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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颜一个昏睡咒,让它倒在地上。来到许吕床前,给他嘴里倒了瓶药剂下去。这是造梦药剂,让她可以给他制造出一场,她希望他看到的梦境。
梦境的内容就是许吕认识阮灵瑛之后,直到白虎死亡。在做了这样的梦之后,他如果依旧为了阮灵瑛还是无怨无悔,那她也无话可说。
一夜过去,季颜离开,回到之前进去的山上,又进了空间。
她需要一直维持着造梦药剂的效果,所以几乎是连续性的消耗着一整夜的精神力,此时实在有些累了。便干脆在空间里休息起来至于外面,则交由九尾来观察。
等她出来,已经过了两天。
九尾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好消息:许吕带着白虎走了。
“去哪了?”
确定离开了京城。具体去了哪里,太远就探测不到了。
季颜微微点头,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对了,那阮灵瑛的反应如何?”
她啊,生了一场气,把许吕臭骂一顿,别的还能做什么?对了,她骂的时候,正好一只鸟儿就在她的窗外,之后那鸟儿应该去找许吕去了。那个小傻子到是变聪明了。
“也许是因为他还不太相信梦境,留下一双眼睛和耳朵,是为了给自己留些希望。”
只是没想到,希望变成了绝望。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对于许吕来说,白虎才是最重要的。他对于阮灵瑛应该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个阮灵瑛虽然跟他暧昧,却从未放过真心。他能感觉得出来,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了,所以包容,所以忍耐,他也许还想着,哪怕她的心是块石头,也总有焐热的一天。他是抱着这个期望的
可当有一天,他知道他的坚持的结果,是害死白虎之后,他不管甘心不甘心,都只能远离。也许以后他还会再回到她的身边,但必然不会再带着白虎了。
老实人好欺负,可老实人做事也简单直白。而往往这样的直拳,更容易出效果。
阮灵瑛所有的计划全都落空,身份不能再提升,这让她十分郁闷。于是只能利用民心来给自己增加份量。也因此,她将季颜的那个施粥摊子给接了过去。
她几天天都待在那里,只为了让人们知道她,记得她,念她的好。
她对自己未来十分期待,季颜却越发不看好她。帝王之心最是难以琢磨,你做少了,他觉得你无能,你做多了,他会觉得你别有用心,你做的刚刚好,他会觉得你是不是在他身上留有眼线,才能刚好抓到这个尺度所以,有的时候,做或不做,都是错。真依靠着帝王的态度来过活,那也就别活了。
阮灵瑛尚不自觉,就已经陷入了这样的怪圈里。
这么一折腾,眼看着就过年了,季颜也不整旁的了,直接回了城。当然,此趟出来几天,也不能空着手回去。拎了些野味,又用坛子装了些雪水带回去。
为什么带雪水?她要拿来酿酒用的。
借口么,随便找就是。
她回了家,洗漱更衣,才刚要了一桌热乎饭菜上桌,还没吃一口,客就到了。
季颜也是无语,这些人是真是一点都不怕她多想。这监视的也太明显了!可来的人她又不能往外推,毕竟,皇帝老儿也在呢。
“季颜拜见皇上,太子,四皇子,九皇子。”这一次不能装不认识了,只是要她行大礼也是不能。她只是作了个揖。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脑补她的身份,竟是半点也不恼。
连忙叫起,就往里去。一看桌上的菜,到是先笑了:“看来朕来的不是时间,打扰到你用膳了。”
可不就是打扰了么。“粗茶淡怕,若不嫌弃,到可一起用些。”
“也好。”皇帝居然一点不客气。
季颜闪了下眼,这个皇帝的画风有些不对啊!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让人多加几个菜,又加了碗筷。之前她一个人的份量,足实不够这些人一起的。
而且不得不说,她这里地方确实不大,几个人一起来,再加上他们带着的下人侍卫,屋里根本站不开。最后所有下人全都站外面,便是屋里,也只皇帝和太子坐椅子。旁人?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椅子,只能坐个凳子。
“我就说你这里地方小了点,看吧,一来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九皇子跟她接触过几次,自然更熟些。
“我这里,本未准备待客。”这话也就季颜敢说了,便是皇帝和太子,也不是她欢迎的客。
“那有客来了怎么办?”九皇子坏笑着问道:“人少勉强够坐,人多,便按身份选坐,剩下的,可不就是得站着了么?”
九皇子噗的笑了出来:“你到是真敢说。”
季颜不看他,只是转向皇帝:“不知皇上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示下?”
“时值节下,带着孩子出来看看民情,刚好走到附近,听老九说你家就在这里,便顺便过来看看。”
假话。
“那到是真巧了,我刚进门不过片刻的功夫。若是再早几分钟,几位可就要扑个空了。”
九皇子又笑了一声:“你出去这么几天,可得着什么好东西了?”
“不过是些山中猎物,冬已过半,全都瘦得只剩下骨头。到是运了几缸雪水回来,储上一季,不管是泡茶还是酿酒,都很使得。”
“哦,这雪水可是有什么讲究?”
“雪水可解毒,治瘟疫。平时饮用,对身体亦有好处。夏日犹为解暑。不过,只要腊月的雪就好。”
“原来如此。”
季颜无语,难道这个世界,连本草纲目也没有了么?
很快,厨房送了饭菜过来,自有他们带来的下人侍候着他们洗手用膳。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银针试毒这一过程,皇帝十分随意的拿了筷子就吃,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季颜自然乐得轻松,一顿饭,她跟皇帝吃得极好。其他人,基本都只是每样沾了一些,便只是作陪。
等到饭后,皇帝才开始来正经的。话兜着圈子在说,意思到是浅白,不外就是问她师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长生不死。
“这个世界,没有长生不死。”季颜很肯定的道,这个世界就不支持那种能量:“不过,好生保养,活到老死到是不成问题。”
皇帝眼睛一亮:“哦?不知要如何保养法?”
季颜却笑着摇头:“皇上是做不到的,这第一条,便是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且从小便是如此”
皇帝本来还高兴,这一下便立刻沉了下去。旁人俱都低头瑟缩,便是皇子也禀息小心,只季颜坦然回望:“皇上不信?”
“朕信。”皇帝只能信,只是那样活着,又还有什么趣味?“你做到了?”
“我自然也做不到。”季虽然情绪比旁人少了些激烈,但她也并不是没有。“想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想要活得长久,生活自然不能再像旁人那样肆意洒脱,克已就成了必然。可人活一世,除了天赐的寿命,还有疾病,还有天灾人祸谁也不知道,真做到了这些,是不是就能活到百岁。”
万一不小心天下掉块石头砸死了,算谁的?
“因此,我只做我想做的。如此,便是活得短些,到底不遗憾。”
皇帝听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起来。到是九皇子又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做个不问事,不做事的富家翁。”
“男子当志在四方,为国为民。不问事又不做事,与蛀虫何异?”四皇子拧着眉,一脸的不赞同。
季颜看了他一眼,“人各有志。只要不违法,不乱纪,不祸害人间,做什么都是没错的。”
“老四。”太子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第一次开口:“虽然季公子这么说,但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已经做了很多,也做的很好了。”
季颜的视线立刻转向太子,她觉得,她有些喜欢这个太子了。
第七章()
太子叫朱子琅;今年只二十三岁,年轻英俊,风流倜傥。最难得的是,他虽是年轻人,却没有年轻人的锐意和浮躁;他便像那浊世佳公子,如月如光。只是形貌,让人便一见即生好感。而他说的话,亦是叫人听得舒服。
当然;一是因为他为她说话。二却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这话;表示他看到了她所做的努力。做属下的人,最希望的,就是上司能看到他的努力。太子看到了;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上司。
季颜收回目光,又看向四皇子。
这一位的原形就是历史上的雍正帝;严肃认真,过劳死。他自己做起事来拼命;也见不得别人醉生梦死。只恨不得旁人都跟他一样;为了工作可以废寝忘食,累死在案牍上。上位者会喜欢他这样的属下。可这样的人做了上位者;却是个大麻烦。他习惯了亲力亲为;习惯了加班所以;他要求旁人也是这样。
若是不懂得用人放权,还好。最怕的是,他身份转换不过来,依旧将所有事情都捏在手里,亲力亲为的那早晚还得累死。跟着这样的人做事,其实也还不错。他可能永远都觉得你做得不够好,但他比你更辛苦。只要不犯他的底线,老实工作,他就会护着你,安心,踏实。
人分千万种,无所谓好或不好。善良的人好,可圣父一词,已然不全是褒义。所以,其实还是看个人,喜欢或是不喜欢。纯粹的每户人感观!
“太子说得的。”四皇子对太子到是尊敬,他一开口,他立刻就认错了。“我言语有失,请季先生原谅。先生所做,确已超过旁人百倍。”
这样的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无妨。”季颜笑道。
接下来便是太子跟四皇子说话,九皇子插科打诨。季颜偶尔也被拉入话题,却也只是一两句话的事。他们说的这些,她基本都懂一些,却从未深入研究过。但不管他们说什么,她总能接得上。
皇帝不知何时已然回神,听着几人说话,却并未开口。
直到一声“阿嚏”,从九皇子的口中喷涌而出,方才惊得众人齐齐回神。
季颜轻咳一声,抿唇暗笑。她自己习武,寒暑不惧。且她五感过于敏锐,便是一点气味,亦叫她不喜。因此哪怕是寒冬,也未准备柴碳。屋里更不曾放上碳盆取暖这些人个个都是身娇体贵,一时尚不觉。可在这里坐得久了,哪能不受凉。
九皇子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跳了起来,原地跳了跳:“季兄,你这屋里,实在冷的很。”然后又转向皇帝:“父皇,咱们回吧,再在这里待下去,咱们全都得生病。这大过年的,可不吉利。”
其他几人这会儿也觉着冷来了,当下齐齐离坐,起身告辞。
季颜送他们出大门,方才回转。到屋里,看着清清冷冷的地方,噗的笑了出来。没想到,不用碳,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自从跟皇家的人有了交集,这京城就变小了起来。
尤其是在第二天,皇帝圣旨亲赐了幢宅子,还特别让人送了几车碳过来。虽未封官,可这也是无上的荣耀。
于是,她身边就更热闹了。不出门则已,一出门总要遇上一两个。便是坐在家中,也有人不请自来。
来得最多最勤的,就是九皇子。给了他那个荷包,到是叫他盯上她了。隔三岔五的过来,一心想从她这里再寻摸点好东西去。季颜可没准备惯他,不管他来多少趟都是白来。
她深知物以稀为贵,如今真叫他来烦了,她就拿点东西出来。那么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些东西也就不什么稀奇物件了。今儿这个能用这手段得一个去,明儿就会有下一个。而她这么往外拿的时候,难免给人一种,她看不上这些,手里还有更好的映象。到时又该如何?往不往外拿?
人都贪心,而皇家的人贪心更甚。他们有权有势,贪得更加理直气壮。
因此,她手捏得紧紧的,一丝不漏。
九皇子来去几回,也就不再着意于这件事,到真的像是朋友一般,没事就来找她下下棋,聊聊天了。
季颜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整日里只深居简出,轻易不出门。
转眼就到了年底,大年三十。
九皇子下午突然过来:“晚上宫中有宫宴,季兄可要来?”
“不去。”季颜刚从城外施粥铺回来。大年三十么,她让人送了些肉过去,大块肉肯定吃不上,剁成糜,拌在粥里,洒点盐,味道就极好了。对于饿了一冬的人来说,这便是无上的美味。
“你这样可不行。”九皇子开始靠近季颜确实是有着目的的,可时间一久,到是真把她当成了朋友。“父皇之前替你将那事儿压了下去,可时间一长,他们必然还要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