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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只要一想到翟恒会纳妾,还会跟那个妾室生儿育女,代氏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好像有钝刀子一下一下割肉似的,她抿了抿嘴,将泪意忍了回去,连连叹息几声。
亏得代氏近来一直喝着桂花酒,以药酒来调养身体,酒水里的灵气浸润到女人的身体里,让她比先前强健许多,甚至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只是脸色仍显得有些苍白,要是没了药酒,再为翟恒操持纳妾之事,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栾玉。”盼儿转头吩咐一声:“去将葛神医叫来。”
入了冬之后,南边突然有瘟疫爆发,听说都死了有几万人了。葛神医最近一直在药房中炼药,盼儿曾经问了一嘴,知道他是打算用灵泉水做出一种治疗瘟疫的药粉,兑水冲服后,虽然不能让病情尽数好全,却也能起到几分防范之效,
只可惜灵泉水的分量有限,即使能做出颇有疗效的药粉,也不能大批量的弄出来,倒不如以灵气作为引子,将药性给激发出来。
栾玉这丫鬟对盼儿的吩咐言听计从,很快便从屋里离开,将葛稚川带了过来。
葛老头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八仙椅上的代氏,撇了撇嘴:“不知夫人叫小老儿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劳烦你给代夫人瞧瞧,看看她这身体该如何调养。”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葛老头的医术不差,扫了一眼便知道代氏是精血不足之症,对于这种人,必须补其气血,减少亏损,要是思虑过多的话,跟自寻死路也没什么差别。
“想要调养代夫人的身体,其实也不算难,先前夫人不是在地窖里酿了几坛子鹿。鞭酒吗?鹿。鞭酒不止有壮阳的功效,还能弥补精元,反正将军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不如先给代夫人喝了。”
听到葛神医这么一番话,代氏脸上尽是愕然,一双水眸盯着盼儿,有些艰涩的问:“。。。。。。鹿。鞭酒?”她倒是没看出来,像褚将军那种龙精虎猛之人,竟然会有这种问题。按说打小习武的人筋骨健壮,在床。榻之间也应如同一尾活龙似的,没想到居然必须喝上鹿鞭酒才能成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扫见代氏同情的眼神,盼儿瞪圆了眼,赶忙解释道:“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褚良没有、没有。”
代氏:“我懂。”
两手捂着脸,盼儿想问你懂什么?偏偏代氏移了个话头儿,明显不想继续讨论别人夫妻间的房事,根本不给盼儿解释的机会。面对代氏时不时递过来同情的眼神,让盼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脸儿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又红又烫。
心里暗叹一声:她男人虽然没有先前那么勇猛,却也不是银样镴枪头,怎么就让人想歪了呢?盼儿不由咬了咬牙,摆手道:“栾玉,去把鹿鞭酒搬出来一坛子,让代姐姐带回去。”
她又问了葛神医一句:“女子喝这鹿鞭酒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葛老头咂咂嘴:“不会,记得让翟大人与夫人一起喝这鹿鞭酒,否则一个人饮用,另一方怕是吃不住。”
代氏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倒是将纳妾之事忘在了脑后,身边伺候的丫鬟将鹿鞭酒带了回去,夜里用饭时,翟恒从军营回来,代氏隔水烫了烫酒,将一只酒盅送到男人面前,自己面前也摆了一杯酒。
翟恒并非嗜酒之人,不过也不排斥这杯中之物,鼻子里闻到这股香气,与先前的人参酒如出一辙,不分轩轾,还没入口,光闻着香味儿便让人有些醉了,他问了一嘴:“又是从褚夫人那里拿过来的?”
点了点头,代氏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哄的一下面颊便涨成了血色,眼泪都呛出来了。
平日里代氏只喝桂花酒,桂花酒本来就是特地为女子酿制的,酒劲儿并不很大,也不辣口,口感绵密醇厚,根本不呛人。但这鹿鞭酒却不同,坛子里放了一整根野鹿的阳。物,又有许多药材拱扶着君药,酒劲儿以及效力自然十分明显,远远不是桂花酒能比的。
代氏只觉得浑身一阵发热,她缓了一会,呼吸才平复下来。
翟恒慢悠悠地将酒水喝完,还没等到吃完晚饭呢,下腹处突然涌起了一股热气,男人一双凤目中也爬满了猩红的血丝,他咬了咬牙,怔怔的看着同样红霞满面的代氏,对上女人心虚的目光,哑声问:“夫人,这是何物?”
即便房中只剩下夫妻两个,代氏仍有些不好意思,咽了咽唾沫,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这、这是鹿鞭酒。”
闻言,翟恒的呼吸更为粗重,蹭的一声站起身,走到代氏面前,握着酒杯,将颜色清亮的酒水吞入口中,之后捏着代氏的下巴,不让她动弹,将酒液全部哺入到女人的唇齿之中。
代氏的酒量并不算好,猛地被灌了一杯烈酒,脑袋都有些昏沉。
翟恒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走向了床榻。
第二日,代氏累的不行,白天没能起身,等到快夜里了,这才扶着酸软的腰肢下了炕,虽然身体十分疲惫,但面颊却透着几分红润,精神看着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就连身边的小丫鬟也不由称奇,连连夸赞那药酒的效用。
第146章 心疼侄女儿()
葛稚川的医术当真十分出众,他在药房里足足憋了十几天,总算将治疗瘟疫的药粉给弄出来了。
得知此事后,不止褚良十分惊喜,就连翟恒也亲自到了郡守府中,来看葛神医弄出来的药粉。
边城虽然离南边有些远,但还是有患了瘟疫的人逃到此处,守城的驻军将人给抓了,单独关在一座小院儿中,管吃管喝,却不许别人靠近,葛老头这日便拿着一些药粉直奔那座小院儿去了。
手里头拿着钥匙,将木门打开,院中堆满了厚厚一层积雪,根本没人清理,毕竟在那些得了瘟疫的人眼里,他们这辈子已经没了活路,能活一天算一天,又何必再浪费力气?
葛老头带着人进了里屋,倒在炕上的几名男女明明都听到了动静,偏偏他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个个仿佛死肉一般倒在被褥上,一股秽物的臭味儿熏人的紧。
屋里头的火炕没烧,葛老头不由皱了皱眉,吩咐随行的侍卫将病患的嘴给掰开,直接拿了药粉灌进去。
灵泉水的确是天下罕有的好东西,对瘟疫也有极佳的效果,只可惜数量有限,根本不可能给南边的灾民全都用上,葛老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配制出来这种只需一点灵泉水就能治疗瘟疫的药粉,今个儿过来就是为了试药的。
嘴里头被生生塞了药粉,那男人也不恼,就跟没骨头似的瘫软在原处。依次给房中所有的病人都喂了药,葛老头冲着侍卫交代几句,让他将屋里的火炕烧上,将被褥全都给换上新的,这才离开。
足足过了三日,原本高烧不退的那几名病患,此刻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虽然还不能如同常人一般身体康健,但下地走动却不算困难,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些病患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对葛神医极为感念,就差将他当成神仙日日供着了。
确定药粉对疫情有用,翟恒丝毫未曾耽搁,直接写了奏折将此事禀告给了新皇。近段时日,新皇正因为南边的乱象急的满嘴燎泡,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得知葛老头弄出了药粉,喜得都合不拢嘴了,下了圣旨到边城,要将葛老头封为御医,赏金百两。
最后还是葛神医连连推拒,新皇又不敢将人得罪死了,请他入京之事才作罢。
因为奏折中提及配药必须用到边城当地的泉水,别处的泉水都不能使用,新皇特许葛老头在边城制药,弄好了再由锦衣卫快马加鞭的送到南边。
葛老头制药的事情其实跟盼儿没多大关系,倒是褚良忙里忙外的,也不能日日都回到郡守府中。盼儿最近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不小了,一举一动都得带着小心,生怕出什么差错。
下雪之后,凌氏的身子就好了不少,只是对盼儿依旧心存芥蒂,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天盼儿弄了些灵泉水出来,准备加进蜜茶里头,慢慢的喝着。
只见栾玉从屋外走了进来,冲着盼儿开口道:“夫人,老夫人坐着马车出门了。”
即使栾玉还没说凌氏的去处,盼儿自己也能猜得出来,毕竟边城拢共就这么大个地方,凌氏来到边城这几个月,除了凌月娘跟怡宁公主之外,跟别人都不算相熟,如今离开了郡守府,肯定就是往那两处去了。
盼儿猜得不错,自打听说了了凌月娘小产的消息,凌氏对这个侄女简直愧疚极了,要不是因为林盼儿,月娘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说到底,都是他们定北侯府做的孽,对不住月娘,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凌氏对亲侄女简直是掏心掏肺,就连褚良这个亲生儿子都越过去了,从未享受过这般对待。
车轮轧在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凌渊文租赁的院子离着郡守府有些脚程,冒着风雪,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
守在门口的奴才不认识凌氏的身份,不过只瞧见那几个颇有气势的奴才,他们也不敢冲撞了几人,仔细询问一番,才知道这中年美妇竟然是少爷小姐的亲姑妈。
其中一个小厮跑进了院子,冲着熬汤的婆子问了一嘴,这婆子以前就是在凌家伺候的,自然知道凌氏也在边城,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让小厮将人请到小姐的房中。
由着奴才引路,凌氏走进了小院儿中,眼见着这简陋的宅院,眉头越皱越紧,只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寒酸与落魄,即使凌家现在败落了,嫡出的小姐与少爷也十分尊贵,根本不该住在这种地方。
走到门前,还没等进去呢,凌氏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急忙迈过门槛,凌氏站在床边上,看着瘦可见骨的凌月娘,她眼眶发热,哽咽着道:“月娘,都是姑母不好,要不是姑母纵容了林盼儿那个毒妇,你也不至于让歹人奸。淫,以至于现在损了身子。。。。。。”
房中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又腥又苦。
这一回凌月娘还真不是装病,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算好,这一年不止没有好好调养,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稀里糊涂的没了,虽然她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主动用药将孩子打掉,跟因为心中愤怨失了孩子,还是有些不同的。足足养了一个多月,凌月娘还是那副病蔫蔫的样子,整个人都快瘦成纸片了,要不是院子里的婆子日日炖了些汤汤水水的给她调养身子,说不准还不如现在呢。
“姑姑,月娘自己的命数不好,跟嫂嫂又有什么关系?前些日子月娘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被哥哥打了一耳光,狠狠警告一番,眼下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让您心生误会。”说到此处,凌月娘藏在袖笼中的一双手死死握紧了,手背上都迸起青筋,着实有些吓人,只可惜凌氏瞧不见,还在为这个娇娇怯怯的侄女儿感到心疼。
病了这么长时日,凌氏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倒是将滴血认亲之事忘在脑后了。小宝到底也是褚家的长孙,一旦血脉不纯,她怎么对得起褚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已故的夫君?
凌氏嘴唇微微颤抖,心里头想着滴血验亲的法子到底适不适用,小宝最近一直由佘氏照看着,她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单独跟孙儿相处,想要从孩子身上取血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更别提弄着阿良的血了,一旦事情败露,她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凌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倒在床上的凌月娘瞧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头十分鄙夷,脸上却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拉着凌氏的手:“姑母,嫂嫂的性子不差,如今又快要临盆了,您千万别因为月娘对嫂嫂心存芥蒂,也别再提纳妾之事了。”
轻轻抚着侄女儿苍白的脸蛋,凌氏哑声问:“月娘放心,姑母一定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凌月娘闻声而笑,面颊上浮起飞红,暗地里却冷哼一声。
像她这种失了清白又小产的女人,想要找一户好人家可谓是难上加难,不是给那些糟老头子当了续弦,就是嫁到那种没本事的破落户家里,凌月娘哪会愿意。
眼神闪了闪,凌月娘柔柔道:“姑母,月娘不想嫁人,我有些怕。。。。。。”
凌氏也是女人,哪里会想不到自己的侄女究竟在怕什么?她低叹一声,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试探着说一句:“不如咱们将此事死死捂住,议亲的时候不跟亲家说,到时候只要在元帕上弄上点落红,便能瞒天过海。”
心里有些诧异,凌月娘没想到像凌氏这种蠢钝妇人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她想起来先前曾听教书先生说过,有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