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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封颀走得极快,突然与迎面一人撞在了一起,那人轻呼一声,被撞在了地上。
“抱歉。”周围的人群涌了过来,封颀连忙一手挡开挤来的人,一手去扶被自己撞倒在地的人,“抱歉,我急着找人……呃……姑娘,你没事吧?”
被撞倒的是一名穿着寻常布裙的年轻女子,身上披着灰『色』斗篷,用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边站起来一边还拉着兜帽将整张脸都遮住,似乎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面容。
“没事。”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畏缩急切地绕开封颀快步离开。
封颀也没有在意,见对方并无大碍,便转头继续寻找父亲的踪影。他刚才明明看见父亲混在人群之中,可是现在望去哪里还能找得到。
“大哥。”封颐终于挤到他的身边,叫了一声。
那个正离开的女子却突然浑身一震,倏地回身看向封颐的方向。
“大哥,看见父亲了吗?”
“看见了,可是一会儿的功夫,又不知父亲哪里去了。”封颀朝四处望了望,指着远处的街角,“我们过去那边找找看。”
两人连忙离开,浑然不知在他们身后,那披着灰『色』披风的女子用力地拨开人群,快步跟在他们身后。兜帽底下,那双眼睛带着无比怨毒的冷光。
天『色』渐暗,封颐和兄长几乎将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一遍,回到茶馆时,封文箴仍旧还没有回来。封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想不出父亲还去了哪里。如果说他被人刑场的官员认出来逮捕回去,那么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可是父亲刚复活过来,他肯定清楚自己现在是不能到处行走的,他还能去哪里?
“少夫人,要不要我找人帮忙打听一下?”雷正问。
封颀摇摇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他转向封颐,“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我想他也许会去找曾经的旧友。”
封颐脸『色』微变:“去年太子出事之时,凡是和太子和父亲有过交情的官员不是被处死,就是被罢官流放,如今还留在京城里面还有几个好友?人家若是不相信是他,不肯相见还好,万一见面了,那么父亲就危险了。不行!我必须去找他。”
“颐儿!”封颀拉住她,神『色』微沉,“你去哪里找?你知道父亲去找谁吗?父亲并非鲁莽之人,我们先送母亲回去,再等消息。”
封颐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封夫人无言地坐在一旁,眼眶微红,她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点了点头,照兄长的意思带着母亲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颠簸,三个人一路都十分安静。即便谁也没有说,可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假如父亲在京城里面还有志同道合的好友,假如那个好友见到了父亲,那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要么是将父亲当做妖孽,当场将他抓捕送官,结果肯定是朝野震惊。要么就是和父亲所想的一样,时时刻刻盼望着太子复活,重新去争去斗。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她不想见到的。
“大哥……”
“我们再等半个时辰,如果天黑了父亲还没有回来,我就出去找。”封颀说道。
与其毫无头绪地四处寻找,还不如现在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封颐想了想,问:“大哥,你可知父亲以前有哪些好友?或者朝中哪些官员和父亲有过交情?”
封颀想了一下,拿出了纸墨,在纸上写下一串串名字。封颐站在旁边看了,提笔将一些名字逐一划掉:“这些人有的去年就被斩首,有的被流放,有的被罢官离开了京城。将这些人排除掉之后,就只剩下……”她的目光落在纸上仅剩的三四个姓名上面。这些名字都有些陌生,幸亏是父亲一向有意培养儿子,将朝中的人事都告诉了封颀,所以他才能一一写出来。要是封颐,名单上的这些人她连一半都想不出。
“少夫人,这位林大人不是如今在太常寺当职吗?”雷正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突然说道。
封颐猛地抬起头:“真的?”
“世子爷那里有一本朝廷各级官员的名册,我和屈鸿因为要打听消息,所以也看过那本名册。虽然记住的不多,不过京里面的官员名字倒都还有些印象。这位林大人是前年开始在太常寺任职的。”
“那么……父亲有可能就是去找他?”封颐看向兄长道。
和父亲有过交情,并且去年居然还能躲过了一劫,并且继续当官任职,可见这位林大人自有他的本事。她连忙问雷正:“你知道这位林大人住在哪里吗?”
“属下倒是不知,不过我可以立刻去打听一下。”
“好,那就麻烦雷大哥了。”
“少夫人太过客气了。世子爷交代过属下一定要听从少夫人的吩咐行事。”雷正说着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第176章 求你()
“请稍等。”封颀拦住了雷正,回头对封颐道,“颐儿,天『色』已晚,让雷大哥先送你回去,再打探父亲的下落。”
“不!我要等找到了父亲再回去。”
“说什么傻话?”封颀微笑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无须过于担心,父亲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出事的。现在这么晚了,你家里还有公婆,快些回去吧。”
封颐知道,大哥这是担心她出来了一整天被家里面的长辈责骂,可是没有找到父亲,她又怎能安心回去?
“颀儿说得不错。”封夫人闻言也忙劝道,“你是有夫家的人了,不能这样任『性』行事,快些回去吧。你父亲行事自有分寸,放心吧。”
封颐无法,她早上是悄悄从后门溜出来的,让绣出来的上官芸雅假称有些不舒服呆在房间里面。可是她出来这么久,不知上官芸雅能够蒙混过关。可她若坚持继续留在这里,母亲和大哥肯定不会答应。她想了一下,只好点点头:“那好,我先回去,明天一早过来。”
走出大门,雷正驾着马车快速地往平原侯府的方向赶,车轮声渐渐消失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封颀站在门口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站立许久才准备关上大门。
“唉!”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声轻呼。
封颀顿了一下,将关上一半的大门打开,只见一个人全身包裹在灰『色』披风之中,摔倒在门前的路面上,正低头『揉』着膝盖。封颀看了一眼,实在是心头烦忧,便不太在意,抬手就要关门,却听见一阵轻轻地呜咽之声,那人竟坐在地上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一名年轻女子。
他眉头皱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天『色』已晚,他即便有心为善,也深知人言可畏。
“颀儿,外面谁在哭?”封夫人听见了哭声便走了过来。封颀侧身让开,扶着封夫人道,“只是有一人在我们门前摔倒了。”
“是吗?”封夫人听着哭声十分悲痛,不禁恻隐心起,走出大门来到那女子的身边,轻声问,“姑娘,你可是哪里摔伤了?”
谁知话音刚落,女子哭得越发大声。封夫人不由得伸手去扶她,一边安慰说:“姑娘,地上凉,快些起来吧。你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我说,若是……”
话未说完,封夫人只看见对面兜帽底下一双冰冷怨毒的眼睛,一时之间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她怔了一下,只见对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整个人也愣住了。旁边的封颀发觉不对劲,连忙走了过来:“母亲……”
那披着灰『色』披风的女子突然用力将封夫人推开,封夫人一个不防被推到在地上。封颀连忙上前扶住她,再抬起头时,只见那女子飞快地跑出了巷子,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忽地想起来今天在刑场那边见过这个女子。可是刑场距离此处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的吧?
“那姑娘好生奇怪。”封夫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母亲没伤着吧?”
“我倒是没事,就是觉得奇怪。”
“我们进去吧。”封颀扶着她进屋,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茫茫夜『色』之中,那女子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可是他心中反而浮起了一股担忧。也许眼下这个藏身之地,已经并非是安全之处了。
长街上,马蹄声哒哒地响。
封颐掀起帘子,对外面驾车的雷正道:“雷大哥,我们先不急着回府,还是先去林大人的宅邸看看吧。”
“可是少夫人,已经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去夫人真的会担心的。”
“放心,我自会跟夫人解释。”没有找到父亲,她即便回去了再也坐立不安。
雷正只想掉转方向。林大人的宅邸在城东,地方并不难找,巷口处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夜『色』之中,树木的枝桠在地面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封颐下了马车,沿着巷子走进去。远远地,望见一座宅邸前面的台阶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她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就近一看,果然是封文箴。
见他平安无事,封颐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地落了地,走到他的面前,轻声唤他:“父亲,你在这里做什么?”
封文箴似乎在这里坐了很久,听见她的声音时有些艰难地抬起了头,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封颐发现,他的脊背有些佝偻了,鬓角的白发似乎添加了几许白霜,看起来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哪里还有当初身为吏部尚书时的高高在上?又或许,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锦袍玉带的父亲其实已经老了。她不由得鼻子一酸,握住他的手:“父亲,我们回去吧。”
“颐儿?”封文箴叫了她一声。
封颐忍不住眼眶微热,视线有些模糊。这是父亲复活之后,第一次这样唤她。
“回去吧。”她将封文箴搀扶起来。封文箴也不拒绝,跟着她一步步地走回马车上。
封颐早在握住他的手时发现他双手冰凉,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父亲身上。封文箴看着她,僵硬的脸颊上渐渐『露』出几分悲伤之『色』,反握住封颐的手。
“为父对不起你。”他低声道,“对不起你。”
“父亲?”封颐有些疑『惑』,轻声道,“父亲今天见过林大人了?”
他摇了摇头:“我与他是同科进士,同朝为官,互为至交多年,我用曾经用过的别号给他递了帖子,没想到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多年好友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我早该想明白的。朝中但凡与我和太子接近的官员不是获罪就是罢官,他与我相交多年,却还有置身事外在太常寺当职,可见他早就不是太子的人了。”
“父亲,时过境迁,如今剩下的这些人,即便他们没有出卖过太子,可是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封颐劝道,“太子已经不在了,您就别再想着如何为太子尽忠了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等明天我就让二哥和嫂子侄子他们复活,我们一家人离开京城,好不好?”
封文箴抬起头幽幽地看着她,封颐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父亲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
“颐儿。”他沉沉地开口,“让太子复活——就当为父求你!”
第177章 报复1()
求?
父亲求她?
整颗心在慢慢地变得冰凉,封颐有些想笑。父亲居然求她。他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孙子有没有活过来,他在意仍旧只有是太子。
又是太子!
究竟是为了忠心,还是为了权利富贵,还是为了能够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个储君之位值得他这样拼命固执吗?
“颐儿,父亲只求你这一次!你答应我,让太子复活好不好?”封文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封颐轻轻吁出一口气,觉得有些虚脱无力:“父亲,容我考虑一晚,好吗?”说完,她抽回了手,默默地坐在一旁。
将父亲送回去,封颐回到平原侯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三更了。雷正将马车停在一处角门,封颐走了下来,回头对雷正道:“雷大哥,我父亲的事情还请你莫要告诉世子爷。他此番接手的案子十分凶险,我不能让他分心。”
雷正有些犹豫,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封颐才悄悄地从角门溜进府里,用披风遮掩着身形悄然回到圆景院中。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必丫鬟们都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地打开房门,暗自庆幸自己一向没有让丫鬟们在外间守夜的习惯。回到房里,只见那个假的上官芸雅也已经睡着了,也不知一整天有没有被人看出端倪来,她现在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了。
找出小像扯断丝线,看着假的上官芸雅消失在眼前,封颐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坐在床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