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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中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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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让人增加更加深刻的印象,让在场的每个人个性更加鲜明,能够找到每个人的喜好特点。

    这是姜山研究了多年的一项实用侦察技谋,犯罪嫌疑人在交待问题时往会避重就轻。就是因为他没有认真回忆,在凉他们一段时间,也就是让他回忆一段时间后,再审问,那他们的回忆就会有些意思了。他避开的正是重点所在,审讯所关注。这样去审讯就有了针对性和方向性。

    姜山在酒局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刘玉先书记了。一个最突出的印象就是装腔作势,玩的全是权谋。他已经跟着那几位做生意的代表委员去泡泡去了。

    姜山回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想起卓别林的那些夸张的喜剧动作。他还细数出他是刘邦的第一百几十代孙,反正名门望族的后人,家族出的几位大人物都如数家珍,讲得眉飞色舞。他在施压时流露出的那份神情让人真有些忍俊不禁,姜山马上能想象出“点头不算,摇头算”的痞子样。

    姜山前段侦办的几起霸痞势力案件,有几个痞子尽管抓了,但他们做的事也比较难这罪量刑。其中,最大的两件事就是承包村里的工程,痞子们一出面,其他人没有愿意干的了,村书记也干脆让他们干了,工程一完事马上付钱,怕他们找事。

    还有一件事就是附近左右的河里的砂子,他们找人出面参加招标买下来,开采时他们靠上分成,都有合同。

    党政干扰办案,正如痞子干扰经济秩序。他们没有明说,党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明摆着你不清,组织措施会让听话的人来办。

    痞子们也是如此,平日里他们横行霸道,留下恶名,到时承包工程、招标什么的,没有人愿意招惹是非,也没人敢和他们叫板试试。所有这一切都没有实际的行为活动,难以成为事实。在心理上的阴影也不可能成为定罪量刑的依据,人们因为怕就放弃了,才会让那些强势团体得利,法又能怎么办呢?!

    姜山在办理霸痞势力攻坚战接近尾声时,又接到新任务。

    一起灭门血案发生在国道边上,正赶上麦收时节。这类案件从来是带着多重疑难问题发生的,一旦时过境迁,人心气散了,老百姓中就会谣传盛行,公安机关就要被架在火上烤,再怎么急也白搭。

    姜山把手中的一些活计交待给王渐进他们,特别是把刘玉先书记找的那个犯罪嫌疑人情况交接明白,他年龄还在从轻范围、交待事实积极主动,有立功情节。

    他要求王渐进认真移交检察机关。之前,姜山把情况早就汇报了,上面几个领导也说不出来别的。有这几个条件,到了法院环节,刘书记的作用还会有余地的。

    麦收季节最怕发生血案,姜山多年跟着侦办过几起这类案件。可以说困难重重,加上天气炎炎,人那火气也异常,老百姓才顾不上你破不破案呢,他们要抢收到手的小麦,那才是他们的命根子。

    找人找不上,案件一搁浅就麻烦了。上级领导催办,老百姓聚堆干活议论,民警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会议一个接一个开,晚上不睡觉进村入户了解些情况,也是一条线索查好几天也查不完。

    案件发生在国道边上一个紧靠镇驻地的村里,那个村里生意兴隆,大部分人家开着油房,富裕着呢。这样的村子里,往往青壮劳力交通工具方便,来往外地经营的居多。找人了解情况就比较困难。

    那个发生案件的户里死亡了三口人,他们家在村的最西边,院子里被钝器击打致死的是户主,屋里炕上被捂被子窒息死亡的是户主老婆,还有他们的儿子尸体是在村外麦地里发现的,从现场看被追赶至此,然后被利刃捅死。

    现场惨不忍睹。姜山是从录像里看的现场,也仔细查看了现场勘查报告。现场重建工作,早就进入开展工作的同事也做的差不多了。所有一切都比较沿着顺利、正确的方向发展着。

    侦察方向和侦察范围确定的也是非常宽泛,这就不会偏离。在不十分确定的情况下,现场指挥员都会这么做,中庸一点没坏处。既有利于工作,也有利调整部署,当然也有利于指挥员自我调整,更重要的不出洋相。

    这“三个有利于”也是他们几个头头总结出来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中国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难以分出水平高低来,就是这种中庸的做法太多。圆滑之术,明哲保身,信受奉行。

    侦破工作进着,先期有戏的一些重要环节看样子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了。否则不会调兵遣将,重新部署新任务。

    姜山是被局长点的将,国保大队长也早就被万局长给调到专案组里来了,看样子没发挥出过人的本领来。姜山知道这也是一种挑战,他不能无所作为,但有所作为也不能急了,只有把案件整体吃透了才能有所动作。

    他到专案组后就是看材料、跟着听汇报,一个假设一个假设地推理,直至那个最接近的假设成立。那样也就离破案不远了。

    姜山进了专案组三天后,吃坏了肚子,就请假回城输液。他借躺在床上输液的时机,进行反复观想,梳理了所有的线索。

第12章 灭门血案() 
案件的发生地说明了作案人的复杂性,这样的灭门血案一般是有因果关系的,一种是血海深仇实施报复,一种是劫财杀人越货,一种是灭口连续作案手段凶残。

    从前期调查来看,这家人加工豆油花生油什么的,与邻居交往不多,与外地人打交道多。家庭成员也非常简单,夫妻两个与一个年龄不小的儿子过日子,夫妻两人是村里人公认的老实人,只知道起早贪黑地经营油坊,儿子没成家就因为他不爱说话,结交人少,还有一个女儿早就出嫁外村了。

    简单的家庭构成,亲戚也不多,家里经济上也没见多有钱,住的还是老房子。男的家里净女姊妹,都嫁到外村里去了,只有过年过节的才串亲戚,平日里不走动。女的家里也只有两个哥哥在老家务农,来往不多。

    他的儿子只有小学初中的同学,与他交往的也只有两三个人,全部排除了。前期工作把与这个家庭有关的关系全部摸底排查了一遍,全部否掉了。

    通过这家的女儿回娘家清点,也没少什么东西,她说她娘家没有多少存款,大部分钱都存成大豆、花生和油、豆饼什么,大约十几万元,年度年就这么周转着。每年挣三四万元钱,存着给她弟弟说媳妇,存折也找着了。

    她不知道的只有她弟弟身上的存折,上面有两万元多点的存款,大约是他的私房钱。从现场勘查看,作案的两人以上,动手麻利,招招致命。

    现在的问题是重新连接起作案人与受害一家人的关系。全部的视线集中在他们家那个不爱说话的儿子身上,他尽管死了,但招致灭门之祸的应当是他。他能够引来杀身之祸。

    姜山想起一句老人常说的话:老实人办大事。那些不爱说话、看似老实的人有时闷着不出声,但是一出手那可就是大事。这个家里的儿子可能就是这么个角色。

    姜山梳理了很多遍所了解到的有用线索,还有什么有用的呢?电话号码太多,安全排人正在查着,落实太难,全省各地的,还有经过这条国道外省人的电话。

    再就是那个儿子的私房钱,存折办理的时间不长,有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了。上面存入现金分成十几次,每次也就一两千元钱。没有支出,可能是他想自己攒钱购买什么大件物品?他家里摩托车、三轮车都有,都是他用的,交通工具也没必要购买了。

    观想来,观想去,姜山索定那个存折上钱的来路。从哪里收入的呢,他们家里经营纯属那种记流水帐的形式,每天进货多少一本帐,每天出货多少一本帐,每月月底都有结算。家里开支也记了一本帐,从收款里取,要不他们的女儿能理清这些帐目。

    这个钱的来路不明!姜山预感这些钱的来路与案件有很大的关联。经营油坊的人家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从哪里购进原料是各自的经营秘密,降低成本就是获利的最基本方式,因为卖油都是油贩子来收购大部分,一个价钱购回去,再提炼,再包装,挣大钱。

    开油坊的人家庭四处购买大豆、花生等原料,用远途进山的收购方式降低成本。

    姜山突然灵光一闪,他早些年办理扒车盗窃案件时,曾经到油坊里查过扒车盗窃赃物大豆的销售。这些来路不明的钱会不会是与此有关,可是逻辑上说不清。

    这些年没有扒车盗窃案件了,就是大豆花生作为赃物卖到油坊里,钱也是给犯罪嫌疑人的,也不会存到这个小户主的存折上。

    姜山观想至此,发现案件线索的取舍很重要。他重新理思路,把专案组前期做过的理一遍,又把他们没有做过的再三梳理,努力寻找落漏。直至想得脑袋都麻木了,也没有想出更新的思路和方向。

    他就放弃了,他想起一个发散思维专家给出一个思维方式,先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再反复去偶尔思考,可能在某个时段就会“噫——”解决了,冒出新的想法与思路。

第13章 病中悟茶() 
姜山干脆不再想,在病房那个静寂的地方,让人容易联想到生死的地方,静静地睡上觉是不错的选择。

    姜山经常与人民医院老干科主任开玩笑说:“你在这儿死的早是老干部传染的,死的晚是让护士们照顾的。”这儿的护士那个态度叫好,全院里挑出打针最好的到小儿科,选出脾气最好的到老干科,这种安排全是经验所得,也是科学周到的。

    老干部们谁敢招惹,不过到老干科的护士最聪明是真的,她们知道医院哪儿好干,又有好事。

    老干科是医院对外联络关系最好的地方,装修精细,设备精良,医术高明,再加上一群精明的护士小姐,那种待遇就最优。

    除了市里的干部们头痛感冒的到这里输输液,其他的就是部委办局的头头们、企业家们了。反正到这儿来的都是不差钱的。再一点,到这儿来也不是大毛病,心情好好的。

    这年头重些的病一般都到北京去看医生了,其中在北京几个重要医院的家乡医生都是市里的贵宾,情谊无价啊。小病小灾的,住进医院也是打完点滴就走。

    可就是这么个地,那个忙啊。尤其是上午一上班那段时间,因为住这儿治病的除了小城里当权的就是有钱的,再就是他们的父母亲了。

    通融关系、联络感情最佳的场所和时机,当今社会谁又能放过呢?

    姜山不只一次接到电话,神神秘秘地告诉他某某的老娘病了,住医院几号病房。

    老干科主任也曾经电话问过姜山,你们局长在医院里打针,人家都来看,你怎么不来啊?姜山忙着侦办案件,哪里知道局长打针的事。

    他向局长汇报工作时,局长都精神着呢。有一次他见局长手背上还贴有胶贴,就关心地问局长怎么了,局长看了他一会说,“就个感冒,输输液好的快。这么多好事的人净给找乱,送些花篮没法弄,还难看。你可别把心思用了这方面,啊,我想你多破案比他们送我花篮强多了。”

    局长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人琢磨不透。

    输完液,姜山悄悄离开这个让人说不明白的地。这儿的人来人往,掺杂着太多功利的企图。

    人们怀着不同的目的,带着不同的礼品,朝着不同的目标进攻,有自愿的,有不自愿的,大包小包鲜花补品,全部在喜笑颜开的嘘寒问暖的客套话中完成送达。

    随后的处理工作,有用的带走,无用或者用不过来的就会送给这儿那些精明可亲、热情周到的护士们。

    一般情况下,进来输液的人会先让随从安排酒局请医生护士们的客,精神头足还有空闲时间的就会亲自作陪,或者与他们的活动安排在一起,在陪重要客人的同时打个穿插,敬敬酒,表示一小意思,一般是季节性的特产了。

    有些护士也就不客气了,一回生二回熟,连家门也上了,当然带着礼求人情的,或者护理到家里床上。护士们也是有老有小的,当中不乏风流人物。

    首要的是她们察颜观色、应酬的得心应手,面貌、体型保养的在小城里也数得上,更重要的是她们懂得养生之道多,人物们需要的那些补品再难,她们也能搞得到。还有一点,她们当中有酒场巾帼英雄,据说一公斤高度白酒喝下去啥事也没有。

    于是,好多大大小小的局里就活跃着这群特殊的花们。请她们也不难,只要之前有交情,电话一到,需要几个姐妹就会如数赶到,绝不给丢场。当然,这儿收到的鲜花、补品什么的,也就成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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