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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多年未变的毫不设防的婴儿般的睡颜，高欢突然又是有了躁动。不过在古代，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忍着，他也不忍心折腾她了。
下来连续几个月，侍妾都要生产。娄昭君需要操心的事情还很多，他搂着她，给她调整着舒服的姿势。连新荷理完事情进来，他也示意她到屋外等候。
少来夫妻老来伴，这句古话没错。他有种想要放弃一切，和她双宿双飞的冲动。只是，什么时候能做到？
他看着窗外面狭小的天空，感觉世界很小，又很大。
273沉默寡言（）
八月十七日，东魏征调七万六千名民工在邺城建造新的皇宫，几乎都是将原来洛阳的皇宫的材料再次利用的工程，耗费的财物比以往少了许多，自然没有引起民怨。
“中秋过了，天气渐凉，注意秋燥。”
娄昭君做着蜂蜜面膜，跟许久不见的娄黑妹闲聊。
“二姊，你怎么越活越年轻啊？我都快看上去比你老了。”
娄黑妹经过多年养尊处优，白了许多，整个人也贵气了许多，不过比起娄昭君，还是少了点底蕴。
“不知道大姊怎么样了。”
娄昭君想起住在封地多年未见的娄如意，突然发现，时间过得真快。高演都会坐着自己玩耍了。
“听说，还是爱四处炫耀姊婿对魏国的功劳多大，姊婿干脆把她关家里养孙子。”
娄黑妹一笑，看着娄昭君头上隐隐约约的白发，禁不住摇了摇头。
“黑妹啊，娄睿还是那样么？”
近年来操心高洋高澄等人的事，她心中愧疚自己没有多和娘家人走动。还好娄黑妹他们过来，终于可以多见面了。她疲惫的心也有了依靠。
“唉！还能如何？”
高雅嫁了之后，很快就有了孩子，现在她全心全意在经营自己的家庭，娄睿只能更颓废更贪财了。
“小弟没多劝他吗？”
娄昭经常教导高澄，她发现高澄这几个月来谈吐见识果然不同凡响，高欢都有了要让高澄到朝廷独当一面的想法。难道娄昭对娄睿就完全没办法？
“俗话说，斧头砍不到自己的柄，说的就是这样吧。对于自家的血脉，小弟总是没睿儿的办法。”
娄黑妹起身摸摸娄昭君隆起的肚子，她又有了身孕。
“没想到，这么老了，反而那么容易有孕。”
娄昭君都不好意思地撇开头，笑笑。
“二姊，说明你们伉俪情深嘛！”
娄黑妹为高欢和娄昭君重修旧好而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们就是之前的膈应，才给冯氏之流有机可趁，害得出了那么多风波。
“对了，我叫你帮我查的那个明空呢？”
因为上次的风波，娄昭君不敢随便派暗卫和新荷外出查事。当娄黑妹来邺城后，她就让娄黑妹去调查明空。
“说来这个人也算是个人才啊。”
娄昭君一边说，一边向前后左右看。娄昭君会意，示意新荷将闲杂人等借故分配任务去做。
“怎么说？”
娄昭君低下声，她总觉得，明空和她的缘分还有很长。
“听说他是突然出现在石窟寺现场的，那时石窟寺正在修建。因为按照佛规寺庙要出家人自己建造，当时就只有石窟寺住持跟几个徒弟在工地。”
娄黑妹的八卦程度不比娄昭君差，调查自然详细得很。
“他出现的时候有什么特点？”
娄昭君伸长脖子，细细倾听。
“说是奇装异服，反正除了住持，其他人都以为是妖怪呢！”
其实明空是穿着现代的迷彩服，加上背着拉练包，自然看上去特别怪异。
“然后呢？”
娄昭君现在彻底相信了明空说他们是老乡的说法。不过穿越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他们就会相遇？难道有什么契机？
“然后那住持就拉了他到一边叽叽咕咕了很久后，他居然答应留下来成为他的俗家弟子，还主动承担了许多壁画的设计。不过他很少和别人说话，平日里也都沉默寡言，甚少出现众人前。除了住持，几乎没什么朋友。”
娄黑妹偷偷去石窟寺，还见不着明空呢。害她对着暗卫画出的画像脑补这个明空的模样。
“沉、默、寡、言？”
娄昭君声音大了许多，带着深深的质疑。
274劳苦功高（）
“是啊，听说一年还听不到他说一句话呢。”
娄黑妹是因为这样，才对这个人更加好奇的。
“敢情他这辈子的话都那几天说了啊？”
娄昭君吐槽，她还以为这明空是个话痨，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
“他从丞相府离开后，没有娶石窟寺，而是去了新城建筑地，说是为了老乡而帮忙建造的。”
娄黑妹只是转述，不过见到娄昭君向来淡定的脸突然变成苦瓜脸，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你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什么老乡。”
糊弄高欢可以，可娄黑妹，她也不想糊弄。
“那他为什么……”
娄黑妹更八卦了，一副“有奸情”的样子。
“住持只是在做完高涣法事后感叹，这明空果然是个变数，居然就这么把婴灵和高涣都顺利超度了，靠的是诸天菩萨的加持。”
娄昭君不理了，反正别来干扰她就行。
没想到，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娄昭君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在看她，睁眼一看，就是那个明空。
“老乡，别惊讶，就是我。”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玩世不恭的语气。
“干嘛？”
娄昭君没好气地看他。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暗卫都没出来，她就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
“话说，我救了你们耶，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这么态度不好？”
明空翻身侧躺在娄昭君身边，反正她大床大得很，够睡。
“你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娄昭君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点穴了。
“没事，你动不了，没法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很放心。”
明空如愿看到娄昭君脸上的怒色，在依稀的月色下很是撩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难怪高欢那么喜欢捏你的脸，原来手感这么好啊。”
明空自己顾着捏，完全无视娄昭君要杀人的眼神。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说什么沉默寡言，我看是性格分裂！”
娄昭君在现代被惹急了可是很毒舌的，暂时还没人知道她有这方面的能力，明空是第一个。
“也不是啦。刚刚来古代，不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早就被当妖怪给灭了。哪还有机会在敦煌的莫高窟画上宇航员呢？”
明空翘起二郎腿，难得的放松。他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说说现代话，想到娄昭君，就过来了。
“原来是你啊！居然是庄周梦蝶的寓言！”
娄昭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为是谁预见未来，结果是有人穿越时空。
“是啊，大家都以为那样，我偏就这么做。结果就被住持当作变数，成天拴在他身边。还好上次能溜出来帮你。”
明空有意无意将事情引到那天，毕竟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解释的。
“那音乐是什么歌？很耳熟。”
娄昭君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
“《倩女幽魂》啊。”
明空一副你傻呀的模样。
“那怎么有震慑婴灵的作用呢？”
娄昭君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里。
“其实，一个是那乐偶是用桃木制成，桃木驱邪。还有高颂高浚是童男童女，灵力最强。至于音乐，就算换成《小苹果》都没事！”
明空很随意地解释，求表扬。
“《小苹果》……”
娄昭君傻眼，无法想象那宏观的场面……
“别一副那样的样子嘛，人家劳苦功高，怎么也得给点奖励吧？”
275杞人忧天（）
“是呀，谢谢你！只是，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能不被那么多人注意？这几日韩氏就要生产，府里可热闹得很。你能放尊重点么？这边素颜美女多的是。”
娄昭君很想甩开那只好像捏她的脸捏得上瘾的手。想象一个二三十岁的现代男人，对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女人动手动脚的画面，她都感觉恶寒。
“像你这么有韵味的熟女，又是这么有缘分的老乡，我不多亲近亲近，以后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明空的手突然摸了摸娄昭君的肚子，叹了口气。
“你还没说怎么……”
娄昭君还没说完，明空的头突然伸过来轻啄了她一下，害她赶紧闭嘴。
“终于能一试你的味道了，和我想象中一样的美好哦。我得走了，丞相回来了。你好自珍重，如果你这肚里的孩子能当皇帝，或许高氏的未来可以更长远些。尽量别再激发高洋心里的阴暗了，下次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明空的身影慢慢消失，就像他的突然出现一样，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决定他的来去。突然，她感觉自己能动了，也听到了高欢的脚步声。
难道，他是让时间停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又为什么一直帮她？
“君儿，还没睡？”
刚从密室回来，高欢还是忍不住进了娄昭君的屋子。冯氏和李氏都生了女儿，韩氏也就在这几天，元善见则在冯氏和李氏刚诞下女儿时急急发来贺章，赐了冯氏的女儿颍川公主、李氏的女儿清玄公主的封号，更向高颂发起求亲。他不忍让娄昭君操心，才在密室和司马子如等人商量元善见此举的目的，讨论到现在还没有定论。只是夜色实在太深，才不得不散会的。
“嗯，起夜。”
娄昭君佯装从屏风后的马桶起身，睡眼惺忪。
“这胎，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接连生了两个女儿，高欢有点感觉，终于男女均衡了。只是，他还是希望娄昭君多生男儿，她的地位会更稳固一点。
“可能是男孩吧。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朝廷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娄昭君是孕妇，晚上频繁上厕所并没有引起高欢的怀疑，但高欢愁眉不展的样子，是瞒不住她的。
“也没什么，就是元善见在冯氏和李氏刚生下女儿的时候就赐名了……”
一不小心说溜口，高欢急急刹住，也太慢了。
“皇帝对丞相的妾室的女儿也如此重视？”
娄昭君感觉好笑，元善见才多大，十几岁的屁孩，就懂得这样巴结丞相？
“澄儿说，历代很多公主是被用于和亲的。不知这元善见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元修。”
高欢见娄昭君精神很好，也素来知道她一旦要过问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放过，干脆不遮遮掩掩，把他们讨论的主要观点拿出来说。
“我觉得他应该不敢，毕竟元仲华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澄儿还让她当正室，已经给他天大的面子了。他还敢挑战你的权威？”
娄昭君反倒觉得，可能是高欢杞人忧天了。
276李代桃僵（）
“主子，七月时，有人告发东魏的司空济阴王元晖与七兵尚书薛与西魏有勾结，八月当两人被抓到晋阳时，丞相没有审问就免去二人官职。”
新荷向娄昭君禀告近几个月的情况。娄昭君突然发现，她好几个月没叫新荷去育善堂搜集情报，所以，当高欢上朝的时候，就让新荷反馈近来外面发生的事情。
“嗯，继续。”
娄昭君躺在软榻上，韩氏到了预产期还迟迟不生，她紧张了几日，今天干脆不理了，静观其变，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累。
这段时间休养了一下，加上和高欢没多大矛盾，高澄又接了宋氏回府为妾，还同时从晋阳带回来个王氏。后宫充盈的他自然容光焕发，她作为母亲也就心情好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一些。
“宇文黑獭得了赵刚等贤才辅佐，还让赵刚去劝贺拔胜归附，更大义灭亲请求元宝炬按法处理内兄州刺史王超世，获得美名。而丞相听了高隆之说太府卿任忻集暗中与西魏勾结，烧了阖闾门，就杀了任忻集。”
新荷有点硬着头皮。她知道，高欢和宇文泰之间开始有了差距。一个是找对查清，一个是偏听偏信。如何能巧妙地让朝政进步，这也是技术。
“东魏任命丞相的儿子高洋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好还才好借。可是高洋才多大，这元善见究竟要干嘛？
“元善见有没有出宫？”
“没有。也不见他和外界的人接触，除了昨天进宫找他的严元仲华。”
新荷不觉得，靠着那元仲华，能完成多少事。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