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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跟萧煜行深一脚浅一脚也走到那边时,看到几个测量者急匆匆地离开,连工具掉了都顾不上捡。
本来只是拉条线的地方,此时有翻出来的新土和石块,他们离开还掉了一盘卷尺和铁锹。
萧煜行看了眼地下,手掌一翻,新土就飞了出去,我们面前出现一个大坑,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脸已经憋成了酱紫色,满嘴都是土,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几块。
他爬在地上又喘又咳,过了许久才缓过来,但立刻拉住萧煜行说:“把我埋进去,求您把我埋进去。”
我过去就给他一耳光,没把他打清醒,反而把他打哭了,而且他显然在控制自己的声音,用两只手捂着嘴巴,只敢发出很弱的声响,眼睛也不断地往远处瞄。
萧煜行当着那人的面,自己没有再动手,让我尽快把土坑封了,然后拽住他就往山林深处走。
刚开始他还不断地挣扎,求我们再把他埋回去,后来就顺从了,跟着我们一块躲在林子的深处。
从上午等到天黑,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除了萧煜行,我跟那人都有点少气无力,彼此看着也赖得说话。
到山下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们才又绕到原路往回走,可他死活不肯,非要让我们放过他去逃命。
我有些好笑地问他:“你之前还一心求死,怎么现在又想让我们放过你?”
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说自己是欠了人钱还不上,才接的这活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生命去还帐的,忍不住说他:“你是不是傻?到底欠多少钱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五十万”他说:“我家里本来就穷,这钱是给我爸治病借的,现在他人也走了,我朋友就说要是还不上,就把我妹妹嫁给他。”
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会有这种事?你不能起诉他吗?”
他还没说话,萧煜行却先开口:“能借他这么多钱的人,就不是他撬得动的。”
一针见血的话不好听,却是真理,想想我们农村,别说五十万,如果家里真有一个病人,几万块钱都在亲戚里借不到,因为大家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借钱,大多是还不上的。
他这个朋友确实是硬岔,或者根本不是朋友,就是高利贷。
那人点头如捣蒜:“是呀,他很有势利,在我们那儿没人敢惹,现在事情有了转机,他不动我妹妹,也不让我还钱,但是我得被埋在这儿。”
是有人出钱买了他的命,而这个出钱的人就是山下强行施工的人。
萧煜行让他跟我们走,说一定会保住他的命。
我不知道他信不信,但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估计也怕他朋友报复,所以只能跟着我们下山。
山下的人都走光了,沿着毛纺厂的路出来,看到薄如风的车还停在路边。
他从里面跳出来问我们:“你们大半天的去哪儿了,害我一顿找?”
萧煜行把那人推给他说:“这个人给你,随便怎么安排,保证他活着就行了。”
薄如风差点就跳了起来,嚷着说:“我又不是收破烂的,你现在怎么老给我派活儿啊,我只是崇拜你,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欺负我。”
萧煜行根本没等他说完,就带着我们一起上了车。
我跟他坐在后座,那人就跟薄如风坐到了前面。
路上因为有外人,也都没多话,只有薄如风详细问了那人叫什么,家住哪里,怎么会跟我们搅在一起?
他往后面看了一眼萧煜行,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就老老实实把跟我们说的话又交待了一遍。
薄如风也不含糊,即可说:“好,孙宝军,我就给你找一活儿,但是你不能出门,在门里面我能保证你活着,可是你要是出去的话,那就生死有命了。”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薄如风直接开车把我们全部拉到朱老的家里。
朱老一点也不欢迎我们,尤其是听说薄如风要塞个人给他,直接就把我们往外推。
孙宝军很机灵,“扑通”一声就跪到门里,比我当时求朱老时还要悲痛,并且一再强调不会带给他麻烦。
朱老气的不行,最后是把我们推出来,把他留下了。
可是这事并没完,萧煜行说:“你得把这里布置一下,这个人也要防着。”
“卧槽,你自己都不相信,还把人推给我?鬼哥哥,你别以为我喜欢你,就没限度地坑我行吗?”
萧煜行不理他,只冷冷扫我一眼说:“人是最不可信的动物。”
我被他看的浑身打一激灵,赶紧钻进车里装死。
他们两人站在外面说话,除了孙军宝,也说到向一宏。
“别提那小子了,我看着他也不像被蛊惑了,可就是装作不认识我,我怎么想办法跟他搭话,就是不理,倒是跟那个何思思走的挺近。”薄如风说。
萧煜行就往车里瞟一眼,声色狠绝地说:“如果他不能起到好的作用,就不要留着了。”
薄如风立刻问:“你要我杀了他呀?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
“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带着邪术,如果起不到好的作用,将来定是大敌,如果被人利用,必成祸害。”
薄如风也往车里看一眼,然后笑着问了一句:“帅哥哥,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萧煜行没理他,上车让他把我们送到县城去。
我们下车时,他才又说:“这次事故不会结束,孙宝军不死,他们还会对别人下手,他们想在那里埋个活桩,不断产生怨气,以吸引更多的阴灵。”
薄如风问:“那咋整?咱就算是住在山里看着,也挡不住他们杀人,而且今天就是测量一下,等以后正式施工了,事儿肯定会一件接一件的出。”
并没有办法,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都在暗处,有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更怕如果我们先动一方,别的会全部围上来。
然而事情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动,别人也不动。
当天夜里,我听到外面有异样,从床上跳起来时,萧煜行已经不在。
从楼上跑下去,看到黑暗的客厅里对站着两个人。
萧煜行的身材我自然一眼就认出,而另一个人则完全陌生,并且他身上带着很浓的寒气,把整个屋子都冻住一样。
两个人对峙很久,谁也没有说话,我站着也不敢动,小心地观察他们。
因为太黑看不到表情,但是从萧煜行站着样子,还是看得出来他比较从容,但似乎对方的份量也足够重,不然就他硬闯家门那一刻,应该就被踢了出去。
末了,那人终于开口:“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萧煜行没应声,那人从门口出去,很快消失在房子的拐角处。
他这才叫我说:“下来吧。”
客厅的灯自动打开,萧煜行身上穿着一套灰白色的休闲衣裤,目光寒凉地看着我。
第137章浅夜深谈()
我从台阶上下去,看了眼门外问他:“他是谁?”
“一个讨债的。”萧煜行说,已经坐到就近的沙发里,并且示意我也坐下。
这种气氛有些古怪,看上去他也不想把我怎么样,但是又没有要轻易放我走的意思,所以我猜测着跟刚才走的人有关。
萧煜行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让你代我去一个地方,你会去吗?”
我看了他一眼才问:“去什么地方?”
他没回这话,坚持问我是否会去。
我点头。
他又问:“如果去了会死呢?”
其实现在坐着谈生死,我并没有很恐惧,自从拿自己三十年寿命换回三个泥人以后,似乎很多东西都不像从前那么严重了。
不过萧煜行此时问这话,却很是蹊跷,他一向很少跟我说这些假设性的东西,他属于雷厉风行的性格,如果真的需要我去做,他也不会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就会命令,哪里还有心情坐下来跟我商量?
“我只有一年多的寿命了,死不过是早晚的事,你只说去哪里吧?”我直接了当地问他。
可他仍没马上回答,反而问:“如果我跟向一宏之间必须选一个会死,你选谁?”
我心里“格登”了一下,瞬间想到刚才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跟向家有关,但如果真是向家的人,我又想不通他们找萧煜行会有什么好谈?
不过我知道怎么回答萧煜行,就算真的遇到这事,我会选向一宏,此时也要对他说:“我选你活下来,你是我老公。”
他眼底墨绿地看了我许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不太相信,又问了一句:“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只把他当成朋友。”
萧煜行没有再问,过了一会儿才说:“刚才那人是来谈条件的,用你爸的命换我。”
“啊?”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从沙发上站起来问:“他是谁?”
萧煜行抬头看我,一抬手又把我拉了下去,缓声说:“阴阳吏的人。”
我念着这几个字,却想不到阴阳吏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跟他谈条件,不过萧煜行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我们从阴阳之地出来时,答应恶水婆婆要救活崔健明,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实现,他们想把我爸弄死,用他的身体去招唤崔健明的灵魂。
“这样也行?”我又站了起来。
萧煜行点头说:“可以,因为他也是从那儿出来的,用他再合适不过了。”
这我当然不会同意,我们千辛万苦才把我爸救回来,因此还欠了朱老的情,欠了一个婴儿的命,可这才过了多久,又要把命还回去,是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真的要用萧煜行去换我爸吗?
目光移到他脸上,他也正在看我,眼底如深潭般,根本看不到底,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用我的命换吧,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颓然坐下去,小声说。
他眯了一下眼睛说:“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你。”
“那他们要你干什么?会对你怎么样?”我忙着问。
萧煜行却答的随意:“可能会灰飞烟灭吧,现在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不能生,就是消失,永不存在。”
我心口一紧,如被一只大手捏住,呼吸都是不畅的,脑子更是跟抽筋一样,想了好久才问他:“他们为什么要你消失?”
“可能他们想做什么事,但是我的存在挡了他们的路。”
“可他们凭什么认为你会牺牲自己?”以前萧煜行是连我全家都想杀的人,这个我清楚,那些想要他死的人肯定也清楚,现在却又要用他去换我爸的命,这说不过去啊!
可是他听到这话,却并没马上回应。
室内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萧煜行看着我的目光起着某些变化。最开始还是冷淡的,随着我们谈话的深入,那目光似乎也柔和下来,掺了一些我不太懂的粘腻。
他最后说:“或许你是真的变了,现在跟你谈话,总是让我有种欣慰,为此我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毁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调是有些颓废的,如一个放弃生命的人在做最后的遗言。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抓住他的手问:“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他的样子一下子又变的轻松,目光从眼角处斜斜投过来,轻声说:“这事你帮不上什么,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我急着问:“谁?”
“向一宏”,他的语气仍是不闲不淡的:“不过如果他出面,我会没事,他就会没命。”
我怔着半天都没说话,甚至有一刹那怀疑这是萧煜行故意布的局,就是为了试我跟向一宏之间的关系,可前面的人是真实来过的,临走说的话里也有威胁,而且我们两个谈了大半夜,我已经把很多话都说了,他还需要这么试吗?
他并没急着要我回答,静静地坐着,甚至后来都不看我了,开始翻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
“我想先见他一面,可以吗?”我问萧煜行。
他点头,不甚在意地说:“当然,如果你愿意让他去,还得你去说,毕竟我们跟他,没交情。”
说到“交情”两个字的时候,他明显咬了咬牙,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回到楼上换衣服,看着天色逐渐亮起来,先给薄如风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向一宏现在在哪儿?
他可能还没睡醒,声音都是嗡的,好一会儿才说:“我咋知道嘞,他现在跟那个何思思在一起,都不跟我们说话。不过,应该出不了县城。”
我也知道他出不了县城,可萧煜行只有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