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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昭君在新荷的搀扶下挪到浴桶边,一边宽衣一边吩咐高雅。
“是,母亲。”
高雅见着一向不掉一滴泪的母亲,在昏迷中哭得那么凄惨,总说着“要回去”“要回去”的话,心中酸楚,也更加懂事。替娄昭君放好换洗的衣物后,便出了房,还关上房门,去和高欢他们交涉。
等到新荷重新打开房门的时候,娄昭君已经打扮一新,化了淡妆的她让韩氏和王氏都相形见绌,她坐在主位上迎接他们一行人。
高澄见到容光焕发的母亲,欣喜地如以前一样趴到她怀中求捏脸。不过他懂得避开母亲的大肚子,动作也轻柔很多。
高雅则尾随高欢一行人进来,一直站在韩氏、王氏身后,防止她们做出对母亲不利的行为。
“君儿,你……怎么样了?”
连续三天,高澄一直挡着门,不让他进入。他只看见新荷进进出出,什么也不肯说。他又被韩氏缠着,晚上也无法使轻功潜入。终于能进来了,见她似乎恢复了脸色,还是忍不住上前要摸摸她。
“谢夫君关心,昭君没事了。不知夫君娶了这两个妹妹,是妾呢?还是妾呢?”
娄昭君脸上维持着职业得体的微笑,那是在现代修炼许久才达到的火候,如今她用得炉火纯青,可见宝刀未老。
“是妾……君儿,你听我解释……”
高欢就知道,他娶妾没有告知她一声,她肯定会有嫌隙。
“解释日后再说。我看今天日子不错,雅儿,带两位姨娘下去给母亲泡两杯茶来,请两位姨娘给母亲敬茶。”
娄昭君打断高欢的话,要立威打她们几巴掌了,再给她们枣子吃,她们才能乖乖被收服。
高雅应下,便领着韩氏和王氏下小厨房去煮水泡茶了。高澄似笑非笑地看着脸上神色变幻多彩的韩氏和王氏,暗暗佩服母亲打蛇打七寸。
以主母身份要她们敬茶,比其他方式更直接更露骨地让她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高欢见主位已经被娄昭君坐了,只好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妾室给主母敬茶,主母的确要坐主位,他本来要回避的,不过娄昭君没有要他回避的意思,便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了。
不多久,高雅又领着各自举着茶盘的两人进了屋。“姨娘们,请。”
韩氏和王氏跪在地上,低着头,以为娄昭君会刁难她们什么烫了冷了,谁知娄昭君示意新荷先接了王氏的茶,抿了一口后,递给她一两银子。
“你有身孕,先别跪太久。这点意思你先收着,以后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说,有我的一份你必然有一份。”
娄昭君虚扶了王氏一下,王氏抬起头,眼圈都红了。她进了高府以来,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嘘寒问暖,更别说给她钱了。高欢的下人每天供她温饱,高欢在她有了身孕后又一直不来她房间,她听着韩氏房里的欢声笑语,还以为就此和孩子相依为命了。没想到……
“谢谢姐姐!妹妹一定会好好养胎!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妹妹,妹妹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氏在地上磕头,感激涕零。
“快起来!不用说得如此夸张!你好好将养着就是。先坐着吧,韩妹妹还在旁边跪着呢。”
娄昭君笑着让新荷扶王氏起来,又将自己的丝帕递给王氏让她擦脸。王氏受宠若惊,在座位上感恩戴德。
韩氏在一旁看着,心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但高欢在场,她脸上还是低眉顺眼,敬茶时谦卑有礼。
“妹妹有心了。日后一起服侍夫君,还需妹妹为高家开枝散叶呢!”
娄昭君暗示韩氏至今无子,经过暗卫一查,她已知晓韩氏丈夫已死,她孤身一人投奔高欢,趁她不在自荐枕席,才成了高欢的妾室的。
“谢谢姐姐。”
韩氏接过娄昭君的一两银子,心里恨不得把它捏碎。她知道娄昭君一来,高欢的魂就又会被她勾去。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看来,这主母之位,还是要先按兵不动,徐徐图之才行!
94拔树寻根()
娄昭君笑着望向高欢,请他发言。
“夫君,我这样做,满意么?”
高欢其实也乐见娄昭君能够把韩氏、王氏收拢,免得他成天像那些妻妾成群、却争风吃醋的将领一样被这些内院的事烦得焦头烂额。他开怀一笑,上前与娄昭君并列,给足她面子。
“夫人做事妥当,贺六浑甚是满意!”
娄昭君虽身形笨重,但练过武功的她自然能如泥鳅一般躲过贺六浑的搀扶,移位到另一边笑着看他们。
高欢的动作顿了一下,脸色也黑了一下,见韩氏还跪在地上,心下不爽,恶声恶气地冲她发火。
“领了你姐姐的赏了,还不快站起来坐到一边去?跪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韩氏眼圈一红,看向娄昭君,娄昭君和蔼地虚扶她一下。
“妹妹不用委屈,这贺六浑就是这脾性,久了便习惯了。”
韩氏本想趁机绊倒娄昭君,没想到那女人马步扎得稳,纹丝不动。
“谢谢姐姐指点。”
韩氏见高欢在一旁看着,动作不能太大,只好先起身到一边坐了。
“澄儿,娄昭和娄睿呢?”
娄昭君想起那天随着高澄跑出来迎接她的娄昭娄睿,许久不见,她得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舅舅和睿哥?他们都住到军营里去啦。只是每日抽出几个时辰来教我排兵布阵和武功而已。”
高澄脸上露出不舍,不过高欢的安排他也无可奈何。一边的高雅听了,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恢复常色。
“那军营离这府第远吗?”
娄昭君刚来,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几乎一无所知。
“在城郊,待母亲身体好些,澄儿带您去。”
高澄自豪地以刺史儿子自居,完全忘记了刺史大人本尊就在现场,对自己被严重忽视极度不满。
“高雅,你有自己的院子,让高澄带你去。高澄,你等高雅安顿好,带她四处逛逛。顺便到市场上哪个奴婢顺眼买回来调教。韩氏王氏,我与夫人许久不见,这几日就不过去你们屋里了,各自散去吧。”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自己是病猫?高欢话不多,不等于他不会说。
布置完每人的任务,再散发出铁血将军的威压,还有谁敢吱声触他的霉头?嫌自己命太长啊?一个个灰溜溜低头出门,房间瞬间清静了。
“君儿,累了吧?等高雅他们买些奴婢过来,你就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了。”
脸上还残留着那么一丝凶神恶煞,口中却吐出如此体贴的话语,虽然早已见多了高欢的小别扭,但此刻,她百感交集。
“新荷,暗卫,出来。”
她叹了口气,新荷、暗卫,甚至他们那几乎无法感知的儿子暗一,都显出身形。
“主子。”
“去跟着高雅高澄,帮他们挑合适的奴婢来伺候。暗一以后就负责高澄的安全吧。”
她以手抚额,不得不实现高欢清退所有闲杂人等的小愿望。
“是。”
没有任何感情起伏,三人便退了下去。
“还是让新荷帮你主持大局吧。”
高欢朝暗处使了眼色,那暗处属于他的暗卫也都退下后,才开口。
“为何?”
娄昭君坐久了,有些疲累,慢慢走到软榻躺下。沙哑的声音说明她真的很累。
“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新荷在明处,很多事情比较好展开。我也训练了些暗卫,日后安排一些在三尺之外配合你的暗卫保护你,可好?”
拉了把椅子在软榻边坐下,高欢的声音温柔似水。
“我还能说不吗?”
闭目养神,娄昭君等着他的解释。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能不拔树寻根。
95推心置腹()
“君儿,没想到,那日疯狂,竟能得如此赏赐……那日,你恨我么?”
轻轻抚摸着娄昭君异常庞大的肚子,高欢的嗓音低沉得很有磁性,仿若在催眠,营造着朦胧的意境。
“恨?说不上。我是不解,你为何如此待我?”
选择了爱,除非他背叛,否则,她怎么会恨他?
“我……”
高欢不知,究竟要不要把那晚所见告诉她。但过后他也明白了自己的不可理喻,才一直不敢回去面对她。
“你有难言之隐?那便罢了。”
娄昭君睁开眼睛,看到他眼里的犹豫,她无声叹气,重又闭上眼睛。罢了,逼他说出来又怎样?
“不是,只是过后我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无脸见你,才一直在外面没回秀容川……”
高欢急急解释,他知道她误会了。
“日后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藏着掖着。”
闭着眼睛,肚子的感觉更敏感。她感受得到高欢的纠结。
“……好。我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宣泄在整顿葛荣余部上。如今,我已有二十万人马在河北一带休养生息。我准备让娄昭他们去那里替我看着。”
高欢见她不再追问那日的事情,暗地里松了口气,随即又自然地和她商量自己的安排。
“你的军队,你做主便可。我无权过问。何况我完全没有参与你的收编,不知形势。”
娄昭君那日和宇文泰畅谈之后,惊觉自己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幸好宇文泰没有把高欢的目的泄露出去,否则她都不知如今是何境况。所以,她决定,能少参与他的政事就少参与吧。
“君儿,你……还在埋怨我么?”
高欢见她不肯和他参谋,心中有一大块东西崩塌了,空了的那么一大块,要如何填满?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把你的军情说漏嘴。”
娄昭君听到他颓废失望的语气,有些沙哑的声音,忍不住又睁开眼,伸手摸摸他的头。
“不用担心,你安心养胎,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就算你不小心说漏嘴,那也一定是无心之失,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高欢将她的手拿到脸上摩挲。她的手握了一个多月的马缰,早就不复昔日的白皙滑腻。他心中愧疚,自己实在是太赌气了。
“是你说的。那换我和你算账了。韩氏和王氏是怎么回事?”
娄昭君躺得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和他进入“推心置腹”的最后阶段。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见高欢躲闪的眼神,她笑得愈加灿烂。高欢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尔朱荣见我收编了几十万大军归顺秀容川后,怕养虎为患,便要那元子攸任命我到这晋州任刺史。元子攸的诏书下来,我才刚安顿好河北二十万大军。为了不引人生疑,只好马不停蹄到晋州上任。”
高欢见软榻挤不上去,干脆枕在娄昭君肩膀边,一边闻着那熟悉的幽幽清香,一边交待来龙去脉。
“你这态度,端正点!”
娄昭君见高欢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娇喝一声。
“刚到晋州城门口,便见那韩氏在那,被几个流氓欺负着。我上前赶走了流氓,听她说她夫婿已在战乱中死去,如今孤身一人流浪在外,念在曾经同乡的份上,我便让她暂住府中。”
高欢怕她动了胎气,只好不甘不愿地换了个规矩的姿势,像只小猫求抱抱一般窝在她身边。
“住着住着,她就上了你的床?”
娄昭君冷笑,那韩氏可真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那日我外出应酬,回来后大醉,谁知第二天醒来,便见韩氏在我床上。说是半夜照顾我,却被我强了……我发现,她竟然……还是处子……只好……”
高欢吞吞吐吐地交代当时的情景,自己也觉得好像哪个环节怪怪的,却说不出。
“她是不是和你说,她那夫君救了我们两次,可惜缘薄,她成了寡妇。如今名声被损,只好勉为其难当你的妾,她不介意?”
娄昭君将之前的事情串在一起,推理出韩氏当时可能的话,看着高欢越瞪越大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好个金蝉脱壳加李代桃僵之法!让她失了戒备,还让韩氏趁虚而入!看来这韩氏把三十六计使得比高欢还顺手啊!
“君儿,你真是神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唯有收了她,才能保全她的名声和我的名声。”
高欢耸肩,如果不收了她,只怕她会出去外边乱说。相识这么多年,他清楚她做得到的。
“那王氏呢?”
娄昭君要他既然推心置腹了,就得推到底。
“那是地方长官送我的女人。我本来不想要,可考虑到这地方不熟,离洛阳也近。若闹出点什么,也必会影响到河北那边,只好先收了下来。没想到,收了才一个月,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