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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锦进门时,木婉薇正在对着那几块被泪水浸湿的玉块发呆。她上前去给木婉薇擦泪,却让木婉薇给躲过去了。
又坐一会后,木婉薇用条帕子把碎玉包起来,对秋锦扬眉一笑,“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贴身把碎玉放好后,木婉薇合着衣裳,面朝里的躺在了床榻上,轻声抽噎了两声。
手腕传来微痛后,木婉薇笑了。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仿佛来了后山的山坡上,杨林笑着对她说,我带你出侯府,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
满天的落霞中,她看到一朵朵烟花升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朵后,夜空重归回黑暗。
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
秋锦临躺下前去给木婉薇掖被子,触手一摸,发现木婉薇的身上滚烫。再去摸木婉薇的额头,几乎灼手。
秋锦慌了,连忙将帘子撂起,轻晃了下木婉薇两下。木婉薇却没有丝毫反应,带着泪水的双眸合得死死的,嘴角不知何故,竟还挑着一抹笑意。
掀开被子,秋锦惊叫出声。木婉薇右手中握着把剪子,左边的半条手臂都浸透在鲜血之中
第202章 活着()
木婉薇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在一处不知明的地方坐下了。此刻,她好像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年纪,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失去,更不知道什么叫伤心欲绝。
直到耳边传来木婉欣伤心欲绝的哭声,木婉薇心中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慌张的四望。她在这做什么?她妹妹去哪儿了?
顺着那哭声,木婉薇艰难的睁开眼睛。那丝哭声远离,入眼的是无数个人影在晃,强烈的眩晕传来,让她忍不住把眼睛又合上了。
突然鼻下一痛,木婉薇皱着眉头又把眼睛睁开了。眨了几下眼后,屈郎中那张苍老的脸变得清晰了。
她半眯着眼睛,困难的吞下一口吐沫,声细如蚊的道,“我,我累,让我再睡,睡会欣儿”
“别再睡了,再睡你就回不来了”屈郎中拿起银针,在木婉薇的眉心扎了两下,轻声问道,“知道痛吗?”
木婉薇点头,额头上的痛让她忍不住抬手去揉。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裹了一圈白布的手腕。
神思一顿,睡前的一切回到了木婉薇的脑海中。两行热泪从眼中滑下,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秋锦连连抽噎,对屈郎中问道,“屈郎中,我,我们姑娘”
“五姑娘醒过来就没事了。”屈郎中长叹一声,把银针收起来,对围在身边的几个丫鬟道,“五姑娘几日没进水米,身子正是弱的时候,你们给做些清淡的细粥,不要太稠,一碗粥分成几次喂下去。过个三两日,再给她吃油腻的东西”
细细的叮嘱不要让木婉薇腕上的伤口碰水后,起身出去熬药了。
合子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后给木婉薇擦脸擦手。
热热的帕子抚过脸颊,擦掉眼泪,木婉薇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睡了几天?”
秋锦颤着声音道,“五,五天”
失血过多再加上高热,当杨林把屈郎中强掠进紫薇园时,木婉薇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这五天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木老侯爷极时回到安平侯府,同木老夫人大吵一架后,收回了将木婉薇姐妹送到别院去的决定。
二是,镇国公府派人把木婉薇姐妹的箱笼送回来了。
听到这个,木婉薇终于有了反应,她满含希望的问秋锦,“来人可是说什么了?”
秋锦接过合子手里的帕子,细心的给木婉薇擦净每一根手指,开解道,“舅老爷的伤势才有起色,镇国公府眼下定是忙乱的时候。舅太太和两位表姑娘也是许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姑娘,您不要多想”
木婉薇的心又沉到了谷底,许久后,眨了眨双眸,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只想睡觉。太累了”
“姑娘,先用些东西吧。”樱桃端了碗细粥来,放下后和秋锦扶着木婉薇坐起来。
木婉薇动了动舌头,只觉得满嘴的苦味儿。同秋锦要了碗清水漱了口,才让樱桃喂自己吃东西。
因屈郎中吩咐过要少用,樱桃只喂了三四勺就放下了。木婉薇刚要躺下,木婉萝来了。
木婉萝刚从难坎上踏过来,自是明白那种生不如死的苦楚。她一边劝木婉薇要爱惜自己,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劝到词穷,捂着嘴痛哭着跑出去了。
木婉薇倒是没哭,静了会,又让樱桃喂了几勺粥后,强打起精神问秋锦府里还发生了什么事。
秋锦说这五日中发生了许多事,这才刚说了两件。
余下的事,皆同紫薇园无关。
头一件事发生在二房,二房的宝贝疙瘩安哥儿不行为何昏睡了二日之久。正巧屈郎中在府中,便被请去看了看。
屈郎中问过了奶娘的饮食又查看了安哥儿的住处后,发现他床榻上方拴着一只浅绿色的荷包。那荷包挂在那里是用来驱蚊的,可不知何时,那驱蚊的香料里被掺进了曼陀罗花的花粉。
曼陀罗花的果实根茎皆是有毒之物,六七岁的儿童只要食上一颗果实,便会疯癫痴笑,手舞足蹈,昏昏如醉。食上三颗,便会昏睡不醒。
曼陀罗的花粉同样有毒,只是毒性微小,相对成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可安哥儿才多大的年纪,哪受得了整日里呼吸曼陀罗花的花粉。
若不是发现的早,只怕安哥儿会就那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有人对安哥儿下这样的毒手,可想木二夫人是如何的气愤了。因曼陀罗花产自身毒,她首先将怀疑的目光盯向了四房。
这两年间,木二夫人没少对木四夫人下那种可以让人痴呆的药。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木四夫人不仅没有变得痴呆,反而更加精神了。
木二夫人怀疑这是木四夫人在包袱。至于那曼陀罗的花粉
木婉萝曾经进出佛陀寺三年之久,同佛母的关系甚是亲密,后又要佛陀寺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准就夹带了这种阴损的东西回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极有可能是三房做的。毕竟三房做的便是香料生意,这种异域的花粉香料都有涉及
说起来,木三夫人距离上次发疯,安静了也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在过去十年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木二夫人有时会心惊胆颤的怀疑,木三夫人可能已经醒了
除此之外,小王氏也被木二夫人例入到怀疑的范围内。她那样坑害小王氏,还差点要了小王氏母子的性命,小王氏居然一直没有动作报复
木婉薇滑到床榻里面躺下,让秋锦说别的。她早知道木三夫人醒了,还知道小王氏已经给木二夫人部下了个死局。
再一件事,动静闹的可就大了。二日前,木老夫人亲自登了耿府的门儿,对耿家老爷和耿老夫人赔礼道歉。
木婉薇本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个挑了挑眼皮,示意秋锦往细了说。
秋锦见木婉薇终于是有了表情,声色具佳的直把这件事儿说得和亲眼见的一样。
木婉月自给菊儿开了脸后,就控制菊儿和耿世秋的同房次数。可菊儿到底是个争气的,就那么几次,便有了。
耿老夫人高兴,把菊儿当个祖宗般供了起来。不仅给抬了姨娘的身份,还打算在菊儿生下个哥儿,把菊儿的奴籍给消了,花银子入了良籍。
这样一来,菊儿便成了贵妾。
耿老夫人不是独断的人,做这决定前是同木婉月这个主母商量过的。木婉月也高兴不已,直道耿老夫人宽厚,从那后,待菊儿好的如自己亲姐妹一般。
可菊儿却在她身孕快满五个月的时候,突然血崩,一尸两命。滑下的那个孩子,正是个带把儿的哥儿。
耿老夫人知道后气得发晕,严刑考打了无数个丫鬟婆子后,得出菊儿是喝完一盅人参鸡汤后才会这样的。
那盅鸡汤是在大厨房里炖的,中间只有木婉月的贴身丫鬟秋红去过一次。
得了这话,气急的耿老夫人一口咬定那鸡汤里的脏东西是木婉月命人放的,还命人将木婉月叫到菊儿的房里来对峙。
也不知当时婆媳两人气头上都说了些什么话,总之,木婉月最后为表清白,把菊儿喝剩下的那半盅鸡汤都喝下去了。
见木婉薇神思又飘远了,秋锦停下了话头,轻推了木婉薇肩膀一把。
木婉薇回过神,眨了眨空洞的双眸后,配合的问道,“再后呢?”
“喝下那鸡汤后没到半盏茶的功夫二姑奶就喊肚子痛”秋锦继续说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滑胎了啧啧,二姑娘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竟是把那下了麝香的鸡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耿家请郎中来验那鸡汤了?”木婉薇挑眉问道。
“哪儿啊!”秋锦噗哧一声笑了,“是秋红看木婉月身下全是血,又哭又闹说走嘴的。耿家老太太气坏了,当即便让二姑爷写下了休书,又打发人来了咱们安平侯府,让老太太把木婉月抬回来,说他们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一天也不想留”
若不是人证物证落到了耿老夫人的手中,木老夫人强硬了一辈子的人,哪会拉下老脸来亲自去耿府赔礼道歉?
两个老太太坐下来是如何谈的秋锦不得而知,总之,那休书是又撕了,木婉月继续留在了耿家。
听完了木婉月如何自掘坟墓,木婉薇又累了。她临闭上眼前,问了句,“欣儿出去玩儿了?怎么没见她?”
寻死时,木婉薇只觉得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此时,却在庆幸自己被救回来了。不然她那苦命的妹妹,以后要如何过活?
秋锦闻言顿了下,犹豫了半天后才道,“姑娘,这两天,七姑娘看着有些不对劲儿”
第203章 八岁()
木婉薇割腕那一日,整个紫薇园都被秋锦的一声尖叫惊动了,木婉欣也不例外。她被惊醒后见屈妈妈神色慌张的往楼下跑,自己也跳下了床榻,光着小脚跑了下去。
待看到被鲜血浸湿的被褥后,木婉欣捂着耳朵尖声大叫,无论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边叫边大声哭着叫娘亲。
若不是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被徘徊在紫薇园外的杨林听到,只怕屈郎中不会被连夜带到安平侯府来。
杨林在木婉欣的脑后轻敲一下后,让忆朵将她带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了。
待木婉欣再醒来,便和以前有些不同。
以前的木婉欣,爱玩爱笑爱闹,无论发生什么事,转眼间便能忘记了。
就连镇国公被杨林打成重伤九死一生时,木婉欣也只是看木婉薇忧心不快,自己才笑不出来。
而此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中不见了顽皮,取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悲伤。
屈妈妈同木婉欣说过多次话,木婉欣就是不吱声。每日茶饭不思,除了偶尔下楼坐在木婉薇的身边揪心撕肺哭上一会后,几乎不下楼。
木婉薇听后沉思了一会,对秋锦问道,“我醒过来前,欣儿是不是曾经在我的床前哭过?”
秋锦点头,“屈郎中还没来那会儿,七姑娘是在您床前哭来着。屈郎中来了后见您眼睛在动,便让我们几个轮流喊您,七姑娘那会就上楼了。”
木婉薇喘息了会,强撑着身子要下床。秋锦连忙去扶,木婉薇却还是因为身子太虚而摔在了地上。
本来伤就没好的脚裸撞在了脚踏上,痛得木婉薇身上上渗出一层冷汗,眼中又含了泪水。
出去倒水回来的合子连忙上前帮忙,同秋锦把木婉薇扶坐起来后急声问木婉薇想在什么,她马上去拿。
屈郎中刚好端了熬好的药汁进来,见到木婉薇坐在地上,两个丫鬟一脸急色的围在身边,当即便在脸上浮了一丝怒气,“你这丫头是真不要命了?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拉扯回来,你就这样作践自己?”
木婉薇看着屈郎中笑了,虚弱的闭上眼睛喘息了会,道,“那一日是我糊涂,以后,这种傻事我定不会再做了。”
“那还不好好回去躺着!”屈郎中对秋锦和合子扬手,脸色依旧不善,“你知道你手腕被你割了多深的口子?小小年纪,竟能对自己下这般的狠手!”
木婉薇还真不知自己的伤口有多深,那一日她伤心欲绝,一心求死,没想给自己留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依稀记得,是将剪尖插进去,又横挑了一下
思及那日的事,木婉薇的左手腕不由得抽痛了一下。她抬眼去看,见白布条上没有渗出血丝,长松出一口气。
秋锦和合子想扶木婉薇上床去躺着,木婉薇却没同意。她自己抓着长几撑住身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