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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月咬着牙,眼皮已经开始往上翻了,就在思维尚存恍惚间,隐约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樽后说了一句:“荣伯!够了!不要取了她们性命,你想让我没法跟朋友交代嘛……”
长时间严重缺氧导致南海月脑袋里混混沌沌的,随后她四肢舒展,眼睛慢慢的合上就失去了直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海月方才恢复了意识,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自己并未被绳子捆住,被那老东西的枯爪掐过的颈部还是隐隐作痛,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深处不见五指的小屋里,这小屋是全木质的,她嗅了嗅,屋里潮气很重,很重的霉味。
她伸手想去摸了摸,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是丽丽。'
“丽丽姐,丽丽姐,快醒醒,快醒醒!”她小声召唤昏迷中的丽丽道。
丽丽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支着身体坐了起来:“哎哟,这哪儿啊?黑了咕咚的,咱姐俩是进了地狱了?”
“我的傻姐姐,什么地狱呀,咱俩还活着,刚才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救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纳兰鸿!怎么样?还疼嘛?”
丽丽站起来,试着上下弯了弯腰,又扭了扭。“好像没啥大事,你说这老头子咋这么他妈损呢?竟挑人家小姑娘要害踢!”
这时小木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南海月赶紧捂住了丽丽的嘴。没过多久木屋板子缝透过了微弱的光线,看似外边有人点起了油灯。
“荣伯,你出手太重了!”这是纳兰鸿的声音。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少爷,这儿是咱们纳兰家的禁地,怎容外人进入?老祖宗留下的遗训,纳兰氏以外闯入者格杀勿论,哪怕他是姓爱新觉罗的!”
纳兰鸿并没有说什么,听这位所谓的荣伯搬出了老祖宗的遗训,也自知理亏,不愿与他再做理论。
“拿到手了嘛?”荣伯问道。
“还没,我刚打开第二道门就听到枪声了,一想您老肯定不会对这俩丫头手下留情,哪还敢去找?再迟一点这俩丫头还有命活嘛?”纳兰鸿也并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么无情,看来如果不是他,这俩丫头早就糟了老头子的毒手。
第219章 纳兰家老少的对话()
这话说的纳兰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安慰荣伯道:“荣伯,您为我纳兰世家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将近二百余年了,这又何苦呢?您的使命完成了,也可以享享清福了,我跟我阿玛商量商量,把您接回长白山吧。”
“咳……咳……”老头子咳嗽几声道:“算了吧,少爷你永远不能理解我们这辈人活到这个岁数是啥感觉呀?早就活够了!临走前把这两个绊脚石给你解决了,我纳兰荣柏手上沾的血不少了,不怕再多造孽!下去了我也好跟老祖宗交代!”
这时,她们俩才知道,原来这位被纳兰鸿称作荣伯的人,当真就是个人精了,活了200岁,这是什么概念,恐怕早已超出了天地轮回的束缚,纳兰容柏,估计也是纳兰世家的下人了,只是不知这老东西如何会懂得长生不老之术,是纳兰家的秘法嘛?那为何其他纳兰家后人并没有存活下来?
纳兰荣柏的声音有些哽咽:“少爷,你看看我的身体,除了这把骨头以外全都烂了只剩下这一身的骨头,这几年已经感觉不到心跳了,要不是等着你来取走老祖宗的遗物,你当我纳兰荣柏愿意苟活于世做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嘛?能跟你回什么长白山嘛?回去让人把我当山鬼骂嘛?还有一年了,就只剩一年了,届时恐怕这几大家族都要有动作了,可荣伯已经挺不到那时候咯,你快些取走遗物回去吧!以免再出幺蛾子!”
丽丽小声说:“看来纳兰鸿这小子也没那么坏,有他在那老妖精不至于怎么地咱俩。”'
南海月摸着木屋的四壁,木板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岁月,早已起了很厚一层青苔,海月推了推那面幕墙,微微有些发颤,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但却也推不动。这动静很大,外边说话的二人肯定能听得到,但他们就像跟没事一样,丝毫听不到吱呀之声,继续在那叙着家常里短。
“喂!纳兰鸿!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怪物!你们敢放姑奶奶出去不?不敢就都是孙子!对!你们纳兰世家都是孙子!”丽丽一看,南海月鼓弄出来这么大动静外边还是不闻不问,也火了,操起一口东北话就破口大骂起来,就跟那泼妇骂街一样。逗的南海月直乐。
但外边这俩人还是没啥反应,丽丽这火呀,是越勾越大,没有无双和耗子,也不用顾忌女孩儿的淑女形象了,扯着嗓门就开始,什么三字经啊,什么生儿子没□□啊……反正把纳兰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骂的喉咙都要冒火了,屋外这一老一少仍然是如若针毡根本不加理会,仿佛压根就没有这俩人一样。
“哎呀!姐姐,你行行好,让我这耳朵清净清净行不行?别折腾了!”南海月实在是受不了蒙古族姑娘的泼辣。
第220章 纳兰族的强盛()
“行了,这木屋好像有说道,你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我试试,看能不能弄开!你靠边!”说着,南海月两条胳膊前臂一抖,从袖子里边也不知道弄出个什么,丽丽只是看寒光一闪,像是两根两尺多长的金属棍儿。
这两根金属棍十分修长,两端是尖儿的,南海月用劲儿往那木板里一扎,两根金属棍一下就穿透了木板,再一用力向两边一豁,一块木板咔嚓下就被绞碎了,一来是她藏在袖子里的两根金属棍尖锐,而来是这木板实在是被潮气腐蚀的不成样子。
外边的光线很暗,丽丽顺着这道木板看过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屋的景象,这是个套间,一个外屋一个里屋,老东北常见的建筑样式,外屋一般是招待且的(且,只能这么读,东北话亲戚朋友的意思。)里屋是睡觉的,她们俩就被关在里屋,里屋里有个桌子,有铺火炕,火炕上摆着一对箱子,古色古香的,看得出也应该有些年头了,上边雕着一群黑色的乌鸦。丽丽看了几眼就觉得晦气,也不知道为何,这纳兰家怎么那么喜欢乌鸦。
外屋里只有那一根细蜡放在一个香案上忽闪忽闪的亮着,诡异之极。南海月把面前阻挡的几块腐木全都推到,二人这才走出那阴暗潮湿的里屋。其实外屋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多也就只有20平米的小屋,北侧摆着一个香案供桌,供桌上一些普通的供品,上边供着的是一副已经脱了色的古画,画中人龙袍加身,端坐在一张龙椅上。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五官已经看不太清了。
“这谁呀?努尔哈赤啊?”丽丽见外屋也没有纳兰鸿和那老人精胆子也大起来,索性到供桌上挑了个还没烂的苹果往嘴里塞。'
“不用看,肯定是皇太极,那个乱臣贼子,他们叶赫家的大功臣呀!”南海月看也不看一眼不屑道。
“奇怪,我就不懂啦,皇太极虽然额娘是叶赫那拉氏,但爹还是努尔哈赤啊,姓爱新觉罗,你怎么总把矛头指向叶赫那拉?”
南海月说这就是子凭母贵了,叶赫那拉氏孟古本就已经贵为皇后了,自然努尔哈赤也是宠幸有加,别看努尔哈赤憎恨叶赫,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对孟古格格的疼爱,也因此,叶赫一门才得以保全不至于落得灭门之灾。自从皇太极得势之后,叶赫家更是名震一时,朝中要职都由母家人担当,他排斥异己,必死乌拉氏皇后,狼子野心耍手段躲了弟弟多尔衮的皇位!
“我去……海月,你不用吧?这咋恨叶赫家恨的牙根直痒痒呢?可别说人家努尔哈赤跟叶赫有仇,说你跟叶赫势不两立我倒是更相信。”丽丽说。
第221章 东北老屋()
“嗯,你这么说还有点道理,儿子永远向着娘嘛,这肯定的!而且没有她娘他可能也没有后期那么大的权贵,我觉得说到头,还是努尔哈赤念及东哥,心里一直爱着东哥,才把她侄女当成了东哥的影子去爱惜。我要是皇太极也肯定把这宝贝送给母家作为回报,娘培养一辈子不容易呀!”
这时丽丽才真正看清刚才藏在南海月袖子里的那两根金属棍到底是个什么,竟然是两个两尺左右长的峨眉刺,长短正好藏在袖中,与小臂平齐,外边根本看不出来。
“虽然差一半血脉,但论到叶赫家最显赫身份的,无疑就是皇太极!所以整个叶赫家族供奉他的神位也不足为怪。”
丽丽也不忌讳,按照东北的习俗,吃供桌上的供果有福,她用手擦了擦表面的灰尘,扔给南海月一个烂了一半的苹果。
“吃点吧,不饿呀?”'
南海月都不接,说:“我这辈子也不会吃他纳兰家的一口食儿,饿死我也不吃!”
丽丽懒得理她,自己围着外屋就开始转了起来,屁大点地方,也没什么其他的摆设,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是纳兰鸿和纳兰荣柏的动静依旧在另外一扇门后传来,好像是还在叙旧。
外屋南面摆放着几个小水缸,水缸这种摆设是老东北人尤其是乡下家里经常有的,一进门是外屋地下,外屋地下也是东北的称呼,就是厨房,或者走廊。这水缸的用处也不是用来放水和放大米的,而是积酸菜用的。这里的积,就是南方说腌。小水缸放在这里,与外界保持通风,北方到了冬天温度比较低,里边处于冰点,每次吃的时候,从里边捞出带着冰碴的酸菜,还要用水欢开。
这都是题外话,各位看客有空的话来东北做客,坐在嗷嗷烫屁股的火炕上,主人家给你炖一锅酸菜粉条,杀猪菜,再喝一小壶小烧,那才叫享受呢,杀猪菜肥而不腻,取猪肉的腰条肉,三层白,两层红,被酸菜汤小火炖一个钟头,鲜味全部浸入肉里,入口既化……
丽丽揭开小水缸的盖子闻了闻,里边有点酸臭的味道。她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头。“这老死头子酸菜也没积好啊,唉呀妈呀,能吃吗?”
南海月看了看,屋里光线很暗只是能看到里边黑乎乎的一汪水,水上浮着一层白毛,这都是正常的,在农村的酸菜缸里,长期这么发酵也会长白毛,把表面的白毛挂下去,酸菜照样吃。只是里边太黑了,看不到有没有酸菜了,也许是这老头子太懒,酸菜吃光了,水没倒。
纳兰家这一老一少的谈话声就是从酸菜缸旁的这扇门内发出的。海月很小心,推了推那扇门,门并没有锁,稍一用力就露出一个缝子,屋外还是不时的往里涌阴风,屋外光线依旧很暗,海月扒在门缝往外看了看,缩回了脑袋,叹了口气。
“咋地了海月?他俩在外办唠啥呢?”丽丽问。
第222章 无休止的小黑屋()
丽丽扒在门缝一看,也是后背凉飕飕的。这山老旧的木门外本应该通向屋外的,但门外的光线还是那么昏暗,还是一股霉味,视觉范围并不太广,但门外另一侧却很能看到一铺火炕,火炕上还有一个小桌,左右摆着几个老式雕花木柜。
“不是吧?这咋可能呢?难道……?”她不自觉的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竟然失手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吓的丽丽后退几步躲到了海月身后。海月很从容,拉着她走进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门外果不出二人所料,竟然还是一个木屋,木屋的摆设跟刚刚关着她俩的那个里屋摆设简直一模一样,不差分毫。海月叹了口气,索性坐在了炕上脱了鞋闭上了眼睛养神。
“海月,你这心也太大了,难道你看不出嘛,这屋是咋个回事?大屋套小屋,小屋套大屋,真他妈变态!不乖你各应叶赫人,姐现在也各应他们了!没事好端端的乱整幺蛾子!”'
南海月自己锤了锤自己有些发麻的腿,说:“姐姐,不是这房子大屋套小屋,而是,我们被困住了,这屋当时盖的就有说道,是个阵,影响咱们大脑形态判断的阵。”
丽丽跟耗子一样,都是直性子,他们这样的人,只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景物。“不可能!我就不信了!纳兰那孙子肯定就在那扇门外呢!指不定跟那老头商量怎么遭禁咱们这俩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呢!”
“我懒得动,那你去推开门试试吧,姐姐!”
丽丽不信邪,嘴里不老实,嚷嚷着:“嘿,我这小暴脾气就不信了!”说着他又伸手推开了里屋通向外屋的这删木门。
门外依旧是外屋,外屋里同样摆着供桌,香案,皇太极的令牌位和画像。
“我去……邪了!姑奶奶我服了!”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又走到供桌前拿了一个苹果。
“你确定你还不吃?”丽丽又问南海月。
南海月一听这个,腾的下从炕上跳了起来。大步跑到外屋,拿着丽丽咬了一半的苹果,又看了看供桌上的其他供果。
“你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