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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两手按住嘴巴,发出无声的尖叫。
维多利加装作没听到,继续吃三明治。
“那个……维多利加同学,这是怎么办到的?”
抬起头来的维多利加一脸无趣的表情:
“因为我是灰狼,可以做得到很多事。”
“啊?”
“在空中飞、变成透明,把白蔷薇变成蓝蔷薇。”
“……”
“因为我是怪物。”
“……不能告诉我真相吗?”
维多利加偏着头,想了好一阵子。然后用力摇头:
“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你这么做太坏心了吧?知道我想知道却不告诉我。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灰狼有这些能力。那是脑筋非常聪明的策士、能够左右国家迈向光荣或陷入危机的传承才对吧?灰狼不会在空中飞、也不会变成透明、更不会让蔷薇变色。我对这些事情可是很了解的。你……你这个坏心荷叶边!”
艾薇儿紧握拳头发抖,最后突然以正经的表情袭击嘴里塞满三明治的维多利加。惊慌失措的维多利加将三明治掉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这个野蛮人!”
“没错!我爷爷说过我的祖先是维京人!”
“好痛!好痛啦!”
纤细的手臂被艾薇儿一口咬住,维多利加突然放开用力握紧的手掌,发出凄惨的叫声痛得在地上打滚,好几片白荷叶边和粉红蕾丝都在风中“啪哒啪哒”飞舞。
艾薇儿也不管维多利加的死活,只是抓住她的手腕,查看她的手掌。
——里面掉出吸满蓝色墨水的棉花。艾薇儿捡起来端详片刻,总算认输地发问:
“这是什么?”
“……”
“我还会咬你喔!”
“!?”
维多利加百般不愿地回答:
“让花茎从切口吸入墨水,这么一来白蔷薇就会染上墨水的颜色。这是很简单的手法。”
“这样啊……”
艾薇儿意志消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维多利加难过地摸摸被咬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远离艾薇儿。
用力叹口气,艾薇儿喃喃说道:
“虽然这么简单……?可是,那是成为苏瓦尔历史一页的壮大场景啊。”
维多利加边揉手臂边回答:
“人们会轻易相信他想相信的谎言。当时的苏瓦尔国王需要对国力来说十分重要的财富;年轻孤独的王妃在寻找拥有特殊力量,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因为有一群想要相信‘拥有强大力量的炼金术师’谎言的一群人。只要能够让王室满足,那也不算是被骗了。只是这样而已。”
风吹动云朵,微微遮蔽太阳。柔和的阳光将草地染成黯淡的深绿色。
维多利加以低沉的沙哑声音继续说:
“一切都是障眼法。就像是蓝蔷薇、实验室里突然出现的黄金、被毒箭射中的利维坦消失无踪,一切都是障眼法。一定是。我就是在调查这个。”
压低帽子的红发男子经过草地另一头的小径。似乎感受到某种不吉利的气氛,让艾薇儿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
维多利加取出那个红发男子给的海报。
<;翁。凯的伟大魔术!>;
<;世纪幻灯秀!>;
海报上有浮游空中的美女与无头男子的身影——这是最近几年在苏瓦尔倍受欢迎的魔术秀海报。
“利维坦恐怕是个太早出道的魔术师。我想他如果生在现代,搞不好是个大受欢迎的幻灯秀表演者。为什么要蒙骗国王和王妃,插手国政呢?这样的魔术师,还有别人吗?如果站在这种角度来看,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呆子。以谎言推动历史……”
维多利加以诡异的声调小声喃喃说道:
“他过着绝对不会无聊的人生吧。因为他是‘那种家伙’的其中一员。不过心里应该并不太平静吧。”
风吹开云朵,太阳再度出现。眩目的阳光也蓦然重回草地,映照在低头坐在地上的艾薇儿金色短发上面。
艾薇儿叹了一口气。
然后脱下压扁的皮鞋和白袜,慢慢站起。赤脚走在草地上喃喃说道:
“这样啊……”
回过头来,正好维多利加也站起来了。艾薇儿走到发出潺潺声响流动的小溪,“哗啦!”将双脚浸入水中。
透明又平稳的潺潺溪水包住艾薇儿白皙的脚。四处还有碎石、水草。小鱼在沁凉的溪水中游来游去。
“维多利加同学真厉害……”
艾薇儿一边享受水的冰凉一边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说不定……那个、我真的有点笨?你怎么认为?”
没有回答。
艾薇儿的双手随意将制服的百褶裙撩起,“哗啦哗啦”地在小溪散步。艾薇儿健康的长腿,沐浴在夏日阳光下,显得白皙剔透。
“我是不是这样呢?说不定久城同学总是在和维多利加同学聊天之后,认为我是笨女孩?呃……简单来说,我究竟想说什么……”
不安地蠕动身体——
“说、说这种话虽然很丢脸,可是……”
艾薇儿下定决心。
“呃——我说,希望你不、不要抢走久城同学。因为那个……哇!哇哇哇!当我没说!算了算了!哇哇哇!当我没说、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咦,维多利加同学?”
艾薇儿的手放开裙子,急忙左右张望。
不知何时只剩下艾薇儿一人。艾薇儿走出小溪四下张望,只见维多利加娇小蓬松的身影已经像逃命一样跑离草地,往小径深处远去。
“维、维多利加同学……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吧?太、太好了……”
艾薇儿低下头。
像是把沾湿的双脚摊在草地上坐好,独自抱头“呜哇——”呻吟。
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总算重新打起精神。
“一烦恼肚子就饿了!”
顺手拿起丢在一旁的面包店纸袋,拿出鸡肉三明治开始狼吞虎咽。
躲在小溪另一边的花坛……隐身在花朵之中的塞西尔老师一直观察着艾薇儿。
抱膝而坐,一只耳朵贴近草地,手掌靠在耳边,很明显是以偷听模样躲起来的塞西尔老师,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
“我、我刚才听到什么?我只是正巧待在这里、正巧听到!?可是……!?~~!?”
利维坦 LEVIATHAN 3
我可以称为“荣誉”的时间,从在王宫里制造蓝蔷薇的那一夜——一八九七年起仅仅维持了两年。
那两年里,王妃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我,以戴着面具的炼金术师为后盾,威胁那些不肯接纳她的贵族。贵族们逐渐有了“如果不讨好王妃,就会有可怕后果”的想法,王妃有如女王一般君临社交界。
另一方面,我则打算君临政治界。只要是关于殖民地政策的会议,我一定出席并且发言。国王似乎采取中立的立场,但许多大人物似乎对我敬而远之。
就在那一夜——
我进入王妃的房间。发现马斯古雷普男爵也在那里——那个法务大臣,唤我为骗子的男人。他对王妃耳语了什么,王妃不知为何脸色发青,不安地低着头。
当时马斯古雷普男爵正跟王妃耳语,要让我远离王妃的身边。他说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国王一定会连着炼金术师一起疏远王妃……
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被传唤到王妃跟前。即使询问理由,也没有任何回复。
就在几天之后——
我被传唤到某个地方。
是法庭。
那是法务大臣马斯古雷普男爵主动提起的审判。他和国王都在法庭。
那是前所未闻的审判——“炼金术是否存在”。引用古今东西的资料以及史实,灵异部的学者主张炼金术的存在,可是科学院的学者却以“毫无证据”加以否认。
旁听的我气得直发抖。
那是自古以来的知识以及最新科学的决斗。可是近代科学成为主流趋势,成为一面倒的“灵异落败的战争”。
听不下去的我沉默不语,握拳颤抖。
男爵站起来指着我,如此说道:
“利维坦,你输了。”
我嗤之以鼻:
“为什么?”
男爵夸张地拍手仰望我:
“利维坦啊,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就在这里制造黄金吧。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弃秘密主义,把制造过程公开。这可是国王的命令。”
男爵说完之后,回头和国王偷偷交换一个眼神。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虽然恐惧我的力量,还是想要黄金是吗?让我的立场恶化、把我逼到绝路,只因为想要自己施行炼金术。”
“我、我才不相信炼金术。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想证明没有那种力量。”
“国王又是怎么认为?”
看到我的冷笑,国王的脸色为之一变。抗议的马斯古雷普男爵朝国王两手一摊:
“国王,全部都是骗人的。现在不铲除这个怪物,苏瓦尔将会陷入可怕的状况……!”
“没用的,男爵。国王想要黄金。”
“什么……!”
马斯古雷普男爵朝我扑了过来。我面带笑容闪开。
这时,国王以平静的声音开口——
“利维坦啊。”
我回头。
国王和当时——两年前在王宫走廊擦身而过的时候相同,以怀疑与害怕交错的诡异表情盯着我看。
“利维坦啊。把你的面具与大衣脱了。”
“这……”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隐藏在下方的真面目。我一直很在意,甚至让我辗转难眠。你是恶魔?还是人类?你真的是人吗?因为你的帮助,才得以安定国家的财政。但是事实上,我们会不会是和恐怖的对象缔结黄金契约呢?”
我倒抽口气。
一步、又退后一步。
国王的视线紧盯着我。
“我连晚上也不得安眠……”
“别、别再说了!”
“只要一入睡,就会梦到面具……”
“别过来!”
“在梦中揭开你的面具。某天晚上你的脸是到处爬满蛆虫的腐尸;另一天晚上却是神采焕发的美丽青年;可是又有一天晚上是因为怨恨而面目狰狞的可怕女人。只是,利维坦啊——我觉得在梦里见到的任何一张脸,都不是你……”
“喂……”
“我在夜晚也不得安眠。戴面具的人、神秘的炼金术师啊……!”
我第一次感到恐怖。
马斯古雷普男爵诧异地看着形势突然逆转的我和国王。国王越说越起劲,毫不退让地说:
“利维坦啊。拜托,把你的面具……”
“……我拒绝!”
我立刻转身逃跑。
审判的结果在那一天夜里传来。
法庭裁决“炼金术不存在”。
我失去我的身份。虽然求见应该还是美丽无邪的王妃,却再也没有得到接见。炼金术不存在——既然这样我已经不是炼金术师,只是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短短的一天之内我便失去所有,只能只身回到村里。在列车“喀哒喀哒……”的摇晃声中,怒气与恨意逐渐充满胸膛。
就只差那么一点……!
没想到会被阻挠!
马斯古雷普男爵……
都是那个男人害的。那个叫我骗子的男人,致我于死地。
抵达村子的时候,复仇的念头在我胸中熊熊燃烧。
我回到时钟塔,打算再度独自过着实验度日的那天夜里,有个人来找我。当我被人叫到外头,竟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豪华至极的厢型马车。
“王妃……?”
我抱着一丝希望——那个令人怀念的脸孔划过脑海。
可是很有精神地步下马车的人却是别人——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两年前在相同地点曾经见过面的人。
伊安。德。马斯古雷普——
可恨的马斯古雷普男爵的嫡子。当时的短发已经留长,貌似女人的纤细身材也比较接近大人了。伊安一副天真无邪的愉快模样问我:“怎么回事啊?”
我回了一句:
“隐退了。”
“太可惜了!为什么变成这样?”
伊安不知道他父亲做的事吗?或者只是贵族的无忧无虑,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父亲很啰唆,所以一直没办法过来。不过他今天好像很忙,对我的监视也放松了,我威胁随从,硬是过来……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不会……”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从那一天开始,虽然过了两年,伊安依然对炼金术充满兴趣。完全没有任何警戒心,天真无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