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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琛垂眸看着她晃动的裙角,心中一哂,上前一步,开口答道:“回娘娘的话,方才那阵响动传来时,臣女等已经随着宫侍前来正殿了,只瞧见了方才宓妃娘娘传召的采女回来了,至于发生了何事引起了响动,臣女等便不得而知了。”
听到宋其琛的话,白落梅担忧的神色放缓了一些,赵和铃面上也消了几分冷意。
“你是宋采女?可是怀化大将军家的女儿?”赵和铃方才只听了她们自报姓氏,并没有仔细看上几眼,这回听到她的回答,才认真打量了一番,瞧见她头上戴的首饰便认出了她是谁。
“回娘娘的话,家父正是怀化大将军宋知章。”宋其琛敛衽一礼回答道。
点了点头,赵和铃面上带了两分笑意,“宋采女规矩学得好。”
“不敢当娘娘夸赞,都是臣女应当做的。”宋其琛谦虚表态。
“宋采女当的起。同样学规矩的采女,只有你记得上者所问无论知与不知都要回话这个规矩,可不就是比其他人学得好些。”赵和铃眼风儿扫过其他几人,宋其琛左边的采女见状面色愈发苍白,放在腹前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宋其琛闻言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好在赵和铃并没有追究此事的意思,只听她又询问道:“宋采女入宫后可有什么不习惯的?若有记得和女官们提,你们都是朝廷肱骨的女儿,父兄为大齐奔波,可不能让你们在宫里头受了委屈。”
“回娘娘的话,并没有不习惯的,多谢娘娘好意,且父兄能为陛下能为大齐效力那是他们的荣幸,不敢居功。”宋其琛扬唇一笑,随即施礼又道:“不过臣女倒是想跟娘娘讨个恩典。”
“哦?你说说看。”赵和铃单手支颐,颇带了两分兴味地看着宋其琛。
宋其琛闻言又施一礼,做足了恭谨的态度,“回您的话,臣女与前几日因病归家的庄采女有些误会,误会还未解开,她便生病归家了,臣女想着求您个恩典,让臣女写封信与她,将误会解释清楚。”
听到宋其琛的话,赵和铃笑意更深,她赞赏地看着宋其琛,语出却是拒绝,“这个可不行,采女不能与外界通信,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本主不能答应你。”
宋其琛闻言也不失望,她不过是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给赵和铃看,写不写信并不重要。
“不过……”赵和铃突然又添了一句话,语气里的转圜之意,引得宋其琛略有些惊异地抬头向她看去。
第19章 宁嫔()
钟粹宫正殿之中,赵和铃端坐主位之上,身旁及身后站着一众女官侍女,殿中五位身着粉蓝二色制式宫装的采女依次而立。
殿中人数虽多,但却无一人出声,只能听到沙沙风响,还有近处之人清浅的呼吸。
“不过,本主倒是可以替你送份添妆予庄氏。”赵和铃温然吐声,话里的意思却直叫人深思。
送添妆?这意思难不成是说庄宝璐已经定亲了?
是了,虽说是许了个因病的由头,但入宫殿选,习礼不过几日便被遣送回府,哪怕理由再正当也是不好听的。
而且虽然采女不能向外传递消息,但六月初六殿选结束,未中选的家去后,自然能将庄宝璐所做的事儿传扬出去,届时,庄宝璐的亲事只怕会更加艰难。
还不如现在远远的找个人家把她嫁了,也省得到时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准还要连累庄家。
宋其琛想着垂眸一哂,感慨庄家这是把庄宝璐当做了弃子,彻底放弃了。
“多谢娘娘,臣女感激不尽。”宋其琛没有再想庄宝璐,反而是顺着赵和铃的话,一点没有推脱,直接将她的提议应承了下来。
见此,赵和铃眉眼弯弯,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宋采女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不愧是宋大人家的闺女,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赵和铃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自去歇着吧,在这儿站着也怪累的。今日诸位的表现,本主会一五一十的回禀陛下,都下去吧。”
五人闻言纷纷行礼告退,一齐垂首后退着出了正殿的大门。
一出殿门,宋其琛左边的采女便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宋其琛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真个儿在殿前失仪。
“多谢姐姐。”那采女白着脸道了声谢。
“不客气,小心些吧。”宋其琛见她神色好看了几分,才叮嘱着放开她。
五人就此散去,各回各房。
宋其琛自然和贺除夕一道离开。
“方才真是吓到我了。”贺除夕也有些后怕的拍着胸脯感叹着。
“怕什么?”宋其琛轻笑着安抚她道:“如今我们还算不得后宫嫔御,她还处置不得我们,便是做错了什么,最糟的也不过就是遣送回府,有甚么好怕的?”
“对,遣送回府,叫家里头随便找个远远的人家嫁了,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可怕。”贺除夕没好气的说道。
宋其琛闻言转头看向贺除夕,“你也听出来了。”
“添妆都说出来了,谁能听不出来?”贺除夕说着一叹,“这庄家也真是狠得下心,也不知给她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家。”
“什么样的人家都是她自找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宋其琛语气平淡,仿佛并不在意,但眼中流露出得些许怜悯和自责,表明了她并非完全不在意。
然而只有一瞬,那怜悯和自责便都尽数消失不见,眼底只留下了一片坚定。
贺除夕仿似未觉宋其琛的变化,自顾自地询问道:“说起来,赵昭仪为何这般喜欢于你?”
“她哪里是喜欢我,她喜欢的是宋其琛。”宋其琛哂笑一声说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你不就是宋其琛?”贺除夕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这么说,她喜欢的只是怀化大将军宋知章的女儿,是不是我并不重要。”宋其琛解释道:“一开始我回话时没有隐瞒宓妃之事,又戴着她送的头面,她便察觉到了我的态度,后来她试探着说要帮我给庄宝璐送添妆,我没有拒绝,她自然就更高兴了。”
“你没有拒绝她为何会更高兴吖?”贺除夕还是似懂非懂。
宋其琛停下脚步,伸手点了点贺除夕的额头,“你仔细想想,她替我送添妆,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她说和了你与庄宝璐之事,让庄家尽可以放心,宋家不会在追究此事……”贺除夕一边挥手将宋其琛的手打开一边说着。
“可不就是如此,而且这么做,她除了能卖个人情给庄家之外,此举还将告知后宫众人,我,本届唯一一个三品家世的采女,是她赵昭仪的人了。”宋其琛慢吞吞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贺除夕闻言垂眸遮了眼中情绪,半晌才开口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宋其琛摇头一笑,笑容里满是自嘲的苦涩,“不说这个了,接下来没事儿了,我们去逛园子吧。”
“又逛园子?宋其琛你精神头怎么这么好!”贺除夕扶额一叹,在宋其琛似笑非笑地威胁的目光中,贺除夕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们逛园子去。”
二人说着话,从钟粹宫出来,抄近路到了茂林修竹,又从茂林修竹上了九曲回廊,预备往千鲤池去。
九曲回廊由西至东,连接宫中十七处风景秀丽之地,回廊上下皆是实木所造,成棕红色,廊顶廊檐上则画了珐琅彩画儿,端得是一个赏心悦目的所在。
二人每回都要在这回廊上逗留许久,赏画吹风。
这日也不例外,两人并不急着往千鲤池去,便慢悠悠地在廊上逛着。
走累了还在廊边的矮栏上坐上一会儿。
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云涛湖的拐角处,便迎面见着了一宫装女子。
宋其琛看到对面一袭缥碧色四品宫装的人,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要皱眉,被贺除夕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一同行礼,“见过宁嫔娘娘。”
来人正是宋其琛的庶姐,宁嫔宋好音。
宋好音虚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免礼,“妹妹近来可好?”
“多谢姐姐关心,一切都好。”宋其琛扬唇一笑,笑却不达眼底。
“你进宫后,姐姐本该早些去瞧你的,但碍着规矩,嫔御不好往钟粹宫去,便一直没找到机会去看你,你不怪姐姐吧?”宋好音牵了宋其琛的手,面上充满怜爱还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宋其琛闻言心底冷笑不止,面上却丝毫不露,顺势握住她的手,“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亲姐们,哪里就这么见外了,再说我们往后有的是机会见面,何必在乎这几日时光。”
“妹妹说的是,凭妹妹的人才殿选必能得中,到时你我姐妹二人往后还能有个伴,总好过之前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宋好音笑语盈盈,一副欣然的表情。
“那就请姐姐日后多多指教了。”宋其琛语调悠悠,仿佛说笑一般,但话中的含义却叫人深思。
“好说好说。”宋好音好似未觉她话中含义,只笑着应下。
贺除夕在一旁看他们姐妹二人相互打着机锋,抬眼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宋好音,只见她身量高挑,面皮白皙,一双杏眼儿温婉清丽,与个子中等,桃花眼里含情的宋其琛并没有一丝相像之处,若是不说,谁也猜不到,这模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然是一对儿亲姐妹。
第20章 召见()
邻水风凉,吹散了几许仲夏的炎热。廊边一从月季花正开到荼蘼,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宋其琛和宋好音携手而立,面上均是笑意盈盈,但心中如何作想,就只有她二人自己最为清楚了。
宋其琛懒得再与宋好音虚与委蛇,演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儿,便开口问道:“姐姐这是预备往哪儿去?”
宋好音闻言眼神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一说起来,幸好遇见了妹妹,方才我与侍女在回廊上散步,我瞧见一处的花儿长势喜人,便叫她去摘,结果转眼儿的功夫我二人便走散了,我也不常出门,这九曲回廊又绕来绕去的,如今我竟是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哪儿,还要劳烦妹妹为我指下路了。”
听到宋好音这话,宋其琛心底微嗤,入宫三年还能找不到路,这宋好音还真是让人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想着,宋其琛回身指向来路,“往这边去便是茂林修竹,直着走就是,到了茂林修竹,再前头便是姐姐住的试玉殿了。”
宋好音闻言探头看去,仿佛正在记路,随即又收回视线对宋其琛笑道:“多谢妹妹,我出来许久,有些疲了,这便先回去了,你们去顽吧,这宫里头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说着又拍了拍宋其琛的手,“等你册封后我们在一处好好说话。”说罢宋好音又对一旁的贺除夕颔首一笑。
宋其琛贺除夕闻声一齐俯身施礼,“恭送宁嫔娘娘。”
宋好音一笑,越过二人向前走去。
宋其琛和贺除夕待到眼前看不见宋好音,才起身转头看去。
回廊中,宋好音背影袅娜地往前走着,缥碧色的裙衫随着步伐,晃动着轻微的弧度。
青丝垂在腰间,更衬得她腰纤若柳,姿态风流。
“你们姐妹还真是……虚情假意……”贺除夕看着宋好音的背影,突然嗤笑一声。
瞟了她一眼,宋其琛没好气道:“并非我与她虚情假意,是她心思不纯。”
耸了耸肩,贺除夕并没有兴趣了解她们宋家姐妹的恩怨,便问道:“还去千鲤池吗?”
“去,为何不去。”说着宋其琛转身向前,却突然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便挪开脚颔首去看,只见着一块印着半个脚印,绣了兰花的锦帕正躺在自个儿的脚边。
“这是……”贺除夕此时也看到了地上的锦帕,弯腰将它拾了起来。
宋其琛看着贺除夕手中的锦帕,若有所思,“是宋好音的。”说着她从贺除夕手里拿过锦帕,宋其琛郑重其事地对贺除夕说道:“若是有人问起这锦帕的事儿,便说没有看到。”
贺除夕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说着宋其琛见周围没人,便将锦帕收了起来,与贺除夕一同去了千鲤池,逛了一圈,才若无其事的回了钟粹宫。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又是白落梅所授的宫规课。
宋其琛刚到了钟粹宫正殿,白落梅便带着一个身穿朱紫色长袍的内侍过了来。
采女们见着白落梅纷纷行礼,面上都带了几分好奇。
往常上课时,女官们都是踩着点儿才来的,今儿个白落梅竟然来得这般早,身边还带着个一瞧便很威风的内侍,如何叫人不好奇。
此时的白落梅面上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