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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后十分罕见,我第一次见,也是唯一一次见,是在公子刑天的无常宫内。
然而,那次见的时候,只有五盆。
郁金香这种花,我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感,当时似乎随口说了一句:“若是能开上一大片,想来定然是番奇景。”
如今看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以前所说的话实乃太多,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我说过、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但他却放在了心尖上,并且付诸行动的呢?
昔日,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瞬间就将自己给否定,只因,那时候,对爱情可谓是全然懵懂,根本就不晓得什么东西才叫爱。
何况,我对公子刑天的感情,颇为复杂。
或许,正是那份复杂,导致我无从相信,更无法去相信。
此时的气候还是有些严寒,可这桃花坞内,十分暖和,尤其是这喷泉周遭。
正是因此,原本还未到花季的夜皇后,竟全然绽放。
少女时代的我,天性浪漫,喜欢这世间的一切东西,总觉得,就连那些花花草草,也都是有感情的。
自打接触毒术之后,对花草的感情愈发强烈,但此时的感情,和彼时的感情,天渊之别。
如今,花草在我眼里,更多的是他们的毒性和药性,而不是欣赏价值。
从药理来讲,夜皇后并未有大的用途,因而,只能用作观赏。
弯身下去,原本想摘一朵拿在手里,耳畔蓦然想起老妖精昔日的话语。
“喜欢一朵花,你会把它摘下来,而爱一朵花,你会精心呵护它。”
作罢,转身,回头,突然之间,眼神大变。
“是你!”惊呼一声,指尖已然做出了最下意识的反应。
出现在我面前的,并非是公子刑天,也并非是昆仑山之巅的任何人,而是枯木老人。
桃花坞周遭戒备森严,枯木老人为何会在此地,实属奇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枯木老人明明在六扇门,明明被小金看管着,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公子刑天和枯木老人是相识的,或者说,是有交情的,这点,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既是如此,枯木老人要杀我的事情,也不晓得他是否知晓?昨日所谓的要事缠身,难道说,是和枯木老人有关么?枯木老人是他派人救出来的,还是他亲自救出来的?
这些,都不是此刻的关键,此刻的关键是,因为我的本能,弹指醉的毒在瞬间就进入了枯木老人的体内。
枯木老人待看清是我之后,眼神也是大变,但来不及反抗,身子就倒了下去。
身子虽倒了下去,可她的意识显然还是极为清醒的,“怎么会是你,你为何会在此地?”
看来,公子刑天并未将我和他的关系告知给枯木老人。
“准你能来桃花坞,我就不能来么?”我反问道,留意观察枯木老人的身体反应。
从她目前的情形来看,起码还能撑个半盏茶的功夫。
枯木老人许是见我神情镇静,又许是见这半晌的功夫,并未有昆仑山之巅的弟子出来缉拿,带几许疑惑地问道:“你和公子是何关系?”
“你和他又是何关系?”我不作答,反问道。
依枯木老人的身份,若说她听命与公子刑天,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又从她的称呼来判断,她对公子刑天,显然不止尊敬那般简单。
这其中的具体关系和转折,我是十足好了奇。
枯木老人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给我所下的,是什么毒?”许是见我没有作答,她又说道:“放心,既然你和公子有关系,那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找你的任何麻烦。我是不知你是公子的人,若不然,也不会犯下这等失误。”
无情可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且她爱无情可是出了名的,公子刑天在她心目中,难道比无情还要更加重要么?
“不必看在他的面上,我是杀了无情,有情也因我而死,你想报仇在情理当中,没有必要为了他人委屈自己。”我循循善诱,企图能套出枯木老人的话来。
“你这人倒稀奇,见过寻死的,可真没见过像你这般寻死的。你……”枯木老人说到此处,身子扑通倒了下去。
原本,枯木老人于我而言,是死对头,是仇敌,可如今这幅局面,又令我着实哭笑不得。
因为公子刑天,我自然不能杀了她,不能杀了,那只能留下她的性命。
一个女人,身材还属纤细那种,殊不料,搬起来一点也不轻,不止不轻,简直重地跟头牛似的。
也不晓得小童和如风去了哪里,不让他们跟着,还当真就没有跟着。
用得着人的时候,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粗活累活,全都是我一人的。
天苍苍,野茫茫,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孽呢?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她搬进一间客房当中。
掏出解药给枯木老人服下,坐到房中干等。
小童和如风不在也就罢了,我来到后院,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弟子的身影都没看到,他们,究竟是对我太放心呢?还是认定我不会在这桃花坞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来?
后院的客房,约有二十数间,每间屋子,都不算大,布局也很简单,但收拾地皆很干净。
就像此座屋子一般,除了床和桌椅之外,别无任何累赘的东西。
简洁大方,符合我的口味。
约莫一刻钟的时辰之后,枯木老人醒了,“是你救的我?”
“这不废话吗?这除了我,还有别人么?再说了,毒是我下的,你觉得别人能解得了么?”
枯木老人许是见我的态度不大愉悦,解释道:“我只是略微有些好奇罢了,没想到,你竟然会救我。”
枯木老人应该是听闻过我睚眦必报的美名,认定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主,这才有了此刻这幅讶然。
“你都不杀我了,我为何要杀你呢?杀了你,我身上又不会多块肉来。反正你也没有伤到我一根寒毛,而且我已经给过你教训。”
死在我手下的人,虽不少,但我本意,并不喜欢杀人。不止我,相信没有人喜欢杀人。
有的时候,杀人,只是逼不得已,只是被迫。
一笑泯恩仇,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原本,枯木老人虽则已经落到小金手上,可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如今,彻底可以高枕无忧了。
“行了,你歇息吧,两日之内,最好别太动用真气。”临出门前,我朝枯木老人嘱咐了一句。
原本的弹指醉,其实只有迷昏的功效,那日闲地没事,将它改良了一番,效力更上了一层楼。
第131章:七里香()
阴差阳错也好,歪打正着也罢,谁能想到,我不光和秦广王的关系发生了莫大的改变,和枯木老人的关系也发生了莫大的改变。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和公子刑天的关系才属莫测。
戏文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在我身上活活上演,不止如此,有些桥段,甚至比戏文里还要愈发精彩。
如此发展下去,改天若是那个雪魅姬也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和我称兄道弟,我想自己也不会觉得新鲜和稀奇了。
闲来无事,又在后院溜达了几圈,这期间,还当真是一名守卫和弟子都未瞧见。
公子刑天究竟是知晓我会前来,因而把那些弟子都遣走呢?还是昆仑山之巅此次来的,原本就只有门口那四位弟子呢?
许是转悠地有些久了,又许是这两日都没有睡好,一股困意,油然而生。
就近找了间屋子,刚刚躺在床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好生奇怪,听着并非像是脚步声或是人蹑手蹑脚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声响。
打开门一看,我是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萌翻。
与其说这是一头猪,还不如说这是一头迷你猪或是宠物猪。
据闻,暹罗曾经给大明进贡过一种迷你猪,名叫七里香。
七里香通体白色偏粉,头部、背部、尾部皆是黑色,身体遍布刚毛,也有比较柔软的细毛,尾巴有短毛,夹发明显,幼体有条纹;体型圆胖成水桶状,脖子短,口鼻部突出,鼻尖好似被切断了一样,末端有一块圆盘状的软骨;眼睛小,耳朵长,十分可爱。
七里香不同于一般的猪类,不止没有体臭,浑身上下反而有股淡淡的香气。
正是因此,才得名七里香,民间的百姓,有些也将其称之为十里香。
寻常的七里香,一般长度在九寸到十三村之间,而体重,唯有七八斤重般大小,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二十斤。
此刻,我眼前的这只七里香,长度在十寸,体重约莫在十二斤左右。
此刻,这只七里香正在吭哧吭哧地啃着房门之外的竹子。
此刻,我是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明明是只猪,非得啃竹子玩,你以为自己是熊猫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七里香可是暹罗进贡给皇室的东西,这桃花坞怎会有呢?
七里香抬眼朝我瞥来,眼里的神情,颇为淡然,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啃起竹子来。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乌里雪来。
昆仑山的百姓们叫错了,那并不叫雪里乌,而叫乌里雪。
当初,我以为自己是叫错,原来,就算失去记忆,有的东西,潜意识里也是有印象的。
我何以如此笃定那怪物叫乌里雪呢?原因何在?原因在于,乌里雪这个名字其实是我给它所起。
五岁的时候,和热尔汗去昆仑山玩,结果一不小心迷失在山脚下的一处树林里头。
就在那里,我遇上了乌里雪。
当时,乌里雪没有如今这般丑陋,也没有如今这般凶猛彪悍。
当时,乌里雪只是一只小兽。
当时,乌里雪正在刨雪玩,瞧见我后,也是像七里香这般,极为淡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刨雪。
后来,我和乌里雪成了朋友,还给它起了名字。
去昆仑山之巅以后,曾经四处找寻过雪里乌,可一直没有下落。
公子刑天也替我四处找寻过,仍是一直没有下落。
再论此时,缓步走到七里香身边,蹲身下去,想将他从地上抱起。
许是由于它给我的感觉和乌里雪颇像的缘故,突然萌发出一种将其占为己有的念头。
殊不料,这小东西竟然嗷嗷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看那情形,多半是误以为我会对它痛下杀手。
一只宠物猪,难不成还担心有人会宰了它,吃它的肉么?
自作多情的人见的不少,可自作多情的猪,实乃平生头一遭遇上。
跟我比逃命的功夫,跟我比试轻功,你这小东西连提鞋都不配。
逃吧,尽情地逃吧,看你能逃多远,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你主子的手掌心。
一个身子便跃到了七里香的身旁,然后得意地看着它,得意地笑。
下一刻,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僵住的,不止是脸上的笑容,还有我的身体。
到底是哪个孙子想的这种阴招,竟然把麻药弄到七里香的身上,看来,这人对我的性情极为了解,深知我的戒备心极强,对任何人都有堤防心里,因而把招数使到动物身上,还是如此萌的小猪身上。
再骂也无济于事,真想一口血彻底喷死自己,亏我还是一介毒手,还自打前年下山之后,处处中毒,每走一步,都和毒有拖不了的干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七里香许是见我浑身动弹不得,吭哧吭哧叫了两声,屁颠屁颠跑到我的脚下,围着我的靴子,开始慢悠悠地啃起来。
啃了几下,它又抬头看向我,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和胜利者的眼神看着我,令人萌发出一种强烈毒死它的冲动。
然而,对于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这小东西只是一个替罪羔羊,我得留着它作为活证。
出奇的是,等了半晌,并未等到那幕后之人的出现。
把毒下在七里香身上,为的,岂非正是对付我么,那为何一直迟迟不肯出现呢?
难道说,他们要对付的,并非是我,而是公子刑天或是昆仑山之巅的其他人么?
想来也是,这种麻药,是用醉颜和曼陀罗一起研制而成,对付一般的人,足矣,可要对付我,那诚然还差那么一截。
瞬间麻木,瞬间动弹不得,是会有的事情,但于我而言,身体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若是目标是我,断然不会不经调查,如此贸贸然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