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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的两幅小像，凝视了一会儿，全部拿在手里：“封颐？上官芸雅？”他呢喃了这两个名字，大步走了出去。
芸雅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知道他已经走了。她听得很仔细，听见他掩上房门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他真的离开了！芸雅便再也忍不住，埋头哭了起来。
她赌输了。
她以为自己闹着回去，他一定会很干脆地说那就一定要和她一起回。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决定下来，只让傅俊他们护送她回京。那么他呢？他仍旧留在这里是吗？这里有他一直以来最在乎的人，怎么舍得离开？
他明明知道她难过的时候不会亲口说出来，她只会地躲起来哭。他以为明明说过不允许她躲着哭了，可是现在呢，他就这样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个躲在这里哭。
她输了！以为自己才是他最在乎的，原来错得这样离谱。
她为何要来找他，如果不来，那么她也许还能在骗骗自己，相信自己就是他心头最在乎的，相信他会为了自己而好好活着，然后尽快回家。
眼泪再也止不住，芸雅觉得自己真的可笑。她居然输给了自己，还是亲手绣出来的自己，最悲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此吧？既不能去争，也不能跟自己嫉恨。她真是一个大傻子！
房门外，赵如珝反手掩上房门，便感觉到喉咙口有些不舒服，连忙靠着门槛掩嘴低咳起来，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低头一看，手心里多了几点鲜血，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更加没有血『色』。
第286章 吃饭（）
“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封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赵如珝站在廊下低咳，面『色』变得十分苍白，有些狐疑地看了房间一眼。话音刚落，赵如珝忙摆了摆手，向她走了过去，轻声问：“饭好了？”
封颐有些愣地点点头：“好了。”
他微微颔首，自己进了厨房盛了一碗白粥，夹了两碟小菜，回头对封颐道：“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们。芸雅精神不好，吃了饭就要休息了。我刚吃了『药』，没有胃口。对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封颐，“如果是你是芸雅，辛辛苦苦找到了我，会不会急着想离开？”
“世子爷，你问的是什么？我辛辛苦苦找到了人，为何要急着离开？”
“如果真的想要离开呢？”
“那一定是你哪里惹芸雅生气了吧？我清楚自己的『性』子，有什么心事都是藏在心底不说，然后选择眼不见为净心不烦。”
赵如珝默然了片刻，随即低低一笑：“很好。我明白了。”语毕，便端着白粥小菜回了房间。
他明白了什么？
还有，为何她觉得他刚才那一声低笑笑得让人有些发『毛』？
封颐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看一桌子的饭菜，轻叹一口气。不想吃就别让她做饭啊！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做饭，更加不喜欢待会儿洗碗的。
赵如珝端了饭菜回到门前，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安静，他走到里面，只见芸雅仍旧坐在窗前蜷缩成一团，埋着头，肩膀微微上抽动。他轻叹了一口气，将饭菜放在桌上。
“吃饭了。”
听见声音，芸雅怔怔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脸上全是泪水。赵如珝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将人抱了起来，搂在怀里面，温声问：“饿了吗？”
看着他温和如常的侧脸，芸雅一下一下地抽泣着，想要问他怎么回来了，一开口却是模糊不清的：“好饿。”早上只吃了半碗粥，又吃了『药』，早就饿了。
“那先吃饭。”赵如珝说着端起碗，舀了一勺白粥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芸雅鬼使神差一般，明明心绪万千，可是脑子却有些迟钝，见粥送到了嘴边她便张嘴吃了下去。赵如珝送来一勺，她就吃一勺，配着两样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孩子。
一碗白粥很快就吃完了，赵如珝很是有成就感地点头微笑，拿起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可吃饱了？”
她目光在桌上的碗转了一下，点点头：“饱了。”
“饱了？”他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顺势捏住了她的下巴，眸光一闪，变得有些危险。芸雅还为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他用力捏住，他的脸孔在眼前放大，用力地吻了下来。芸雅伸手要推开他，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面，根本动弹不得。他吻得十分用力，唇齿磕在一起，有些疼。
突然唇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尝到一阵淡淡的血腥，芸雅皱起了眉头，朝他瞪眼！
“赵如……”
“嗯？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很生气！”赵如珝放开了她，看着她被自己咬破的唇瓣，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有些危险的意味。
芸雅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方才端着午饭进来之时太过平静，她完全没想到他生气这一回事。可是，他生什么气？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她吗？
“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她摇摇头。
赵如珝双眼微眯：“不知道？”
“你莫名其妙地咬我，我才要生气。”
看着她唇瓣上一点殷红，赵如珝轻轻地吻了上去。
“你怎么回来了？”芸雅推开他的脸，想起刚才他转身就走，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我没有走啊，只是去端饭。”
“……”芸雅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刚才说了那些话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赵如珝苦笑：“好了，我说的都是气话。”
“气话？”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先回去？要回京也是我和你一起回京的。”
一起？芸雅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然呢？”
“我以为是……”
“你以为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赵如珝捏了捏她的脸，“上官芸雅，现在知道我为何生气了吗？我是你的丈夫，你想回京，我却不同一起回去，这算什么丈夫？还居然敢说跟文先生一起回，你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难道我不会生气吗？”
她还是有些怔：“是文大哥一路护送我过来的，知如果我要独自回去，当然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同行啊！”
“文大哥？”他挑挑眉，揪住了这三个字。
芸雅还不觉得有异，点了点头：“他不愿意我叫他文先生，我想他比我年长，称呼一声大哥应该没错。”
“你就不怕我生气吗？”
“你为何要生气？”一个称呼而已啊！
赵如珝凝视了她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芸雅，听你说要和他一起回去，我也会吃醋，心里也会难受和生气。我以为……以为你那么想即刻离开回京是因为他。”
“啊？”芸雅呆了一呆，随即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你自己没注意到，可是我全都看在眼里。文先生他对你……”
芸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想起这一路来文淳对自己的照顾，她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赵如珝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只是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气我好不好？”
“你以为我真的想和文先生离开，所以你丢下那么几句话就出去了？”芸雅委屈地扁了扁嘴，“我以为你真的不想跟我回去，你在乎这里……更在乎这里的人。”
赵如珝忍不住噗嗤一笑：“上官芸雅，你跟自己吃醋？”
“不许笑！”芸雅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吃醋。如珝，你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想你究竟喜欢的谁。是原来的我，还是成为了上官芸雅的我。我很害怕你心里面最在乎的是曾经的那个我，那么怎么办？我已经回不去了。”
“傻瓜。”
第287章 过去（）
“我才不傻。”
“还不傻？难道我以前没有和你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换了什么身份，我所喜欢的，在乎的是封颐这个人。”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是外表身份，而是真正的你。你可以绣出无数的封颐或者上官芸雅，即便和你一模一样，可她们都不是真正的你。明白吗？”
“真的吗？难道你面对着封颐，你没有动心？”
“你现在绣一个赵如珝出来，你会对他动心吗？”
芸雅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那不是真打你。”
“你分得清楚那不是真正的我，难道我就分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你？”
芸雅有些无言以对了。她自己能够分得清清楚楚，可却不相信赵如珝能分得清楚，也难怪他要生气了。
“现在知道错了吗？”
“我错哪里了？”她扁扁嘴，“你还不是转身就走，以前说好了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抱住：“这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说好以前不让你一个人躲着哭的，却还是让你哭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不好。”
“如珝……”芸雅看着他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孩子气，有些无理取闹了？”
“嗯——”他偏头假装很认真地思考起来，看着她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笑着在脸上亲了一下，“你本来就是孩子气。可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好了，以后不用总是胡思『乱』想，也不要再提什么想尽快回去。没有把身子养好，哪里也不能去。”
芸雅点点头，望着的眼眸，唇角忍不住漾起一抹笑容。
“不生气了？”
她摇摇头：“不是生气，而是不安。如珝，你要是长得难看一些就好了，那么即便我伤心的时候，还能这样安慰自己——不就是一个丑八怪吗？至于为丑八怪伤心？可是呀，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连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有。唉！”
“胡说八道。”赵如珝捏了捏她的脸，低头吻住面前的红唇。
一连休养了半个月，芸雅的身子才真正痊愈，已经不需要每天吃『药』了。反而赵如珝仍旧像一日三餐似的吃『药』，芸雅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询问之后得到的答案就是他的底子比较差，又受了伤，所以好得比较迟。她见陶榆说的头头是道，便不再疑心。
将近十二月，即便远在京城也已经是寒冬季节，更何况是这北疆。芸雅一早醒来就包得像一个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张脸来，帮着陶榆和封颐一起将行礼搬上马车，准备吃过早饭之后就启程回庆州。
他们的行礼并不多，主要是一些御寒的衣物和『药』材。芸雅将衣物放上马车，回房看看可还有遗漏的。赵如珝正坐在桌前给京城写信，明净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种温雅如玉的从容，让人一时看得移不开眼睛。屋子里面烧了两个炭盆，可没有地龙，照样让人觉得冷冰冰的。赵如珝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将手炉递给她：“外面那么冷，你小心一些。”
“知道了。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芸雅接过手炉暖了暖手，再递还给他，“我走来走去，不是很冷，你自己用吧。”也许是伤势未能痊愈，赵如珝比她还怕冷。
“都收拾妥当了。”
“真的？”
“嗯。”
他记『性』好，能够过目不忘芸雅觉得最大的用处就是在收拾一些琐碎东西的时候，只要问他收拾好了没有，他扫过一眼，便知道有没有漏掉的。既然他这么肯定，芸雅也就懒得在屋子转来转去了。
“芸雅。”封颐的叫声从外面传来，芸雅应了一声，转身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封颐站在院子的树下，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芸雅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先走了。”她笑着说。
“你要去哪里？”
她歪着脑袋，似乎在仔细地思考这个问题。芸雅看着眼前熟悉不过的面容上『露』出的茫然，突然觉得十分难受。
“我想去灵州。”封颐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上回去到哪里，我就喜欢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可以随意纵马驰骋，无拘无束。”
“小时候最是喜欢和大哥一起出去赛马。”
“对对对！我想去灵州，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每天骑着马放羊。如果哪天我的小像损坏了，我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留下什么。”封颐说着很是轻松地一笑，“芸雅，我是想跟你道别，往后不要再绣我的小像了。封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那么就让她彻底消失吧。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往后照顾好自己，保重。”
“你也保重。”芸雅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就是过去的她，明明知道这是她自己绣出来的，可是此刻要和过去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