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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楚意之。
姜彧感受到楚意之的暗示后这才不情愿地道：“母后怎么今天出宫了？”
“本宫今日出来，原也是因为要去承天寺祈福，便顺道来看看你。”皇后对姜彧说话时的语气是真的好，不想在外人面前的威严，也不是对于楚意之的故意亲近，是真的关切。
楚意之都能看出她恳切的目光，甚至只是求姜彧对自己的一句简单问候。
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楚意之明知道皇后为什么叫姜彧来，知道皇后算准了自己会一起来，甚至知道皇后的故作亲切，也对她生不起讨厌的心。
第79章 侧妃（）
姜彧的沉默让整个殿内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中，皇后干咳了一声才道：“彧儿，你就要当父王了。”皇后指着叶染道，“你们瞒的是真紧，要不是今日来到瑶光殿正好见到了的话，恐怕本宫还不知道呢。”
“怎么回事？”姜彧用你质问的目光看向叶染。
叶染还没有说话，先被姜彧的目光吓出了眼泪，泪光闪闪，她可怜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近两日身子累得紧，奴婢就去看了大夫，原本奴婢贱躯，不得太医这样的大人为奴婢把脉的。幸得王妃宽容，并没有因此迁怒奴婢，还专门请来了太医看过，这才确诊的。”
“你怎么这样和他说话，瞧把这丫头吓的。”皇后笑着打着圆场。
“意之也有过身孕，知道怀胎的不容易。”皇后一边说，一边看着姜彧和楚意之两人的表情，“所以本宫想着，既然她已经怀孕了，就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呆在府里。最好还是给她个位分为好，意之，你觉得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楚意之笑道：“妾身觉得，母后所言甚是。”
姜彧没有想到皇后会想要直接这样册封叶染，更没有想过楚意之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一时间脱口道：“不行！”
皇后见到姜彧直接这样反对，当下开口：“怎么不行，她已经有了别的孩子，你却连一个名分都不准备给她吗？此事不容你们质疑，就这么定了。”
皇后平时是对姜彧极力宠爱，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国母威严，可是在正事上不行。如果只是她们知道还好，可看着叶染的样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万一样是传扬出去，是对姜彧的名声有损的。
说到底，皇后还是在为姜彧考虑。
她倒是不介意这奴婢的心机，王府里的争斗，从来都不比皇宫里的少，只要知道分寸，而且不给她带来麻烦，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姜彧显然是不理会皇后为自己着想的这一份心的。
当下就拉着楚意之走了。
皇后对于他的反应也不意外，只是笑笑，对莫语嫣道：“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办了，时间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宫了。”
“儿媳遵命。”莫语嫣乖巧道。
皇后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眼叶染，自然没有错过她嘴角得逞的笑意，不予置否，只是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要记着，不管逸王有多少个侧妃，你都是他唯一的正妃。”
莫语嫣原本已经准备行礼送皇后走了，谁知她说了这句话，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她听清楚，也足以叶染听清楚。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皇后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莫语嫣突然就发现，皇后好像什么都知道，而她的那份从容是自己学不来的。
她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刚才皇后和楚意之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嫉妒使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
不过叶染及时叫住了她，才让她没有继续下去。
看到叶染她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输，孩子是她最后的筹码。
“殿下刚才可有为你说一句话？”
“奴婢惶恐，求娘娘庇佑，将来这孩子出生了，王妃你就是她的母妃。”叶染讨好道。
莫语嫣在听到皇后要将叶染封为侧妃时，确实有一瞬间的害怕，不过有了皇后临走之前的那句话，还有叶染的这句话，让她彻底放下了心。
这才对叶染关怀道：“皇后刚才让我为你安排，你想住在哪里？”
“奴婢就继续留在瑶光殿伺候王妃就好，奴婢什么都不求。”叶染小心翼翼道，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了莫语嫣的逆鳞。
“那怎么行呢？你现在可是怀有身孕。”
“奴婢不怕，能伺候王妃是奴婢最大的福气，只要不让奴婢离开瑶光殿，奴婢怎么都可以的。”
叶染的话说得莫语嫣都对她有了些心疼之意，如果说方才是在试探她，那么现在就是她真的为叶染打算：“你已经有了身孕，接下来的日子当然是要好好养着身子，我还会叫你做什么？既然你不愿意离开瑶光殿就继续住在这里，只是以后就不用自称奴婢了，你已经是逸王的侧妃了，叶侧妃？”
“奴婢不敢！”叶染又是一阵磕头。
莫语嫣对于她的态度满意极了：“有什么不敢的，说你是，你就是。以后啊，看楚意之怎么在你面前自处。呵！侧妃！”
“妾、妾身遵命。”叶染这才磕磕绊绊地改了自称，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再求着莫语嫣。
莫语嫣听得确是心里舒坦，她们两人的出身相差这么大，最终却有着一样的位分。再怎么受逸王的宠爱又怎么样，还不是拿叶染没有办法。
有了叶染，她就不用再担心怎么在父亲那边解释了。
而且，在叶染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计划在心里了。她都不能容忍楚意之分走姜彧的关心，又怎么会允许叶染怀上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
就算现在已经有孕了，她也有办法一箭双雕，除掉楚意之和孩子，让姜彧的心思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只是一旁的叶染并不知道莫语嫣在想什么，只是一心地想着要如何抱住莫语嫣的同时，保住自己在逸王府的地位。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却都在心里悄悄谋算着对方。
“花袭。”莫语嫣喊道。
“王妃？”花袭快速地从门外出来。
“我要给父亲写信。”莫语嫣道，“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有叶染在，就是我们扳倒楚意之最好的机会。”
花袭只静静地听着，为莫语嫣准备笔墨。
“那王妃是要？”一旁的叶染问道。
“之前已经说过了，我需要父亲的帮助。既然你已经怀孕了，那就再好不过，我最近就要见到他，有父亲的帮助，一定能够一举将楚意之，甚至是楚家都从我的眼前除掉的！”莫语嫣狠狠道。
她很快就将心写好了，交给花袭的时候，还特地吩咐了她要快。
第80章 谅解（）
而提前离开瑶光殿的两个人，却没有这个好心情了。
两人走了很远，姜彧才停下来到：“意之，我对不起你。”
“姜彧，我说了，那是你的骨肉，我们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所以，我真的不会介意的。”
“那我们的孩子呢？”姜彧突然问道。
“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楚意之淡淡道，就算早已经没有之前情绪那样激动，可她还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会让她就这样白白的死了的，一定不会让害她的人逍遥。
楚意之钻进了手心，手心已经被她掐得要流出血来，姜彧即使发现了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掌分开，安慰道：“意之，你放心，就算是她生下了我的孩子，我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个，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楚意之没有说话，姜彧知道楚意之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意之，你知道吗？看你这样，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过。”
楚意之确实是有悲伤的表情，可是却从来没有直接地对叶染的事情有什么不满。
姜彧意之以为楚意之是和自己一样绝情的那种人，可这些事情之后，他对楚意之有了不同的看法。楚意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冷漠，像是莫语嫣，像是叶染，她都不会对两人赶尽杀绝，即使她们屡次挑衅楚意之。
可是这样的楚意之更让人有了心疼的感情，她表现得那么聪明，好像自己不在乎一切，就连这样的事情也是一直在为自己着想。
然而，如果姜彧知道楚意之这么宽容是因为她瞒着他了一件大事，应该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在皇后的命令下，叶染确实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而这期间楚意之没有去看过一次，连贺喜的礼物都没有，外面的人知道，都说楚意之是妒妇，眼里容不得姜彧这个新的侧妃，所以才从不与莫语嫣往来的。
可楚意之并没有被流言击倒，坚持着自己的作为，从来不与瑶光殿的两人接触，避嫌得厉害。
与她的做法所差无几的就是姜彧，他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叶染。
不过楚意之虽然一直劝他要善待叶染，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从来没有拦过甚至都没有劝过姜彧。
不过在叶染被册为侧妃之后，王韫便又来看了一次楚意之，她原本是打算来安慰楚意之的，可是看到楚意之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你在这儿和哑爱是玩得其乐融融，亏得我还担心你怎么了呢。”王韫笑道，不等门口的侍卫通传，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和乐郡主金安。”
“和乐郡主金安。”
文若和白苏一齐向王韫行礼，王韫看了一眼道：“起来，你们出去吧，我有些话要与你家小姐说。”
两人倒是都没有立即走，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楚意之，得到楚意之首肯后，这才退下了。
“她们两个确实忠心。”王韫看了格外看了两人一阵才道。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明知道她们两个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丫鬟。”楚意之知道王韫只是一时兴起，这样一说，往日两人说话时，也没在意过她们两个在身边的。
“那可不一定。”王韫否定道。她少有这样俏皮的时候，大多情况都是端庄的贤淑郡主的样子。
“怎么就不一定了？”楚意之问道。
“是我说错了话。”王韫也不再与楚意之犟下去，又问道，“那个丫鬟的事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应该处理好了的吗？”
她的潜台词便是“怎么会有了身孕？”，楚意之明白，于是解释道：“避子汤这种东西，总有失了效的时候，许是她命好，就这一次，偏偏就怀上了。”
“你怎么也开始学那些道士的说法了？”王韫嗔怪道，“原想着她左不过是一个奴婢，这下成了侧妃，还有了一个孩子，偏还是王妃那边出来的，以后可有你受的。”
“是啊，嫁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些事情的。”楚意之道没有王韫想得那么多，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
“这还没有在宫里面，就这么多的事情，意之，你还爱着姜彧吗？”不知怎么，见到楚意之之后，王韫才会用“爱”这个字的。如果是以前，她不会觉得这种东西存在，或者说，是不应该存在。
“只要你没事就好。”王韫道。
王韫是那种见惯了宫中勾心斗角的人，却从来不会让这种争斗出现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的气质中有着娴雅与端庄，这也是楚意之一直愿意与她相处的原因。
“嗯，木已成舟，我也只能顺其自然。”楚意之点头，没有一丝愁容。
王韫见楚意之丝毫不担心，也把原本打算劝她的话咽了回去：“你那两个丫头是从小跟着的？”
“是啊，文若能早点，不过感情都是差不多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看来我要是想要走一个的话。恐怕有些难。”王韫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看上了哪一个？”楚意之见她真的有想要的意思，也来了兴致，“她们都是打小跟在我身边的，所以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是不会有意见的，要是不愿意，我就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瞧你，怎么这样认真，我不过随口说说，要是不可以就算了。”王韫没有继续，因为她知道，以她们的忠心，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楚意之见她没有说出想要哪个，也不再追问，毕竟两个丫头各有特点，有人看上也很正常：“那我改日若是遇上好的，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好。”王韫爽快应道。
黄叶一片片的飘落，早已经不知道是秋季还是冬季的天，又吹起了寒风，只是不知道下一个落下的，会是哪棵树上的叶子。
“你今天可是差点坏了大事。”一道没有温度的男声传出，从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来他有一些恼火，可能是因为习惯于稳操胜券，所以语气听起来闲散而空灵。
“有些人本来就是无辜的。”这次是冷冽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