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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揽天下之财,建立御羽山庄,私造龙袍玉玺,这不是谋逆篡位又是什么?你本就有心为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北昭侵犯大朔国土,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满足于你的蝇头小利。所以北昭没能助你一臂之力,你才会一败涂地。”
音落,底下有一小队人快速的托着一些黄布覆盖的东西,跑到了宫门底下。
这下子,文武百官也傻眼了。
黄布掀开,上头是金丝绣就的五爪金龙的龙袍。质量优良,雕龙精美的玉玺。便是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萧东离,人头落地。
自古以来,篡位者形同窃国之贼,罪该凌迟。
上官致远不敢置信的上前,明黄之色,华贵的袍子,上头的金丝绣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和心思的。那玉玺——他慌忙拿起玉玺,分量很重,上头的雕功也是上乘的,没有数月是根本无法做好。
那么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上官致远是万万不敢相信,萧东离会备着这样的东西。
私造龙袍,那是死罪。
所以——转念一想,上官致远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既然不是萧东离,那么会有谁处心积虑的储备这样的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萧东铭!
咬牙切齿,上官致远狠狠瞪着居高临下的萧东铭。
萧东铭冷笑,“上官大人验过,觉得此物可以为真?”
“这世上,真作假时,假亦真。”上官致远忽然跪在了地上,“皇上圣明,必定不会为人左右。请皇上还三皇子一个公道,勿要被小人蒙蔽,枉杀忠良。如此,岂非让天下百姓寒心?让文武百官对朝廷也失望透顶?”
“放肆!”萧东铭冷嗤,“你敢说本太子是小人!”
“是枉做小人。”上官致远直言不讳,“百姓都睁着眼睛看着呢!当着天下人的面,太子殿下觉得,能一言以蔽之吗?真相如何,总有大白之日。”
萧盛轻咳两声,“好了,别吵了,吵的朕脑仁疼。”他起身,“把那些东西拿上来,给朕瞧瞧。”
萧东铭颔首,便命人将东西端了上来。
萧盛左看右看,眯起眼睛瞅了半天,才幽然开口,“做得真是不错,上头的金丝,果然与朕身上的,相差不离。看样子朕这皇位,早该让贤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摇摇晃晃。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朕这是,被惦记上了!”
刘忠躬身,“皇上,您是不是累了?”
闻言,萧盛摇头,精神恹恹道,“倒不是累了,是觉得失望。”
萧东铭心头一怔。
萧盛继续道,“你看看这些东西,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有人想要朕的皇位,那就是想要朕的命啊!逆子!”
听得这话,萧东铭瞬时跪地,“父皇,儿臣还有本奏。”
萧盛抬了眼皮,“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东铭道,“儿臣大婚时,有刺客行刺父皇。儿臣费尽心思,总算擒住了刺客。经过严刑拷打,刺客交代,他们就是三弟结交的江湖之人。这些人成日靠御羽山庄豢养,实则是御羽山庄的杀手。奉了三弟之命,取父皇性命,意图夺取江山。”
一扭头,萧东铭道,“带上来。”
音落,便有侍卫押解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死囚上前,那人看上去受了不少刑法,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真容。
“父皇,当日便是此人行刺。”萧东铭斩钉截铁。
萧盛轻咳两声,“确定是他吗?”
萧东铭颔首,“就是他。此人出生江湖,与御羽山庄过从甚密,而且武功奇高。”
“你为何要杀朕?”萧盛问。
那人倒伏在地,奄奄一息,“奉——三皇子之命,取你狗命。三皇子乃天命所归,尔等都该死,都该杀!”
这话一出口,萧盛便咳得更加厉害。
刘忠慌忙端上热茶,焦灼道,“皇上别着急,一切都有太子殿下主持,您稍安勿躁,龙体为上!”
那一瞬,约莫有种昭然若揭的痛快。
素言愣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私逃之罪、叛国之命、弑君之祸,都聚齐了!可这些,不都是萧东铭干的吗?
转了半天,全部落在了萧东离的头上。
素言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去撕碎了萧东铭。若说厚颜无耻,恐怕没有比萧东铭更厚颜无耻之人。堂而皇之的嫁祸,还弄得一腔的义正词严。
上官致远拳头紧握,恨到了极致,伫立宫门前面对着天下百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知耻。恬不知耻的,是畜生。今日,我算是看得明白了。这世上,黑不是真的黑,白不是真的白。三言两语,黑白颠倒。”
“上官致远,你胡言乱语什么?”萧东铭挥手,便有御林军快速上前。
上官致远拂袖,“今日我就站在这里,把我要说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活要活得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
“三皇子鏖战幽州,乃是事实,本官亲送粮草去幽州,悉数看在眼里。幽州将士们群情激昂,等着朝廷的援军,与北昭决一死战。”
“试问,叛将手中可有勇乎?那些血染黄沙的,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就因为一句关城门,死得干干净净。如今,边关还在战乱,百姓依旧流离失所,看看咱们的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
“砸粥棚,毁民之避难。民若不养,何来君?何来臣?何来这大朔的太平盛世?如此行径,恶劣若盗匪,堪与草寇为伍。草寇尚知劫富济贫,尔等只知骄奢。淫。逸,只知尔虞我诈,何曾真正将百姓置于心中?”
“今日诛忠臣,明日断良将,错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这便是你们想要的吗?”
上官致远厉声高喝,“师父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今日我便将脑袋和官职押在这,不求流芳百世,但还民真相!”
第388章 逆袭1()
萧东铭冷笑,“上官致远,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这么快就说完了,岂非无趣得很?萧东铭,总该等你把话说完,把戏演尽才好吧!”飘渺之音从天而降,寻不着来源。
所有人都环顾四周,却不知天空一道黑影掠过,寒光利利。
刘忠陡然惊呼,“来人,护驾!快护驾!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在侧的御林军蜂拥而至。瞬时刀光剑影,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见御林军好似突然被一股力量分散开来。
下一刻,冰冷的剑锋已经架在了萧盛的脖颈上。
众人这才定睛看清楚,黑衣蒙面,眸色如刃。手中一柄冷剑,寒光烁烁,几欲嗜血。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石间,底下的百姓和文武百官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谁都别动!”黑衣人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听上去十分熟悉,“瞧见我的剑了吗?你们动一下,我就动一下。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
萧东离捋了捋衣袖,丝毫不理睬众人期待的目光。
若说在这世上,还能有人,从刀口下救人的,那就只有萧东离了。可惜出不出手在他,他若不愿,谁都拿他没辙。
有那么一瞬,萧东铭觉得自己的主动权,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上官致远瞧了素言一眼,他想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素言脑瓜子一转,想着武功如此之高,又天不怕地不怕,还能说话说得这么无赖的,约莫也只有他——千寂。
至少他们家青墨,可不是这副德行。
青墨会为萧东离拼命,但绝不会出言戏耍御林军和皇帝。
“皇帝老儿,瞧见没有?底下的文武百官,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我虽不是御羽山庄出来的,但能跟三皇子结交的,必定不是你们脚下的那个废物。若三皇子要行刺,他自己来,三招两式就搞定。或者偷个懒,让我来也行!”黑衣人口吻平淡,好似开着玩笑一般,言谈之间没有半点波澜可寻。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一个人又絮絮叨叨的继续说道,“我要是想杀人,你们觉得自己能拦得住我吗?行刺这种事,事关身家性命,不是更该交给放心之人吗?这人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下三流,也配进御羽山庄?”
没人回答,他只觉无趣。
确实,以他的武功,鲜少有人能与其为敌。
若萧东离真的要行刺皇帝,让他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萧东铭切齿,“你们为了给萧东离开脱,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开脱?”黑衣人轻叹一声摇头,“太子殿下的脑门是被驴踢了吗?有这样开脱的?拿着剑去行刺皇帝,就是为了给三皇子开脱?你说我搭上性命,还做了一件胜负难分的事情,值得吗?”
“你!”萧东铭冷然,御林军已经将黑衣人和萧盛团团包围在内,围得水泄不通,但也不敢上前。否则皇帝有个闪失,谁都吃罪不起。
“不用你啊我的,让你见个人。”黑衣人眸色微恙,泛着一股子邪意,“保管让太子殿下深感满意。”
底下人群中散开一条道,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缓步上前。他的斗笠压得很低,低得让人看不清楚本来容貌。
但是这个人的身影,却十分熟悉。
素言凝眉,好似——风烈。
果不其然,男子掀开了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毕恭毕敬的跪在那里,风烈抬头,“卑职风烈,乃当今太子殿下亲随。卑职参见皇上,敬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东铭骇然瞪大眸子,“怎么可能!”
风烈不是已经死了?尸体都是由他亲自领回来焚化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假的?难道是人假扮的?
没错,风烈已死,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风烈!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冒名顶替?”萧东铭切齿,“来人,把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给本太子拿下!”
“呦呦呦,太子爷这是恼羞成怒了?”黑衣人把剑刃往萧盛的脖子上挪近了少许,“皇帝老儿,这可对不住了,你们家儿子不成器,要拿你的命开玩笑,那我也只能成全他了。”
“住手!”萧盛一声喊,“太子退下!”
萧东铭袖中拳头紧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极度不甘,悻悻的退到一旁站着,怒目直视底下的风烈。
风烈跪在那里,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来,“卑职是风烈,太子殿下不必疑心。当日太子殿下吩咐卑职去砸了粥棚,卑职不辱使命却失手被擒。太子殿下担心卑职知道得太多,而进了六部衙门势必会被人套取口供。”
“所以太子殿下在送来的食物里下毒,准备毒死卑职。其实卑职一直不相信,一直以为太子殿下会派人来救卑职一命。可是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和辰宿一样的下场。”
“卑职没死,换上了皮面活生生的走出了六部衙门的大牢。为的就是等到今天,当众戳穿太子殿下的把戏。太子殿下,你扪心自问,卑职为你办了多少事?就算养一条狗,也该有点感情吧?”
“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卑职跟着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连卑职都不放过,也想赶尽杀绝!你真的好狠!”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住。
风烈道,“皇上,那日刺杀皇上的刺客,根本不是三皇子派来的,而是二皇子的刻意安排。此人名独孤,乃是江湖杀手,本在前太子手底下做事。二皇子安排了细作在此人身边,以此来控制此人的行迹。”
“前太子死后,此人一心想杀皇上,二皇子借着大婚之际,就让细作传信于独孤,独孤这才赶来刺杀皇上。归根究底,都是二皇子的蓄意为之。真正想弑君夺位的,其实是二皇子!”
那一瞬,百姓哗然,百官哗然。
天下人,都震惊了。
这贼喊捉贼的戏码,似乎越来越好看的。萧东铭戳了萧东离半天,搬出那么多的证据,到了最后,他自己才是幕后黑手。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萧东铭几乎是恼羞成怒,“我已经身为太子,还会去做这种弑父杀君的勾当?你纵然是风烈,也定是受了谁的蛊惑,受人指使污蔑本太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如此颠倒黑白。”
后头的黑衣人又开始叫嚣,“呦呦呦,你说别人就是真理,别人说你两句就是颠倒黑白。”他低眉朝着萧盛道,“看看你那儿子,旁人还说不得了?你这养的是个什么东西!”
萧东铭哪里管得了这些,风烈知道得太多,如果一一捅出去,别说杀不了萧东离,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他。
而萧盛,更不会放过他。
他太清楚自己父亲的行事作风,素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如果萧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