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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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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儿见妇人咳嗽的厉害,赶忙倒了碗水端了过来,她今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的小袄,手背白皙莹润,跟凝脂相比也差不了许多,妇人接过碗喝了几口,顺了气后才道:

    “这到底是何物?虽然呛辣,但味道却不错。”

    “这是灯影肉,乃是用猪后腿肉做出来的,工序颇有些复杂,所以味道才好些”

    妇人面上露出了惊色,因为猪肉的价格低廉些,她平日里也不是没买过猪肉,烧制出来的吃食总是带着一股子骚气,虽然能入口,但家里头老的小的都不爱吃。

    久而久之,妇人也不愿意浪费粮食,索性就买鸡鸭鹅回家炖煮了。

    看出了妇人面上的疑惑,盼儿也没有隐瞒,笑吟吟道:

    “市面上的猪肉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猪肉,吃起来味道自然不佳,骚气重得很,口感也没那么好;另一种叫骟猪,就是在猪仔小的时候,用到割了那话儿,再慢慢养大,这样的骟猪肉质细嫩,又没了骚气,做出来的吃食也好入口“

    在京里呆了多年,妇人还未曾听过这种说法,心中不免有些吃惊,她瞟了一眼色泽艳红的灯影肉,舌根虽辣的微微发麻,但一股馋意好像从心底升起般,让她忍不住开口:

    “这灯影肉什么价钱?“

    盼儿将手中的磁碟以及筷子放下,道:“灯影肉做起来不算容易,五文钱一两,可以零散着买上点儿,若是能吃惯这种味儿,之后再多买些“

    骟过的猪肉十几文就能买上二斤,价格比起鸡鸭还要便宜许多,不过再加上调料工序等,一斤估摸着也得耗费上将近二十文,现在卖五文钱一两,也能有些赚头。

    “那就先给我称二两,再来十根小黄瓜“

    这妇人也是荣安坊的老客的,家里头的人最爱铺子里头的腌菜,有时候还会买些点心回去,不过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新鲜的花瓣根本找不到,自打落雪后冰糖桂花糕就不卖了,好在腌菜一直没断,否则家里头的娃儿怕是连饭都不爱吃了。

    盼儿用笊篱捞小黄瓜时,那妇人赶忙道:“小老板,待会儿给我盛点汤“

    这荣安坊腌菜的老汤可是难得的好滋味儿,腌菜的精华就都在老汤里头,将腌菜买回去,一般吃完了菜,汤汁还能剩下些,加了水放在炉灶上烧着,里头加鱼肉蔬菜炖着,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出锅,味道喷香。

    要是嫌麻烦的,直接将热乎乎的炊饼撕开,蘸着浅褐色的汤汁入口,都能吃上一整个。

    盼儿应了一声,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但凡来到荣安坊的熟客,没有不让加汤的,好在老汤一直放在炖着,每日都往里头添水加料,铺子里的消耗虽大,却也能供得上。

    有第一个人买灯影肉,接下来买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虽然还有些嫌弃骟猪,尝都没尝就说猪肉腌臜恶心,盼儿也没去理会,反正这灯影肉做的时候,里头也添了些灵泉水,吃起来比腌菜还要可口,识货的人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那些不识货的,她也不必浪费口舌。

    将吴家的婚事退了,林氏虽然还琢磨着让盼儿赶快出嫁,却没有先前催的那般紧,毕竟一旦选不好人家,不如意的事情怕是会更多。

    现在铺子里的吃食都是赵婆子摆弄,她做菜的手艺要比林氏好些,熬煮的鸡丝粥软糯香滑,再配上林氏做出来的腌菜,一般人怕是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盼儿坐在凳子上,赵婆子盛了一碗鸡丝粥出来,闻着那股味儿,盼儿不仅不饿,胃里头还升起了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用手捂着嘴,不断的干呕着。

    见着盼儿干呕却吐不出来东西,脸色苍白的像雪片般,林氏又惊又怕,赶忙扶着盼儿的胳膊,伸手拍打她后背,连声问:

    “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盼儿小手捣住胸口,心中升起了一丝慌乱,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的小日子已经迟了三天,想想先前褚良那禽。兽做过的恶事;女人丰。盈。窈。窕的身子忍不住轻轻发颤;鼻尖也有些酸涩;偏偏在林氏与赵婆子面前;盼儿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她们起了疑心。

    勉强挤出来一丝笑,盼儿冲着林氏道:“娘,我肚子有些不舒坦,就先不吃了”

    说着,盼儿在林氏担心的目光中,踉踉跄跄的往楼上跑。

    赵婆子看着小姐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她年轻时呆在宫里头,也曾听那些上了岁数的嬷嬷嘟囔过,从女子的面。相以及走路的姿态上便能看出是不是处子之身。

    虽说林盼儿曾经嫁过一回,但按着林氏的说法,她没有圆过房应该还是完璧才是,怎么现在瞧着竟然像破了瓜般?

    况且她刚刚那副模样,跟怀了身孕的女子孕吐是一模一样,她刚怀上身子的时候,正好赶上饥荒,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根本没有赵婆子挑剔的余地,以至于现在看到林盼儿不住干呕,根本不能断定这是不是有孕的症状。

    心里头虽有些疑惑,赵婆子也不敢未出口,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了林氏几句。

    回到房中,盼儿猛地将木门给紧紧关上,细瘦的脊背靠在门板上,她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气力般,忍不住缓缓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

    青石板透着阵阵凉意,盼儿却好似察觉不到般,两手死死环抱着膝头,眼眶也微微泛红,神情闪烁,一副慌乱的模样。

    月前褚良那厮强占了她的身子,将她的清白给毁了,当时她被吓坏了,又心存侥幸,认为一回不会怀上身子,便没有及时喝下避子汤,若是现在怀了身孕,她还如何是好?

    这世道女子活的本就艰难,像她这种先前嫁过一回的,即便是与人和离而不是被休,依旧是极大的污点,若是肚子里还多了一块肉,那名声怕是更加臭不可闻了。

    心中涌起无限委屈,杏眼噗噗的往下掉泪。

    她上辈子被人欺凌,在破庙中活活冻死不算,怎么重活一世也这般凄惨?先是被褚良糟践了,现在还可能怀上身子,她、她该怎么办?

    细软不带半点儿茧子的小手按在了平坦小腹上,盼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哼声,如同小兽的哀鸣般,让人听在耳中,不免心生怜意。

    若她肚子里真多了一块肉的话,到底打是不打?

    不打的话,势必要将孩子生下来,那她跟林氏的名声就全毁了,女人的名声可是天大的事儿,一点沾上半分污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寡妇门前是非多,盼儿跟林氏这些年受的委屈不少,她自然清楚名声二字到底有多重要。

    一旦她的肚子慢慢打起来,就擎等着街坊邻里的唾沫星子将她淹死吧。

    要是打胎的话,名声虽能保住,盼儿心里头却有些遭不住,她活了两辈子身边只有林氏一个亲人,现在肚腹中可能有个跟她骨血相连的孩子,仔细想想还是有些不舍。

    再者说来,原本盼儿是绝户,想要将家产全都保住,必须招赘才行,但若是有了儿子的话,就不必招婿,省去了一桩烦心事。

    两手死死抠着门板,淡粉莹润的指甲泛起了青白色,雪白贝齿用力摧残着粉嫩的唇瓣,将唇肉咬的又红又肿。

    在地上坐了足足一刻钟功夫,两腿都有些发麻了,盼儿才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怀没怀上,还得再等些日子才见分晓。

    第二天一早,盼儿强忍着恶心喝了两口粥后,就直接去了忠勇侯府。

    先前放着花草的那间暖房因为被人动了手脚,即使下头通了地龙,老爷子依旧二话不说的将屋子给拆了。

    如今盼儿呆在另外一间小屋里,清早过来先瞧瞧文君听琴长得如何,因为浇过不少灵泉水的缘故,这盆文君听琴比起其他的花中珍品,瞧着要更有灵气,枝叶繁茂,颜色浓绿,即使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只瞧着叶子都知道这花儿被盼儿养的极好。

    里间儿跟外间隔了一层帘子,隐隐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听说关外又打仗了,那些匈奴真是畜生,自己不种粮草也就罢了,一到秋冬就来关内烧杀抢掠,弄死弄伤了不知多少百姓”

    “可不是,好在这次是咱们侯爷领兵,定北将军当副将,肯定能给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教训!话说定北将军虽然年轻,那股狠劲儿却不逊咱们侯爷当年”

    定北将军?

    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盼儿伸出小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后脑,怎么想都想不起定北将军到底是什么人了,不过就算想起来也没什么用处,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她却只是个被人奸淫很可能怀了身子的普通百姓,定然不会有半点儿瓜葛。

    装了灵泉水的瓷瓶儿一直被盼儿塞进怀里,她不止模样生的极好,身段儿也丰盈有致,腰细腿长,小手伸进衣襟里头,摸索了好一阵儿才将瓷瓶儿找出来。

    轻轻咬着红唇,盼儿心知这动作有些失礼,脸上不免有些发烧,幸好此刻屋里除了盼儿之外再无旁人,否则要是被其他男子瞧见了这副美人面颊酡红如海棠的景象,怕是连神魂都被她给勾走了。

    冬日里花草容易闹毛病,忠勇侯府虽然有不少花匠,但盼儿却不能光拿银子不做活儿,每隔几日她就会往盆中浇灌几滴灵泉水,量虽不多,但这灵泉水对于花草而言简直如同观音菩萨手里头的杨枝甘露般,只要一滴就能让它们神气十足,即便还没开花,但却透着淡淡清香。

    盼儿现在整日呆在花房中,却半点儿不觉得憋闷,跟往日住在山脚下似的,正是这些花草的功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又过了半个月,盼儿的葵水还没有来,原本她对自己怀孕之事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却已经确定了,知道肚腹中多了一块肉。

    再过几日便是大年三十,怀了身子之事肯定是瞒不过林氏的,不过好歹也得等到过完年再说,否则辛辛苦苦一整年,怕是都没个好滋味儿。

    京城里的风俗跟石桥村不同,这几日赵婆子买了羊肉,包了不少饺子,下锅一煮就熟透了。

    盼儿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羊肉,最近虽然孕吐的有些厉害,人也消瘦了不少,但饺子却吃了小半盘儿。

    林氏看着盼儿越来越瘦,脸上的担忧之色也越发浓郁,时不时盯着盼儿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她是过来人了,当初怀了身子时,也是这副德行,一开始林氏还以为盼儿是吃错了东西,但她说什么都不去医馆,又每日不住的干呕,林氏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偏偏母女两个存了同样的心思,在年前不准备提及此事。

    腊月二十七那日荣安坊就关门了,盼儿也不再去忠勇侯府中,天天呆在屋里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毛病,盼儿简直困得厉害,有时候睡到晌午都不愿意起身,整个人蔫蔫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即使喝了再多灵泉水,依旧没有多大用处。

    过年那天,赵婆子跟林氏一起做了一桌子好菜,林氏还弄了些绍兴酒来,盼儿看着澄清的酒水,头皮一阵发麻,刚想着该如何拒绝,林氏就将就被端了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一张脸微微泛红。

    心里咯噔一声,盼儿生怕林氏瞧出了什么,赶忙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扒着饭往嘴里送,细嚼慢咽的吃了好一阵儿,碗里头的米粒依旧没有少多少。

    林氏看到盼儿这副模样,心头好像被钝刀子戳了个窟窿似的,疼的她难受极了,却还有苦难言,明明她们娘俩日日都呆在荣安坊里头,盼儿到底是何时被人欺负的?

    是不是吴庸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林氏就被痛苦跟悔恨淹没,若是她当初没有逼着盼儿嫁人,不带她去护国寺相看人家,说不定就不会闹出这档子事了。

    母女心里头都藏着事儿,这层窗户纸虽然现在还没有戳破,但却瞒不了多久了。

    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响,震得耳膜发疼,林氏将盼儿送到房门口,一双美目带着淡淡愁绪,张了张口,好半晌才道:

    “明个儿娘过来叫你,你今夜先好好歇着”

    由于心虚的缘故,盼儿也不敢多问,支支吾吾的哼唧两声后,转身回了自己房中,将木门死死关上。

    她怀里头好像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乱跳,心神恍惚,口里直发干。

    踉踉跄跄的坐在凳子上,手里头端了一碗早已凉透的茶,盼儿小口小口的喝着,瞌睡慢慢清醒了不少。

    小手覆盖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淡粉唇瓣勾起了丝苦笑,她低着头小声道:

    “你说你来的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呢?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选啊”

    盼儿恨极了褚良那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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