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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乃父之风!”
李元忠给了高澄足够高的评价,敬了高澄一杯酒。
贾显智也夹了块腌肉细细咀嚼,突然想起娄昭君。
“听说这次,你母亲没跟你们一起去晋阳,反而是只让韩氏相随。这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啊!”
高澄这才说起高洋的事情,众人听了,叹息不已。
“我就说,你父亲当时娶了尔朱英娥等人回去,就是一着错棋!要不是他将尔朱英娥封为侧室,这京城还敢有人造谣丞相无心灭亡尔朱氏吗?”
司马子如捶桌,狠狠咬了几口腌肉。
“父亲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若将尔朱英娥杀了,说不定造的杀孽就足以让高洋全身疼痛而死。”
高澄又喝了杯酒,看着摇曳的烛火。
“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来!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久没吃过你母亲做的东西了!没你这次来,我们还没这口福呢!”
李元贵拍拍高澄的肩膀,劝他吃点肉,别喝闷酒。
“就是!当年那个成天大笑着跟在母亲身后的高澄到哪里去啦?不要才几年没见,就变得如此小气!来,我们不醉不归!”
司马子如也豪爽起来,拿起酒坛继续倒酒。
“可不能不醉不归啊,明日早朝还要参加,若被那元修发现我们个个身上都有酒气,那就麻烦了!”
贾显智急急提醒。高澄能否安然离开洛阳,他们责任重大。伴君如伴虎,那元修既然能拿同宗的元恭开刀,自然也会对高澄不利。特别是现在,高欢的嫡子就剩下高澄一个,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罪过就大了。
“也是……那,我们喝完这坛酒就各自散去吧。以后多的是机会相见!”
李元忠不大舍得这些酒肉,也不得不割爱。
“我看,那元修很是提防元悦和元朗、元晔,还在他们周围布了很多眼线。可惜了这些王爷啊!”
高澄叹息这些眉清目秀的王爷们。天家无父子,摊上元修,也是他们的劫!
“好了好了,早点歇息吧!高侍中,我们看好你,明日好好表现啊!”
贾显智催促着司马子如他们离开,离早朝就剩不到两个时辰了。
司马子如他们依依不舍剩下的一点酒肉,想打包又太招人注意,最后是发了狠才离开。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才朝拜完毕,元修便请高澄出列,表达了自己对高欢误会的歉意,送了一大堆东西给高欢高澄。
高澄没想到事情进展居然这样,不过脸上装出大喜的样子,谢主隆恩。
“高侍中,你就立即动身回晋阳协助你父亲吧。让都督窦泰也去帮忙,务必要将尔朱氏残部一网打尽!朕重重有赏!”
元修怕夜长梦多,画了个大饼给高澄后,急急赶他离开洛阳。
他也怕高澄学尔朱兆,一时兴起把他给杀了,毕竟他是高氏一手扶持上来的皇帝,根基又还不稳。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澄拜别!”
高澄殿上拜别元修,马上骑马回晋阳。没想到第一次独立出任务,就这么搞定了,心里非常欢喜。
“母亲,您知道了,会为澄儿高兴吧?”
想起双鬓长出几根白发的娄昭君,高澄上扬的嘴角渐渐平了下来。回到晋阳听到的消息,更让他心中苦涩。
160步步惊心()
韩氏终于如愿怀孕了。
高欢接了尔朱英娥和冯氏李氏到晋阳。
十一月初,洛阳传来安定王元朗突发疾病,医治无效,薨了的消息。
十一月十四,又传来东海王元晔意外落水,不治身亡。
十二月二十八日,元修因汝南王元悦与自己亲属关系近而且地位又高,寻了个惊驾的罪名杀了元悦。
“没想到,医师的话这么快就一一应验。”
夜里,高欢和高澄在营帐内唏嘘。
“犹记得七月入洛阳,那几个王爷还在大殿中当陪衬。如今这元修连兄友弟恭的戏都不演了,直接把我们可能会另立的所有人都除掉。可见他野心不小。”
高澄长叹短吁,那些王爷,一个个看上去丝毫不逊色于元修,却要在元修面前藏拙。这样,还逃不了被杀害的厄运。
“他敢杀如此多的同宗,还敢在年前如此动手,是在昭示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
高欢眼神凌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元修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吗?
“那,我们要怎么办?”
高澄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如今,这元修接二连三残害同宗,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将屠刀架在毫无血缘关系的高氏上。
“不可坐以待毙。”
高欢看着地图,研究着元修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我们现在犹如走在悬崖边,稍不注意,就可能万劫不复。父亲……”
高澄随着高欢的眼神看向地图。
“尔朱兆不除,元修不会对高氏动手。”
高欢指着秀容川。
“可我们又不能杀尔朱兆。”
高澄敲击着桌面,这是最最两难的境地。
“如何才能金蝉脱壳?”
高欢看着宇文泰那边的军事分布,眉头一皱。
“父亲,拖了半年,我们不采取行动,元修或许会再起疑心的。”
高澄听窦泰说,元修邀请小姨娄黑妹母子到洛阳逛逛,他们快撑不住了。
“你母亲一行出发几日了?”
高欢知道,新年不全家团聚对元修说不过去,近日下令要娄昭君一行出发到晋阳来。
“三日。他们轻车简从,大概明日就能抵达。”
高澄想起能见母亲,心里忍不住雀跃。
“你母亲可有提起高洋如何处置?”
高欢知道高洋不能离开邺城太久,为了大局,他已经无法顾及太多。
“洋儿谎称生病,到江夏寺里休养。”
高澄佩服母亲的蕙质兰心,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让高洋安全留在邺城,也能让全家应付元修。
“丞相,太常卿李元忠求见!”
外面的士兵传达。
“宣。”
高欢和高澄对视了一眼。
“元忠叔叔从洛阳过来干什么?”
高澄回想在洛阳密室的对话,找不到李元忠可以过来的理由。
“主公,好久不见啊!近日可好?”
李元忠人还没到,亲切的笑声便传进营帐。
“什么风把你吹来啊?”
高欢急忙迎出去,热络地邀请李元忠入帐。
“唉!我说了,您别生气!”
李元忠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说。”
高欢知道肯定没好事,但能不听吗?
“新皇痛心近来洛阳亲王接二连三驾鹤仙去,想要迎娶丞相女儿为皇后,冲冲喜。”
李元忠拿出新皇的手谕,递给高欢。
“什么?!”
这下不仅是高澄,连高欢都吓得后背出冷汗。
和这元修合作,真是步步惊心!
161身不由己()
“我日赶夜赶,就是赶在今日抵达晋阳,送来彩礼,明日就要快马加鞭护送高雅主子到洛阳习礼,后日年前就是良辰吉日,皇上定在后日完婚。”
李元忠硬着头皮把元修的手谕简要介绍,都不敢看高欢高澄。
“可高雅和母亲她们还在路上,未到晋阳啊。”
高澄觉得可笑,元修明明知道娄昭君她们大队人马这几日才出发来晋阳,马上就要高雅去洛阳,这棋路究竟是怎么算的?
“我出发的时候,元修已经急信派娄睿快马去夫人路上说明情况,督促夫人加快速度。说不定半夜就能抵达。”
李元忠苦笑,他当初能想到的理由,元修都驳回了,也都做出应急行动了。连拦截高雅的人选,也偏偏挑了大家都知道的郎有情妾有意的娄睿。
“丞相,夫人等人抵达军营。是否安排入帐?”
果然,外面传来卫兵的请求。
“夫人等人舟车劳顿,先安排歇息,稍后孤会去慰问。”
高欢知道高雅此时很需要娄昭君平复心情,先给她们一点时间。
从上次洛阳高雅拒绝公主封号,他便下令暗卫去调查高雅近年来的情况。
他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军中家里很多人都知道高雅和娄睿互有好感,娄睿在战场上拼死厮杀,就是为了博军功,以求日后够资格向他求亲。
所以,当元修向他提出要去高雅时,他及时用了缓兵之计。
没想到,元修竟然用了这招,准备霸王硬上弓。
“主公,如今是骑虎难下啊!皇上已经准备好了诏书,明日一早发布昭告天下要迎娶丞相之女。高颂主子年龄实在太小,无法……”
叫一个三岁小孩顶替,也的确说不过去。
“这元修欺人太甚!我们在这边为他看住尔朱兆,平定并州,他倒要把高雅娶过去当人质!”
高澄捶桌,这就是那孙腾腐儒种的祸根!他干脆出营帐,要去就来孙腾。
“干嘛去?”
高欢止住高澄脚步。
“我去抓那孙腾,要不是当初硬要父亲您另立新皇,父亲您早就坐拥天下了!哪有现在束手束脚的糟心事?”
高澄嚷嚷,完全失去了在洛阳的贵族气质。
“站住!”
高欢知道,元修就是要用这招,挑拨军中鲜卑人和汉人的矛盾。
“你若去了,非但无法解决事情,还会将军中事务弄乱!”
李元忠拉住高澄,将他往营帐里赶。
“好过要高雅去陪那个不男不女还恶心的皇帝吧!”
高澄很看不惯元修对王思政的依赖,以及对他那些什么明月公主的过分关心。
“父亲,我嫁……”
营帐掀开,高雅红肿着双眼走进来,低声开口。
“高雅……”
高澄跪在地上狠捶地面,为自己的无力阻止而发狂。
“雅儿……”
连自己的女儿的幸福都要牺牲,这也算是他杀孽的报应吗?
“高雅主子……”
李元忠跪在地上。高雅肯嫁,第一个救的就是他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哪!
“父亲,雅儿知道,您身处高位,有很多身不由己。雅儿会竭尽全力探知洛阳情况,暗中协助父亲的。父亲准备好各物,我明日出发。”
高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娄昭君随后走了进来,她一直都尊重雅儿的选择。
从见到娄睿的惊喜,到听到消息的震惊,到一路的哭泣挣扎,她都只是在一旁抱着高雅,让她自己决定。
“雅儿长大了,达到鲜卑皇族十三岁的婚嫁年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尽力保护雅儿,以后,再按形势替她找个好去处便可。”
娄昭君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
沉默许久,高欢看着娄昭君,重重答应。
162兄弟夜话()
高雅和娄昭君不顾劳累,和尔朱英娥讨论需要准备的嫁妆和礼仪。
高澄和娄睿一起和拼酒。晋阳丞相府已经建成,为了应付元修,他们才住在营帐表现出随时出战的样子。如今形势变得这样,就让他们先醉一宿,睡个安稳闹个安稳再说。
李元忠知道高欢毫无睡意,嫁女儿是高欢在政治上的第二次牺牲。高洋的事已经让兄弟们惊恐政治的险恶后院的可怕,而今高洋的事才刚解决,又来了高雅的事,高欢心情不好,是必然的。
“明日我会让高澄先出发去洛阳,以特使身份送回礼给元修。你稍后再和高雅跟去。”
高欢命卫兵取来两大坛酒,和李元忠一人一坛。
“丞相,还是当年快意江湖的好!我们兄弟在战场见真章,不用绞尽心思弄这些花花肠子!”
李元忠在朝廷做官,越来越怀念外出征战的日子。虽说随时可能丧命,但怎么也不会轻易连累到家人,更不会拖累到家族。
“岁月不饶人,天下不可能永远都是乱世。我们要救济百姓,就要适应大势所趋。”
高欢喝了口酒,想起以前娄昭君和他提过的“烽火戏诸侯”。如今想来,才知作为上位者,是不可以有寻常人家的情的。为博美人一笑,常人可以故意搞怪、捉弄别人,可上位者不行。
“昔日您兴兵起义的时候,热热闹闹,欢欢乐乐,近来却静悄悄地没人来问候了。就是因为兄弟们有的被元修留在京中,有的得为了您留在营中。”
李元忠感慨万千,有时听着尉景在讲他们最早在怀朔,经常去高欢家串门吃喝,去郊外练兵踢球,他心生向往,只恨相见高欢太迟。
“你这人是在逼我起兵啊。”
高欢拍手大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