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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黑妹和娄昭君共乘一辆马车,见娄昭君上车,娄黑妹忍不住问。
“已经出发三四天了,他该知道的了。”
虽无通信,但两边常有信使来往,若信使没见着她们,肯定会回去复命让高欢准备的。
“我看有些夫人都写家书告知她们夫君了,我也跟着写了。只怕,到时姊婿才知道,别人都早清楚我们要过去……”
娄黑妹怕娄昭君承受不起高欢的怒火。尽管没见过高欢发火,但从窦泰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高欢发怒起来肯定可怕。
“高澄不是常帮那些目不识丁的将士写家书吗?他应该也知道的。至于高欢,那就得看他所得民心如何了。”
娄昭君就是要让高欢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受他完全掌控的。
“主子,到了。”
外面新荷报告,娄昭君便停住谈话,掀开车帘。
看得出寺庙很破旧,墙体脱落,上面的瓦片都不齐全。
不过地上扫得很干净,门口出来的迎客僧也看上去清爽有礼。
“敢问施主,所来何事?”
和尚低头施礼,弯腰表尊重。
“我们几户夫人要去山东,惜天色已晚,错过投宿时间,特来叨扰一晚。”
暗卫下马车,上前抱拳,说明来意。
“这……小庙破旧,怕夫人们住不习惯。”
迎客僧见后面三四辆马车陆续到来,面有难色。
“无妨,有个落脚地方便可。”
暗卫再次行礼,求对方答应。
“我去问问住持。敢问施主,有多少人?”
迎客僧自己也无法做主。留吧,怕住持不容。不留,寺庙已经断炊好几天,有的和尚溜了,剩下的也大多心不在焉。
“二十人。”
暗卫马上报数。
迎客僧还没回话,又一个和尚小跑出来。
“各位夫人,住持说,若不嫌弃,便留宿一晚将就。娄夫人,住持请您一叙。”
刚下马车的众人惊呆,娄昭君更是心里一跳。难道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居然算出她会来?
“请师傅带路。”
既来之则安之,娄昭君示意娄黑妹领其他人入宿,高雅新荷暗卫照顾好高洋高颂高浚,率先跟着和尚进庙。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好胆量!在众多女子当中独树一帜啊!”
九弯十八绕,绕了好几个空房后,她刚踏进屋内,坐在蒲团上的一位老和尚便笑着招手示意她过去。
“师傅。”
娄昭君行了一礼,就一直站在那里了。敌不动,我也不动。
119敲响警钟()
“是不是奇怪,我这小庙与众不同?”
和尚示意娄昭君坐到他对面的蒲团上,挥手让领路和尚上茶完离开,才笑眯眯地看着四处打量的娄昭君。
“嗯,很简单,更没有众多商铺。”
娄昭君直言不讳。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干脆直爽的娃儿!”
和尚大笑,丝毫看不出是饿了几天的人。
“我听领路的师傅说,你们断炊几日了?要不要我吩咐下去,让他们把我们下午买的马铃薯等物先煮了吃?”
车上还有些以前买的干粮,应该也能凑合吃这么一两顿。
“这个不费您操心,我们快有人送吃的来了。”
和尚神秘一笑。
“谁?”
娄昭君想,高欢不可能那么快知道,就算他在她上次给高澄的家书里知道了,马上派人来接应,也不一定会带吃的过来。
那还有谁?
“你很快就知道了。不用急。”
和尚依旧笑眯眯,就是不说。
“师傅请我来,应该不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吧?”
娄昭君不是深闺女子,见和尚不说,干脆不问。反正他说很快就知道,天色渐晚,她怎么也不会饿着就好。
“施主真是蕙质兰心,老衲骗你不得。”
和尚又是哈哈大笑,娄昭君感觉耐心都快被他笑没了,只是脸上还是悠哉悠哉的样子,在等和尚揭示谜底。。
“施主,稍安勿躁。您从未来而来,将在此终其一生,可曾想过为何如此?可曾想过未来的父母如何?”
和尚笑着,道破娄昭君内心最深的秘密。
“想过,可我又能怎样?”
娄昭君抬头,望着面前高大的佛像,她刚才进来居然没有先拜一下!居然只看到和尚而已!奇怪!
“一叶障目。您先礼佛,我把我所能说的都告诉你。”
和尚回答了娄昭君的内心的疑问,又是笑眯眯。
娄昭君礼完佛,这次端正地坐在蒲团上,用的是佛家的端坐法。
“您是上天选择的一颗星辰。在落到人间时被一颗流星所带,落到未来。为了完成天命,上天才会让你来到这个乱世。在未来,你是管道煤气泄露,一氧化碳中毒,还在医院昏迷……”
和尚说到这里,娄昭君惊得站了起来。
“我家哪有钱那样耗着?快让那个我死掉吧!”
反正都在这边终其一生了,花的都是冤枉钱!她本来就是个小职员,省吃俭用存款也不多。父母那点退休金,在医院可能没多久就耗光了。还不如一了百了!
“施主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啊!可是,您还是会回去的。”
和尚笑着点头。
“在这边死了再回去继续活?不是这么狗血吧?”
娄昭君还没坐稳,又跳了起来。过这辈子已经够忙的了,还要回去改说现代语言再次当房奴卡奴、被父母拉去相亲、再经历生孩子养大孩子的过程……
想想头挺痛的。
“狗血?出家人不杀生。”
和尚脸色凝重摇摇头。
“施主,您今生此刻开始将一直往上走,走到高处不胜寒时,别忘了今生孽后世冤,今生福后世情。”
和尚的话开始玄乎起来,娄昭君听得一头雾水。
“您放心,您的医院费用不用您出,您父母也不知您出事。前世今生,弹指一挥间。此时的您,是未来的您的前世。您造的福祉冤孽,将决定您未来那一世的结局。”
和尚说了这么多,娄昭君还在努力消化,完全没有提问的空隙。
“同样,高欢今生是天将星下凡,所到之处必然造下杀孽。现世报应不爽,他的儿女将承受相应的恶果。”
和尚低声警示,他能泄露的,也就这么多了。
“什么道理?他是天将星下凡,既然注定他要杀人,就让他自己饱尝恶果便可。我和他同受也行,为什么要让儿女来承受?”
娄昭君向来很反感这些所谓天命。
“好个我命由我不由人!”
和尚居然拍手称好,让娄昭君一时摸不清他的态度。
“可若杀了太多不该杀的人,让儿女受苦比让本人受苦,更以启发人明悟。”
和尚脸色一变,道出真谛。
“战场之中,谁知道谁敢杀谁不该杀?”
娄昭君马上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您便知晓。”
和尚又是拿这句话来搪塞人了。
“你和那老子爷爷是不是一伙的?怎么台词都一样?”
无视娄昭君的吐槽,和尚转身面向佛像,伴着外面的黄昏钟声,开始念经。
“你这样,还不如不告诉我呢!”
娄昭君气急,站起来跺脚,素日在众人面前的雍容尔雅都丢爪哇国去了。
“君儿?”
一声呼唤,让还在蹦蹦跳跳吵闹的娄昭君听下了动作,回头一看。
120有意无意()
“你?”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我奉命出来追人。路过此地准备扎营过夜,见正在进庙的马车眼熟,便投宿这里。过来一见,果然是你。”
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宇文泰几年不见,愈发成熟。见到娄昭君,脸上难掩惊喜的深情。
“和弥陀佛。施主,佛门净地,请洗去身上怨气再来。”
念完经的和尚站起身来,一脸气愤。
“住持,我太心急了,多有冒犯!”
宇文泰忙行大礼,告罪一声,先去梳洗。
“你说的送吃的,是他?”
娄昭君看着宇文泰出去,还没从偶遇中反应过来,呆呆地指着他的背影问。
“他知你们拖家带口,进寺庙前已派手下进城大肆收买斋菜斋饭了。”
和尚一脸淡然,衬得娄昭君反而如小女孩般幼稚。
“他怎么知道是我们的马车?”
娄昭君总算摸清楚了,属于非机密的东西,和尚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知道的。”
和尚一笑,径直去膳房看看今晚有什么大餐了。
娄昭君无法,只能先回自己的厢房。恰好,她被安排在了西厢。
也果然,到了半夜,她睡不着叫暗卫退下到院子里散步时,听到很小声的音乐。
隔着墙,她是可以飞身而过的。只是那边东厢难道真的住宇文泰?
“君儿?”
在墙那边,传来宇文泰小小是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娄昭君发现,整个世界玄幻了。
“听脚步声。”
宇文泰依旧低声。看来,他武功很高才是。
“君儿?”
没听到响动,他知道她没走,可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谢谢你上次的雪中送炭,我们母子三人才得以平安无事。”
娄昭君实在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能拿陈年旧事来应付。
“你不用那么客气。”
宇文泰感觉到娄昭君的疏远,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话说,你还比我小,别君儿君儿的叫好吗?我不是你的什么。”
娄昭君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今天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了。就是他对她的称呼,怎么和高欢一样?
“我不喜欢叫你‘高夫人’……”
沉默了一会儿,宇文泰才挤出这一句。好像在提醒他,她早已名花有主一样。
“可我就是高夫人啊。”
娄昭君拧眉,这样称呼才合理的嘛。
“君儿,我可否翻墙一见?”
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气色如何?将你搂在怀里。
“别……不方便。”
她不想被冠以“爬墙”之名。还有,别再叫我君儿好吗?
“若有朝一日,贺六浑战死沙场,你会怎样?”
宇文泰知道她顾忌什么,也就不勉强了。三四个时辰都在这墙根下等了,她若走了,还要怎样?
“我……我?我……那就独自养大孩子咯。”
还能怎样?就乖乖当寡妇呗。
“孩子长大后呢?”
他们或娶妻生子或嫁与他人,她就会变回一个人了。
“帮儿子们带孙子啊。”
现代不是很多老人都这样吗?
“有媳妇带,你不用操劳。”
很少有婆婆帮忙带孙子的。
“对哦……那我干嘛呢?”
她发现,古代的确是这样的。那她一个人,做什么好呢?
“可有想过……改嫁?”
宇文泰见娄昭君想了很久都没回答,一点点地积攒勇气,终于说出这句话。
“改嫁?”
娄昭君惊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看四周,还好院子比较大,应该没吵醒里面的人。
“不是要三从四德吗?”
古人不是改嫁什么的都要被唾骂、浸猪笼甚至投石而死的?
“鲜卑女子,大都改嫁。”
宇文泰开始忽悠了。不过这其实也是实情。
“这个嘛……”
来个夕阳红黄昏恋?可她到时能找谁呢?也许,找个老伴一起晒太阳也不错!
想象着和某个老头,一起躺在太阳下,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她偷笑出来。
“怎么样?”
宇文泰以为娄昭君想到他了,很高兴地问。
“倒是可以找一个,趁身子骨走得动的时候,一起去游山玩水。走不动了,一起相濡以沫。”
娄昭君的语气带着笑意,让宇文泰也向往起那样自由惬意的生活。
“你想找谁?”
我希望,就是我。
“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说不定高欢能和我白头到老啊!到时再说吧!”
娄昭君随口回答。
换成宇文泰久久没有回应。
“终于困了,我去睡了啊。谢谢你们今晚的款待!”
娄昭君以为宇文泰赶路,可能也累了,刚才在膳堂不方便说的谢词,也顺便带到。
宇文泰依然没有回应。
娄昭君赶了一天路,心想宇文泰那么大一个人了,应该可以照顾自己,就慢慢踱回房间。
“别说,还真像《西厢记》呢,鲜活版的……”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