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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高孝瓘在寂静中第一个打破尴尬的气氛,扑到娄昭君的身上。小小的孩子,经历了母亲的去世,祖母的突然失踪,还没来得及哭,就瞬间长大。
“长恭,祖母会叫你父亲厚葬你母亲的,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虽然对孩子来说有些苛刻,但身在天家,此时若对长恭有稍微的不忍,将成为他日后不明不白死去的残忍。娄昭君面无表情,对高长恭发出她第一个命令。
“是,祖母。谢谢祖母。”
高长恭眼中含泪,却倔强地手一抹,脚一屈,人一跪,绽放他最最迷人的笑颜。他要让祖母明白,他懂。他不会给一向疼爱他的娄昭君带来任何麻烦。
“新荷。”
娄昭君扶起高长恭,但不像平日一样慈祥地将他拥在怀里,而是让他站在一边,继续发布她下来的命令。
“主子。请主子责罚。”
新荷看到娄昭君微愠的脸色,心下一凛。关心则乱,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张扬地找娄昭君了。双腿一跪,她甘愿受罚。
“我不过迟了点回来而已,你就说是我出外时想着给丞相养生的食材不小心迷路就好。天气渐凉,你差人送信给丞相,可以多吃栗子、榛子、莲子、花生、蘑菇、红枣、桂圆、山药、红薯、牛肉、鳜鱼、杂粮粥,少吃鸡、蟹、柚子、柑、橙子、荸荠、生萝卜、咖啡、浓茶、麻辣火锅,忌吃动物肝脏、新姜、小蒜、动物肺脏,调适心情,求得此战必胜。”娄昭君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毕竟事出突然,新荷关心则乱,四处寻找娄昭君也在情理之中,她不可以过分苛责。不过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顺便说了传给高欢的信,让一些不知就里的下人没得咬舌根。日后要责罚,就不会被他们钻了空子。
“是,主子,新荷这就去办。”
新荷立即去办,她知道,真正会被娄昭君处理的,就是剩下的暗卫了。何况,她要快速散步最新消息,做好一切手尾,防止今日的事情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暗卫。”
娄昭君挥手让高长恭离开,高长恭央求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也罢,就让他感受一下生在天家的无情和残忍吧。
“主子。”
暗卫们都仅从娄昭君没有温度的语气里,就能感受到不比高欢弱的威压。他们纷纷头磕地,只求能将功补过。
“你们护卫不力,此为罪一。应变不及,此为罪二。只要其中一条,就足够让丞相将你们凌迟处死。你们自己说,要怎么处理你们吧。”
娄昭君故意说得很无奈,其实每个低下的头颅的表情变化,都在她眼皮底下。
“臣等知错,日后必加倍守卫,求娄妃饶臣一命!”
负责守护娄昭君的暗卫队长先表明态度,其他暗卫立即领悟,纷纷跟着喊了一遍。
“我是想放过你们,可外面的奇谈怪论,怎么办?”
娄昭君继续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杀气十足。
357谨小慎微()
“属下明白,今日午夜后,除了九龙之母一说,其他有关娄妃的最新言论都将烟消云散。”
暗卫队长立即领悟,要不就是那些人死,要不就是他们死。娄昭君给了他们一个很明确的选择。
“若给我知道有人传出今日所见,你们不用我多说。”
娄昭君经此一事,越加明白,除了自己贴身的心腹,任何人给她的手下都难以完全相信。虽然新荷会替她消除许多影响,但总可能有漏网之鱼,这些就只能让明面上是高欢的手下去解决。
“是,属下这就去办。”
暗卫队长毕竟是高欢专门训练来保护娄昭君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换了三拨人出去打探全城大街小巷的最新小道消息。
“祖母,对不起。”
回到安全的屋里,高长恭跪倒在地上,向娄昭君负荆请罪。
“为什么要和祖母说对不起?”
整件事其实细想,就知道高长恭也起了不小的推动作用。娄昭君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不大忍心,对这么点的孩子太过苛求。
“长恭是在昨晚夜里,见到母亲的。孙儿并不知道,母亲是认识祖母的,更不知道母亲差点就害了祖母。如今母亲遭此厄运,长恭也不知如何自处。”
高长恭毕竟是跟着高淯他们一起去学堂学习的,说起正规官话来一板一眼没有什么错处。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十来年的祖母,竟然来自另外一个他完全未知的地方。原来以为他母亲是因为来自那个地方才标新立异,现在才知道,就算是从头到尾看起来与这里的人丝毫无差的祖母,也曾在那个地方生活了数十年。
“长恭,就祖母所知,你这辈子赤胆忠心,可惜受奸人所害,英年早逝。若知道了这样的结局,你还会为高氏嫡系付出你的一生吗?”
娄昭君知道,高长恭是不会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的,就像她不会暴露他的真实出身一样,这是一种交易,也是一种互相信任。是天家常见而诡异的平衡。可是,她还是要问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没办法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少能尽她所能让他无愧于心。
“没有祖母,只怕长恭早就被嫡母挫骨扬灰了。长恭定会为高氏嫡系尽力护持,死而后已!只求祖母能厚葬母亲,让她在地下安息。”
如果没有娄昭君,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不点早就因为某个意外化为白骨了。如果没有娄昭君,他那不过是高澄在外面私自收下的母亲早就被抛尸荒野,尸骨无存了。他自有记忆,母亲就已经抛弃他而去。他从小都在被歧视中战战兢兢地活着。没有娄昭君,他如何能认字习武,如何能过上安身立命的生活?父亲的确是不缺他的,可是父亲从来不懂得如何去疼爱孩子,一向只是管他吃饱喝足而已。是娄昭君,给他另外一种生命。他会用生命捍卫高氏嫡系,就算明日便死,他也心甘情愿。
“好,难为你这么有忠义之心,祖母放心了。你记得,在祖母有生之年,定会保你平安。一旦祖母不在,你一定要谨小慎微,保命为上!”
娄昭君也不过是要这样一句承诺罢了。高长恭一句承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这事关高氏长久,这是明空送她回来途中,透露给她的最后一点信息。
358斗智斗勇()
“娄妃,丞相请您去玉璧观战。”
果然,才过三日,就有士兵快马扬鞭,带来高欢的口信。
“好,告诉丞相,我即日启程。”
娄昭君没想着要瞒住高欢,反正她实际上不过消失二十分钟,什么事都做不了。何况经过侍女的配合,在暗卫的错位印象中,她可能才消失了不到十分钟而已。这十分钟谈了什么做了什么,她自然是会选择性地告诉高欢的。
“祖母,我也想去。”
高长恭一听说娄昭君得去前线,一直非常向往的他自然踊跃参与。
“你许多叔父都想去,可是为了高氏着想,你祖父一个都不批准。”
娄昭君表达可能存在的困难,锻炼高长恭的处事能力。
“孙儿戴上面具,改变行装,自然就无人能认出来。不会得罪叔父们,也不会给祖父和父亲及您惹来麻烦。”
高长恭竟然提出戴面具的方案,历史是否惊人的相似?
“我将简单收拾行装,即日出发,风餐露宿,你能适应?”
只是五岁的孩子,在战场上大都只能成为负担。娄昭君不希望高长恭变成失败的借口。
“孙儿尽力而为,若实在不行,祖母大可自行离去,让孙儿随护卫返回府中。如何?”
高长恭也很清楚,他太小了,若成为不了工具,也不能成为负担。
“那好吧。时间急迫,祖母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内收拾好你能带的行李,找好你的所谓面具。时间一到,祖母是不等人的。”
娄昭君知道,著名的《兰陵王入阵曲》千古传颂。要让高长恭一举得名,的确需要不知不觉的前期铺垫。
“孙儿明白。祖母,当年您身怀六甲,还千里迢迢从秀容川赶到晋州。孙儿定不会给您丢脸!”
高长恭雀跃不已。终于能去感受实地情况,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会将此事烂到肚子里,因为一旦让叔父们知道,对身体日渐不行的祖父,将是很致命的打击。天家最忌骨肉自相残杀。
这边,高欢攻打玉璧久攻不下,和韦宽斗智斗勇,日夜不眠。
玉壁城中没有水源,城中的人要从汾河汲水,高欢于是派人在汾河上游把水决开,使汾河水远离玉壁城,他们在一个晚上便完成了这一移汾工程。
高欢在玉壁城的南面堆起了一座土山,想利用这座土山攻进城里。玉壁城上原来就有两座城楼,韦孝宽让人把木头绑在楼上接高,让它的高度常常高于东魏堆的土山,以抵御东魏的进攻。
高欢见到这种情况,便派人告诉韦孝宽说:“即使你把木头绑在楼上,使楼高到天上,我还会凿地洞攻克你。”
于是,高欢便派人掘地,挖了十条地道,又采用术士李业兴的“孤虚法”,调集人马,一齐进攻玉壁城北面。城的北面,是山高谷深的非常险要的地方。
韦孝宽叫人挖了一条长长的大沟,以此长沟来阻截高欢挖的地道。他挑选了精兵良将驻守在大沟上面,每当有敌人穿过地道来到大沟里,战士们便都能把他们抓住或杀掉。
韦孝宽又叫人在沟的外面堆积了许多木柴,贮备了一些火种,一旦地道里有敌人,便把柴草塞入地道,把火种投掷进去,并用皮排吹火。一经鼓风吹火,地道里的敌人全部被烧得焦头烂额。敌人又用一种坚固的攻城战车撞击城墙。战车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摧毁撞坏的,西魏没有一种武器可以抵挡它。
韦孝宽便把布匹缝制成一条很大的幔帐,顺着攻车撞城的方向张开它,因为布是悬在空中的,攻车无法撞坏它。敌军又把松枝和麻干之类的易燃物品绑在车前的一根长竿上,又在其中灌油,点起火,用来烧毁韦孝宽的幔帐,并且还想烧毁城楼。
韦孝宽便让人制造了一种很长的钩,并把它的刀刃磨得很锋利,等火竿快要到时,用长钩远远地切断它,附着在火竿上的松枝和麻干便都纷纷坠落。
359苦苦攻打()
高欢想起当年与尔朱荣一战的获胜伎俩,又在玉壁城墙下四面八方挖了二十条地道,并在地道中用木柱支撑地上的城墙,然后放火烧掉这些木柱。
“轰轰轰……”
果然和当年一样,城墙坍塌了。
“弟兄们,冲啊!”
高欢大喜,就要领着手下的士兵,在木柱熄灭后攻打进去。
“早着呢!”
韦孝宽一早就知道,作战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木材。所以城中早就备好大量木材,以备不时之需。他急中生智,在城墙坍塌的地方竖起一些木栅栏来保卫玉壁城,结果因为栅栏上尖锐的刺,让高欢一众东魏士兵无法攻进城去。
“啊……韦宽!你这不是东西的东西!”
高欢气极,忍不住骂人。
“哈哈哈……枉我研究你高欢的作战历史十余年,如今终于得以派上用场,韦孝宽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在城外,东魏攻打玉壁城的方法已经用尽,而在城内,韦孝宽抵御敌人的办法还绰绰有余。不久,他又从高欢手里夺占了那座堆起的土山。
“各位有什么办法?”
夜里,高欢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聚集将领一起开会,希望能出奇兵解决问题。
“丞相,我希望一试。”
一个名为祖的仓曹参军开口。
“你凭什么能说服韦孝宽?”
不仅那些属下,连高欢都对这个人没多深印象,就敢毛遂自荐,他不放心。
“我曾经和他交往过,当然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请让我试试,失败了,和现在没多大区别。成功了,丞相收复西魏指日可待。”
祖这么一说,高欢也的确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
于是第二天一早,祖就借着韦孝宽曾和他交换过的信物入城劝说韦孝宽:“您独自一个人守卫这座孤城,西面又没有救兵,恐怕最终也不能保全它。为什么不投降呢?”
韦孝宽横眉冷对祖,没想到他居然申请当来说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满脸自信说:“我的城池坚固无比,士兵和粮食都富富有余,进攻的人是白白辛苦,而守城的人却以逸待劳,哪有一个月之内就已需别人援助的。我倒是担心你们这么多人有回不去的危险。我韦孝宽是个关西男子汉,一定不会做投降的将军的!”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