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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屈妈妈却变了脸色,牙缝里反复嚼了两次肖姨娘。
也不等木婉薇问,屈妈妈便主动说了。
木大老爷除了王氏,柳氏两名正妻外,还有两位姨娘,大肖氏和小肖氏。
两位肖姨娘是一对姐妹,是早年王氏的陪嫁丫鬟。
说起这个,屈妈妈不由得坚起了大姆指,极其佩服的道了句,“先夫人,心思够深,手段够辣。”
如何深,怎样辣,单看王氏是怎样对待木大老爷屋里的四个大丫鬟就知道了。
不朝打不暮骂,好吃好喝伺候着,好言好语哄着,就差没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叫几声姐姐了。
更是放了言语,只要生下个哥儿或是姐儿,给安平侯府开了枝散了叶,她亲自去求木老夫人给她们抬了姨娘的位份。
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好主母,哪个通房侍妾不是感恩待德?
可偏偏这四个大丫鬟却是那不知好歹的,几次三番当着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爷的面出差错。
不是这个穿了大红的祅子越了规矩,就是那个偷了王氏陪嫁的官窑瓷瓶拿出去卖。
不到一年的时间,四个大丫鬟投井的投井,卖掉的卖掉,再也见不到踪迹了。
王氏一副贤妻模样,说屋里没个人伺候不成样子,便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大肖氏给了木大老爷做通房丫头。
小肖氏伺候木大老爷,是在王氏怀着木婉月时。那时大肖氏刚滑了胎,身下总是湿淋淋的不干净,她就趁着机会与木大老爷有了首尾。
至于大肖氏和小肖氏抬了身份做姨娘,还是柳氏嫁进侯府时的事。
“都不是好东西!”屈妈妈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她们总在老爷的耳边吹妖风,老爷也不会同太太离心离德到那种地步。”
柳氏自小性子爽直,是木大将军宠大的,何曾见识过那诸多的龌龊手段?
只要木大老爷同柳氏亲自一点,不是大肖氏做梦梦到王氏地下孤苦无依,哭个不停,就是小肖氏身子不适,连床都起不来。烧得人都迷糊了,嘴里还不停的‘大郎大郎’的叫着。
这样的招数一次两次有效,用得多了,柳氏也就找到应对的法子了。
可转身,大肖氏和小肖氏就又将手段用到了年幼的历哥儿和木婉月身上。
这一儿一女,可是木大老爷的心头肉,眼中珠,不管拿得说多少次事,他都会当成真事儿一样。
“就连你”屈妈妈声音一顿,转了个弯,“就连欣姐儿被疯马惊到那年,她们也没少在老太太的面前少说三道四。若不然,堂堂的嫡妻,怎么会一怒之下带着痴病的欣姐儿到别院去住?”
“屈妈妈,欣儿,到底是如何被马惊到的?您从未和我说起过。”木婉薇知道屈妈妈藏了话,却没有点明,直将话题引到了木婉欣的身上。
屈妈妈长叹一声,“这,还要从大姑娘出阁说起。”
木婉蓉出阁那年,宁远遇到百年一遇的大雨。木大老爷守在任上离不开,就让柳氏带着大小肖氏和两个姐儿回侯府贺喜。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怎的,迎亲那日本应待内宅的木婉欣却突然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外,还跌倒在下马石前。
也弄不清楚是木婉欣惊到了马,还是那马性子本来就野,等众人反应过来,木婉欣小小的身子已经被马踢出去了两仗有余。
本来稳稳坐在马上来迎亲的准新郎也被马成了下来,当时就磕在落马石上见了红。
生的长女克死了侯府嫡长孙,生的次女差点毁了侯府嫡长孙女儿的婚礼,柳氏就是再孝顺贤良,木老夫人也容不下她。
没休了她,保留她嫡妻的名份让她居到别院去,只能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木婉薇听后将一双小手捂在脸上,长叹了口气,“母亲,这一生真是坎坷,若是没我”
“姑娘,您可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屈妈妈忙阻止木婉薇自哀自怨的话,道,“太太在天有灵,要有多心痛?”
木婉薇却往美人榻上一靠,看着窗外已打了小花苞的紫薇花不再说话了。
木大老爷这次回府是举家回迁,潇潇院是定要打扫出来的。
需要小修的地方马上着下人动手,需要大修的地方,全等过木老侯爷的千秋再看吉日找工匠。
应该换的器皿也都换了,应该摆的物件皆是开了库房去取。满院子的鸽子,也是在木婉月的首肯下全部清理了。
就这样打扫了小半月,潇潇院终是一扫往日萧条,焕然一新。
距木老侯爷千秋还有四日时,木大老爷的车驾踏着晨阳驶进了安平侯府。
身为女儿,木婉薇和木婉欣是应该去潇潇院中侯着给木大老爷磕头的。可等木婉薇得知木大老爷已经进府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秋锦一脸愧疚,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就差挠出血道道了,“姑娘,今日我爹被侯爷派了出去,我娘又忙着和几个绣娘改二姑娘进宫穿的衣裳,实在是没倒出空了早清儿的时候,二姑娘是候在潇潇院里等大老爷回来的,她已经给老爷磕过头了”
芍药抬手拍了樱桃后脑一下,气呼呼的道,“你那小桃姐呢?这样大的事,怎么不知道来通信了?”
樱桃眼泪汪汪,满脸委屈,“小桃姐早些日子被老太太打发去二太太那里帮忙了啊,如今正跟着余妈妈到处乱转呢,且回不到竹苑里当差”
“罢了罢了,这样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叫我去添堵吗?”木婉薇别过身子去,手中的徐客霞游记再看不下一个字。
门外屈妈妈略挑高的声音突然传来,“哟,香苹姑娘,这样晚,您怎么过来了?”
“自是喜事,大老爷回府了,眼下正在竹苑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让我来请五姑娘过去呢”
第22章 孽障()
这两个月来,木婉薇没少到竹苑里给木老夫人请安,可那都是和木婉萝一同的。
如今日这样跟在香苹的后面踏着夜色前去,以前只有一次,就是柳氏百日忌的时候。
不同的是,上次她身着道袍是个道姑,如今身着淡粉色绣花裙袄,是侯府里的五姑娘。
香苹虽变了身份,倒是如以往一样守着规矩,行路时微微落后半步距离,神态毕恭毕敬。
竹苑内皆是喜形于色的丫鬟婆子,看到木婉薇进来纷纷虚福了身子问五姑娘好。香苹亲自上前挑起绣着百花齐放的薄门帘,屋子里果香迎面扑来。
小丫鬟端着撤下的残茶出来,见到木婉薇后退到一边福礼,让木婉薇先行。
早有小丫鬟站在五色珠帘前通禀,“老太太,五姑娘到了。”
“快让五姑娘进来吧。”是木二夫人的声音。
丫鬟挑了珠帘,木婉薇让随来的秋锦留在外面,自己低头走了进去。
抬眸一扫,未见有男人在,反倒是有两个脸生的妇人和两个年岁不大的女童。再有,就是满面笑意的木二夫人和坐在木老夫人身旁,面色平静的木婉月了。
木婉薇上前给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请了安后,规矩的站到了一旁。
木老夫人兴致很好,牵着木婉月的手,指着那两个女童对木婉薇道,“薇丫头,这两个是你妹妹,玉姐儿和芳姐儿。”
木婉薇上前,侧着身子对两位姐儿微福了下,道,“两位妹妹好。”
玉姐儿回了礼,道了句,“五姐姐安好。”同时,眼珠溜溜乱转的将木婉薇打量了一番。
芳姐才两岁半的年纪,还不懂得什么,她身后的姨娘便替她上前福了礼,“芳姐儿问五姐姐安。”
木二木人适时的介绍,她眼前这位是琴姨娘,旁边那个年纪大些的,是兰姨娘。
也就是小肖氏和大肖氏。
木婉薇心中微微诧异,小肖氏的年龄往小了算都要三十往外了,可看这模样打扮
桃面玉颈,乌发坠髻,一双杏花眼水汪汪的,似能将人的魂魄摄去了一般。
上身着了桃花红缎子的掐腰小袄,斜襟抹了月牙花边儿。腰间系的是碧水绿石榴裙,裙角绣了几朵含包欲放的淡粉牡丹。走动间,那花儿似正在绽放一般,甚是好看。
小肖氏又重新给木婉薇福了虚礼,“五姑娘安好。”
旁边,大肖氏虽未说话却也屈了膝。
木婉薇颔首轻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来之前屈妈妈曾特别叮嘱过,她是嫡女,是主子,两位肖姨娘再受宠再得势,也只是奴才。
没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道理,只意思到了就行。
木老夫人含笑点头,挥手让小丫鬟去搬绣墩,“坐吧,都别站着了。”
木二夫人坐在了左边离木老夫人最近的一个绣墩上,木婉薇则坐在了右边第一个,玉姐儿和芳姐儿坐在她的下手,大肖氏和小肖氏没坐,只站在了玉姐儿和芳姐儿的身侧。
木二夫人端起茶盅喝了口,话又多了起来,从接到木大老爷人传回来的书信说起,一直说了如何打扫潇潇院,怎样修整的,用了多少丫鬟粗奴,内室外室又摆放些什么样的东西。
最后笑盈盈的道,“潇潇院虽然多年没住人了,却好收拾,院子里的总局也整齐。两位姨娘还居以前的地方,玉姐儿和芳姐儿就居到夕林阁”
木二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却见大肖氏往前一步站了出来,拉着玉姐儿跪下,吞吞吐吐的道,“老太太,二太太,还请不要让玉姐儿和芳姐儿居到夕林阁去”
小肖氏也是拉着芳姐儿跪下,虽为说话,意思却表示的很明白了。
木二夫人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回头去看木老夫人。
木老夫人收了笑脸,冷着声音问道,“怎的,想让玉姐儿和芳姐儿跟着你们住?”
大肖氏连连摆手,神色慌张的道,“怎会,怎会?玉姐儿是安平侯府里正经儿八百的姑娘,怎么能跟着姨娘住乱了规矩呢”
奴才就是奴才,就算是生下了姐儿、哥儿抬了姨娘,依旧是奴才。姐儿们哥们儿是主子,自有嫡母教养。
就算没有嫡母,也要当家人放了话才能由姨娘亲自带。
小肖氏用帕子捂了脸,哽咽着声音道,“老太太,那夕林阁以前是历哥儿和二姑娘居的地方,玉姐儿和芳姐儿何德何能,怎能居到那里去?”
大肖氏大哭出声,“老太太,我愧对太太,愧对老爷,是我没有照看好历哥儿。如果不是当时带着身子,我真想随历哥儿去了。如今我苟活于世,又怎能让玉姐儿去居她哥哥的屋子”
“还请老太太收回成命,”小肖氏开始磕头,“就让夕林阁,空着吧”
大肖氏和小肖氏的一唱一喝中,木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屋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木婉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抬头去看木婉月,只见木婉月咬着唇,含着泪,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全是恨意。
再去看木二夫人,只见她沉着脸色若有所思,眼睛也时不时的向自己瞄过来。
小心翼翼的去看木老夫人,却不想和木老夫人愤怒的眼神相撞。
眼前一花,一件东西伴随着木老夫人的怒骂飞了过来,“你这行克的孽障!”
木婉薇躲避不及,那东西刮着她的耳朵划了过去,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竟是一只茶碗盖。
木婉薇站起身,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痛,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跪在地上的芳姐儿。
芳姐儿哇的一声哭了,指着木婉薇对小肖氏叫嚷道,“娘,她踩我衣服。”
小肖氏忙捂住了芳姐儿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了。
芳姐儿一哭,木婉薇更不知所措了。她看着这屋子里的人,觉得每一个都那么陌生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可随即又站了起来,脊梁挺得笔直。
她紧紧攥着帕子,直视木老夫人,镇定着声音道,“老太太,婉薇上善本就是修行之人,还是让上善回道观吧。”
木老夫人更加怒了,指着木婉薇的手气得直抖,嘴里只重复着‘你这孽障’一句话。
木婉薇擦了眼泪,去意越加坚决。她坚起右手行了道礼,“承蒙木老夫人,木二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对小道的关照,小道此去不回,万望两位善信珍重。”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反了你了!”木老夫人拍案怒吼,手中的茶碗又向木婉薇砸了过去,“春苹,将这孽障关到佛堂中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春苹招呼了丫鬟婆子刚动手,便听屋外一个略显苍迈的声音传了进来,“谁是孽障,又将谁关到佛堂去?”
第23章 缘尽()
随着那一声平淡至极的声音传来,要动手的丫鬟婆子纷纷停住。
木二夫人和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