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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一句话，那是做梦！”张启隆恶狠狠地瞪着他，又瞪向封颐，“你们夫妻两人心怀叵测，今天我是落魄了，可保不齐来日会东山再起。只要有我爹在，张家就不会败，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张启隆。”赵如珝蓦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可还记得封颐？”
封颐？她提起那个可恶的女人做什么？
“你知道她临死之前说了什么话，发下什么誓言吗？”封颐低低地开口。
张启隆将目光转到她的脸上，注视了许久，蓦地大喊：“你是上官芸雅！”
“我是上官芸雅，也并非上官芸雅。”她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可还记得封颐那天是怎么死的？她是被你们『逼』死的。你母亲给她准备了一个罪名，还有毒酒和白绫，她却一头撞死你你们府里的墙上。据说，你们事后将那座院子锁了起来。莫非是害人心虚，连她曾经呆过的地方都不敢见到了？”
第142章 报仇2（）
“你……你怎么……”他脑子有些懵，“你不是傻子？”
“我还知道，她临死之前说过：有一个张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跟你们一样的‘张家’。你们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脚下的尸骨！封家的昨日是张家的今日，可是封家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我还清楚，张家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你们已经不是皇上或者三皇子跟前的红人重臣，而是一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走狗。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还能有什么下场呢？”封颐目光冰冷，“张启隆，叫人打断你手脚的人是我，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留下你一只手吗？”
“上官芸雅，我张启隆与你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害我？”
“无冤无仇？害你？”封颐冷冷一笑，“远的不说，你妹妹曾经做过的好事你应该清楚吧？难道你没有派人在路上杀害赵如珝？难道是有人『逼』你去做的吗？难道是我将莫须有的罪名嫁祸给你？张启隆，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恐怕你自己清楚得很。至于仇恨，张启隆，我恨不得即刻将你碎、尸、万、断！”
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从听见父母惨死的那一刻，从亲眼目睹了封氏一族被诛杀殆尽之时，我就恨不得将取他的『性』命。怎么可能无冤无仇？他们张家，欠了封家上百条人命！这可是血淋淋地一笔债！除非张家以命还还，否则这个仇恨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
“我方才问你，为何我留下你的右手，你可想明白了？”封颐俯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留着你的右手，是让你写下罪状，签字画押！”
张启隆动了动右手，费了许久才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愤愤的目光掠过封颐和赵如珝：“你们究竟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替封家报仇的？或者你们是来替前太子报仇的？”
“替谁报仇，你很快就知道了。”赵如珝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站了起来，“既然你什么都不肯招，那么我只能换另外一个人来审你了。”说着他不等张启隆反应过来，端起油灯拉起封颐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牢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张启隆楞然地望着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再也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的寂静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赵如珝，上官芸雅，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提到封家？他们真的是来为封家报仇的？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和封家有何关系？无数念头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却是越想就觉得越发恐惧不安。
突然，牢门口似乎有光芒一闪而过，一股冷风吹灌而如，张启隆打了一个寒颤，却看见黑暗中多了一抹亮光，在黯淡的亮光之中，一个人影渐渐出现，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及腰的黑发披在身后，只简单地挽起一个发髻，没有任何首饰。身上是普通的青『色』衣裙，行走间自有一股优雅。张启隆瞬间瞪大了眼，当目光落在那人秀丽而明艳的面容上时，顿时像见了鬼一般尖叫起来。
“你……你……”他声音大变，“封颐。”
“是我！你们害死了我全家，害得我好惨，现在我报仇来了。”幽幽冰冷的声音在牢里面轻轻回『荡』，微弱的光芒下，一道鲜红的血迹从额头上缓缓流淌而下，顺着脸孔的轮廓流至嘴角边，映着她唇边那一抹冷峭的笑，分明是她死时的模样。
报仇来了！
张启隆忍不住浑身颤抖，呆若木鸡地看了她许久，蓦地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下升至了后脊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尖叫。
叫声在牢房里久久回『荡』。
朱尚书守在牢房门外，听见叫声时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就不知道牢房里面那位世子爷又用了什么方法来审问犯人。难道还会比上次的千刀万剐还让人『毛』骨悚然吗？
“张启隆，你也会害怕吗？你当初陷害我父亲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封颐慢慢地走进他，“你瞧瞧，这里是刑部大牢，你应该并不陌生吧？当年就是在这牢里面，你将我的兄长活生生害死了！”
“你不要过来……”张启隆吓得声音都变了。
“你往四处看看能否发现我兄长的冤魂。你亲口告诉我的，他是在这个大牢里被你折磨致死。张启隆，难道这些年来你就没有做过噩梦？就没有想过我们的冤魂会回来报仇？”
封颐的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风从黑暗中吹灌而来，张启隆冷得浑身发抖，蓦地又看见黑暗之中缓缓飘出了一道身影，那人披头散发，鲜血淋漓，正一步一步地朝他缓慢的走来，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
“你们不要来找我……”张启隆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断磕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封颐，是我对不住你，我害了你和你的家人。可是你们不要来找我报仇，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三皇子指使的，你们要报仇也该找他！
“三皇子指使你的？”
“对！没错！”张启隆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说道，“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一开始认识你就是为了接近你利用你，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反而命我讨好你的父亲，把你娶进张家。我是『逼』不得已的，为了张家和前程，我不得不照着三皇子的命令去做。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三皇子的命令。当初你大哥考中状元，他担心你父亲在朝中如虎添翼，所以便命我在当晚的琼林宴暗上暗中在你大哥的酒里面下『药』。还有，那年的探花一早就巴结上了三皇子，已经暗地里成为他的人，所以你大哥一死，探花就成为了状元，三皇子是在为自己的人铺路……”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还有很多……只要你们不找我报仇，我全告诉你……”张启隆颤巍巍地说着。
低低的声音在牢房里清晰可闻，牢房的隔壁，赵如珝坐在桌边记录着张启隆的供词，抬头看向封颐。她站在门边垂头听着，昏黄的灯光照不到她的脸，更加看不见她脸上此时的表情。
“张启隆是为了脱罪才会这么说的。”他笔锋一顿，忍不住低声开口。
“我知道。”
语气很轻的三个字，却说的话很是平静。赵如珝凝视着纸上的小楷片刻，才再次落笔，直到隔壁张启隆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才停下笔。
不一会儿，满头是血的“封颐”一边抹着鲜血便从隔壁走了出来，一脸无奈：“我只是想再吓他一吓，让他说出更多内情出来，没想到他那么禁不起吓，一声不吭就晕过去了。”
“都怪我把你绣得太像了。”封颐也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连『性』子都像。”赵如珝看了眼前的供词一眼，铺开纸重新誊写了一份。
“封颐”闻言笑了起来：“世子爷，什么叫连『性』子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好不好？下回还要把我绣得更像更恐怖一些，我还要去吓一吓张峦和李氏。”
“好，下回你一定把你绣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封颐微笑，拿出小像扯断了丝线，看着“自己”在眼前瞬间消失，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手里还有着小像在提醒自己，现在她都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是绣出来的。
待赵如珝誊写好了供词，两人才一起走出大牢。
第143章 报仇3（）
一出来，朱尚书连忙带着笑脸迎了上来，赵如珝将誊写的那一份供词递给他，道：“朱尚书，幸不辱命，张启隆全都招了。”
全都招了？朱尚书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这位世子爷办事效率就是高，才进去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把什么都问了出来。朱尚书大略地看了供词一眼，心中忍不住钦佩万分。他掌管刑部这么多年，那些能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哪一个不是动了大刑之后才能招供的？
“真是太感谢世子爷了。等本官了结了这桩案子，本官一定请世子爷。”
“不劳朱尚书破费。”赵如珝微微一笑，“事不过三，以后这样的事情还请朱尚书另请高人了。毕竟我并非刑部的人，又没有皇上的旨意，若是让人得知我参与这桩案子的审问，恐怕会被御史弹劾的。”
“世子爷说笑了，你自己不就是御史台的人吗？”朱尚书忙赔笑，“世子爷放心，本官一定不糊泄『露』半个字出去。”
“那好，如珝先行告辞。”拱手行礼，他带着封颐登上了马车。
刚坐定，赵如珝就将刚才写的那份供词拿了出来放进她的手里。封颐看了一下，很是疑『惑』：“我刚才就想问你了，怎么还需要誊写一份供词？”
“因为两份供词是完全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封颐仔细地看了一遍，可是没有另外一份相对照，她完全看不出异同来。盯着白纸黑字思索了片刻，她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你交给朱尚书的那份供词里面没有三皇子？”
赵如珝点了点头。
封颐捏紧了手里的供词，只觉得这薄薄的几张纸突然间变得沉甸甸的。她当然明白他的做法，皇上只是想春闱的事情要张家父子的命，可如果他们所做的事情牵扯到三皇子，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张家父子充其量就是皇上和三皇子的棋子，不想用了随手就能扔掉。可三皇子现今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皇上绝对不会让他搅进这桩事情来。
“这份供词，是否就能你交给我的账册一样，这是你的保命符？”封颐沉声问。其实不必问，她也猜得到。张启隆曾经替三皇子做过的事情一一写在了这几张纸上，有了这份供词和之前的账册，三皇子即便对赵如珝怀有杀心，也会因此诸多顾忌不敢轻易下手。
“我一定会把这些东西妥善藏好的。”封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人在，东西在！人亡……”
“胡说什么。”赵如珝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捧着她的脸就亲吻下来。温柔的气息在唇齿只见迅速变得火热滚烫，封颐又惊又窘，用了捶了他一下。
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面。唇瓣被他用力堵上，挑开了贝齿唇舌相缠，封颐只觉得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几乎喘不过气来。
“芸雅。”他终于松开她，微微喘息着，目光亮得有些吓人，“不许再说那样的话。那些东西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可以让我保命。可若是因为让你有了危险，还不如现在就还给三皇子。你记住，无论何时，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
“芸雅。”他搂着她的手臂加紧了几分，将脸埋在她的肩颈之间，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很快我们就能大仇得报了，到了那一天，你就彻底放下仇恨吧。不要再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再恨什么人。报了仇之后，那些过往就可以全部放下了吧？你还有亲人，还有我，我们往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事情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好，我会放下的。”封颐柔声道，“其实在张启隆说出三皇子命他做的那些事情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五年的感情，曾经那么美好的白雪红梅，却想不到当初的相遇相识都是别人精心设计的，我都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到你就在身边，我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了。如珝，谢谢你。”
他们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张家真正被拉上断头台，她就可以让亲人们复活，和他们一起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她还答应过赵如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