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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点头,开始地毯式搜索。这边的房子和怀朔城中的娄府结构一样,他熟门熟路,找起来比高欢快多了。
高欢则到那些放置物质的地方查找,果然,都被洗劫一空。可是,奇怪的是,娄府的地窖和高府一样,需要一定机关才能打开,而这里地窖的开关居然毫发无损,难道那些叛军都知晓这种机关的开启方式?
而且,地上没有散落的碎屑,说明叛军是很有组织地搬运物资的,难道这些叛军中有认识娄府的人?
“姑爷,找到了!”
暗卫飞奔而来,面带喜色,但也有隐隐的哀色。
“在哪?”
高欢听到找到两人,松了口气,只好停止手头上的检查,随暗卫往里屋走去。
果然在里屋。暗卫最终在里屋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夹层。他在敲打机关在哪里的时候,低声唤着娄睿的名字,过了许久,才听到娄睿叫他转动卧榻下的椅角的声音,打开了夹层。
却发现,娄睿的母亲因为被砍到大腿动脉,失血过多,早已死去。而娄睿睁着无神的大眼睛,认出是他后,才愣愣地走了出来。
高欢进了里屋,见到的便是还没从丧母之痛中反应过来的娄睿。
“你祖父祖母情况危急,小叔以为你们能跟上,才先离开的。”
高欢过去,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娄睿,他知道,他可能恨小叔害死了母亲。
“我知道,他们在院子,我们在里屋。”
娄睿看见那些眼中发出绿光的叛军,就知道祖父祖母凶多吉少。他们说了,小叔身中好几刀,还一手拖一人,肯定跑不远。
“我们先去高府,什么事去了那里再说。”高欢一把抱起娄睿,见他不反抗,便准备和暗卫走人。
“我娘……”
“你们先走,我找个地方掩埋了娄夫人就来。”
暗卫已经拖出娄睿母亲的尸体,关了夹层,将一切恢复成刚才的样子,把入土为安的事揽到身上。
“动作迅速,还要毁秘道。”
高欢知道,这种非常时期,就算掩埋也只能草草完成。他们时间不多,只能如此。
“是!”
暗卫应下,迅速抱起尸体,一点也不嫌脏臭。
高欢抱着娄睿,施展轻功快速到达秘道,并将他送回高府。之后回到娄府废墟和刚好出秘道的暗卫会合,找了土石将秘道封死。之后又趁着夜色回到高府。
“你快去眯一下眼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去城门口守卫了。”
娄昭君已经安抚娄睿睡下,高澄高雅也在高欢和暗卫出门时被她赶去睡觉,等到他们回来,几人眼中都布满血丝,一看就是一夜紧张的。她已经布置新荷准备好高欢和暗卫的沐浴用具,让他们减轻些疲劳。
“娄睿此次九死一生,娄昭可能会很自责,你要辛苦些。”
高欢脱下一身沾了太多气味的衣服,进浴桶沐浴,娄昭君替他挽高头发。
“我知道,我会把他的怨气引向叛军的。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娄昭君想知道,高欢去了那边是否有发现。
“似乎是有人告诉叛军娄府的存在的。但如何告知?城门无法出入,除非从秘道出城。但秘道出口在娄府,娄昭他们应该会发觉异常的。”
匆匆洗浴,贺六浑起身穿衣,到床上躺下。
“如今时间紧迫,秘道已封,这件事,只能日后再查了。”
娄昭君知道,就算查出个什么来,在这种特殊时期,她也只能为了大局保持怀朔内部的团结。何况,娄府中人在外界是已经死了的,突然冒出来说要讨公道,引起的风波只能更大。
“明日寻个地方,把娄府人安置进去,防止马队的人生疑。我会尽量减少他们来访的。”
战火蔓延到怀朔,酒楼早就因粮食供给断链而歇业,那些弟兄家里吃一顿少一顿,经常来蹭饭,但如今,得提防着点。
“我知道,你还要找些牛马来,日后要逃,拖家带口的,郊外去不了,都不知道会去哪里了。”
娄昭君拿起蒲扇给他扇风,让他闭目养神。
“这种时间,这样会让人生疑。我会想办法的。”
高欢累极,到时城门守卫还不一定会面对叛军来袭,一下子就睡着了。
70齐聚一堂()
昏迷了一个多月,娄内干突然醒了。
他看着在旁边还在昏迷的夫人,两眼浑浊了许多。
“父亲!”
正愁着已经没有什么药可以维持两位老人的伤口不恶化的娄昭君,进了偏屋,见娄内干睁开眼睛,急忙跑上前去。
“君儿……”
许久没有开口,娄内干发出嘶哑的声音。
上次火灾留下的病根还没养好,又遭此横祸,娄内干知道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不能再拖累女儿。但,就这么撒手西去,他又不放心。
“父亲,先喝口水!”
每日都定时给娄内干夫妇喂水,屋子里随手就可以倒水给他喝。
为了让这昏迷的两人,特别是娄夫人能保证每日的吃食,娄昭君找出了以前喂高澄喝药的药壶,铜制的长壶嘴,可以防止流食溢出。此时为了不扯动娄内干的有点结痂趋势的伤口,她只能继续用药壶喂他喝水。
“睿儿母子呢?”
当时在昏迷前,只听到娄昭朝里屋大喊暗卫出来保护娄睿母子,可他总觉得那些叛军来得不寻常,似乎杀人的目的大于抢劫,无奈身子不争气,无法阻止娄昭先行逃跑。
“大嫂为了护住睿儿,已经去了……睿儿躲在里屋夹层,高欢把他救了回来。”
娄昭君拿帕子擦了擦娄内干的嘴角,不过一个多月,娄内干又苍老了许多,连手抬起来,也是颤颤巍巍的。
“我就知道……”娄内干一激动,差点扯到伤口,娄昭君急忙按他躺好。
“父亲,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只能节哀顺变。”
“睿儿不怨恨昭儿吧?”
娄府血脉不多,若这叔侄都龃龉了,外人要攻进来,更是……
“一开始,是恨的。我跟他说了,当时情况危急,小弟若是进去里屋,大家都逃不了。况且一开始才几个叛军,小弟已经解决了三四个,以为暗卫一人一个是能够护住他们逃的。没想到,叛军居然有十几个之多。他这几日和小弟打了几场架,心中的郁结消散很多了。”
娄昭君用帕子沾了蒸馏水,擦干净那些渗出血迹的伤口。
“父亲,府中没有什么药物了,暗卫又无法出城买草药,我只能做蒸馏水给您和母亲的伤口清洗。您的伤口快结痂了,就忍着点,别再出血了。”
娄昭君眼窝陷了下去,可见这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娄内干知道不能再让她操心,便点点头。
“你这段日子辛苦了,别累坏身子。我和你母亲自有天命,你无需太过担心。”
“父亲……”
娄昭君听着这话,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父亲在交代后事一样。
“主子,段夫人在外屋等您。”
新荷进来,从她无奈的神色可以看出,娄如意应该又是来讨吃的。
“我过去招待她吧。”
娄昭君叹了口气,这么多口要吃的,她快黔驴技穷了。
“窦夫人也来了……”
新荷轻声说,最大的麻烦是在这里。
“那她们……”
娄黑妹每次都是避开娄如意过来的,这次怎么那么奇怪?
“段夫人认出窦夫人了,正在外屋……叙家常……娄少爷和小少爷已经出去……招待了……”
新荷见娄老爷子醒了,知道措辞得小心。
“让他们都进来吧,大家齐聚一堂的机会也不多了……”
娄内干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既然发生了,干脆就让他再发挥一次作用吧。
71剜心之痛()
“昭君,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事情。黑妹和娄昭、娄睿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大姐的?”
娄如意一边随着娄昭君走进偏屋,一边大声质问。
娄昭君没有回答,娄黑妹和娄昭、娄睿黑着脸,可见娄如意在娄府真的没什么威信。
“枉我一听到韩氏要出嫁的消息就急匆匆赶来告诉你,你居然……”
不把我当回事!这句话她没有说,怕娄昭君他们真的回答个“是”。
“韩氏在这节骨眼上要出嫁?”
娄昭君在推开门的前一刻,停了下来。现在兵荒马乱的,她突然对贺六浑死心了,要嫁了?
“是啊!说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干脆找了个家里有点底子的豪族,明日就嫁了。”
娄如意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开始摆起架子来,斜着眼睛看着娄黑妹几个,显示自己的消息灵通。
“二姐,我本来也是要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娄黑妹撇撇嘴,你消息灵通,不也和我差不多?
娄昭君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焦虑父母的病情,又担心被来访的那些客人发现蹊跷,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怀朔的近况。
娄昭和新荷等人和她轮班,也忙得焦头烂额,郊外娄府一事他们都无暇调查,哪会知道这韩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她要嫁的不是高欢,不来高府兴风作浪,她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就行了。
“先进去再说吧!”
其他事情都只能暂时搁置,如今首要的,是父亲和母亲。
“这……”
刚进了屋,娄如意就要喊出来,娄昭君赶紧捂住她的嘴。而娄黑妹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
这是高府里最为偏远的房间,在外屋难以注意到有这么一间在柴房侧面的房子。
里面两张卧榻,一张躺着娄内干,他正睁着眼死盯着娄如意,仿佛她再发出引人注意的响声,就要起身杀了她一样。
但细看他身上的衣物,都是透气的薄衣,枯瘦的身躯在衣服遮掩下,几乎看不出轮廓。就像衣服下面是一具干尸,扁平,干枯。他的脸色苍白,遍布皱纹和老人斑,眼睛在射出足以杀死人的那道精光后,变得浑浊不堪。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虽是秋凉,在场的人却感到仿佛置身寒冬大雪中,寸步难行。
另一张软榻躺着的,是娄老夫人。她闭着双眼,形容枯槁。喉咙上碗大的疤痕触目惊心,至今还未结痂。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还有一口气苟延残喘,娄如意都误认为她已经驾鹤西去了。
“那年娄府被宇文家困住,为了逃脱,父亲佯装发生火灾,掩护黑妹等人从娄府秘道逃到郊外一处以前备好的屋子里隐居,一直以来我也没机会去造访过。黑妹嫁给窦泰,连高欢都不知道。她是为了日后娄府能有更大胜算回归怀朔,和窦泰值得托付而嫁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一个多月前,叛军突然发现了郊外的娄府,他们杀了大嫂,父亲母亲重伤,娄睿因为躲在夹层才捡了条命,娄昭护送父母也受了伤。
今日,父亲刚从昏迷中醒来,母亲至今未醒。这些就是全部。大姐,如果换做是你,你难道不觉得,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少一分危险吗?”
娄昭君冷笑,如果当时和娄如意说了,或许还没等娄府中人逃出城外,就被沉不住气的她给暴露出来!
“可……我是你们大姐啊,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很不尊重我的!”
娄如意脸色红如猪肝,他们摆明了不把她当大姐。
“事出突然,你能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丈夫儿女吗?”
娄昭君无奈解释,多一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父亲母亲只是生我养我十几年,我丈夫儿女可要养我几十年呢!”
娄如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娄内干听了这句,气得从卧榻上直起身子。
“好好好!我们的缘分在你出嫁的时候便断了,你回去找你丈夫儿女去,你就当你父亲母亲在那年火灾中去了就好!”
别以为他当时昏迷在高府,就不知道娄如意当时根本就没有参与娄府的所谓“后事”,当时他已经寒了心。
“意儿……你……”
许是听到喧闹,娄老夫人慢慢醒转过来。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的一段对话,本就不易愈合的喉咙伤口被她这么一出声而扯开,她又气又急又疼,胸口起伏得厉害。
“母亲!”
娄昭君知道母亲向来最喜爱娄如意,她成天忙着去外面帮父亲做生意,和母亲交流不多;娄黑妹不懂撒娇,母亲也不喜;娄壮早年便外出做官,连客死异乡都是他们过了许久才知道的,母亲心灰意冷;娄昭成天专心武术,母亲也没什么可以照顾他的。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