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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在墙壁上的镜子。
……镜子?
一弥仔细端详“它”。
镜中有东西在动——是床铺、放在床上的松软羽毛被褥。没有任何人的平坦床上,不知为何微微鼓起。
一弥回头看着床铺——与刚才一样平坦。
再看看镜子。
——映在镜子里的床铺,羽毛被一点一点膨胀。
房间里的灯光闪烁,变得昏暗。
镜中的羽毛被越来越胀。已经可容一人睡在里面,还是继续变大、变大……
一弥叫出声来。
不假思索朝着面对走廊的门打算逃走……可是又想起维多利加还在里面,于是回头往浴室的方向,敲了敲薄门:
“维多利加!维多利加!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
一弥再度想起突然失声的收音机和水壶里的眼珠。
(太诡异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维多利加!!)
——房里的灯熄了。
突然被黑暗所包围。
一弥为了保护维多利加,紧紧守在浴室门口,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弥大声呼喊。
房里的灯突然又亮了。
镜中鼓起的床,不知何时恢复原状。
“……你真的很吵耶。到底在闹什么?”
大约十分钟之后,维多利加才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穿着白色荷叶边加上以水蓝色蕾丝束带的膨松睡衣,头上戴着白绸圆帽。金色长发有一半收在帽子里,剩下的一半散落在背后。
一弥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摇椅上。
维多利加很生气地说:
“告诉你,那是我的椅子。”
“……”
一弥起身开口。断断续续地描述刚才发生的诡异现象。不知为何,维多利加竟然不感兴趣地打起呵欠,把洗澡用具组小心收起,四处寻找装有MACARON的袋子。
“维多利加,明天天一亮就回去。”
听到一弥迫不得已的声音,维多利加终于以吃惊的态度抬起头: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竟然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这个村子太诡异了。像是收音机突然没声音,不也很诡异吗……”
“你说收音机?”
维多利加开始低声自语。
可以听到她小声嘀咕:“真麻烦。”
“……怎、怎么了?”
“告诉你,那只不过是个小把戏。”
“什么!?”
维多利加打了个大呵欠,好像在说没办法:
“你还记得放收音机的矮柜上,还放了什么东西吗?”
“矮柜上?呃……收音机、圣母像和装饰用的罗盘……”
一弥陷入思考。维多利加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罗盘就是磁铁。电器旁边只要有磁铁,就会有所影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维多利加,这件事……”
一弥皱起眉头:
“你当时就发现了?”
“当然。”
“那你怎么不说!当时大家、还有我都吓坏了……”
“因为当时我脑子里都是别的事。”
“你啊……”
维多利加坐在摇椅上,盯着口中念念有词的一弥,然后站起身来,像是受不了地开口:
“久城,你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那是我想说的话!”
“没办法。久城,为了让你这种任性又半吊子的好学生也能理解,我还是把它语言化吧。”
“……真是抱歉。”
“不过相对地,你不准吵着要回去。我绝对不回去。”
“……嗯。”
维多利加细步走上走廊。一弥正打算追上去:
“你乖乖待在那里。”
“……知道了。”
“还有,在我说可以之前把眼睛闭上,好好反省。”
“反省!?反省什么?”
无奈的一弥,只能按照维多利加的吩咐把眼睛闭上。
维多利加关上门,似乎去了某处。
寂静。
不知从哪里传来……从很接近的地方,某个东西发出“嘎答嘎答”的声音。一弥虽然很想睁开眼睛,但还是忍了下来。
终于……’
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先前离开房间的维多利加的声音:
“……可以了,把眼睛睁开。”
一弥睁开眼睛。
——挂在墙上,可以照出胸部以上的镜子里,不知为何映着维多利加的头顶。只能看到白绸圆帽和一点闪亮金发。
也可以听到声音。
“你懂了吗?半吊子好学生。”
“……完全不懂。维多利加,你到底在哪里?”
靠近镜子仔细端详,原本的镜子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像是窗子一样空空荡荡。隔壁是一个和这个房间左右对称的客房,维多利加为了把头从四方形的洞里伸出来,正拼命把背挺直。
似乎终于接受再怎么抬头挺胸也够不到,维多利加跑到某处,找来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小箱子。看来相当轻巧的箱子,对维多利加来说却显得太过沉重。只见她咬紧牙根,慢慢将它搬了过来。
垫个箱子之后,维多利加的身高终于和一弥差不多,从方洞里伸出头来:
“……喏?”
“嗯。”
领悟到一弥还是没搞懂,维多利加站在箱子上狠狠跺脚:
“也就是说,有人来到这个房间把镜子拆下。久城,你看到的不是镜子。而是有人躲在这间房的床上,想要吓唬你。”
“…………”
一弥和维多利加的眼光直直相视。
平常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因为她现正站在垫脚的箱子上,所以两人高度相当。一弥直接对上维多利加大大的绿色眼眸。
“……懂了吗?”
维多利加睁大眼睛盯着一弥,似乎很担心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一弥突然沉下脸。维多利加急忙问道:
“怎、怎么啦?久城?”
“也就是说,有人做了刚才的事。”
“是啊,没错。所以没问题了吧。”
“……问题大了!”
听到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的维多利加把眼睛睁得更大。一弥的怒气顿时无处可发泄,“咚咚”地踢着地板:
“如果是鬼倒还好,大不了代表这是间鬼屋。既然这是人干的……而这里不是我的、而是维多利加的房间。这表示有人想要吓唬你,所以故意这么做。对吧?”
“…………”
“维多利加……”
“…………”
“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是谁,或许是村民之一。但是我推测原因应该是我是柯蒂丽亚的女儿吧。”
维多利加以非常低沉的声音回答。
维多利加就在眼前的小脸蛋,还有眼眸都蒙上阴影,面无表情。一弥一直观察着她的脸。然后维多利加的声音开始颤抖:
“或许是村民相信柯蒂丽亚是会带来厄运的罪人,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或者……是真正的罪人害怕我发现真相……”
“维多利加……”
村民混浊的绿色眼珠在一弥的脑海一闪即逝。村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打算赶走维多利加。最后出现的是允许他们入村的谢尔吉斯。还有在客人里找出维多利加,谴责柯蒂丽亚罪行的荷曼妮睁大的眼珠。以及安普罗兹明明和蔼可亲、有说有笑,但是遇到某些话题却又突然转为冷淡的态度……
可以感觉到这一切背后都有谢尔吉斯的存在。他想要保护村子,这件事或许和维多利加追求的真相有所……
维多利加以顽固的声音宣示:
“不过,我才不回去。”
“很危险啊!”
一弥和维多利加隔着墙壁互瞪跺脚。
“可是久城你……”
维多利加似乎带着一些迷惘,话只说到一半。然后以认真的表情说:
“连行李都没带,就一路跟到这里。你会保护我吧……?”
一弥大叫:
“……这还用说!”
两人继续互瞪。
那非平时那种感情融洽,简直像是互相敌视……决斗即将开始的危险眼神。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继续互瞪下去。
维多利加房间的门突然被用力打开。
摇晃着一头红色卷发的蜜德蕊站在门口,看来似乎相当愤怒:
“听我说,你们两个孩子!”
发出粗鲁的脚步声走进房间。一弥想起刚才端热水的荷曼妮完全没有脚步声,再度体验两人的对比。蜜德蕊大步走近,发现从方洞露出脸来的维多利加,噗嗤一笑,伸出手指戳戳维多利加的鼻尖。维多利加像是被恶作剧的大人威胁的小猫,吓得肩膀直颤抖,还不断眨眼。
“你在做什么呀,小不点?”
维多利加的脸色大变。一弥在心中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难道她对身高一事感到很在意……?)
蜜德蕊毫不客气,一边踱步一边说话:
“那些家伙是王八蛋!那些家伙……就是那些家伙!胡须男亚朗、凯子德瑞克和沉默劳尔三个人。他们说我是因为德瑞克是有钱人,才会和他们交朋友。”
“这、这种理由……”
“我最喜欢钱了!”
蜜德蕊不知为何气愤地说:
“比起美味的葡萄酒和漂亮的衣服,我就是喜欢钱!”
一弥与维多利加不由地面面相觑。
想起在跳蚤市场被她偷走的德勒斯登瓷盘。
先前虽然给人不修边幅又粗鲁的印象,但当她说到钱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变成洒上花朵香水般充满香甜浓郁的香气、娇媚的魅力凝成颗粒从丰满的身体洋溢而出。
(怎么回事……)
蜜德蕊嘴里不断重复钱、钱、钱,一弥有点厌烦地看着她。
维多利加傻愣愣地闭嘴。
“……可是葡萄酒、衣服也都是用钱买的。”
蜜德蕊当成没听到。
“总之他们只想观光。在夏至祭的前一晚,村人全都绷紧神经,他们竟然还去参观教堂。那座教堂在一年一度的夏至祭里,除了规定的时间之外都必须净空才行。总之似乎有很多的规定。我也跟着过去,你们知道那些家伙在教堂里做了什么事吗?那里有个村民当宝一样看待的旧壶。他们竟然把那个装饰用的壶丢进装圣水的瓶子里面,还觉得很有趣,笑闹着说:‘真有趣。让我看看。’、‘这种破烂货还当宝。’把村民都惹毛了。还不只丢了一次,三个人都说想要看,就一直丢个不停……那个壶竟然没破。真是的……谢尔吉斯村长气得头顶快冒烟了。这些家伙只顾着追求新东西的价值,根本不知道东西真正的价值……咳咳!”
蜜德蕊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拿起水壶旁边的红色透明玻璃杯。也没看杯里有什么东西,就咕嘟一声喝干。紧接着开始咳嗽:
“咳!咳!里、里面有东西……!圆圆的……我吞下去了?”
“……啊!”
一弥这才想起“是眼珠……!”但是没有多说,只说了“大概是糖果吧?”她也点点头,似乎接受了。
——随着蜜德蕊的巨大脚步声离开之后,房里再度恢复安静。
维多利加经过走廊从隔壁的房间回来。
两人的话都变少,一弥好几次确认门锁、把衣柜移动到镜子前方避免任何人从隔壁房间进来、关好窗户,总之小心确认门户。
“维多利加,我也待在这个房间里。就在门的旁边,只要有人进来我就解决他。”
“嗯,真勇敢。”
“……喂!你认真听好不好?我警告你,目标可是你呢!”
一弥把摇椅放在门前,坐在椅上,试着闭上眼睛。
……根本睡不着。在家中也算是特别纤细的一弥,只要换了枕头就会睡不着。更何况是坐在椅子上,根本不可能熟睡。
小声嘀咕这件事,维多利加竟然很高兴地转过头来。
“你还记得我的行李当中,放了一张很棒的行军床吧?”
一弥不可思议地反问:
“你的行李……是指那个大小媲美移民新大陆的家庭、又大又笨重的行李吗?”
“唔!?笨的人是你。那是经过我绞尽脑汁思考才归纳出来,这趟旅行中最低限度、非带不可的必需品……可是你却盛气凌人地教训我,还把它们丢在学校。现在你就自作自受,乖乖睡在摇椅上吧。”
“……我还是觉得绝对用不到花瓶、茶具之类的东西。”
以讨人厌的语气回嘴之后,MACARON又从空中飞来。一弥生气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零食,送回原处……
“维多利加……?”
抬起头的时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