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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脸贴在他的脸颊上,想了想,又轻轻的吻了一下。如玉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腰肢,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伏在他的背上,几乎可以在风中,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说,“以后这都是你的。”
逆风中,她没能听得清,“你说什么?”
他一笑,顾自摇了头。
灯火阑珊,白雪覆盖的东都城,显得格外的静谧,格外的美丽。银装素裹,灯火点缀,那种交相辉映的美,简直无法形容。
等到落了地,他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得厉害。却又忍不住道,“冷得厉害吗?”
她摇头,“我很高兴,这是我——今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日。”
他一笑,墨发被风吹乱,她笑着伸手替他整理。
她的笑,近在咫尺。
不由自主的圈住她的腰,他望着眼前的女子,打心底里笑出来。唇边笑意浓烈,禁不住将唇覆了上去。
上官靖羽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回应着,不再一如往昔的生涩,但也不是十分娴熟。对于这种事情而言,总归是男子懂得多,男子占据主动权的位置。
舌尖相抵,唇齿相濡,他吻过她的上唇,含着她的下唇,最后将吻若雪花般轻盈的落在她的鼻尖,停驻在她的眉心。
久久舍不得挪开。
他温润的唇,抵着她的眉心。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那里徘徊不去。
他挪动了唇,发出微弱而足以教她听得见的话语,“宁负天下不负卿。”
她的眼圈忽然滚烫发红,“宁可与君共坟冢,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在怀中,再也没说什么。
再过一会,相府就要关门了,意蕴着将这旧的一年都摒弃在外。等到明日清晨,响了鞭炮才能开门,就代表着新的开始。
萧东离也不多说,依旧只是背着她。
她一点都不重,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她偏轻。背在身上,软绵绵的。他却背得小心翼翼,走在雪地里也是亦步亦趋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摔着。
等到了相府门前,萧东离的额头竟有些难掩的汗珠子。
“我很重?”她蹙眉。
萧东离笑着,“不够重。”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背她。
真的是第一次。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真的远远不够。
“回去吧。”他笑了笑,转身就走,没走两步见她还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学她蹙眉,“还不进去?”
她点了头,知道她不进去,他不会放心。
抬步进了府门,她这才笑着回眸看他。
他一笑,纵身飞跃,瞬时没了踪迹。
其实他没走,只是坐在屋顶上。见她还走出来瞧两眼,确信他走了,她才转回自己的鸿羽阁,他有些哑然失笑。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
扭头望着坐在一旁的千寂,萧东离扬了眉,“离她远点。”
千寂挑眉,“为何?男未婚女未嫁,我替你办事,并不代表我的人生大事也要听你的。萧东离,你喜欢的并不代表我不能抢!”
“谁敢动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冷了眸。
闻言,千寂嗤冷,“那么萧东铭呢?皇帝呢?他们一个是你二哥,一个是你爹。”
眸,骇然剜过千寂的脸。萧东离眸色冷冽,幽邃的瞳仁,在月下绽放着点点幽光,如同鬼魅临世,连带着千寂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也跟着心头一悸。
“这与你无关。”他坐在那儿,言语平静,与生俱来的肃杀也足以教人望而生畏。
千寂深吸一口气,“哼,我就不信你还真当能弑父杀兄。”
“你会知道的。”萧东离飞身而去。
见状,千寂心头微冷,直直的站起身来,望着萧东离远去的身影。
纵然最凉薄之人,也不会弑父杀兄吧?只不过,萧东离这话,似乎话中有话。什么叫“你会知道的”呢?
不过,有了萧东离的警告,在萧东离的视线范围内,千寂是绝不会轻易出现的。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的。
萧东离的手段,他已领教太多。
否则他何以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将御羽山庄做到了如此规模。规模之大,只怕若当今皇帝知道了,都要心生畏惧。
可偏偏,除了他们几个,谁也不知道萧东离这个御羽山庄庄主的身份。
不对,御羽山庄似乎没有庄主。
因为重锡对外宣称的身份,似乎只是个——管事。
那么庄主是谁?
千寂凝眸,这萧东离,靠得越近,越觉得深不可测,也越发危险。
只不过就在上官靖羽离开家的这个时间段,丞相府里出了一些事。
刚进门,便听见有婢女还在小声的议论,说是绣楼出了事。而后听着听着,又成了梅园出了事。
上官靖羽扭头望着芙蕖,朝着芙蕖使了个眼色。
芙蕖会意的点头,快步离去。
回到鸿羽阁,上官靖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等了好一会,芙蕖才慌慌张张的跑进门。进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待站定便急忙关上房门,“小姐,出事了。”
上官靖羽的眉睫骇然扬起,“先别慌,怎么了?”
芙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绣楼被盗,五姨娘受伤。”
第241章 诡异的除夕夜3()
上官靖羽呆呆的坐在那里良久,蓦地,仿佛想起了什么,拎着裙摆往外冲。芙蕖紧忙追,却换来上官靖羽那一句,“呆着别动,别跟过来!”
芙蕖愣住,终究站在原地。
小姐,为何不让她跟着?
小姐,最近总是怪怪的。
不管去哪儿,都让她跟着,不肯教她离开半步,好似怕把她丢了一般,可是今天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小姐竟然让她留下?
芙蕖站在那里,始终想不通这是怎么了。
上官靖羽一路小跑,行至绣楼前,已经看见院门关闭,外头站着不少的相府守卫。心下一惊,莫不是那个阁楼里真的藏着什么,所以被盗?
那是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
转瞬朝着梅园去了,可惜上官靖羽到那儿的时候,正好逢着上官凤从梅园里面出来。外面站着四姨娘刘玉,六姨娘暮雨,还有上官致远和上官宁静。
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围在了外头。
梅园,一下子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守卫的身影,几乎将梅园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靖羽拭去额头的汗珠子,放下裙摆缓步走过去,听得管家到,“严加看管。五姨娘伤重,若然有个好歹,谁都别想活。”
这话,显然是极为严重的。
受伤?
受了重伤?
绣楼被盗,五姨娘受重伤,二者之间的联系,未免太过为妙。加之上官靖羽早前从年玉莹和暮雨的对话中,偷听到的信息,她难免就会将绣楼被盗之事,加在了五姨娘的身上。
是五姨娘盗了绣楼?
“爹?”上官靖羽走过去,因为跑了一段路,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焦灼,“怎么回事?”
“你去哪儿了?”上官凤问。
上官靖羽摇头,“吃完饭,消消食,四处走走罢了。可五姨娘她”
还不待她说完,上官凤摆了摆手,“没事,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受了伤,想来必须将养好一阵子。大夫说了,这半年恐怕都下不了床。她需要静养,府内所有人,都不得叨扰。”
语罢,管家会意的上前落锁。
落锁?
上官靖羽慌忙上前,“爹,静养就静养,落锁作甚?五姨娘若是想出来”
“她不会出来的。”上官凤冷眸如刃,凝在她的脸上,“阿靖,你跟我来。”继而又瞧了众人一眼,“都给我回去,谁都不许再踏出自己的院门。若然再生事,别怪我不客气。”
音落,刘玉拽着上官致远往竹园回去。
上官宁静冷笑,转身便走。
暮雨定定的望着上官父女离开的背影,直勾勾的将视线落在了门锁上。
院门落锁,锁清秋;梧桐细雨,雨不休?
哼,谁知道呢!
上官靖羽跟着上官凤进了书房,氤氲的烛光,带着朦胧的昏黄,却能清晰的照映着上官凤脸上的冰冷与凝重。
“爹?”见上官凤不语,上官靖羽缓步上前,低低的喊了一声。
上官凤骇然转身,冷冷的盯着她的脸,“阿靖,你跟爹说实话,你到底知道多少?”
“什么?”她一怔。
上官凤扳直身子,“杜怜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上官靖羽摇头,“阿靖不知。”
“不知?不知你为何如此紧张?”上官凤冷厉,“方才你分明急急忙忙的跑来,而在此之前,有人看见你跟她在绣楼里密谈。”
“爹,我跟五姨娘光明正大的说话,也算密谈?这话又是谁告诉你的?”上官靖羽歪着脑袋,一股子不服气,“五姨娘身子不好,我问上一问,难道也有错?女子之间偶尔接触,也有些家长里短,爹连女儿都不信吗?”
想了想,竟干脆发了性子,“爹不如告诉我,这话是谁告诉爹的?”
“是管家吗?还是四姨娘?六姨娘?亦或是”
上官凤蹙眉,望着她无理取闹的模样,长叹一声走到案前坐下,“别猜了,是管家说的。”
“我非得拧下管家的耳朵不可!”上官靖羽佯装怒意,“在自己家里,我还说不得话了,爹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上官凤有种被她反客为主的错觉。
上官靖羽却是不依不饶,“爹要不要来搜一搜我的鸿羽阁,保不齐我也有太子爷的信物,保不齐我还能落个斩首之刑。爹到时候送我到皇上跟前,让爹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放肆!”上官凤拍案而起,“我才说了一句。”
“冤枉大事,一句也不行。”上官靖羽硬着脖子,直接走上前,学着他的模样,拍着桌案,却一不小心把手上的玉镯子给磕在桌角。
只听得“啪”的一声,玉镯子当即磕碎。
上官凤头疼的揉着眉心,“好了好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爹问也问了,心里就是有怀疑。如今还掼碎了我的玉镯子,爹就打算这么算了吗?”上官靖羽怒气不减,反倒让上官凤理亏,毕竟他没有证据。
而他这个女儿的脾气,也是他从小惯出来的。
如今想让她收敛,也是不行了。
上官凤盯着她,“我这厢还没说你,你发什么火?我是你爹!”
“你还记得你是我爹啊!”上官靖羽红着眼睛,直接哽咽,“哪有爹怀疑自己女儿她偷东西,还又打又骂的。哪有爹任凭别人怀疑自己女儿的,还掼碎了我最喜欢的玉镯子。我就是说了两句,爹还强词夺理。”
上官凤张了张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娘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还是小人!”上官靖羽干脆站在他跟前抽泣,“爹不养就不养吧,还又打又骂的”
“我何时打你骂你了?”上官凤嗖的起身,瞪大了眸子,“你从小到大,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说你两句,你还、还闹上瘾了?我是丞相,是你爹!”
“那爹赔我玉镯子。”她瞪着泪汪汪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上官凤。
上官凤只觉得一脑子的稻草,恨不能一脚把这丫头踹出去。想了想,又是舍不得,只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明儿给送过去。”
上官靖羽不忘加上一句,“不好的不要。”
“行了,给你送一箱子,让你挑,挑到满意为止。”上官凤只觉得是自己找罪受。
这丫头本就最恨被人怀疑,也怪自己,平素不着家,也不太管她,养成这样不讲理的脾气。但看平时,她似乎对着谁都讲理,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就那么蛮不讲理呢?
就仗着自己是她爹?
真要好好收拾才是!
上官靖羽眸色微敛,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不忘抽泣。
这招在一般情况下,尤其是爹没有证据的时候,是百试百灵的。搬出了娘,还怕他不就范?娘——可惜不知道娘长得什么模样。
“对了丫头,我送你的白玉蔷薇簪子呢?”上官凤蹙眉,那是他亲自找人定做的,东都城里都找不到第二枚,怎的除夕夜也不见她簪着?
平素里,她有什么大节日,不都会戴着吗?
心头咯噔一声,上官靖羽已经到了门口,但还是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这才冷了脸转身,“我就知道,爹最小气。明儿送回来,还你!”
语罢,上官靖羽二话不说窜出门去,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