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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食言,那你呢?”赵如珝明白过来,“你倒是还有心情寻我开心!你可答应过我,要以身相许的。”
“我签过字画过押吗?”封颐撇了撇嘴,“总之你要是不回来,我是不会等你一辈子的。我带着嫁妆离开京城,重新找一个比你好的男人成亲生子。听说江南女子美貌温柔,你自己就在那边享乐吧。”
“上官芸雅?你说什么?重新嫁人?没签过字?没画过押?”赵如珝的声音陡然多了几分危险,拉住了她握笔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封颐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印了几下,阴恻恻地说,“已经签字画押了,没得反悔。我赵如珝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也不会放手。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
“好。”封颐低低应了一声,羞得忙向后退开。
他的手臂却隔着桌案伸过来搂住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拂动,指尖温热,若有似无地拂过眉眼唇瓣,似乎多了几丝暧昧不明。
“芸雅。”他凑近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娶你。”
所有的热气在一瞬间冲上了脑门,封颐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心跳得极其飞快。
“你……你……”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垂下眼帘,只见桌上铺开的白纸上画着一支并蒂莲花,周围是缠枝的花纹,华美之余也不失清雅。嫁衣,是每一个女子成亲前最用心的衣衫,一针一线都要自己精心绣出来,仿佛随着那华美的花样在锦缎上缓缓呈现,对婚姻美好的憧憬也随之渐渐打开,眼前一片华丽美好。这是她为郑青兰画的嫁衣图样,可此刻看来好像就是为自己画的一样。一想到这个,一颗心跳得几乎更加急速。
封颐手指抚过纸上的图样,轻轻道:“你看看我画的图样,好看吗?”
“嗯!好看。”
她轻咬着下唇,细白的脸颊红得似乎可以滴出血来。
“我绣一件这样的嫁衣等你回来好不好?”
他怔了一下,看着近在眼前娇羞却微笑的面容,心中一阵激『荡』,脸上『露』出笑容:“好。”
“嗯。”封颐声音变得极低极轻,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跳放缓下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接了圣旨,想必……想必还有事情要忙吧?浙江那件案子你了解过了吗?那个……你去书房忙你自己的吧。”
“案子的卷宗我全带回来了。”他声音低沉地说。
“那你赶紧看去,也好对案子有所了解。”
“我还是想看你。”
“快去!”封颐嗔了他一眼。
赵如珝无奈,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封颐坐回椅子中呆愣了许久,仍然感到整张脸都是滚烫。外面屋檐下,铜铃在寒风的吹动下发出阵阵悦耳的叮铃之声,她呆呆地听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美好得过于虚幻的梦。就好像,只要梦醒了,她一睁开眼,看见的是自己那座园景阁内秀美的风景,她坐在凉亭之中,对面是满池亭亭玉立的莲花。风吹动护花铃,叮铃!叮铃!
第154章 残废()
三皇子府。
书房内烛火明亮,将织金的垂幔照得隐约生光。钟太医站在屋子中间,明明只是将近二月的天气,寒气冰寒,他却时不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直冒出来的冷汗,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门边。
冷风从敞开的门口吹灌而入,钟太医只觉得手脚站得有些冰冷发僵,可是一想到他来此禀告的那个消息,后脊背就阵阵冒汗。
突然有些不是很整齐平稳的脚步声传来,钟太医脊背一挺,听得出三皇子到了。果不其然,三皇子身穿着家常长袍,一派俊朗温雅从容,即便在所有的皇子当中,他的相貌也是极为出『色』的。只可惜——
钟太医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三皇子的左腿上。
三皇子眼皮微动了他一眼,自然瞧见了他的目光在看哪里,眸光中迅速闪过一抹冷厉,却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拜见三殿下。”钟太医忙收回目光,恭敬地行了一礼。
三皇子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开口。钟太医会意,将手里提着的『药』箱放在案几上,打开来,从中取出包成一团的棉布放在桌上,缓缓打开,只见洁白的棉布上包裹着一截五寸左右带有血迹的剑身。
“三殿下,微臣将那天刺客留下的那把剑截下一段,给三殿下带来了。”
“你们太医院的人查了这些时间,可查出什么来?”三皇子扫了匕首一眼,幽深的目光看起来似乎比泛着血光的断剑更加冰冷。
钟太医犹豫地垂下眼帘,三皇子朝他瞥了过去,淡淡道:“有话就说。钟太医乃太医院之首,若是连你也查不出剑上的何种毒『药』,那么就没有其他人查得出来了。我父皇信任钟太医的医术,我自然也十分信任。”
钟太医听了这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了三皇子的面前:“三殿下恕罪。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连日来废寝忘食,尽心尽力,可是刺客实在过于狡猾,微臣查遍了所有医书却没能查出任何眉目。”
“没有眉目?”三皇子的声音低低在安静的书房里随风扩散,“将近半个月,你竟与我说毫无眉目?”
钟太医忙道:“虽然微臣查不出是何种毒『药』,不过……不过……医书上有一种毒『药』十分相似,只是毒『性』略强,凡是中了那种毒『药』的都活不过两天。还有……微臣发现在抹在剑身上的毒『药』当中有一位『药』,『药』『性』毒『性』皆不强,可若是未能及时发现对症下『药』,此『药』『药』『性』能不知不觉地沁入肌肤血肉,能导致伤口长期无法愈合,甚至伤口糜烂……”
听到此处,三皇子搁在案几上的颤着白『色』绷带的右手颤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可怕。
钟太医不敢抬头去看三皇子,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殿下右手的伤势迟迟未能愈合,就是因为这种『药』。”
“我受伤已经半个月有余了,你说伤口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最要命的问题,可钟太医却不得不回答。他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似乎已经忘记了应该回答三皇子的问题,直到门口吹灌而来的冷风才让他浑身一抖,颤声道:“回禀三殿下,您中毒多日,因未能及时发现伤口有毒,恐怕……恐怕……伤口难以愈合了。”
“难以愈合?”
钟太医一咬牙,将一切都交代出来:“殿下中毒已深,伤口周围已经不能愈合,长此下去,伤口会向周围蔓延,若不赶紧处理,那殿下的右手恐怕就不能保住了。如今唯有请殿下忍痛剜去伤口的皮肉,才能保住右手……”
剜去皮肉!
也就是说,如果不剜掉中毒处的皮肉,他这只右手就该斩断了?
锵地一声,案几上的断剑被三皇子一掌用力地扫落在地上。钟太医吓得将额头紧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我明白了。”过了良久,三皇子才沉沉地开口,低沉的语气带着努力压抑的怒气和恨意,“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听闻此言,钟太医只觉得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心内大松,连忙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刚迈出书房的门槛,啪地一声从书房内响起了瓷器落地的巨大声响,钟太医心头一抖,连头也不敢回,快步离去。
左腿废了,右手也废了,他还有何资格去跟别的皇子相争?他苦心孤诣地经营这么些年,竟然一切都败在一个赵如珝的手里。
三皇子再也无法忍耐,压抑了多天的怒气和忿恨一下子爆发而出,他用力地将书房里的一切都砸在了地上,直到无东西可砸了,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瞪着地面,在一堆碎片之中,那带血的断剑显得十分触目惊心,格外刺眼。
“殿下……”三皇子妃站在门边,低眉顺眼地福了一礼,声音轻柔冷静,“殿下息怒。”
“息怒?”三皇子冷笑,一脸狰狞,“我现在和张启隆那个残废有什么区别?他被赵如珝废掉了手脚,现在就在刑部大牢里面像狗一样苟延残喘,受尽屈辱。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和他一样。我也变成残废了,父皇还会立一个残废为储君吗?没有希望了!没有了!将来不管是哪一个皇子成为储君,坐上皇位,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不管如今多么尊贵显耀,一旦成了别人的手下败将和阶下囚,恐怕比现在的张启隆还不如。与其到时候受尽屈辱,我还不如此刻就死了!”
“殿下。”三皇子妃双膝跪地,眼中闪着泪光,看着他的目光却十分坚定冷静,“方才钟太医说了,只要剜去伤口的皮肉,殿下的伤势就能痊愈。况且殿下的腿伤并没有中毒,眼下还未好全,可是加以时日,殿下定能恢复如初。”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殿下,您现在就是皇上的嫡长子,论身份,论才智,还有哪个皇子比你更加名正言顺?你要是在此时心灰意冷,放弃了您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那才是真正让您的对手高兴的事。你争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现在能放弃吗?甘心吗?皇上现在并未做下决定,你又怎知自己就会一败涂地?”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目光闪动,三皇子妃紧接着道:“世事千变万化,妾身相信一切事在人为。殿下有皇后娘娘,有救驾之功,有那么多与你站在同一边的臣子,其他皇子是万万不能企及的。”
第155章 字迹()
是的!他不能这样就放弃了。
三皇子双眼亮了起来。
他现在是长子,还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名正言顺。他这些年苦心经营,根基已深,朝廷六部已经暗中安『插』了他的人。他还有母后在背后帮忙,还有不久前的救驾之功,还有这么年经营所得的人心和名声。
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了。如果他现在认输,那么接下来就是人头落地。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跪在门边的三皇子妃,缓缓朝她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神情已变得平静从容,一如既往的温雅:“你说的是。多亏你提醒了我,否则一时之间我便要想不开了。”
“殿下睿智英明,必能自己想清楚的。”三皇子妃柔声说道,扶着三皇子的手微笑地与他一起走进了书房,眼角的余光扫了地上的碎片一眼,她柔声道,“明天钟太医过来时我们再问得清楚一些。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想必钟太医定能对症下『药』。”
“嗯。”
“对了,殿下不是要我派人去调查上官芸雅吗?眼下我派出去的眼线已经有了几分眉目。”
“哦?说来听听。”
“殿下可还记得天女散花的绣图和从林夫人处拿来的春花图?我们当时怀疑两幅图都是封颐所绣,可据长安楼的程修达交代,他那幅图是从穆国公府的一名姨娘手里买来的。穆国公府的燕姨娘告诉我,将图卖给程修达的人是芳姨娘,而将绣图送给芳姨娘的人正是上官芸雅。幸亏殿下有先见,知晓上官芸雅此人相当可疑,否则我们还真想不到她。”
“那绣图可是上官芸雅绣的?”
“是。”
三皇子脸『色』一变,眸光变得幽深:“怎么可能?”
“我也十分惊讶。即便学的是相同的绣艺,但不同人所绣也会不一样,可天女散花图和春花图明明一幅出自上官芸雅之手,一幅出自封颐之手,怎么可能完全相同?可是燕姨娘告诉我,上官芸雅绣天女图之时回了好几次娘家向周氏学艺,燕姨娘亲眼见她绣过,所以消息一定不假。”
“会不会封颐的绣艺和上官芸雅是出自同一个师门?”
“殿下,即便出自同一个师门,也不可能绣得一模一样。”三皇子顿了一下,又从袖子中拿出一样东西展开放在案几上面。
三皇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见只是几张纸,上面画的还是绣花的图样,并不以为意,心中反而升起了一阵不耐。正想抬手挥开,却见三皇子妃又拿出一件东西来,随着纸张在她素白纤细的指尖慢慢打开,一篇龙飞凤舞的墨宝呈现在他的眼前。
是一篇洛神赋,上面的一字一句都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够随时背出来,可是三皇子见到这篇洛神赋时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抓起桌上的图样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又看看洛神赋,一张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三皇子妃见他神『色』不对,忙问:“殿下可是看出什么了?”
“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见他语气沉重,三皇子妃忙说道:“这是咱们府上一个眼线从平原侯府里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