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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命为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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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除夕抿唇一笑,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是李望知,传说中的大齐第一美人。”

    “果然很美。”宋其琛收回视线和贺除夕对视一眼,扬唇浅笑,语出调侃,“她这般好看,你怎么不去找她顽儿?”

    贺除夕忍不住飞了个白眼儿给她,“她这幅容貌,谁到了她跟前都只能做片儿绿叶,我又不傻,再看脸也不会凑到她跟前儿去。”

    说着贺除夕又偏首打量了一圈儿宋其琛,“说起来,到也不见得,你生得这般清丽,却又很是温和讨喜,说不定能压住她。”

    宋其琛闻言连忙摆手,“可别,万一压不住,那我可就要出丑了,我可不干这自讨苦吃的事儿。”说着宋其琛又将视线放在李望知身上。

    李望知的美的确很有攻击力,叫人见之惊艳。不过对于宋其琛来说,李望知越美,她自己便越安全,如今倒是恨不得将家里头姨娘天天用的美容方子给她送去,让她更美一些才好。

    又站了半刻钟,辰时正,礼教女官才出现在众人眼前。

    “下臣白落梅见过各位小主。”礼教女官走到人前虚虚一礼,众人连忙回礼问安。

    礼教女官虽只是六品女官,但却全权负责采女进学习礼的事项,众人不管身份如何,自然都是不敢得罪她的。

    白落梅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青色女官服,头上只有一支玉簪装饰,颈饰耳坠一概没有,袖子略长到看不清手腕上带没带镯子,如此清爽到有些寒酸的装扮,却没有人敢因此轻看于她。

    在这宫里头,不用外物装点,才是真的气度。

    不理众人想法,白落梅带着一众采女进了钟粹宫正殿,叫大家各自落座后,白落梅才站在最前头扫视众人,直到殿内静谧到落针可闻时,才扬声说道:“往后一个月,诸位小主便要在这钟粹宫中习礼,待考核通过后,六月初六便是殿选的日子,下臣在此先恭祝诸位小主可以得偿所愿福气绵长。”

    “多谢女官。”宋其琛和贺除夕对视一眼,连着几个有眼力懂规矩的采女一同说道。

    她们话落,剩下的人才断断续续的开口道谢,白落梅见状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诸位小主将在此学习宫规、仪态、进御、宫事及礼乐五项内容,宫规一科将由下臣在此为诸位小主讲解,仪态由执礼女官于钟粹宫偏殿为诸位讲授,尚仪女官与尚寝女官将在钟粹宫后殿为诸位小主讲说进御,而宫事是由教引女官于钟粹宫偏殿为诸位讲授,最后礼乐则是前往礼乐司由司乐女官为大家讲解。这五项内容每日一项,循环往复,直到月终。”

    白落梅说着顿了顿,见坐下众人听得仔细,才满意的松了眉头,“至于授课的时间,为每日辰时至巳时,余下时间诸位可自行活动,且陛下有旨,诸位小主除去各禁地与各位主子嫔御的寝宫,宫内各处皆可去得。”

    这话一出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一片骚动,宋其琛心里头也有些乐呵,按照往常的规矩,除了钟粹宫采女是不能去别处的,然而此番却是无所禁忌,哪里都能去得,倒是不怕无聊了。

    其他人高兴则是因为能够走动,便有机会偶遇皇帝或者各位主子,若是真有幸可以遇见,殿选时便可以多几分把握了。

第4章 被撞() 
白落梅也不喝止众人的议论,直到众人冷静下来,殿内又恢复了安静时,她才继续说道:“诸位小主的每日三餐定时会有宫人送去,当然小主们也可自行吩咐人去取,三餐时间分别是卯时,午时和酉时。”

    说着顿了顿,将众人的视线再度集中到自己身上后,才郑重其事的说道:“最后请诸位小主牢记,宫门亥时下匙后将不能再随意走动,若是亥时后还在外面,被当值的内监瞧见,可是要送去宫刑司的,众位切莫忘记。”

    听着下面声响不一的应是,白落梅摇了摇头,决定要与执礼女官好好说说,让她对这届采女的仪态多上上心。

    想着,白落梅便将手中的宫规册子翻开,开始正式为众人讲授宫规的各项内容。

    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在白落梅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度过了。

    宋家虽是行伍出身,但薛琬琰出身宁西伯府,自小便按照伯府的规矩礼仪教导宋其琛,而伯府的规矩礼仪又是从宫里头来的,所以她学起宫规倒是没什么压力。

    因此用过午膳,宋其琛歪在榻上眯了会儿,便耐不住性子起身出了钟粹。

    她带着香培和玉琢,拿了份例里分发的内宫图册,便直奔玉屏桥。

    图册里介绍玉屏桥位于皇宫东南方,连接着仙女湖与梨花烟雨,此桥典雅庄重,石雕极其精美,桥两侧共有一百二十八跟望柱,每根望柱上都雕刻着姿态各异的石狮,个个惟妙惟肖。桥头各有两只异兽,形似麒麟却非麒麟,十分威武生动。

    宋其琛从小就喜欢石雕,因此对这个玉屏桥十分好奇,所幸钟粹宫与玉屏桥距离不远,走了两刻钟便到了。

    仲夏温热,又是一路疾行,到了玉屏桥前,宋其琛已是满头香汗。然而此时的她却顾不上擦汗,叫桥头的水兽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摆摆手叫香培和玉琢去一旁的阴影里躲阳光,自己则站在日头下,围着那两只水兽不停的看着。

    这两只水兽的材质与桥上的石狮不同,触手微凉,却极是光润,宋其琛抚着水兽的脑袋,有些想不通这是何材质。

    庄宝璐撑着骨伞遮阳,垂首瞧着地上的青石砖,向一旁随侍的宫娥问道:“宫里头所有的路都铺了青石砖吗?”

    她正说着话,骨伞又遮了两分视线,便没有瞧见前面的宋其琛。

    宋其琛又沉迷在水兽的材质中,也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直到庄宝璐一头撞在了宋其琛背上,两人才反应过来。

    庄宝璐哎呦一声,手里的骨伞便掉在了地上,她退后两步面露不愤,气急败坏地说道:“谁呀,会不会走路,撞着我了。”

    宋其琛被猛地一幢,后背一痛,正扶着水兽脑袋上的右手腕儿也因前冲的力度,拄到了水兽上,引起一阵儿钻心的痛,本就痛的厉害,听到那叱问的声音,宋其琛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所幸宋其琛理智尚存,知道这是在宫里头,不能太过放肆。她握着手腕回头瞧了一眼,只瞧见一片采女宫装,一瞧之下知晓了对方身份,那火气也就不用再压着了。

    “这么宽儿的地界,何苦就往人身上撞?伤着人你担待得起吗?”揉按着手腕,宋其琛冷着脸说道。

    香培和玉琢这时也跑了过来,一个为宋其琛揉背,一个为她揉手腕,两人均是怒目看着对面的庄宝璐。

    庄宝璐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看着宋其琛,摊了摊手,“别嚷了,这儿又不是菜市口,不要学那卖菜的大娘。”

    说着她弯腰将伞捡起,轻掸裙衽,漫不经心地说句,“那你伤着了吗?现下大家都是待选采女,你若是哪儿嗑坏了,说不准就该遣送回家了吧?”

    宋其琛听到这话面上一凝,眸子里冷意更甚,然而余光瞧见一旁静默无声地宫侍,还有不远处几个在此地侍候的宫娥,垂眸又抬,眼中已是一片清明。面上却做了一副强压着火气的模样,扯了个笑,语气还有些硬,但比之方才却要好上许多。

    “所幸是没伤着,不然若是遣送,只怕是要两个人一起了。”说着挥手让香培退后,自己上前一步,“虽说没伤着,但到底吓了一跳,毕竟没想到,这么宽敞的地儿,竟能被人撞上,所以方才态度有些不好,姐姐见谅。”

    黛眉微挑,庄宝璐理着袖子,也不去看宋其琛,那目中无人作态分明可见,语调平平,“宋采女不想被遣送,自然就是没伤着了。”

    宋其琛垂了眼帘遮住眸子里的情绪,只一双眉拧了又松,唇角笑意不变,盈盈而语,“遣返回府也得看时候,方入宫一日便被遣返,名声上终归不好听,因受伤而返倒也还好,只那伤人之名却是不太好背的。”

    听到这话,庄宝璐才抬头予了个笑给宋其琛,解释道:“我方才想数一数这地的青石砖有多少,一时没瞧见有人在前。你没吓坏吧?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着庄宝璐便作势要给宋其琛赔礼。

    宋其琛见状连忙伸手拦了她的动作,随即冲她一笑,“没吓坏没吓坏,姐姐可别多礼。”说罢宋其琛依势转了话头,往地下去看,“那这青石转姐姐可数出来有多少块儿了?”

    揭过前话,庄宝璐闻言一笑,撇了撇嘴,做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儿,“忘了。”

    轻揉着手腕,宋其琛垂眼笑道:“如此倒是让我扰了姐姐的兴致。”

    “不碍的。”说着庄宝璐向前走了两步,倚在桥栏上观景,语出满是戏谑,“瞧你方才那架势,我还以为咱们要大吵一架呢,我可都做好准备不屈不挠了!”

    宋其琛托着手腕走到她身侧,和她并肩而立,瞧着湖水和远处的景致,“都是家里捧着娇着的闺女儿,这要是在外头,吵一架是肯定的了,如今不过碍着地界身份罢了。”

    说着宋其琛前倾了倾身子,一派闲适的样儿,邻水叫风一吹,心头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倒是不用继续装作消气了,“我娘跟我说,这宫里头的人可看不着以后有什么际遇,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所以,我们这算讲和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你说呢?”

    庄宝璐闻言朝宋其琛眨了眨眼儿,“吵架也是一门学问。厉害的那就是舌战群儒,名传千古。最低俗的那就是泼妇骂街了!我可不想像个泼妇。”

    宋其琛听了这话眼帘下的眸子里冷光更胜,面上却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我可不像姐姐,在家我娘常说我是个泼妇的。”

    庄宝璐没有说话,伸手挽上宋其琛的手臂,偏头看着她,“那我们就——握手言和?”

    点了点头宋其琛应和一句,“握手言和。”

    庄宝璐闻言松开了宋其琛的手臂,虚虚扶着桥栏笑道:“你还看景吗?我想回去了。”

    宋其琛颔首,“我还想再瞧瞧这儿的狮雕,你既乏了便先回吧,我们日后再聊。”

    嗯了一声儿,庄宝璐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宋其琛,说道:“仲夏午后的日头大,你留着罢。”

    “多谢姐姐。”宋其琛也没客气,径直接过了伞,目送庄宝璐离去。

第5章 侍女() 
庄宝璐离开后,香培目露隐忧的上前扶了宋其琛,担忧地唤了一声,“小姐您没事儿吧?”

    “无事。”不理会香培玉琢担忧的注视,宋其琛把视线放在庄宝璐离去的方向,面上依旧挂着笑,她看到随在庄宝璐身后的宫侍回头看过来,便颔首示意,惹得那宫侍反身屈膝向她施了一礼。

    直到看不清庄宝璐二人后,宋其琛才收回目光,视线扫过周围隐晦看着自己的几个宫侍,一副好脾气的样儿笑着,与香培说话的语气却低沉的很,“我们从前面绕一圈再回去。”

    说完便扶着香培,身后跟着玉琢,走上玉屏桥,穿过仙女湖,从梨花烟雨绕了一圈返回了钟粹宫。

    钟粹宫厢房,宋其琛趴在榻上,让香培给她揉按着后背,香培手下揉按着,面上满是担忧,“小姐,真的不用上药吗?”

    宋其琛正晃动着手腕,虽还有些痛,但已经好了许多,闻言绽了个笑,“不用,这伤不重,上药的话不出两日就该好了。”

    香培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更应该上药了啊?不上药岂不是要晚些时日才能好?”

    玉琢正端了茶来,听到香培的话,斜睨了她一眼,嫌弃地说道:“笨,若是好得快了,小姐还怎么去告状。”

    “告状?”香培声儿大了两分,瞬间又收了声儿,“小姐您要去告状?”

    “难不成我要生咽下这口气不成?”宋其琛闭了闭眼,语调平平地说。

    香培手下不停,又说道:“当然不要,她撞了小姐还那般态度,怎么能就这么忍了。”

    玉琢白了香培一眼,“那小姐要去告状,你惊讶什么?”

    香培一讪,“我见方才小姐态度那样好,还以为她不气呢。”

    宋其琛闻言嗤笑出声,回身点了点香培的额头,“不气,那还是你家小姐吗?”说着接过玉琢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小姐您说她为什么要撞你啊?”玉琢一边将宋其琛喝完的茶盏端起,一边问道。

    香培闻言又是一愣,“她是故意撞我们小姐的?”

    玉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香培,语气里很有几分无奈,“你以为呢?玉屏桥头那么宽敞的地儿,她便是拿着伞,看着地,那也撞不到咱们小姐身上。”

    “她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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