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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宫廷:大明孝惠皇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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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天似琉璃,晚霞如胭脂,浮云隐山林。妁慈等人早已在宴府门前等候,宴府中的梅花穿墙而出,花瓣殷落飘舞,落在妁慈的发鬓上,妁慈垂头见脚边的花瓣,立刻合拢了脚,生怕踩着这无尘的花儿。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使得妁慈大为惊喜,顾不上腿上的伤,疾步迎了上去:“宴将军。”宴越之见妁慈朝自己奔了过来,猝然从马上跃下,生怕离她太近,马儿失蹄误伤了她:“腿上有伤,怎可这般奔跑?”众人涌了上来,东一句西一句,使得宴越之目不暇接。宴老夫人更是喜极而泣:“越儿,你终于回来了,为娘真是盼苦了你。”宴越之掀起袍角轰然跪倒在宴老夫人跟前:“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宴老夫人扶起宴越之,两人相拥而泣,泪不吝流。平复了众人的情绪,宴越之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外的娇小身影上,随后扒开人群,走向了她:“多亏有你相助。”妁慈慌忙摇头:“将军见外,将军是妁慈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将军,妁慈早已死在乱箭之中。”

    得知是妁慈施计营救了宴越之,宴老夫人便携着赵老夫人商协了许久,将妁慈接到了宴府居住。妁慈不敢推诿,又想到住在宴府得知宫中事物更为方便,便欣喜的应了下来。

第16章 宴母计划犬子纳妾() 
夜已深,众人早已散去。宴府的梅花奇多,花香阵阵,沁人心腑,但这寒梅清香,依旧盖不住东屋里的烈酒浓味。妁慈嗅着气味寻了过去,见屋里通亮,时而传出酒盅击撞的声音,便知宴越之未就寝。红木门半掩着,咿呀作响,妁慈轻轻推开门,见屋中一片狼藉,酒坛早已碎落一地,宴越之趴在桌上神智迷糊,手中紧握半盏酒盅,眼角湿润。冷峻的脸苍白如雪,立挺的鼻溢出了细细的汗来。他喃喃自语:“我宴越之无能之辈。”妁慈一听,立刻明白了他心中的苦楚,于谦之死,他却束手无策,自责之心早已凝结成满腔的愧疚。宴越之猛地将桌案上的酒盅杯盏推翻在地,昂首长吼了一声,那种绝望和无助,被妁慈一览无余。宴越之的脸被烈酒熏得一阵红一阵白,随即又渐渐变的暗青。妁慈轻轻触了一下宴越之的额头,冰凉至极,刺得指尖凉透。妁慈拎起桌案上的茶壶,揭盖闻了闻,壶里还有着茶的芬香,便来不及多想,拿起了杯盏,倒了半杯。“宴将军,喝点茶醒醒酒。”妁慈举着杯盏,没敢靠近宴越之,更不敢亲自喂他喝下。“我没醉。不用伺候,全部退。”不料,宴越之错将妁慈当成了家婢,猛地一挥手,打翻了妁慈手中的杯盏。屋中的噪杂惊醒了宴老夫人,老夫人见状不忍责怪,只能摇首叹息,吩咐了几个下人,收拾了一番,伺候他安然入了睡,众人这才散去。直到隔日清晨,宴越之轻揉着太阳穴从睡梦中苏醒,宴老夫人才安心摆了早宴。桌上除了宴家老爷夫人,便只有宴越之和妁慈。

    “邵姑娘啊!”宴老夫人见妁慈嘉言善行,聪明灵巧,智救宴越之脱罪回府,又生的一副好容貌,讯问起来:“芳龄几何?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妁慈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连忙回应道:“回夫人的话,妁慈已过十三,细算十四了。至于将来的事情,妁慈不该多想。虽时局已变,但妁慈还是想回宫。跟圣上请愿,跟随郕王妃到郕王府。”听了妁慈的话,堂中一片哑然。

    “你还企图回宫?”宴越之忍不住叹道:“郕王妃已经自顾不暇,哪能保得了你?况且,朱见深现已是大明的太子,他在四处找你,自称与你有渊源。不惜一切代价拿你问罪。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妁慈怔了怔,苦涩一笑。他不过是激将法,逼她出现罢了。当日不顾她的生死策马而去,今日寻她做什?觉得给她带来的讽刺和绝望还不够吗?“既然如此,请将军帮妁慈逃过太子这一劫。”妁慈的唇有些颤动,密黑的睫毛扑闪着,眼眸中的泪光像琉璃球在水波中荡漾。

    宴府的人都知妁慈是宴越之的救命恩人,极易相处,又生的这样的好容貌。太子寻她的麻烦,莫非是想寻她做太子妃,府人都在揣测,妁慈却从不做反驳。妁慈也从未将心中的隐事告诉宴越之,她知道他们之间不过是过往云烟,谁都无法在对方的生活里定局。早宴就在众人的揣测声中作了罢,妁慈回到房中,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宴越之的那番话。

第17章 妁慈得知朱见深回宫() 
他寻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曾经,他是沂王,她是婢女。她救他,他却弃她而去。

    如今,他是太子,她是婢女。他寻她,还昭告天下,不惜一切代价。

    妁慈的脑海中所有思绪开始崩乱,爱与恨交杂。此刻的妁慈才知道,原来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竟如此牢固,即便他曾这么残忍的丢弃过她。多少个日夜,妁慈在睡梦中惊醒。梦中,朱见深策马而去,丢弃她在乱箭之中,她被利剑擦伤,被万箭穿心,被马蹄践踏,被割下头颅,被士兵侮辱,被当做傀儡炫耀,被当做奴隶贩卖。妁慈蜷缩在床脚,双臂紧紧的环着双膝,脸颊上的泪痕像绝了提的河水。这种被遗弃的沉痛和讽刺被心中的那丝牵挂腐蚀得变了形,妁慈已分不清这一刻的流泪是因心中有恨,还是因心中还有朦情爱意。此刻蜷缩在床前的女子,寂水黑眸,仓皇的神情,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和聪明灵气。她知道,若她现在妥协,她日后会更多的绝望和失望,朱见深能给她的只有深宫的孤寂和煎熬。她知道,她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他寻她,不过是因为那丝内疚和触痛罢了,既如此,就让他痛吧!

    宴府虽比不上皇宫的磅礴奢华,却极其大气韵雅。赤红壁墙,壁檐瓦当,满墙尽满飞檐走兽。而府内,梅花香气芳香馥郁。一阵风袭过,时而香味浓烈,时而香味清甜。妁慈轻轻推开了直棂窗,被眼前的一片雪白震撼。梅枝被雪覆盖,愈是寒冷风欺雪压,愈是清雅俊逸。妁慈极其喜欢这里,只因这里没有权谋纷沓,这里平静安逸,可以抚慰妁慈涟漪的心。但她终究不属于这里,她必须回到那个布满阴谋算计的皇宫里去。妁慈轻轻的掐了下自己受伤的腿,或许是天气太冷,已冻得麻木,被这样一掐,似乎没什么知觉。眼看离宫已有数十日,伤势也差不多痊愈了,不知宫中是哪番模样,不知郕王妃过的如何。宴老夫人吩咐丫鬟送来了一件貂裘,妁慈万不敢接受,却拗不过丫鬟的伶牙俐齿。

    这日,任是漫天飞雪,妁慈刚踏出房门,发上立即落了不少雪花,脚印深至脚踝,步步艰难。妁慈没有过多行囊,只带走了连日来赵府和宴府为其准备的换洗衣物。打算回宫的事,妁慈除了宴越之,未跟任何人提起。“不辞而别实在冒犯,宴将军,请替妁慈跟宴老夫人赔罪。”妁慈穿的略显单薄,嘴唇发紫,脸颊泛红。但双眸透澈晶莹,明媚如花,暖意洋洋。两人要出宴府大门之时,背后却有丫鬟惊呼着奔了来:“公子,公子,不好了。老夫人跌了一跤,您快去看看。”宴越之忙上前几步,焦急问道:“什么?”“老夫人,老夫人听说邵姑娘要离府,就焦急的追出来要给姑娘送行,刚出廊道就跌了一跤,现在动弹不得,公子快去看看。”丫鬟支支吾吾带着哭腔,显然是受了惊吓。听了丫鬟的话语,宴越之来不及多想,朝着廊道飞奔了回去,妁慈也紧随其后,早已顾不上回宫的事。宴老夫人被家丁们抬到了厢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珠转动了几下,张口却只能沙哑做声,众人完全听不清何意。

第18章 宴母患离魂之症() 
医师握脉,摇首叹息。“医师,我母亲大人情况如何?”宴越之心急火燎。医师依旧摇头,深怕说出不详的话,遭府人忌讳。“医师,但说无妨。宴将军定不会治你的罪。”妁慈看出了医师的顾虑,上前一步抚平了他的顾虑。见宴越之点头许诺,医师开口道:“老夫人这一跤摔的不轻啊。脑部神经衰败。老夫人恐怕会精神不宁,产生幻觉。时而意识清醒,时而模糊。”宴越之脸色苍白,语气无力。想知晓结果,却又害怕知晓:“如何医治?”“我会每天来给老夫人请脉,采用针灸之术,刺激老夫人的脑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法子了。”医师答。

    回想老夫人连日来的贴心招待,再想今日是因自己的不辞而别才导致宴老夫人如此,妁慈鼻子一酸,满眶泪珠:“你的意思是”妁慈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老夫人患了离魂症,再无康复之日吗?”医师点:“看来姑娘有所耳闻。若姑娘对此症深得了解,细心照料老夫人,康复之时,指日可待。”离魂之症,妁慈曾在宫中略有耳闻,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因无法忍受变迁,整日神鬼妖怪吓唬自己,神肝虚邪,神魂离散。日久袭魂离体之状就被宫人们称为离魂。而汪妧曾也因通夕不寐,惊悸多魇被御医诊断为离魂之症,妁慈曾精心照料过汪妧,虽已康复,但宴老夫人的症状与其有异,妁慈完全没了信心。但府中上下,除了自己再无人了解离魂之症,妁慈不能推诿。见眼前跪了一地的家丁丫鬟,妁慈终于下定了决心,答应愿意留下,直到宴老夫人康健为止。

    众人散去,唯有妁慈和宴越之留守在宴老夫人床前。“父亲远方探亲,府中竟出此等大事。”宴越之狠狠的朝着桌案锤了上去:“是我太大意!”见宴越之异常悲戚,妁慈扯了扯宴越之的衣角,示意出去谈话。妁慈本不忍言,却又不得不言:“将军,万不可在她老人家面前太过悲泣。”白茫茫的雪被阳光折射出淡淡光晕,一片雪花越过廊檐,落在了宴越之的额上,若似是上天给的抚慰问候。妁慈看出了他眸中的隐痛,和他以往澄明的目光相比,此刻的痛楚愈加鲜明。宴越之慌乱的神情,使得妁慈的心微微一颤。是那种久违的悸动。这种悸动曾与朱见深嬉笑玩闹时也曾有过,却不同今日的深刻。妁慈抚慰自己,曾年少懵懂,不堪回首,回想是毒。遗忘是福。

    满园梅花冷傲绽放玉骨冰心,纷飞而舞,馨香阵阵,美得让人迷惑。妁慈稍稍敛住了笑容,感慨吟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她想到了寄人篱下的汪妧,想到了被凿陵墓的杭裳,想到了忍辱负重的钱皇后,想到了所有被皇宫囚禁的女子。能有几人“香如故”。

第19章 妁慈越之嬉闹() 
医师点头称赞:“看来姑娘有所耳闻。若姑娘对此症深得了解,细心照料老夫人,康复之时,指日可待。”

    离魂之症,妁慈曾在宫中略有耳闻,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因无法忍受变迁,整日神鬼妖怪吓唬自己,神肝虚邪,神魂离散。日久袭魂离体之状就被宫人们称为离魂。而汪妧曾也因通夕不寐,惊悸多魇被御医诊断为离魂之症,妁慈曾精心照料过汪妧,虽已康复,但宴老夫人的症状与其有异,妁慈完全没了信心。但府中上下,除了自己再无人了解离魂之症,妁慈不能推诿。见眼前跪了一地的家丁丫鬟,妁慈终于下定了决心,答应愿意留下,直到宴老夫人康健为止。

    众人散去,唯有妁慈和宴越之留守在宴老夫人床前。

    “父亲远方探亲,府中竟出此等大事。”宴越之狠狠的朝着桌几锤了上去:“我真没用!”

    见宴越之异常悲戚,妁慈扯了扯宴越之的衣角,示意出去谈话。

    “将军,老夫人现在是很清醒的,万不可在她老人家面前太过悲泣,她虽不能言语,但我们的一言一行她都深入眼帘。我们不可唐突。”妁慈本不忍言,却又不得不言。

    白茫茫的雪被阳光折射出淡淡光晕,一片梅花越过廊檐,落在了宴越之的额上,若似是上天给的抚慰问候。妁慈看出了他眸中的隐痛,和他以往澄明的目光相比,此刻的痛楚越加鲜明。

    宴越之慌乱的神情,使得妁慈的心微微一颤。是那种久违的悸动。这种悸动曾与朱见深嬉笑玩闹时也曾有过,却不同今日的深刻。妁慈抚慰自己,曾年少懵懂,不堪回首,回想是毒。遗忘是福。

    “宴将军!”妁慈忍不住抬起手,拂去他额间的那片梅花:“宴将军,怎比女子妩媚俏美?妁慈心有不服,赶紧摘了这朵美人之花。”

    妁慈俏皮的笑着,将拈过来的花瓣贴在了自己的眉间,详装愉悦的笑着:“妁慈可比将军美?”

    宴越之这才知晓刚刚自己眉间竟有花瓣点缀,脸色略有绯红。

    妁慈稍稍敛住了笑容,感慨吟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她想到了寄人篱下的汪妧,想到了被凿陵墓的杭裳,想到了忍辱负重的钱皇后,想到了所有被皇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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