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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德化揉着脑袋，显然昨夜醉得不轻，他说道：『今、今天教你们飞蝗石。』
一个学徒疑惑地问道：『教官，飞蝗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章学有从院子的草地里随意捡起一个小石子，道：『就系这样啦，痴线！』
『这不就是一个小石子吗？？？』那个学徒脑门上的问号更多了。
国富成从草地里抓起一大把石子，在里面挑拣着，介绍道：『这个太大了，根本丢不远；这个太小了，根本丢不痛；这种不大不小的就刚好合适了。你们明白了吗？』
学徒们面面相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所谓的飞蝗石，根本就是丢石子嘛，有必要起个那么玄幻的名字吗？
李明见学徒们面露鄙弃之色，开口道：『你们不要小看这飞蝗石，它不光获取方便、不需要你去购买和制造，而且它最精妙的地方，是在于出其不意，出奇制胜！』
凌云心道：如果两个比武，突然一方拿石子丢人，确实是有点出其不意。不过出奇制胜嘛，那就未必了。
国富成握着一颗小石子，道：『等你们拿捏准了手上的力道，就能想丢哪里就丢哪里，之后还可以专门打他人的穴位，从而隔空点穴！』
『那么打哪里的穴位最好呢？』一个学徒突然问道。
国富成老练一红，怒声道：『你们特么的可以专门打眼睛、鼻子、耳朵这些“穴位”啊，还需要我专门告诉你们吗？』
凌云冷汗，学徒们的脸上也全是黑线。
牛德化拍了拍手，对学徒们说道：『好、好了，现在你们两两分队，互相丢“飞蝗石”，练习一下投掷的技巧！』
睡凌云旁边那个胖子，就把眼神瞄向了凌云，看他的意思，认为凌云是最好欺负的，想要跟凌云组成一队。
凌云心中道：你这个死胖子一身的肥肉，我丢你根本不会痛吧！老子才不跟你组队呢，快点滚粗！
凌云视线一转，就当没看到他。
所有的学徒渐渐都组成了队伍，准备分散开来投掷飞蝗石。而凌云因为与这群人并不相识，所以没有找到人组队。
其实凌云心中想着：如果我一个人不组队，那不是就可以不用丢那破烂石头了吗？
『教官，他还没有人组队！』一个嘴贱的学徒指着凌云，对四大天王喊道。
凌云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那嘴贱的学徒恐怕早死一百回了。
四大天王一见到凌云，立刻露出了一阵猥琐的笑容。
『既、既然没人肯和你练习的话，我们就来陪你玩玩吧。』『吔石子啦你～』『我们四个人这么照顾你，你有没有很感动？』『嘿哈哈哈～看我不丢死你！』
凌云哭丧着脸后悔道：『早知道跟那死胖子组队了……』
四个人对一个人，四大天王的“飞蝗石”如狂风骤雨一般向凌云袭来。
还好凌云与他们站得比较远，而且那石子飞行的速度，也没有前天见到那总教头邹结轮的那么快。
凌云只能勉强躲开一些袭来的“飞蝗石”，用手掩护住自己的脑袋，而根本无暇反击。
四大天王嘲讽道：『你、你别光躲啊。』『搞我撒！你个扑街！』『我擦，你还真敢还手？！』『弄死他丫的！』
凌云哭道：『是你们让我还手的呀。喂，大哥，你手里那颗已经不是石子了吧，你举那么大一个石头做什么？别砸过来呀……QAQ』
凌云转身躲开了一个拳头大的大石头，他也顾不得那些袭来的飞蝗石，自顾自地从地上捡起一些散落的石子，就胡乱地丢向了那四大天王。
天空中只有石子在飞，那场面，简直跟山体崩塌了一样，降下了一层的石头雨。
『哎呀～』突然，李明惨叫一声，他的额头就被一个大石头给砸到，瞬间红肿了起来。
凌云惊恐地看着李明脚下多了一颗大石头，正是刚才他们丢凌云所用的那颗。
『那、那个石头是你们丢给我的，不关我的事啊。』凌云怯生生地辩解道。
牛德化怒声道：『臭、臭小子，看来不用点真功夫，你是不会把我们四大天王放在眼里了！』
他卷起袖子，从地上摞起了一大堆石子，堆放在怀中，然后不停地就向凌云丢了过来。
其他的三大天王，也学着老大的样子，对凌云发起了总攻。
凌云无奈，眼看着自己已无法闪开那阵密集的石头雨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拔腿就跑，往其他学徒堆里钻。
四大天王不依不饶，依然向凌云进攻，而凌云就用其他学徒的身体当挡箭牌，一时间响起了一阵欢乐的惨叫声。
渐渐地，学徒们引发了一阵混乱，谁也不再限定跟自己组队的对象互丢石子了，而是见人就扔，学徒小院里玩起了热闹的石头大战。
×××
卧房里一片哀鸿遍野，几乎所有的学徒都是头破血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凌云也不好受，他身上也被砸出了不少淤青的伤痕。但是他比较鸡贼，专门躲在了睡他隔壁那个胖子的身后，让胖子替他挡下了不少的攻击。
凌云正在揉着伤口，一个见习镖师从屋外走了进来，对他说道：『牛副镖头找你，你快跟我去见他。』
凌云心中一凉，心道：这四大天王该不会这个时候还不愿意放过我吧？
『我不去行吗？QAQ』凌云无奈道：
『当然不行！』那见习镖师就拉着凌云，生拉硬拽地将他拖出了屋子。
来到了供给镖师居住的后院，凌云进到了四大天王的卧房。
这四大天王每个人的身上也是挂满了伤痕，看来他们也被飞来的石子砸得不轻。
凌云哭丧着脸，问道：『几位大哥，叫小弟来所为何事？咱们是文明人，做任何事可都要讲道理的。』
章学有指着凌云，骂道：『吔……』但是他刚说一个“吔”字，他的嘴角就冒出了血来，痛得他赶紧捂住了嘴，看来他的嘴巴里被石头砸伤了。
李明用冷毛巾捂着额头，笑嘻嘻道：『嘿嘿，这回你可惨了。你惨了惨了惨了……』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惨了”，而他的眉角就一阵抽搐，好像他额头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牛德化黑着脸，对凌云说道：『你、你个害群之马，鉴于你不服管教，捣乱校场，我们决定——取、取消你做学徒的资格，降为杂役！』
『啥？』凌云有些懵比，『学徒还可以降级的？』
国富成道：『我们镖局就这个规矩，成绩差的学徒，就会被降为杂役，没有学习武功的权利。以后我们教学徒习武，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去城外参加校练，你就留下来打扫大院。』
李明贱笑道：『嘻嘻，也许等我们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你一些武功。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只能先从打杂的做起来了。』
凌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才三天的功夫，自己就从一个学徒被降为了杂役，不光不能练习这快镖堂的三大绝学，甚至只能替他们打杂。
他感觉自己离成为大侠的道路，又偏离了好远，忍不住心中一阵失落。
还好那四大天王没有再为难他，就这么让凌云离开了。
但是凌云的心里，比被他们揍一顿更加难受，因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垃圾一样，被别人“遗弃”、“淘汰”了。
凌云睡在冰冷的土炕上，原本他充满了对明天的希望，这一刻瞬间就破碎了。他心中焦急又不安，不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究竟在哪里。
第二天凌晨，那四大天王又按例来叫早，让学徒们去做早课。
然而当凌云也准备跟随学徒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李明拦着了他，对他说道：『唉，你就不用去了，继续去睡你的大头觉吧！』
凌云无奈，只好假装回去睡觉，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凌云悄悄跟了上去，躲在院子的门后，偷偷看他们进行早课。
然而早课依然只是扎马步。
凌云不甘落后，就在门后自己扎起了马步。但是因为他屁股上的烫伤还没有好，没站一会儿，就觉得屁股上一阵刺痛，整个人跌倒在地。
四大天王听到门后传来一阵动静，忙问道：『是谁？』
可是当他们来到门后，凌云早就逃得不见了人影。
到了早饭时间，凌云假装才睡醒，就跟那群学徒一起上了餐桌。
李明拉住了凌云，道：『你是杂役，不能跟我们同桌，你只能等我们吃完了才能吃。站一边去……』
凌云被推到了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用餐，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等到了上午练习的时间，四大天王又让凌云去扫院子。
凌云只能偷偷看学徒们在学习“开山刀法”，他乘空闲就拿着扫把有样学样，但四大天王一个眼神袭来，他就又吓得赶紧去扫地了。
等到了下午，那群学徒被逼着学“踏火步法”。
看着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在火炭上跳舞，让凌云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好受了一些。他笑嘻嘻地看着那群学徒们受苦，觉得心里平衡多了。
突然，牛德化对凌云招了招手。
凌云大感不妙，赶紧示意道：『我还有其他的院子没扫干净呢。』
『不、不用你扫了，你过来。』牛德化不耐烦道。
凌云流着冷汗，走到了牛德化面前。
牛德化指了指那熊熊燃烧的火炭。
凌云道：『让我去？』
牛德化点了点头。
凌云赶紧说道：『我不是杂役吗？杂役不需要学武的呀！』
『我、我说你是杂役，你就是杂役，我说你是学徒，你就是学徒。现、现在，我让你当学徒了，你快给我上去！』
凌云黑着脸，哭道：『你怎么三心两意的呀，到底是让我当学徒还是当杂役，你说个清楚啊。』
这四大天王明显只是想欺负凌云，所以当学徒还是当杂役，根本就没有区别。
凌云无奈，只得跟其他学徒一样，在炭火上跳了一段“踢踏舞”，让原本就痛的脚上起了更多的水泡。
×××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凌云就不断在杂役和学徒的身份之间跳转，只要是需要受苦的训练项目，这四大天王就让凌云去上，而普通的刀法练习，就让凌云去做杂事。
凌云算是看清了这四大天王的套路，所以他也懒得去申辩争取什么，让他做杂事的时候，他就尽量偷懒，修养上一次被整时留下的伤。
而四大天王故意各种找茬，但是凌云根本不在乎，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踢出快镖堂。也许被踢出去对他而言反而更好一些，至少不用再面对这四大天王了。
四大天王无奈，只好想别的方法去整他。
这一天，四大天王的国富成对凌云说道：『王大柱，你今天不用在院子里打扫了。』
『不用打扫？今天又要练“抽风腿法”吗？』凌云默认已将那“踏火步法”改名成了“抽风腿法”。
『不是。今天我们的分店快活楼人手不够，你去那里给他们当下手。』
凌云叹了一口气，结果还是让自己去打杂，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因为跟毕姥爷一起去过一次快活楼，所以凌云还记得路怎么走，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浓妆艳抹的女掌柜见到了凌云，带着职业的笑容，招呼道：『这位小哥，您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怎么没和老毕头一起来呀？』
凌云记得她好像叫“空空”，但不敢胡乱攀亲带故，便说道：『掌柜，我已加入了快镖堂，现在是个打杂的。教头说今天快活楼人手不足，所以让我来帮你们。』
『呿～原来是打杂的。』那掌柜原本殷勤亲切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道，『你快点去后厨帮忙，今天后面忙得要死，你还不赶紧去？』
凌云实在是惊讶于她变脸的速度，但没有办法，谁叫她是这间店面的掌柜呢，只能暂时先听她的话了。
来到了后厨房，里面蒸气缭绕，人影攒动，显得十分繁忙。
大厨见来了一个新人，赶忙招呼道：『你先把这些碗碟给洗干净了，洗完之后再给你安排别的事情。』
一旁一个大木盆里，锅碗瓢盆堆成一堆，似乎在等待人去清洗。
凌云撇着嘴，一脸怨念地开始洗起来盘子。
我特么加入镖局可不是为了来洗碗的啊，我是将来要成为闻名江湖的大侠的人物啊！凌云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碗筷，心中抱怨道。
然而凌云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工作，反而给他带来了一个想都想不到的际遇。
奇怪的和尚（）
一连好几天，凌云都在给快活楼做免费的零工，洗碗洗得他手皮都起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