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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区区二三百两!”
何幺幺笑得张狂。
“若小婿,抬手就能拿得出来呢?”北堂傲笑向自信满满的何幺幺。
何幺幺立刻心里核算了一番柳金蟾自来白鹭书院一路所带的钱然后他自信地笑道:“若你拿得出这二三百两的嫁妆,我何幺幺就承认你是我女儿的正夫!”
北堂傲冷冷一笑:“原来何季叔的女婿之名是可以用来卖钱的!”
何幺幺当即眼睛一瞪,要怒,但一看北堂傲此刻只会耍嘴皮子,就连刚辞啊唯一拿得出手的翡翠玉柏翠也躲羞似的收将了起来,不禁觉得北堂傲这是对他玩空城计呢?可惜她不是袁术
“拿不出来就别装阔?薛青,我们走!”
何幺幺拍拍手,起身:“我们柳家的门第虽不高,但我柳家怎么也是一地豪绅,我何幺幺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个秀举人!岂能让一个”
“一个”后面的话没出来,门外就数个壮汉,一人轻轻松松各扛了一个箱子进来,落在地上就是闷闷地一响。
“你这是?”何幺幺微微一愣。
“打开!”
北堂傲拿脚一踹箱子,一众人想也不想,抬手开箱,数十箱满满当当的铜板就跳入何幺幺来。
“一吊十六斤,十吊一百六十斤,这里每箱不敢说有千斤,但每箱七八百敬必是少不了的何幺幺,刚才的话可还记得?”
何幺幺待要矢口否认,不想一抬眼,那一直忘了要怎么说话周家相公居然就在人群之后何幺幺默默地撇开了脸。
北堂傲一见何幺幺不言语,脸露不解,一回首也瞅见了那周家相公,顿时也鸦雀了。
277。第277章 推心置腹:两闺男互倒苦水()
“咳咳咳”
尴尬之中,何幺幺立刻托词好像晚膳尚未安排,一溜烟儿领着薛青跑了。北堂傲垂眼,默默支使人将那些个箱子怎么抬来的、怎么抬回去。
“看见笑了!”
北堂傲跟着柳金蟾久了,也养成了尴尬时摸摸鼻尖的习惯,本想编些话儿来,解释解释为何公公不承认他是柳金蟾正夫一事儿,但一想,他圣旨在手,眼下别人怎么说重要么?
“怎么怎么会!”周家相公这辈子头一遭见人家翁婿斗成这模样,今儿也是开了眼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貌若北堂傲这般,竟然不是正夫,
“不容易吧?”好半日,陈源不禁从寂静中开口向北堂傲道,公公之难处,他这个明媒正娶的,都倍感艰难。
北堂傲先是一愣,接着微微露出一丝尴尬,虽知这陈家相公误会了些什么,但北堂傲突然不想解释,毕竟是外人,何必去解释呢?关键是柳金蟾怎么想他。
“我像不容易的人吗?”北堂傲不答反问,然后将弄瓦端进来的一碟茯苓糕推至陈源面前,“尝尝,饿了吧?”反正斗了那会子气,他饿了,无奈公公今儿要管厨房,他且以点心充充饥。
想着饿,北堂傲立刻想到柳金蟾,赶紧叮嘱弄瓦也给金蟾送一碟过去。
屋里瞬间又有了更多的寂静,窥视别人秘密的陈源,也不知是担心北堂傲今后不再和他交心,不禁低低地道:“其实,挺羡慕你的!”
北堂傲挑眉:“羡慕我?”他北堂傲,一个公公不待见的女婿有什么好羡慕的?
“恩!”陈源静静点头,嘴里细细嚼着糕儿,半日低低道,“柳夫人一看就对你着紧得很!你别看别人人前人后喊我一声二姑爷,其实家奴们早在五年前,就不怎么把我当主子了,都等着我妻主休我呢!”
“因为没孩子?”北堂傲眼见陈源满脸戚戚,不禁心生同命相怜之感,他也是时时都在担心柳金蟾指不定那日就休了他呢!
陈源点点头:“其实四年前,休书就写好了只是公公给妻主的几个小侍也都养不出孩子,大家才发现是妻主不能生!”
“不行?”北堂傲瞪大了眼儿,不敢相信一个男人嫁进婆家,受气如此就罢了,居然妻主还不行这日子,可怎么熬哦!
陈源抿抿唇微微摇摇头:“说不行也不是完全不行,就是冷得很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到头也难有一回儿,而今公公给妻主的几个小侍也都一个个改嫁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儿,我嫁进周家这六年合房拢共也没超过两只手去!”
北堂傲很想问你是怎么熬过去了的,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没看大夫?”
“看过,药一包包地吃着,不吃还好,吃了更不想!先时十天半月还有一次,这后面几年,她房都不回了,就在书房里读书。”
“大夫可说什么病了吗?”北堂越听越后怕,就担心某日柳金蟾也这样了,他这日子可怎么过。
“找不出病因,有人说有的人天生如此!”陈源满脸烦恼,谁血气方刚愿意守活寡呢?
北堂傲眉头打成了结儿:“没问过有什么偏方呢?”
陈源摇头:“这女人不行,谁家愿意传出去?我们周家可是白鹭镇的大户人家。前儿几个小侍闹着改嫁,婆婆还拿出卖身契来威胁说,倘或传出去,就把他们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今儿,我和你”
“你放心,你当我是兄弟,我如何会和别人说?”
北堂傲当即对陈源拍胸脯下保证,俨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想,这陈源前脚一走,后面柳金蟾送周燕出门回来,北堂傲吹灯拔了蜡,衣裳一褪,拽着柳金蟾把他好好地爱了一番后,他身子发软地匍匐在柳金蟾怀里,就忽然开了话夹子:
“知道么?那周家秀怀不上孩子,是因为她这方面不行!”
柳金蟾昏昏欲睡,一听北堂傲的话,当即一个激灵:女人也会不行?玩笑吧?
“听谁说的?”原来男人也传这种八卦!
柳金蟾打个哈欠要翻身,选择拒绝相信,那周燕脸色红润,哪里像个肾虚的。
“她相公说的!”北堂傲抬起头,整个人柔柔地贴紧柳金蟾,低低地咬耳朵撒娇道,“他说这周秀,成亲至今,与他合房拢共都没超出两只手去他还说这后面几年更是碰都没碰过他!你说他这日子可怎么过的?”五六年都没十遭儿,想都不敢想!
怎么过?胡乱着过呗!
柳金蟾困得不行,但北堂傲又聊意甚浓,少不得敷衍两句:“我大嫂读书那会儿,有时三年都不回家呢!这妻主不行,他还能改嫁去?改嫁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北堂傲默默的点头,然后八卦心不止地又道:“那他这辈子岂不是就这么个样儿了?老了没个孩子撑撑门面,可怎么办?”
柳金蟾想了想:“从姐妹家过继一个充螟蛉女,也算老有所靠了!”她看那周鹤应该这方面不差。
“说得也是啊!”
北堂傲颇为无趣地收装语,心里怪怪的,论理他该为陈源这注定会守活寡的一生感到难过,但北堂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自己从夫妇之乐中汲取难以言状的无比欢愉后,想起陈源不幸时,会有一种更深沉的满足感,好似他的不幸,令他有了更多的幸福感?
可明明下午说话时,他甚至有写信去京城替他问太医的冲动人,好奇怪!难道,他也变成了那些个笑肚肠,恨不得别人都不幸,只有自己好的男人?
这突然的一番自我剖析,令身倦心智清明的北堂傲睡意顿消,他将柳金蟾紧紧的搂在怀里,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那等见不得人好的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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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辗转了一夜,觉得自己被女婿压了头阵的何幺幺辗转难眠。
278。第278章 心神不宁:何幺幺暗查女婿()
一早起来,他待要想个法子再好好治治北堂傲这野狐精,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幺幺就把他那群打手连着心腹都喊来屋里合计,想要一招制敌,把这野狐精好好压制住。
为何非要压制住呢?
明明不过是女儿外面养的小,没名没分的!
因为昨儿那比嫁妆,何幺幺就夜里动了心思。凭心而论,就说牛村,就是整个景陵县,能挑出个比野狐精模样更好的,也就楚家傻子天白的相公有得一比,但那个可是身无分文花钱买进门的,而这个野狐精,却是嫁妆样样称手,人还比楚家那悍夫知书达理,懂进退,行事又大方说白了,一句话:
他何幺幺自认,就是娶到了景陵镇上大户人家的儿子,也一万个不及这野狐精!再说,单那夜,他之大胆豪放可不就是对了他闺女那见不得的胃口了?
女人嘛,谁不是盼着自己相公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更上得了卧榻,他这方面越是浪得开,女人就越跟饥鼠似的只恨娘少生了她几双手,不能把人活拆了,生吞下腹,骨头渣渣都未必舍得剩!他何幺幺大姐可不一年外面哄了特别能浪的小鳏夫,据说三天三夜没舍得离过屋,后来还差点把人弄没了,惹上官司
何幺幺是个过来人,而且知女莫若父,他闺女眼下既然有了他,只怕别人都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儿,将来再给她议婚更难,所以何幺幺左思右想,决定将就,反正领回家,骗人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怕也有人信!
唯一的问题嘛,就是这男人的嫁妆是怎么来的?这是其一,怕就怕是青楼里的头牌
为此,何幺幺昨夜单独把雨墨喊到了屋里来细细地盘问了一番:
“那野狐精和四秀第一夜,那卧榻单上落了什么不曾?”何幺幺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儿合上门,将不大的雨墨拉到里屋低低地问道。
雨墨可是个人精儿,一听老爷问这个,立刻明白了何幺幺的意思,赶紧道:“那雨墨哪里见得着不过雨墨见人拿出来时,好似上面有块血渍,这么大!”
说着雨墨还比了比大小,问别的,雨墨未必知道,但她跑青楼******可比跑县学频率还高,有时候过去通风报信,就没少见老鸨爸爸们拿着一方卧榻单向肥硕的老女人讨钱:
“爸爸我了可没骗您老人家吧,您看颜色还鲜着呢,可不就是第一次儿,这点儿钱,可让你赚到了,这孩子嫩嫩的,正待您细细调教呢您可不能玩这么一遭就把手丢开了,嫩花还需您这手来好好栽培着”然后那皱巴巴的老女人,一笑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大把大把掏钱自是不必说,最后一朵刚打的花苞,就挨了霜打,数月青春便送在肥猪的碾压下残喘了。
何幺幺见雨墨说得有模有样的,心里虽有疑窦,但他想雨墨是个孩子,虽说跟着金蟾那孩子没学多少好儿,但能把落红说得这么详细,也不再疑他了,一颗担心北堂傲是眸底花魁的心也淡了,其实吧,何幺幺也不信北堂傲是花魁。
为何呢?
何幺幺娘家可是开妓院赌场的,下等窑子不提,野狐精这模样,人牙子要卖也是卖在出得起价的大青楼,而他那样的气质,行事,不是大户人家孩子,就该是上了档次的大青楼,自幼当花魁苗子精心栽培的
花了大本钱栽培的花魁,他又是这等但凡一个女人看了去,都恨不得拔了夜夜**的模样,只怕****当夜,人就被金屋藏娇,夜夜承欢去了!不是非富即贵的,老鸨谁舍得拿出来给寻常人糟蹋?不提赎身,只包一夜,不花上效人家数年嚼用,只怕衣服边都摸不上,还想脱他衣裳
至于赎身那价儿,他们柳家倾疽产,也赎不起他一个手指头!那里还能让他的金蟾夜夜恣意妄为?花魁可比任何男人都爱惜自个身子,不然何以能千人枕去
既然不是花魁,平白无故非跟了金蟾,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是这野狐精是奔着金蟾正夫而来,何幺幺料想妻主,虽一再纵容女儿在外狎伎她给付嫖资、能放任女儿将青楼里的小倌包养在外日夜侍候,甚至还告诉他,只要女儿能考上举人,就算女儿来日要给青楼的名倌赎身养在外面做小,她都给钱但正夫来路不明,妻主不说道,柳家族长哪儿也不好交待
弄不好栽上个拐带人口罪,可得不偿失!
何幺幺几番思量后,又问:“他真是疯的?”几次交锋下来,可没觉得他一点疯啊!除了那“国公”、“大公子”什么的
雨墨严肃地点点头,一副你也见过的那样子。
何幺幺对这个“疯”字,比听那青楼花魁还忌惮,毕竟花魁还是好人儿,但疯子指不定哪天就发疯把自己衣裳扒个精光了满大街地跑,这男人身子多金贵?他要是丑点看得人还少,又是这模样,满城的女人不得挤破头地大饱眼福柳家可丢不起这人儿!
别说正夫不行,就是做小都不能答应!但这疯子又把他的宝贝金蟾缠得死紧他需得让这女婿知难而退!
何幺幺打定主意,觉得老这么斗也不是办法,需找个不疯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