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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喝酒!”
高欢招呼,众人复又一团热闹地喝酒吃肉。
男人之间的交往便是如此,不必太计较,不必太在意,喝喝酒,吃吃肉,很多小别扭就如此烟消云散。
“丞相,宇文泰任用苏绰,开始对西魏的变法。虽然如今我们拥有数十万大军,西魏仅有数万大军。但那苏绰的能力是受到许多人传颂的,我们没有及时挖掘过来已经没办法,唯有多加关注,防止西魏强盛压倒我们。”
孙腾私下在密室见高欢,向高欢报告自己调查所得的西魏近况。
“继续跟进。”
高欢一般情况下还是冷酷寡言的样子。
“娄妃先回邺城,没有与任何外人接触,只是在府里和高颂公主及高洋公子每日习字练武,与新入府的游氏闲聊,偶尔到江夏寺上香,都是当日来回。”
孙腾几乎成了特务头子,专门帮高欢分管这些调查类的事务。
“多加守护。”
高欢揉揉酸疼的太阳穴,突然很怀念娄昭君那双用力得当、有些粗糙却不失滑腻的特有双手。
“青州原刺史侯渊造反后,部下背叛,他被一个卖浆的人杀死,首级是送来洛阳还是邺城?”
孙腾知道高欢正进行着迁都的行动,为此还将高雅皇后许配给既能和高雅情投意合又能牵制洛阳的彭城王元韶。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请示一下比较好。
“邺城。”
洛阳如今不是很稳定,鲜卑人与汉人的矛盾依然突出,高欢必须秉承上善若水的原则,尽量调和摩擦,才能筹备好与宇文泰最后一战的丰富资源。
“属下明白了。丞相要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告退。”
孙腾最欣赏的就是高欢这种只言片语就表达丰富含意的功力。当然,喜欢猜谜的他向来最爱这种有挑战性的活儿。看来,高欢会留他继续在洛阳,静观其变。他的确得多做点准备,才不会高欢他们一走,就孤立无援了。
241死马当活马医()
回邺城后,娄昭君便带了高洋进入石窟寺潜心修佛。
石窟寺是上次广建庙宇时,利用信众捐给江夏寺的余款,在原来零零散散的邺城希玄寺基础上兴建而成的。
她看中这个寺庙,一是因为这里远离城市,依山傍水,环境清幽。二是在她的建议下,石窟的佛像不再北魏早期深目高鼻,秀骨清瘦的特点,代之以面貌方圆,神态安详,多呈静态造像风格,高洋在这样的风光秀丽之处修身养性,更能祛除身上蛊毒带来的创伤。
还记得刚刚抵达邺城时,面目狰狞的高洋……
“你为什么当初要救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现在很痛苦吗?我是个怪物,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多少人拿我和高澄相比,说他如何风流倜傥!我是如何瑟瑟缩缩!我恨你!”
不过六岁的高洋一见到她,就挥起鞭子甩在她身上。她措手不及,被抽中了一鞭,顿时血流如注。
“洋儿!”
暗卫和新荷见状,急急上前一个护住她,一个拦住高洋,抢下他手上的鞭子,可他力气大得异常,暗卫一时差点被他甩中一鞭。
“这样就疼了?比起蛊虫的噬咬,你那点痛算什么?我恨你!我恨你!”
高洋眼睛都红了,发狂的小手硬冲开护卫的阻拦,还想着要抽娄昭君。
“小主子,恕暗卫叔叔无礼了!”
武功已经很高深的暗卫见势不妙,一个手刀将高洋劈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住持等到现在才出现,他喊着佛号,一脸凝重,身边的和尚给娄昭君递上伤药,让新荷扶娄昭君到厢房换身衣服,同时上药。
“住持,他……一直都这样么?”
娄昭君哽咽着。没想到,情况比她所知的还要严重。
“开始时用佩刀,许多弟子信徒被他突然发作时砍伤,他自己清醒的时候,就将佩刀踩坏,给自己换了鞭子。后来,虽然因为有我佛佛法的压制,发作次数少了许多,但他不肯上缴鞭子,还是伤害了不少无辜。”
住持一脸为难。他一开始也高估了佛寺压制邪气的力量,如今娄昭君来了,高洋变成这样,这是谁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住持,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后过来。”
娄昭君吩咐暗卫点了高洋的穴道后,将他带到房里看好后,自己才去了厢房。
上次的失血过多,让她本就高龄产子的身子虚弱了许多。加上忧虑多思,她两鬓的白发又添了一些。刚刚还被高洋打了这么一下,她不得不回厢房包扎,要不都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又晕倒了。
“住持,洋儿在我们离开后不是都在江夏寺吗?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娄昭君养了养精神,迫不及待来到大殿,询问低声念经的住持。
“他开始的确一直在江夏寺,但有一日,丞相府的一个侍女到寺里来,说有事向高洋施主禀告。高洋施主听了后就和我说回府里一趟,结果一去便一连三日没有消息。等到老衲发现不对,到丞相府询问的时候,尔朱施主称高洋施主根本没有回府。老衲这才急匆匆差人去洛阳告知情况。老衲疏忽,望娄施主见谅!”
住持不小心露出被衣服遮住的手臂上的伤疤,让娄昭君羞惭不已。
“住持,这是我们都措手不及的情况,待娄昭君慢慢调查。只是如今,洋儿得如何是好?”
娄昭君一脸疲色,却不得不强撑着。她感觉,住持或许有什么办法,能够帮高洋。
“老衲感觉,江夏寺信众繁多,鱼目混珠,高洋施主被各种气所影响,脾气无法控制理所当然。若能带施主去清静之地,让他修心养性,学着控制体内的蛊毒,可能更有利于高洋施主尽早拾回本心,恢复理智。”
住持沉吟了片刻,才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娄昭君。
从私心上讲,这样做,也不会影响到高欢和娄昭君在天下的名声,更有助于高洋他日登基后能少些阻力。
“我这次还带了高欢的妾室,精通巫蛊的游氏过来。只求能帮到高洋,别成天胆颤心惊怕他到外面突然发作,闯了祸事都不知道。”
娄昭君眼睛半开半闭,她真的很虚弱,很累。如今是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在撑着的。
“老衲建议,去佛像更多的石窟寺试试看。那里仿照您和丞相等人的外形和衣着,佛像也都被我开光了,佛法会更纯净强盛些,或许能刚好压制高洋施主身上的蛊毒呢。”
住持最后,还是觉得得说出自己考虑出来的最终方案。
“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了。”
娄昭君知道就算她不同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有如此咯。
242他乡遇故知()
娄昭君万万没想到,当高洋醒来的时候,又哭又打自己的可怜样,是如此让人心疼。
才六岁的孩子,就懂得快刀斩乱麻的孩子,就经历了人情冷暖的孩子,在恢复理智后还能有情有感,她从内心感到庆幸。
在现代,见到许多被生活折磨过的孩子,泯灭了童性,更泯灭了人性。或是成为车站小偷,被人抓住痛打也毫无反抗冷笑视之。或是变成少年惯犯,被送去看守所进行教育依然死不悔改,痛恨社会。她为那些孩子感到痛苦和悲哀。
问题孩子,无不来自问题家庭。没有一个问题孩子,家庭是和谐幸福美满的。没有一个正常少年,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真的人格依旧美好善良。
“洋儿,母亲来迟了。母亲不该让你留在邺城的,对不起。”
娄昭君不认为她与高欢的关系很正常。她总觉得这种三妻四妾的体制本身就孕育了无数性格存在各种缺陷的孩子。所以,她放下姿态,蹲下来向高洋道歉。
“母亲!”
高洋钻进娄昭君的怀抱,大哭了一场。将连日来的委屈、不安,统统发泄出来。有些事情,他知道不能和母亲说,因为说了,只能徒增母亲的烦恼。所以,让他承受吧。他能行。
“走,我们去石窟寺。”
等到高洋哭够了,抽抽噎噎的时候,娄昭君将他抱起,上了马车。
新荷等人眼圈红了,娄昭君手臂处衣服渗出的血迹,说明她一用力,伤口又扯开了。可她面色如常,丝毫不让高洋看出端倪。
“母亲,高颂能去么?”
高颂见娄昭君把高演带上,却没有叫上她,怯生生地上前请示。
“你不怕无聊的话,就来吧。或者你可以留在邺城,没事去酒楼逛逛,或请你大姊过来做客。日子会有更多乐趣。”
娄昭君又要顾及才两个月的高演,实在没有多大的精力去关注高颂。她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如果每个孩子都兼顾,高洋的蛊毒要控制,更是遥遥无期了。
“颂儿不怕。颂儿会自己练字,会自己做女红,会自己和侍女玩。颂儿还能帮母亲看着高洋的。”
高颂和高洋的心灵感应是很强烈的,她感受到高洋内心的强烈不安,自己也很不好受。高洋失踪的时候,她在洛阳正好生病,才会无法帮到父亲,还连累了母亲早产。她小小的心灵,只想能多帮母亲一些,就像大姊一样。
“好孩子,那我们走吧。”
娄昭君头有些发晕,轻轻晃了一下,才登上了马车。
“新荷,你去和丞相说,我带孩子们去石窟寺静养,就不打扰他和尔朱英娥母子跟刚刚有孕的冯氏共享天伦和齐人之福了。”
娄昭君一边说着,一边指导高颂放下车帘。新荷领命,径自离开。
大力山上,巍峨的邙岭之下,一众石窟佛像前,高大的石窟寺依山而建,雄伟开阔,颇有北地苍凉豪迈的气息。
“母亲,这里是不是很少人来?”
每日清早起床,跟着母亲做奇怪的操练,然后听寺中高僧念经,然后用膳,然后散步,然后练字练武,然后午休,起身后或骑射或唱歌,再用膳,再散步,打坐半个时辰后上床睡觉,就是他们母子几人一天的作息。这几日,一直没有外人到来,高洋也确实没有发作。高颂有些好奇,便问问娄昭君。
“这个地方偏僻,的确少人来。这样也有助于洋儿的恢复,洋儿才能快点想起究竟因为什么去的晋州的。”
娄昭君研磨,又到了练书法时间,她安排高洋高颂抄写《史记》,她在一边讲解,以此指导两个孩子更好地去认识历史,走好人生。
“母亲,洋儿都说忘了就是忘了,您不要太过计较,这样洋儿心情也好啊。”
高颂故意“洋儿”“洋儿”地叫,试探高洋的反应。高洋继续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书法工作。他已经写了好几页,算很不错的作业了。
“你怎么现在就练上颜真卿的字啦?”
突然,一把这几日完全没有注意到的声音响起,娄昭君听到,脸色一变。
“您是在说什么,颜真卿是谁啊?”
她知道,此时装作白痴,好过暴露身份。颜真卿是数百年后的唐朝人,她不觉得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人能算命,还能看字体知道是谁的风格。
“切,我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呢,原来是写的字体相近而已啊,鲜卑佬!”
书生看清这几个粗布衣裳的大人小孩,怎么看都不像是穿越人士,忍不住吐槽。
“请这位兄台说话放尊重点。”
娄昭君从这句“切”就知道了书生的身份,但在孩子面前,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好。谁知对方是敌是友?
“不就是吐槽几句而已,何必这么文邹邹的?书生告辞!”
书生不耐烦地甩甩手,失望的眼神还是泄露出来,他嘴里不知在说什么,让人看上去很像在诅咒。
243后会有期()
“这位兄台请留步。”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那个书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这里留下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这样会引发混乱的。”
刚刚才抵达石窟寺的游氏,丝毫不会因为见到陌生男子而扭捏,让这个书生惊艳的同时,也有些不悦。
“你已经梳起发髻,应该新婚,不在家看住老公,来这里说三道四,难道就不会引发混乱吗?”
书生的话有点强词夺理,娄昭君从游氏的衣着上辨认出她的身份,上前去站在两人中间。
“游妹妹吗?我是娄昭君,辛苦你特意赶来了。”
娄昭君因为心急高洋,是脱离队伍先行抵达邺城,又自己和几个孩子来到石窟寺的。游氏和高欢新婚的时候,她已经在回邺城的路上了。高欢还留在洛阳和那些兄弟们去酒楼聚会,安排下来的事务,游氏自然就在洛阳陪着高欢。等高欢处理完指挥大队人马到邺城的时候,她都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