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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弥使劲用脚踢开了他的手,把他的枪踢飞到远处。
被一弥飞扑上来,男人在无言中摔倒在地。两人就这样倒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互相捶打着对方的脸,发出呻圌吟声。
旁边的女人察觉到情况有异,马上举起了手圌枪。但是,当她把枪口对准身体重叠在一起的两人的时候,却有所顾虑似的看了看窗户的那边。看来她是担心房间的主人因为听到枪声而逃掉。
一弥尽管被男人掐着脖子,但还是拼命挥起拳头捶打着对方。
这时候,在女人的背后——也出现了两个奇怪的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是有着大炮般的尖头发型的魁梧男人。
另一个则是两个互相牵着手的男人身影。
他们悄悄接近女人,然后从背后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双肩。虽然遭到了极其强烈的反抗,但是在三人全力以赴的压制之下,总算是把手铐套上了她的双手。
一弥拼命跟男人纠缠着在地上打滚,然后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将男人压在地上。他用膝盖抵着对方的脊背,以全身的体重压了上去,男人发出了呻圌吟声。
布洛瓦警官向这边走来,把男人的双手用手铐锁在背后。
一弥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言之中结束了。两名下属——伊安和艾文押着女人,布洛瓦警官则押着男人,准备就这样把他们带走。
布洛瓦警官回过头来,向一弥轻轻点了点头。一弥也无言地以僵硬的表情点头回应。
警官和两名下属就这样带着那对男女静悄悄地离开了,糖果小屋前就只剩下一弥一个人。以认真的眼神目送着他们离开的一弥,表情显得非常严肃。双圌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迷宫花坛依然被冬季夜晚特有的寒气和静寂所笼罩。
冰冷的花坛淡淡地反射圌出蓝白色的月光。
月亮看起来真的很大,就好像随时都会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笼罩着周围的始终是一片静寂。
一九二四年,再过几分钟就要成为过去了……
一弥独自伫立在那里,拼命忍耐着全身上下的痛楚。
同时,也强忍着在心胸中逐渐扩散开来的不安,以及平静而剧烈的怒火……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那么,你现在是在当一只可怜得浑身湿透的老鼠么?久城。”
突然听到有一个仿佛从地下发出的低沉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弥顿时吓得两肩猛然一震。
然后慢慢地向后转过身来。
只见身穿纯白色宽身睡衣的维多利加,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不,我只是觉得要是把你吵醒的话也不太好啦,维多利加。”
“我怎么会像小孩子和笨蛋那样早早睡觉,我现在已经是十五岁了。哼,我当然还没睡。啊啊,外面真的吵死了嘛。”
“现在可不是为这个生气的时候吧?你这人,真是的……!”
在糖果小屋的暖炉前。
一弥的衣服因为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进行了一番格斗而完全湿透,所以他就把衣服摊开放在暖炉前面烘干。
一弥自己则蜷缩在毛毯里,老老实实地坐在地板上。
在明亮的室内仔细一看,他的脸上都布满了淤青和血污,受伤也颇为严重。
以小步向他走来的维多利加,把软圌绵绵的毛巾对着他的脸……
嗖的一声……
“别、别扔过来啊!”
维多利加鼓起两腮背对着一弥说道:
“很遗憾,像温柔地把毛巾交给你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你啊,至少也该学会关怀别人……”
尽管嘴里这么说,一弥还是接过了那条毛巾。
维多利加瞪了他一眼:
“在那种地方,你和笨老哥还有他的下属们都发挥了傻圌瓜一样的忍耐力,大冷天在那里等犯人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吗?久城。”
“是啊……”
一弥红着脸轻轻点头答道。
说完,他就轻轻用毛巾擦了擦脸。
他紧圌咬着嘴唇,就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他才尽量以放松的口吻说道:
“在图书馆里,我听到了你和布洛瓦警官的对话。科学院的特工人员之所以来到村子里,一定是打算来圣玛格丽特学园……也就是为了某些可怕的事情找你,我觉得会有危险,为了慎重起见就跟着警官一起去了……啊,白天我突然消失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当时非常慌张……你没有生气吧?”
“哼!”
“但是,当时身为犯人的那对男女已经逃掉了,后来又了解到他们并没有离开村子。所以我就跟他说只要一直守在维多利加你身边的话,说不定那两人就会出现,最后总算说服了布洛瓦警官。因为对手毕竟是两个大人,不管如何,我也说不准单凭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他们击退啊。”
“嘘!”
“咦?啊啊,对不起,我吵着你了。吵嚷是你的第二大敌人对吧。那么,我就不说话好了……”
维多利加突然间伸出了圆乎乎的手指,按在一弥的嘴唇上。
一弥顿时从脖子红到了额头。
在近处看着他的维多利加,眼神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似的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镶满褶边的薄棉睡衣也轻轻飘动起来。
一弥依然用毛毯包着身子……哈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瞬间,维多利加就狠狠向他盯了一眼。
“安静点!”
“对、对不起……”
“哼。”
“但是,究竟怎么了啊?”
“是村里的教堂,钟声马上就要响起了。”
就在这时候,仿佛在祝福新一年的到来似的,教堂的清脆而响亮的钟声不断从远方传来。听起来就像是在大声欢呼着“令人期待不已的美好一年即将到来,好高兴呀”这句话一样。
维多利加很高兴似的眨着眼睛,凝神静听起来。
面对仿佛从身体内侧散发出光芒的维多利加的姿态,一弥不禁看得入迷了,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娇小圌脸庞。
一会儿,钟声留下如同朝着过去逐渐远离般的余韵,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久城。”
“嗯……?”
“现在,已经是新年了!”
维多利加以仿佛充满感慨的欢快声音说道。
“去年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倾听着这个声音——这个仿佛在祝福所有人的、天真无邪的欢快钟声。”
同时,她又露出淡淡的微笑:
“所以,今年我也非常期待呢。
蜷缩在毛毯里的一弥也点了点头。
“哦,原来苏瓦尔在一年结束的时刻也会敲响钟声吗。我出生的国家也是这样的。当然,那里的钟声还要更长一点……真厉害,没想到我今年能跟你一起听到宣告一年结束的钟声呢。”
“你别露出那么高兴的表情,因为我一见到就觉得心里冒火。”
“为、为什么啊!”
一弥鼓着脸反问道。
但是维多利加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思索着什么。面对满怀担心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弥,维多利加则叼起烟斗慢慢地点上火,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色的细烟缓缓地朝着天花板升腾起来。
一弥注视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小声说道:
“那个,维多利加……”
“怎么了,南瓜。”
“我不是南瓜,是久城啊。不过,也算了。你今天已经解开了我找来的第十一个谜——也就是出现在杂货店的奇怪男女客人的事件了吧。但是……”
“嗯。”
“可是第十个谜,你还没有解开啊。你想想……”
一弥竖起食指说道:
“就是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从苏瓦伦来的客人这件事啦。旅店里被住得满满的,村民们也大吃一惊呢。那么多的人,总不可能全都是灵异部和科学院的特工人员吧。而且来的基本上都是妇女和小孩子,要不就是整家人一起来。但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咦,维多利加?你怎么了?”
一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手放到了膝盖上。
看到烟斗离开维多利加的手朝着地板落下,一弥慌忙伸手把它接住。虽然总算是避免了落在地上摔个粉碎的命运,但是他抓圌住的位置却是烟头部分。
“好热好热!”
“唔……”
“太危险了,维多利加。这样会摔烂的啊,”
他边说边把烟斗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又转眼看向维多利加。
就在这时候,维多利加突然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以奇怪的动作软软地弯下了身体。
然后,她就这样浑身无力地倒在一弥的身上。
“维、维多利加?你……!?”
一弥慌忙大喊起来。
没有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听到钟声露出微笑后,她内心的紧张感终于获得了解放吗?还是说因为一弥提出的问题,让她唤圌醒了什么新的紧张根源?
一弥虽然大惊失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在下一瞬间,他就毫不犹豫地稳稳抱住了维多利加的小小身体。
平时总是被镶满褶边和蕾丝的华丽礼裙和棱角分明的男生校服阻挡着的两人的瘦削身体,如今就只隔着柔软的薄棉睡衣和纤薄的毛毯。尽管显得脆弱而不安,却带着确实活着温暖肌肤、血液和气息,还有心脏的微弱跳动,他们都能互相感觉得到。
“维多利加……”
“久城……久城……”
一弥仿佛感到无比吃惊似的说道:
“难道……你是在发抖吗?”
维多利加的回答非常平静,但却显得非常悲伤。
“……你也是啊,久城。”
“这、这是因为……”
一弥红着脸沉默了起来。
然后,维多利加又以闷闷的声音“呵呵”笑了起来。
“那么,你就是对我感到害怕了吧。”
“……那当然不是了。”
一弥依然紧紧抱着维多利加,不停地摇头否定。
维多利加就像在耍脾气似的以小孩子般的口吻说道:
“因为我是怪物,所以很可怕。是吧?”
“不是的!你一点都不可怕。你只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而且还会为我着想的女孩子。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什么怪物。”
“呜呜。”
“我并不是觉得你可怕,只是……”
“只是,怎么样……?”
一弥小声说道:
“只是……你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如果失去了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在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实在不知道以后该拿什么作为衡量美丽的标准。我会变得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弥在颤抖的同时,把维多利加抱得更紧了。
维多利加依然保持着全身松弛的状态,任由一弥抱着自己。
即使被他用手掌抚摸着脑袋,被他用手指抚圌弄着自己的长发,维多利加还是一动不动。金色的睫毛就像小天使的翅膀似的轻轻圌颤动,同时闭上了眼睛。
强烈的恐惧和悲伤,贯穿了她那娇小而脆弱的身体。
察觉到这一点,一弥就像要安抚她似的继续紧紧拥抱着她。即使如此,维多利加的肌肤、气息和心跳声,也还是没有恢复成平稳柔和的状态。
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有如永恒般的漫长沉默中,难分难舍的少年和少女,以极其笨拙的动作互相拥抱着。
过了一会儿,一弥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缓缓动了起来。
他轻轻抱起了仿佛在对什么感到恐惧的维多利加,把她送进了寝室。
一弥让她躺在附有顶盖的可爱睡床上,然后温柔地给她盖上水蓝色的羽绒被。
“久城……”
“嗯……?”
听到这把微细的呼唤声,一弥猛地停住了正要走出寝室的脚步。
“……你再像傻圌瓜一样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
“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啊,维多利加。”
“吵死了!”
“你难道不觉得困吗?”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一弥还是顺从她的意思走了回来。
就在这时候……
(咦……?)
一弥突然发现,就像耍脾气似的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的维多利加——她手指上的紫色戒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刚才看的时候,戒指明明还闪闪发亮地戴在她手指上的啊……?虽然这的确很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更让他感到在意的是,犹如死期将近的动物般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