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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绯听着他淡漠的声音诉说着往事,心揪起来的疼。即便老伯爵并没有全心意的爱着这个儿子,可是在路易英寡的心里,父亲这个角色还是很重要,他无比的重视,所以才难以释怀。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封尘说了什么,你都会容忍他!”因为红夫人害死了封尘的母亲!
路易英寡握住她的柔荑,在掌心落下一个吻,清邃的眸子里流转过一抹浓郁的悲凄,“——不止。”
“他在世的时候,告诉过我;他不会给封尘任何股份和财产,唯一的条件是让我保他不死!”
蓝慕绯怔住。
老伯爵太狠了!
他这样做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英寡的感受,又将英寡置于何地!
左边心口的位置刀绞般的在疼,她紧紧抓住路易英寡的手,说:“我从来都不想去恨谁,今天第一次很想去恨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没有给过他亲情的温暖,自私的都只成全自己的慾望,却要英寡来无私,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样来对她的英寡!
路易英寡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薄唇轻轻的漾起似有若无的笑,“都过去了,现在有你爱我,给我一个家,以后什么都会有!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生不离,死不弃!”蓝慕绯双手揽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的侧头唇瓣主动覆盖在他的唇上。
心疼,难过,更多的是拼劲全力想要挣扎出这个蜘蛛网!
她想要和英寡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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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是在第二次开庭的倒数第三天出现的,路易英寡和杭航一起去见警局的高层,希望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蓝慕绯接到韩平的电话,支走了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周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
韩平开车送她到上次红夫人约她喝茶的地方。
那时她和英寡的感情还没这么深厚,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心里很平静,说直白点就是孤勇;而今她和英寡许诺终身,温妮死了,云故被关起来等待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命运。
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红夫人今天穿的是绛色套装,搭着黑色貂皮外衣,淡淡的妆容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略显清雅,朱唇轻点,抿了一口茶盏,杯壁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唇痕。
蓝慕绯走到她对面坐下,清冷的眸光细细打量岁月在红夫人脸上留下的痕迹,怎么都没办法将这张雍容华贵的容颜与“恶毒”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在中国玩的还开心吗?”她掠眸看向蓝慕绯时,甚至纡尊降贵的为蓝慕绯斟茶;平淡的语气好似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外面的生活。
唇角含笑,神色轻松,并未因为路易英寡离开路易家有任何的愠怒或烦恼。
面前的茶盏氤氲气雾,一片小嫩芽在水中舒开,飘在最上面,沁着茶香。
蓝慕绯迟迟没有端起茶盏,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对面的人看,声音波澜不惊,“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红夫人优雅的执杯子,慢慢的轻啜完杯子里的茶,放下杯子,用纸巾擦了擦唇角的茶渍,这才抬眸看向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希望我求你?”蓝慕绯不卑不吭的反问。
红夫人抿唇轻笑,没有说话,眸光看向站在门口的韩平,他走过来,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蓝慕绯的面前。
蓝慕绯扫了一眼,眉心倏然皱起——
“若是我看不到想看到的新闻,你那个弟弟这辈子就要牢狱里度过了。”她清淡的嗓音似乎真的只是在说稀松平常的事,顿了下,又笑道:“也不是一辈子,那种地方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蓝慕绯颓然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收紧,脸色由青到白,真恨不得将面前的这杯茶泼到对面。
“我给过你机会。”红夫人嘴角的笑逐渐敛去,声音也冷冽起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若一开始她乖乖听话,愿意离开英寡,自己也不必绕这么大一圈,布下这个局来诱她入局。
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能让自己这么费尽心思的布局,蓝慕绯是第一个!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蓝慕绯眸底划过一丝痛恨,也许这一生再也不会这样恨一个人,“你毁掉许烟雨一家,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不安吗?间接害死自己的丈夫,你一丝一毫的心痛都没有”
蓝慕绯的话还没说完,红夫人已将杯子里的茶水泼在了她的脸上。
温热的茶水溅到宛如凝脂的皮肤上,顺带着也侵湿了两侧的头发,被侵湿的睫毛轻颤,唇瓣上的水珠因为她轻勾的弧度无声的垂落。
“原来——你也是有感情的。”
若是红夫人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丈夫的出轨,丈夫的死,也就不会用茶水泼她了!
“闭嘴!”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冽,她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在英寡心里的地位,那些事英寡竟然会告诉她,“你没资格谈论我的事!”
卷翘的睫毛低垂颤抖了几秒,唇瓣流转意味不明的笑,缓慢的起身,声音里透着怜悯,“我不会离开英寡,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离开!”
即便救不了阿故,她也不会离开英寡,哪怕以后用尽一切弥补阿故,她也不能这样对英寡!
要是连自己都这样对他
英寡该有多可怜!
挺直了腰板,转身往门口走。
红夫人细若柳叶的眉头微皱,盯着她纤细却弥漫着倔强与坚韧的背影,淡淡的开口,“你敢踏出去一步,一定会悔恨终生!”
蓝慕绯的步伐倏地收住,听到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脑子“轰”的一下子空白了,回头,眸光机械般一格一格的对上她,水雾氤氲的双瞳,痛苦与仇恨并存。
红夫人面色沉静,优雅的给自己自酌自饮,已不去看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慕绯机械迈步折身走回到桌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倾身冰冷而颤抖的手捡起卡,紧紧的握在掌心,似是要割破自己的掌心。
did,而非to。be。tinued,不是没有努力过。
而是——
有些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那么——
英寡,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走下去?
第591章 情漫漫非寡欢:终失我爱诉往事(9)()
路易英寡给蓝慕绯打电话的时候,她端着一杯水站在窗户前,直到杯中的水彻底凉透,也没喝一口。
电话里他说有事处理,现在就要离开巴黎,会赶在云故的第二次开庭审理之前回来。
蓝慕绯眸光清幽的望着窗外的巴黎,浪漫热情是这个城市的标签,可是映进她眸底的这座城市是窒息的寒冷。
“没事你注意安全,我会照顾好自己!”
“”
“我等你回来”
“”
“英寡,我爱你!”蓝慕绯轻轻扬起唇瓣,声音在偌大而空荡的客厅来回徘徊,回应她的电话那头是冰冷的嘟嘟声。
蓝慕绯掐断通话,将手机丢在一旁,双手捧着杯子喝了满满一杯冰冷的水,顺着咽喉一路像是冰冻住她的五脏六腑,也冰冻了她疼的快死了的心脏。
这个冬天,真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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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离开巴黎三天,没有说去哪里,期间只是给蓝慕绯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短信末了写着一句:等我。
蓝慕绯站在长长的走廊,灯光淡雅下,手指轻轻抚摸着“等我”这两个字,心底一点点的渗出绝望与无力。
英寡,若是我等不到你,又该如何是好?
关掉手机,用房卡开了门。
走进房间里,窗帘拉起来了,只留一条缝隙,窗外的光吝啬的渗进来些许;隐约看到站在窗户旁的峻影,挺拔无比。
蓝慕绯将房卡插上,开了灯,眸光看向窗口,手上的手提包无声的掉在脚下厚实的地毯上。
“谁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是你?”她艰涩的开口,眸底划过一抹激烈又不甘的情绪。
房间里有暖气,他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的西裤,外套搭在餐桌旁的椅背上;此刻后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放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悲痛欲绝的神色上,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因为只有是我,他才会彻底的放弃你!”
就如同当初毫不犹豫的放弃grace一样。
但凡他封尘碰过的东西,路易英寡的骄傲都不会再要!
蓝慕绯想要转身离开,修长的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身体里的力量在看到封尘的那一瞬间被抽空了,蓦地瘫软在地上。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她低头,不断的喃喃自语。
封尘眸底划过一抹隐晦与复杂,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放在口袋里的双手伸出来将她抱起来,转身走向卧室偌大的床边。
蓝慕绯是面如死灰,薄唇被她咬出一道血痕,沁着细密的血珠;鼻端下萦绕的尽是血腥的味道。
封尘站在床边,沾着烟草味的手指拿走挽住她长发的发卡,落在她颈脖前,解开橙色的围巾,露出肌如凝脂弧线优美的颈脖
手指再落在她衬衫的纽扣时,她本能的抬手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指比三九天的冰锥还要冷,死死的握住他的手,甚至连指甲都掐进他的皮肤,进了他的肉里。
他倾身凑到她的面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一滩死水的双眸上卷翘的睫毛剧烈颤抖,紧抓住他的手力量一点点的消失了
后悔吗?
在多年以后。
眸底氤氲起水雾,模糊了视线,双手颓然的垂在身体的两侧,像是一只美丽而弱小的蝴蝶,彩色翅膀在被蜘蛛网缠住后奋力的挣扎,如钢丝的蜘蛛网割破美丽而薄弱的翅膀,后背鲜血淋漓,终于没有力气反抗。
终于——认命了。
红夫人不允许她有选择!
现实不允许她有选择!
就连命运也不允许她选择!
翻天覆地的恶心感,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用尽一生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不推开他。
他的亲吻她沁着血珠的唇瓣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不允许她闪躲。
一颗剔透的泪珠从瞳孔里瞬间滚落,她缓慢的阖上蓄满水波的双眸,也一并合住所有的冰冷与绝望。
就好像当自己已经死去!
芙蓉暖帐梦未浓,一夜旖旎寒风远;
情到末路自落泪,良辰美景终以空。
窗帘外面的世界不知合适飘起鹅毛大雪,簌簌往下落,拚命的点缀这个城市苍老后的模样。
寒风呼啸,与飘舞的白雪将所有能掩埋的,都掩埋了。
冬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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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酒店的楼下蹲满记者,封尘下楼之前将光碟留在了桌子上,“将这个交给唐时言,她会知道怎么做。”
他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另外一张光碟,那是他要带去给红夫人看的东西,至于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不用担心,该安排好的早已安排好。
蓝慕绯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走到窗口,撩开窗帘可以看到雪地里蹲守的记者,封尘下去近乎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镁光灯不断的闪烁,若不是有两个随扈帮忙开路,他很难上车。
她将从桌子上拿到的光碟紧紧护在身前,干涩的眼睛连哭都没有泪水。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都不知道多久,直到身体都冰冷僵硬住了。
全世界都安静了。
酒店的服务员打电话进来提醒退房的时间即将到了。
蓝慕绯透过窗户看酒店的门口,记者们已经走光了,空荡的一片空地只剩下无数凌乱不堪的脚印。
如同她的人生一般。
走出酒店迎面而来是刺骨的寒风,她紧紧握住手提包,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积雪很厚近乎要淹没脚面。
寒风灌入胸口恍然察觉将围巾遗落在酒店了,紧了紧低领的大衣继续往前走,不想再回到那个昏暗的房间了。
步伐倏地顿住——
一身黑色大衣的峻影笔直的伫立在她的前方,黑色的布料上落了几抹银白色,头发与剑眉上也有;不知道他在雪地里等了多久,脸色苍白,削薄的唇也近乎透明的白,一双深邃的蓝眸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眉宇间的疲惫不堪怎么都掩饰不住。
蓝慕绯怔怔的看着他,心蓦然揪起,疼痛瞬时弥散四肢百骸,好像被人钉住,怎么也动不了。
他踩着厚实的积雪,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