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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左澈皱了皱眉,这笑容让他心底发寒。
“太太太好笑了”纪月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一直饱受欺凌的人好好的站着,丝毫损伤不见,而我妹妹,”她轻微顿了顿,“全身一块好皮都没有。”
左郁威震,纪柔的清洗事宜全是由纪月一个人完成,她不愿意任何人去触碰自己的妹妹,所有左郁也不知道她的伤口有多少。
“那是她咎由自取。”左澈的嗓音发哑,心里堵得生疼。
“咎由自取吗,”纪月悲悯的看着左澈,这就是纪柔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吗,她突然又想笑了,确实是咎由自取啊,左澈说得多对,这条路分明就是妹妹自己选的,而自己是亲手将妹妹送上刑台的刽子手。
纪月神情稍稍镇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完成,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宋秋一直低着头,没想到会突然被正王妃点名,一时有些慌张,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奴婢宋秋”
“我看你总跟在穗芝身边,你是她的贴身婢女吧”纪月直呼穗芝的名字,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穗芝心里明白,面上却不能发作,于是表现的更是委屈。
“是,奴婢是”
“那么,你来告诉我,当日穗芝是怎么落的水”
宋秋微微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事还有她说话的份,她只想置身事外,只是正王妃的问话她不可不答,于是她横下心答道“是,是纪夫人推的二王妃,二王妃抱着郡主,所有人都看到了。”实际上当时穗芝用斗篷挡住了那一瞬间发生的事,众人只看见了穗芝抱着郡主,但人总会先入为主,也总会想他们觉得对的,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就算是纪月把当时的人都找来对质,宋秋也不担心。
“你确实看见了纪夫人推了穗芝对吗?”
“奴婢确实看见了”
“推了几下呢?”
几下?宋秋不明白纪月这么问的原因,自然只会是一下啊,出其不意推了一下,若是推第一次没成功再推第二次岂不是更不可能成功,别人都有防备了,这不是笑话吗。于是宋秋肯定的回答道“就一次”
“就是纪夫人推了穗芝一次对吗?”
“是”
“你亲眼证实的对吗?”
“是”
“怎么推的呢,推的是肩膀还是后背呢”
“肩,肩膀”
“是吗?”纪月微眯双眼,这神情让宋秋觉得自己仿佛说错了话,可她又想,这推了谁,怎么推的又能说明什么呢,于是她咬了咬牙,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奇怪了。”纪月向简文墨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简文墨突然露出一丝惊异之色,随后郑重的点点头就走出门去。
众人虽然疑惑,但谁也没心情开口询问,都默默地等着简文墨回来,不多时,简文墨带着一帮侍从就进了屋子,众人脸色皆变,那帮侍从分明抬着个楠木制的小棺材,那是小郡主还未下葬的棺木。
第127章 真相(二)()
“你不必如此激动,我不过是想还小郡主一个公道。”纪月淡淡的说道。
站在她身旁的左郁越发欣赏的看着纪月,她是那么冷静,明知道现在所有人都一腔怒火的朝向自己,却还是从容淡定。她那么清淡的一句话像一股清水浇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想发怒,又似乎找不到适合的理由。
“公道?”穗芝心里闪过一丝恐惧,却又立刻镇定了语气。“我女儿被纪柔害死,本来是要讨个公道,但如今恶人死了,这公道就算还了。”
而纪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声道:“开馆。”
“你敢!”穗芝哭哭啼啼的拉住左澈的衣袖“王爷,这可是您嫡亲的女儿,你怎么忍心动她的棺木,让她如此不安。”她这么说着,其实真正不安的人却是她自己。她对纪月要开馆验尸的做法从心底感到慌乱。
左澈皱着眉,柔儿已经离世,难道真的要将亲女的棺木打开验证吗?开棺是多么严重的事,更何况铁证如山,怎会再有其他隐情。可正当他想出声阻止,早已有人提前开了口。
左郁面色微动,沉声道“既然二王妃问本王的意思,那就开棺吧。”这一回答让随之当场愣了神,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问左澈,直接称呼他王爷就是希望他能为她做主,可左郁的回答却幻灭了她最后的希望,毕竟这个王府真正可以做主的事左郁,这个正统的王府嫡子。
穗芝不放弃的看着左澈,她总觉得这棺木绝对不能开,这个案子也绝对不能翻。
左澈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但他必须要尊重和维护左郁的威严,于是他的声音虽有一丝沙哑,却还是吐出了了开棺二字。
一旁混在侍从里的仵作早已准备好,只等着侍卫们打开棺木。
穗芝一边流泪一边恨恨的看着纪月,那眼神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的可怖。她早就安排好了,这个女人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棺木被缓缓打开,里面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皮肤微皱,全身呈青紫色,很是可怜的样子。仵作细细检查了一番,神色有些异样。
“如何”左澈明显注意到仵作的异样反应,难道事情真的会另有隐情?
仵作闻言躬身道“回王爷的话,和之前王妃所怀疑的一样,孩子头顶处的淤青果真不是溺水造成的,而是被人用力按压所致。”
“这是怎么回事?”连左郁都不知道纪月何时和仵作说过话,又何时见到了小郡主的尸体,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纪月身上,那些目光的愤怒现在明显被困惑取代了。
纪月听到仵作的话,知道自己的臆想被证实,对妹妹的冤枉更加坚定了几分,于是她解释道“白日里本宫自然不必做出打草惊蛇的事,小郡主的尸体是本宫趁半夜无人之时去查看的,原本尸体过水已经发青,但她头顶的几处淤痕却比身体其他地方的颜色更深一些,而且还是不规则的斑点,我才有些怀疑。”
原来纪月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而是已经深思熟虑之后的有备而来。左郁点点头,难怪连他也不知道,可同时心里也有些酸涩,他的月儿对他隐瞒难道是对自己也产生了不信任吗。
穗芝这才明白纪月为何要如此细致的问宋秋自己是如何落的水,这样一来,孩子头顶的淤青必定和纪柔无关了。可仅仅几块淤青又能说明什么,于是穗芝委屈道:“郡主不过头上有几块淤青,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又可能是装入棺材的时候弄伤的。”
纪月冷笑道:“你有没有好好听仵作说的话,他已经很清楚的说是人为所致,绝不可能是碰到何处留下的。”接着她突然厉声道:“郡主的奶娘呢?带过来!胆敢伤及郡主,本宫绝不轻纵!”
奶娘被府里的奴才架着抬上来的时候早已吓得脸色铁青。她从别人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怕是王妃要治他个虐待郡主的罪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岂是她能担得起的。
于是刚进门她便大喊冤枉,忙不迭的拼命磕头,“奴婢岂敢,王妃明鉴,王爷明鉴。。。”她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显然是怕极了。
纪月却不耐烦的挥手道“大胆奴才,竟敢将郡主的头部按压出如此多的淤痕,还敢叫屈,真是杀了也不为过!”
奶娘一听这才明白了真正的原有,半是疑惑半是委屈的大声回道“奴婢绝没有做这样的事,绝不可能,王妃,王妃”奶娘急切的转着脑袋,想着一切可能证明她清白的存在,“您不信可以问问陈妈妈,她天天给郡主净身最是仔细,还是沐香,她常常陪郡主玩耍,对郡主的一切没有不熟悉的,还有,还有紫烟,常悦,金桐。。。”奶娘几乎是将郡主身边的人报了个遍,最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最有利的证人,那个大夫,在郡主出事前明明有个大夫来过,他是来看郡主的,必定给郡主检查过,若有淤痕怎可能不提。“有个大夫来过,郡主溺水前,他来给郡主请过脉,他也能证明奴婢的清白。”
纪月原本只是想得到她前面的供词,可听见后面的话心里的异样感骤然升起,“是府里哪个大夫?若真有大夫替你作证,那本宫便信了你的话。”纪月放轻了语调,目光也变得柔和。
奶娘一听心里轻松了不少,这至少证明王妃相信了她的话,她不会意识到一旁的穗芝早已血脉逆流涨红了脸。
这妈子真是疯了,平白无故的说出薛大夫的事,这个人太关键而且也是个不经吓的。她突然意识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挣扎着说道“几个淤青又怎么样,我女儿已经死了,现在追究这个岂不是多此一举,这也可能是他人无意所为,奴婢们平日里照顾郡主已属不易,小孩子爱动,就为了这个惩处他们未必太不近人情。”
“你这个母亲做的,还是宽容。”纪月嘲讽的看着穗芝,目光像是要射穿她的身体。“自己孩子受了伤不心疼不计较,倒是对下人体贴在乎的紧”这个穗芝这么多的马脚错漏,左澈竟然从来都没看出来过吗,纪月的目光从穗芝身上转到了一旁表情阴冷的左澈身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左澈已经完全明白了纪月的意图,她要替妹妹翻案却不叫屈,她只是一步步提出疑点,再静静地等着别人解开,她拉开的线看上去虚无,却越来越清晰。
郡主头顶上莫名多出的淤痕,不是生前留下的,这点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而纪柔没有碰过郡主,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两点,一是淤青是穗芝弄上去的,所以她才会如此紧张,二是宋秋说了谎,但宋秋是穗芝的人,她又为何要说这样的谎。然而无论是哪个,纪柔的嫌疑都减轻了,纪月在引导左澈去考虑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会让郡主头顶出现淤青,这太不合常理,当一个问题开始出现的时候,那么人们会对原来的答案产生怀疑。
第128章 真相(三)()
乳娘这时已经想起了是哪位大夫,当她一说出名字,便有侍从立刻冲出去寻人。
不多时薛大夫便被人带了上来,薛大夫只看了一眼室内的人,就腿肚子一软跪在地上,半天也换不了一个姿势。他虽然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但做贼心虚的心态让他早已汗如雨下。
纪月看得出薛大夫的紧张,不,这不仅是紧张,简直是害怕,害怕到了极点。可,他怎么会这么害怕,他不过一个大夫而已,寻常的主子问话何至于怕成这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纪月深深的思索了一下,语气平常的问道:“本宫问什么,你如是回答便是。”“是,是,小人答,小人答。”薛大夫听纪月的语气似是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顿时平静了一些,随手拭去了额上沁出的汗,这一看似平常的举动立刻被纪月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你最后来府上是何时?”她这么一问,众人皆是一怔,简文墨微微一笑,这问法颇为聪明,不给提示,是不是如实回答便能一目了然,既能试探这个大夫,也避免了串供的可能。
“小人,小人是三日前。”薛大夫本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在郡主落水当天出现过,但纪月的问话让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纪月的手里有什么证据,知道多少。
“来做什么?”
“来,来”他犹豫着,半天没说出话,他不说话,奶娘立刻急了,“你是来替小郡主诊脉的啊,你说啊。”
一听到小郡主三个字,薛大夫刚拭去的汗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连脸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偷偷看了一眼穗芝,只见她眼色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大夫心急起来,其实他每次来都是悄悄的,一般人并不会知道,而时间久了,穗芝房里的丫头妈子会看到知道也不奇怪。只是穗芝手腕厉害,屋子里的人嘴巴都是紧紧的,怎么今日这个奶妈非要逮着自己说话,穗芝也不去管,这究竟是为什么,薛大夫只是心急,却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暴露了什么。
“小郡主病了吗?”纪月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欺骗的威严。
“没,没,郡主身子康健。”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那日薛大夫确实是来替小郡主诊脉了。薛大夫也恍然发现自己着了纪月的道,不由懊悔不已。
“这不可能!”仵作斩钉截铁道:“郡主身体瘦弱,明显是月里不足,小同龄的孩子许多,并不健康,难以将养,甚至,”仵作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左澈,不知道当不当讲。
“你继续说”左郁皱眉问道,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隐情,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都要正确面对,不仅是为了他和纪月的夫妻情,也是考量着他和左澈的兄弟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