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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慈缓缓的睁开了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了朱见潾一张焦虑的脸。紧接着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中。妁慈吃力的抬头望去,见是宴越之布满泪痕的脸庞,实在又惊又喜。
“越之?”妁慈呼唤着他的名字,再问:“是你吗?”
宴越之宽大的手中紧紧的捂在了妁慈的头上,将其朝自己的怀中一塞:“是我!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妁慈鼻子一酸,在其怀中尽情痛哭了起来。朱见潾也觉得嗓间哽住,吸了吸鼻子,胡乱擦拭了几下眼角的泪。
直到妁慈哭道筋疲力尽,宴越之才捧着她沾满泪渍的脸庞,柔情一语:“我带你离开皇宫。”
宴越之的话,如千万利剑直插妁慈的心脏。她抽泣着,慌忙摇了摇头。
宴越之深知她是怕连累自己,忙说道:“此时此刻,你我还顾忌的了别人吗?”
妁慈重重的吸了吸鼻子,长叹了一声:“若因你我,而牵连无辜。我岂能安然。何况我已时日不多。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变得一无所有。”妁慈捧过宴越之冷峻的脸,轻轻的问:“越之,你明白吗?”
“放心,你的病会好起来的。”宴越之抬手攥紧了妁慈的手。
妁慈转过头,见朱见潾端着药碗,端坐在床榻的尾端,往常那笑如芙蓉的脸,变的阴沉沉的。回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妁慈慌忙收回了眼神,更不知接下来如何跟宴越之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妁慈似乎猜到了自己昏迷之中,大概发生了什么。
“药凉了!”宴越之声音颤抖着,接过朱见潾手中的药碗,盛了一勺递到了妁慈的唇边。
妁慈正要张嘴来接,宴越之猝然又将药勺缩回到药碗中。心中万念杂生。
朱见潾看出了宴越之的不忍,缓缓道:“我来喂她吧。”
“不用劳烦了。”妁慈的眸中渐渐透亮起来,接过宴越之手中的药碗。
宴越之本想伸手拍落妁慈抢过去的药,可正当妁慈昂首饮药的瞬间,宴越之的手却被朱见潾死死的按在了床榻边。妁慈将碗中汤药连同药渣一饮而尽。
宴越之只感觉心中一凉,绷直的身子瞬间松软了下来。一切,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妁慈瞥了一眼宴越之的神情,微微有些迟疑。侧着头又在其胸前靠了过来。她只想为所欲为这一次,不管旁人。
“昨夜本王经过御华亭,见你昏倒在地,无人陪伴。又怕生事端,只好将你带到了自己的寝殿。”朱见潾这么解释着,避免了妁慈所有的难堪。
朱见潾起身将药碗放回到了桌几上,又说道:“本王马上派人送你回寿昌宫。平白无故失踪了一夜,想必现在,寿昌宫的宫人也快急疯了。”
妁慈从宴越之的怀中探出头:“谢王爷。”
朱见潾背对着妁慈,迟迟没有转身。实在不忍再回头看她的脸。
第126章 妁慈小产()
殿外的宫人禀告,銮驾已经备好。
瞧见妁慈那倦容仪态,朱见潾心中莫名隐疼。他突然很羡慕宴越之,竟有这样一个女子将其放在心坎里。
宴越之抬起眸,却被朱见潾逼视着:“一切终将尘埃落定,释然吧。”
宴越之未回应,抱着妁慈走出了大殿。小心翼翼的将妁慈放在了銮驾上,自己则站在一侧陪行。
“起驾!”宦官呼喊了一声。
直到殿前的銮驾走远,朱见潾这才松了口气,心中竟有说不出的难受。这丝似疼非疼的感觉,早已盖过了臂膀上的疼痛。
前往寿昌宫的路程短短,宴越之竟觉得极其遥远。一路上,没有一丝话语。他连扭头望妁慈的勇气也尽失。到达寿昌宫的殿前,銮驾停了下来。宴越之伸手来扶。
宫人们见妁慈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了殿前,一阵欣喜,忙上前询问。
巧果拿着披风上前来迎:“娘娘,您昨夜是去哪里了?奴婢急死了,又不敢告诉皇上”
“昨日身子不适,忽然昏了过去”妁慈在巧果耳边小声说道。
望着妁慈的背影步入了殿门,宴越之任不舍离开。
此刻,宴越之才知自己与她的距离竟然这么遥远,如生死离别般的感触绕在了宴越之的心头。
不知再相见,又是何种局面。
“啊!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巧果的惊呼,传入了宴越之的耳中。殿里噪杂起来。
紧接着便听见巧果和其他宫人们撕心裂肺的喊道:“血!娘娘,娘娘撑住。快传太医。快叫皇上。好多血。快啊”
宴越之眼眶中的泪打转,却不得不转身而去。此刻,妁慈最不想看到的,定是自己吧。
“妁慈,若有来生,我便加倍补偿你。离别之苦,相思之痛,丧子之恨。统统由我来受。”宴越之缓缓前行着,不知走了多久,才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宴府。他终于没能忍住,昂首嘶吼,心中的苦痛和无奈,压得人喘不过气。雷鸣闪电,狂风暴雨,冲不走宴越之此刻内心的罪恶。宴越之伫立在雨中,似乎听见了妁慈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哀嚎。
“我怎么了?”妁慈按着自己的腹部,只觉得疼痛难耐。
“娘娘节哀。”太医叹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说:“娘娘今日是吃了什么?”
妁慈抽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是个女人,前一刻也还是个母亲,女人天生的锐敏,让她此刻愈加惊慌。
“什么意思?”妁慈极力求证,希望自己的猜测不过是个误想。
“宸妃娘娘莫非不知情?”太医惶恐,俯身不敢直腰:“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可今日娘娘不知吃了什么”太医不敢再往下说。
妁慈只觉晴天霹雳,脑袋嗡嗡作响,许久都未能从太医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巧果焦急万分,忙问:“胎儿现在怎样?”
妁慈望着自己裙下的那片鲜红越映越大,整个身子都疼的酥麻了起来。
“胎儿脱落,保不住了。”太医轰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臣该死,娘娘恕罪。”
“孩子”妁慈紧紧的攥着床榻边沿,大半个身子斜出了床榻外,呼唤道:“太医,太医救救我的孩子。太医”
第127章 宴越之内疚万分()
妁慈猝然从床榻上翻滚了下来,朝着太医跪着的地方爬了过去:“太医,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巧果紧紧的抱着妁慈的臂膀,陪其一起呼唤哭泣着。
朱见深到达寿昌宫时,妁慈早已崩溃,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凌乱的发丝沾贴在脸上。
“妁慈!”朱见深慌忙将妁慈从地上抱起,见其腹下的殷红,立刻明白了缘由。眼中的泪瞬间凝结。
“皇上!”妁慈昂首嘶吼了一声,凄厉悠长。妁慈整个脸被朱见深捂在了怀中,妁慈呜咽声越来越小,以至到无声。
“妁慈,快醒醒。莫吓朕。太医”朱见深全身颤抖着,拼命摇晃着妁慈的身子。将其抱到了床榻上。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宫中顿时炸开了宫。宪宗皇帝最宠爱的邵宸妃,怀上了龙种,却又胎死腹中。重疾难愈,又遭受如此打击,性命垂危。
王钟英和柏嫱玉匆匆前往寿昌宫,见殿里一片狼藉。暖阁里沾满血迹的羊毛毡毯,还未撤换。
妁慈双目闭合,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如殒殁之人。两鬓汗湿的发丝紧紧的贴在了脸庞。
“妁慈!”王钟英再也克制不住,瘫坐在床榻边。
“太医怎么说?”柏嫱玉抓着巧果忙碌的手,焦急的问:“何时能醒?”巧果摇了摇头,早已泣不成声。
前往寿昌宫探望的宫人越来越多,唯有万贞儿还在深思熟虑之中。
“娘娘若不去,便失了贤德。“姚姡菀押眯┤兆用焕从滥帕耸俨皇拢琶Ω侠础M蛘甓孤遣话玻椿卦诘钐美锾げ健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害了邵宸妃?“万贞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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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什么?“万贞儿焦急的问。
“莫非是太医。“姚姡莸捻瘟锪锏淖俗闷嬷良
万贞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冷冷道:“你去查清昨夜御药房的出药纪录。“说完便脱去了橙红大褂,命人拿了件最素的衣衫穿上,朝着寿昌宫的方向去了。
“皇上。“万贞儿惺惺作态,朝着朱见深身旁挤了过去。朱见深一抬头望去,万贞儿竟看到他眼里沁满了泪,心里咯噔了一下。
“皇上节哀。妹妹会醒的。“万贞儿不敢再多言,只能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紧握着别的女子的手,哭泣,哀伤。
转眼已是一天一宿,朱见深整整守了一天一宿。
朱见深为了时刻陪伴在妁慈的榻边,竟罢免了这日的早朝。众大臣纷纷议论着,甩袖而去。未有宴越之又停留在了殿外那颗梅树下,苦苦思量着什么。
“去本王殿里坐坐吧。“朱见潾上前,拍了拍宴越之的肩膀。这个举动像是在安慰他,却又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宴越之没有推辞,此刻也只有他最能体会自己的心中所想。
“太医说,她醒了!“朱见潾小心翼翼的诉说了一句,又低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拉开再合上,反反复复。
宴越之的臂端放在桌几上,手紧紧的攥着桌几,手背骨骼出因用力过猛而泛了白。
“你救了她。“朱见潾平日喜笑颜开,此刻却不知如何取悦人心。他所安慰的话语苍白无力。
“可我杀了她的骨肉。“宴越之低沉的话语更显凄凉,眸中的那丝无奈,展露无疑。
第128章 妁慈苏醒()
朱见潾“吧嗒“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拍在了桌几上,茶盅被这股力道弹起又落下,哗啦一声。
“你这是在救她。她的胎儿不死,她将撑不过胎儿三月之险。“朱见潾将头朝着宴越之身旁探去:“太医说了,即便过了三月之险,分娩之时,也会双双毙命。”
见宴越之丝毫没有释怀,朱见潾又说道:“即便你不这样做,皇兄也会这么做。”
宴越之扇动了一下密睫,蹙起的眉头稍稍松了松。
妁慈醒来之时,床榻边只有朱见深一人陪伴,其余的人早已被人打发了出去。
“醒了?”朱见深满脸惊喜,手足无措。
“皇上!”妁慈的嗓子沙哑着,干涩疼痛。
朱见深嘴角上扬,一脸和煦柔情:“朕在这。”
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妁慈心里顿时酸楚了起来。他们的孩子,一定如他一样,肌如美瓷,美如冠玉。笑起来一只梨涡深陷,愁起来眉头紧锁不展,鼻尖还会溢出细细的汗来。
“皇上!”妁慈再无其他话语,只能轻唤着这句话。泪珠随眼角滑了下来,落在了耳旁的发林中。
朱见深揉去妁慈眼角的泪,轻轻将其扶直了上身,拥在了怀里,在其耳边喃喃:“朕竟不知你腹中有龙子,朕应当日日夜夜陪着你才对。”
妁慈摇头,从朱见深的怀中探出了头:“皇上不怪臣妾?”
“是朕的错。”朱见深极力抚慰着妁慈的心,再不忍让她自责。
腹中的孩子让他们的心近了一步。可妁慈又岂会不知,这个孩子代表着什么,他是大明皇帝的长子。无论男女,都是朱见深的心头肉。妁慈瘫软在朱见深柔软的怀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逸。可宴越之的怀抱,竟是那般坚硬和冰冷,让人难以抗拒,又难以长久温存。
“皇上,臣妾想一个人静静。”妁慈的脸色黯沉,疲倦不已。朱见深点头应允,叫来了巧果在旁静静守着,自己前往太后寝宫请罪。
朱见深不舍离开,妁慈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直到朱见深背影渐渐远去,妁慈才敛住笑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妁慈力乏,轻轻的唤了声:“巧果!”
“娘娘,奴婢在这呢。”巧果慌忙上前。
“替我穿衣梳妆。”妁慈有气无力,自行挪步到了铜镜前,静静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竟是这般的令自己厌恶。
巧果不敢多问什么,忙取下妁慈的素蓝袍褂替她穿上,再取了披风盖在了袍褂上。巧果从精致锦盒中取出了梳子,替妁慈梳发。妁慈青丝垂滑在腰间,如墨黑亮。
巧果刚将其两鬓的发丝梳成了髻盘,妁慈轰然站起,朝门外奔去。青丝扬起,从巧果手中滑开。
披风一角在屏风旁一飘,身影不见。巧果追上去,不敢多问,更不敢阻止。只能默默的紧随着。
妁慈步伐急促,长裙摇曳。披着的斗篷披风如飞舞在身后。绕了几条路,妁慈停了下来。她望着殿门外雄狮端坐,几株蔷薇缭绕,知道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