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谁家的车子?”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如珝突然开口。
傅俊闻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却见只是一辆普通的青帷车子,并没有任何标记,回头道:“回禀世子,看不出来。”
赵如珝便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对方的马车很快就赶超他们,渐渐远去。待他们来到城门时,傅俊正准备下车拿起平原侯府的腰牌让守门的人打开城门放行,却发现城门已经打开了足够马车进出的大小,守门的一名参将带着笑容朝他拱了拱手,示意他们这就可以进城。
这是怎么回事?
待到马车驶进城门,傅俊跳下来对询问。那名参将笑着道:“方才有一位贵人在世子爷之前进了城,还跟我说了一句世子爷也快到了,交代我等世子爷进城之后再关城门。”
“贵人?”对方怎么知道世子爷的身份?傅俊心里更加疑惑,“不知是哪位贵人?”
那参将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对方用的是宫里的腰牌,但没有露面。”
宫里的腰牌?傅俊想了想,向那位参将道了谢,转身回到马车里面。赵如珝已经睁开了眼,乌黑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查一下。”
“是!”
平原侯府。
花厅内,封颐安安静静地给岳氏剥核桃,当作没有看见岳氏焦急不安的样子。
本以为赵如珝是在书房里和平原侯谈话,没想到等岳氏打发人去请时,才知道世子爷傍晚时带着身边的护卫悄悄出府去了,却不知是去了哪里。岳氏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却顾及封颐在身边,只好吩咐人快去把世子爷找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那些出府寻找赵如珝的人竟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封颐见岳氏忧心忡忡的样子,因事关赵如珝,她不好意思一直视而不见,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她几句。突然一个丫鬟高兴地跑进来禀报:“启禀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岳氏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忙走到门边。封颐轻叹一声,默默跟了上去。
小丫鬟挑起门帘,只见屋外朦胧的雨幕中,一盏灯光正从抄手游廊那边徐徐而来。待走近了,就看见赵如珝身上披着斗篷,琉璃灯橘黄的光照着他如玉般的脸孔,只见他薄唇紧抿,脸色似乎比早上那时苍白了几分。
“快吩咐厨房熬浓浓的姜汤端过来!”岳氏见状连忙吩咐身边的郑嬷嬷。郑嬷嬷也不敢怠慢,赶紧让小丫头下去传话。
“母亲,您怎么站在这里?”见岳氏站在门口,赵如珝眉头微皱,扶着她快步进了屋。
封颐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斗篷有一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脱下斗篷,里面的锦袍也是湿的,甚至袍摆还在滴着水。这么冷的雨夜,他去了哪里弄得这样狼狈?
“你这是去了哪里?”岳氏大惊失色。
赵如珝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地从丫鬟手里扯过干毛巾,胡乱擦拭几遍头发。他嘴唇发白,却神情凛然,似乎心情很不好。
岳氏还想问清楚,赵如珝已经开口道:“母亲,您别问了,再问我也不会说的。我是来跟您请个安,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说着向岳氏行了一礼,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岳氏顿时呆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才想起了什么,抓住封颐的手道:“这孩子越发不叫人省心。芸雅,你快过去瞧瞧是什么情况,打发人过来过告诉我一声。”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搭理赵如珝的事情好不好?瞧这世子爷的脸色,搭理他就是自找苦吃。封颐暗暗叹气,却只能一脸乖巧地点头:“母亲放心,我知晓的。”说着让宝亭拿上赵如珝刚才脱下来的斗篷,向岳氏告退。
第26章 生病()
沿着抄手游廊回到圆景院,却没有见到赵如珝的人影。宝亭问了宝轩,这才知道世子爷根本就没有回来,忙叫人出去打听,才知道他去了前院的书房。
前院可不是后宅妇人可以随意踏足的地方,这对封颐而言简直是一个好理由,对宝亭道:“你吩咐下去,让人把姜汤送到前面书房去,再让伺候世子爷的丫鬟们上点心。”至于赵如珝想怎么折腾他自己,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宝亭听了她的吩咐,看着封颐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封颐故作不解地问。
“少夫人,世子爷本来身子就弱,又淋了一场雨”所以这个时候少夫人应该多多表示关心,这样才能留得世子爷的心啊!
封颐却还是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宝亭无语抚额,直说了:“少夫人,万一世子病了,你却没有在一旁照顾,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况且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你这个时候要是能在世子爷身边服侍,让世子明白你的心意,他心里肯定高兴。”
呵呵!让那个传言中性情乖僻阴晴不定的赵如珝明白她的心?这不是找死吗?封颐在宝亭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得对,世子爷身体虚弱,万一淋出病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吧,你去和夫人说一声,让人请一个太医过来。”
“”请太医?少夫人想了半天就只想到需要请太医?宝亭觉得自己内心是崩溃的,只好说得更加明白:“不如少夫人亲自把姜汤给世子爷送过去。”
封颐连忙摇了摇头:“不行!母亲说过,后宅妇人不可以随便进出外院。没有世子爷的允许,我这样就过去他的书房,世子爷可又要不高兴了。”
话刚说完,果然见到宝亭一脸挫败地垮下了脸。她强忍着笑转身回了内室,身后传来宝亭的小声嘟喃:“少夫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外书房还有皇后娘娘赏的那两个女人呢!万一她们趁机对世子爷使什么手段,到时候少夫人连哭都来不及。
封颐听得分明,只是笑了笑。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理清呢,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再说了,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赵如珝未必乐意她出现在他面前。
关上内室的房门,想到赵如珝今晚肯定是歇在外院书房了,她心里放松下来,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躺下去睡觉。
才刚刚入睡,突然就被人用力摇醒。
“少夫人!少夫人!”宝亭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封颐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时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怎么了?”她揉了揉眼睛。
宝亭将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迅速敷在她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暖意让封颐很快清醒过来,耳边听见宝亭急急道:“少夫人,前院打发了人来说,世子爷病了。”
什么?病了?
封颐一个激灵,整个人完全清醒。
宝轩已经备好了衣物,上前给她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穿好衣服,又在外面罩上一件羽缎披风。芸雅刚走出屋子,迎面就吹来一阵寒风,夹带着冰凉的雨丝,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雨还在不停地下,似乎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从后院在外院书房,这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刚到书房,就见到门外长廊下已经站满了丫鬟婆子。风雨虽冷,那些人却站得身姿笔直。
封颐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平原侯微怒的声音:“什么?世子真的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封颐吃了一惊,顿住脚步。原来他偷偷出府,淋了一身雨水回来,竟是去了乱葬岗那种地方?这位世子爷脑子没问题吧?
岳氏夹带着怒气和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啊!你们现在会背着我行事了。我叫你看着他,你却同他一起瞒着我和侯爷去了那种地方,胆子真的越来越大。”
屋子里鸦雀无声,过了半晌,只听见平原侯怒斥了一声,便有一个青年护卫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见了封颐,忙拱手行礼,方快步离去。
封颐这时才进屋,只见平原侯背着手在屋中焦急地踱步,岳氏坐在一旁暗自拭泪。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父亲母亲,正打算开口跟他们解释一下为何赵如珝在书房里生病了,而她这个当妻子的却没有在旁边照顾,反而自己先呼呼大睡,顺便关心一下赵如珝的病况,没想到未等她开口,岳氏就上前牵了她的手,轻轻地拍打手背安慰她:“你别担心,侯爷已经遣人去请最好的太医,如珝会没事的。”
“是。”封颐应了一声,心里百感交集,只得又道,“世子爷会没事的,母亲别难过。”
犹记得当初嫁给张启隆的第三年,张启隆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游玩,回来之后得了一场重病,她请医问药,整整在床榻边照顾了他三天。他母亲李氏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那三天却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还暗地里对前来探病的亲戚等人抱怨,说她整天无所事事,娇生惯养,身为妻子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丈夫,才导致张启隆生了一场大病。
纵然她对张启隆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听到那样的话,心里还是阵阵发凉。
张家
封颐深吸了一口气,甩开脑中那些如今回想起来显得特别不堪可笑的过往,扶着岳氏一起进了卧室。
卧室里面生着暖炉,将不大的屋子哄得暖烘烘的。赵如珝此刻昏迷不醒,身上盖了两张锦被,平常略显苍白的脸孔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越发显得眉眼如画,俊美无比。同样殷红的嘴唇紧抿着,似乎十分难受。
封颐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触手滚烫的温度将她吓了一跳。竟然烧得如此厉害!
“嗯”赵如珝眉头紧抿,很难受地发出一声低哼。芸雅连忙将手缩回来,却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口中呢喃了几句,似乎在跟人说话。
“你说什么?”封颐凑近他身边轻声问。
赵如珝模糊不清地呢喃着,听不出他究竟在说什么。她抬手给他掖了掖被角,赵如珝的几声呢喃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封颐封颐”
封颐?
若非对这两个字太过熟悉,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位世子爷不断念着她的名字做什么?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吗?
第27章 回门1()
太医很快就来了,诊脉,写方子,抓药,熬药,千叮万嘱切切不可让病人再次受寒,当平原侯派人将太医送回去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下人熬好药送了进来,岳氏亲自喂赵如珝吃下去,见他吃了药之后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后半夜,赵如珝的高烧渐渐退了下来。虽然还昏迷不醒,但大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平原侯夫妇在众人的劝说下才答应回去歇息,芸雅白天时睡了一觉,此时也没有困意,便留下来照顾病人。
“反正我也不困,你去那针线笸箩来。我在这里看着世子爷,有事再叫你们。”封颐对宝亭吩咐道,最后一句却是对满屋子的婢女说的。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宝亭拿来了她要的东西,便退出去和宝轩一起在外面守夜。
秋夜漫长,秋雨如霜。
赵如珝的高烧退下去了,人却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醒过来两回,迷迷糊糊地嚷着要水喝。丫鬟们都在外面守夜,封颐不想叫醒她们,自己倒了温水让他喝下,看着他又沉沉睡去。
脸上的红晕已经退了下去,没有了白天那种淡漠疏离,也没有了那似乎不将任何东西放在心头的漫不经心,只有叫人担心的苍白无力。眼前只是一个病容虚弱的少年,眉宇间甚至还显得稚嫩。未出阁时就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十三四的年纪,便已成为京城中最不好招惹的世子爷。
这样的一个人,她以前见过他吗?
封颐细细地端详他的脸,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可若是他们不相识,他为何在生病时还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还有,他今天去乱葬岗做什么?
她一边绣花,一边细细想着心头的疑惑。
将近五更天的时候,封颐觉得有些累了,正准备歪在软榻上眯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心香端着一个描漆托盘走了进来。
“少夫人,你累了一夜,奴婢给你熬了一碗燕窝粥,你趁热吃了吧。”心香行了一礼,亲自把粥端到芸雅面前,“少夫人吃了粥,尽管回去歇息。这里有奴婢伺候着,你不用担心。”
“多谢姑娘。”封颐端着燕窝粥,当是没听懂心香后面的话,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
心香微微一笑,不等吩咐便用热水拧了热毛巾替赵如珝擦起脸和手来,待擦洗完毕,径直坐在床边的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如珝,明眸如水,眸中情意绵绵,全心全意,全然当她是透明的。
封颐往她脸上扫了一眼,垂首当做没瞧见。既然有人愿意替她在这里守着病人,她求之不得。吃了几口燕窝粥,她就非常听话地退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