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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和合子也松开了抱紧大肖氏腰身的手,任她如疯子一般跑了出去。大肖氏此时已是红眼,她没看浑身是伤的玉姐儿一眼,举了巴掌就向木婉薇扇了过去。
余妈妈眼急手快,抬手就擒住了,落下脸子道,“兰姨娘,你莫不是疯癫了吧?”
大肖氏眼泪都哭干了,甩开余妈妈的手后将玉姐儿抱到自己的怀里,捶胸顿足的干嚎道,“我的玉姐儿啊,娘就不应该听了你琴姨娘的话上这儿来让人作践啊!”
许河家的耳尖,从屈妈妈身后走到人前,问道,“怎的,是琴姨娘支使你来这里哭闹的?”
大肖氏愣了一下,没搭这话,而抱着玉姐儿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了!”
木二夫人此时才将目光从木婉薇姐妹的身上移开,看向了许河家的。
只一眼,便惊住了。
在外面动了棍子的主仆几个加起来,竟都没她一个人狼狈。
余妈妈结巴了半天,道出一句,“你这,你”
“没什大碍。”许河家的看了兰姨娘一眼,不轻不淡的道,“兰姨娘是半个主子,我理应受教。”
木二夫人后槽牙咬得咯咯做响,这侯府中的人谁不知许河家的是她的左膀右臂,往出一站代表的就是她木二夫人本人。
打许河家的,不就是硬生生的往她木二夫人脸上呼巴掌吗?
将木婉薇拉到身前,木二夫人将其上下审视了一遍,气呼呼的直问道,“薇丫头,你让那没脸的打到哪儿了,哪里痛,同婶娘说。”
大肖氏脑子再笨也听出木二夫人这话是何意思了,当下便指着木婉薇骂开了,“没得一个小娼妇,同她那死去的娘一样能说会道,将我骗到园子里去让贱奴落了门钥,在外面往死里打我的玉姐儿。我这苦命的玉姐儿,怕是被打坏了。”
玉姐儿也哭开了,一会手痛,一会背痛,一会又揉着脑袋说头痛。
大肖氏把石子路拍得‘啪’‘啪’做响,哭喊道,“玉姐儿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上面还有老侯爷和老太太的,怎的就轮到一个灾星行私罚了?”
木婉薇银牙暗咬,吩咐了七巧将一直小声抽噎的木婉欣带回紫薇园后,向大肖氏逼进了一步,狠声问道,“你说谁是灾星,谁是小娼妇!”
大肖氏瞄了眼木二夫人,不再骂‘灾星’两字了,抱着怀里的玉姐儿又哭道,“这是不让我们母女活了,是要逼死我们才算罢。历哥儿啊,姨娘这就下去陪你去了”
木婉薇气笑了,低下头理了满是灰尘的裙摆后,小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的荷塘道,“即是不想活了,那便去跳池子吧?我保证,这次定不会再有丫鬟婆子拦着。抱着玉姐儿,省得你到了下边孤寂无依。”
大肖氏哭声一顿,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玉姐儿死死抓住大肖氏的衣襟,咬牙切齿的看向木婉薇,目光里尽是恶毒。
木二夫人一把将木婉薇搂到了怀里,急声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在做什么”
“哎呀,痛”木婉薇轻呼一声,抱着胳膊闪开了。她掀开袖子,只见本来嫩白的双臂现在布满紫青。
玉姐儿年纪虽小,打她时却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木二夫人拿着帕子不敢去碰,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对余妈妈喊道。“还不快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屈郎中!”
余妈妈不敢离了眼睛,忙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回去了。
放下袖摆,木婉薇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大肖氏的身上,冷笑道,“怎的,你不是一直说我要逼你们死吗?现在我就逼了,你倒是去死啊!”
“二太太,二太太”大肖氏突然拉住了木二夫人的裙角,哭道,“您可是看到了,这小娼妇当真逼我们母女去死,她这心是要有多歹毒!我们母女以后在这侯府里可还要怎么活啊”
“不能活就去死啊!”木婉薇全豁出去了,刻薄的道,“这安平侯府里有你一个兰姨娘不多,少你一个兰姨娘不少。不过是赏你几口喂狗的馊饭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儿了。”
大肖氏被羞辱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最后悲嚎一声,竟是真的推开玉姐儿,站起身往荷塘跑去。
“还不快拦着!”木二夫人急得跳脚,连连对身边的丫鬟婆子摆手。
余妈妈自是首当其中,其余几个小丫鬟也是追了上去。屈妈妈,许河家的,芍药三人,则是没动。
木婉薇见状对着那几人怒喝一声,道,“我看谁敢!谁敢去拦着她,我就命人卖了她!”
明知木婉薇没这样的权利,可那些小丫鬟却依旧停下了脚步,就连余妈妈亦是顿了一顿,回头看了木二夫人一眼。
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大肖氏已是跑到荷塘前面。回头见竟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拦着,大喊一声,‘玉姐儿,娘去了!’后,身子一纵就跳了下去。
‘嗵’的一声传来,木二夫人的脸色做时变得煞白,后背升起一层冷汗。
她是故意不往实了管木婉薇的,想借她的手给大肖氏点难看。可她却没想到,大肖氏竟然真会蠢到去跳荷塘。
玉姐儿愣愣的举着没有抓到大肖氏裙角的手,许久后,才悲喊出一声‘娘’,然后晕死过去。
阵阵秋风送过,明明已再没了大肖氏的哭声,在场的众人却仍然双耳鸣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木婉薇也害怕了,脸色煞白,藏在袖子下的手一个劲儿的发抖。她走到木二夫人面前一福身子,强装镇定的道,“婶娘,今日之事虽起因不在婉薇,可结果却是婉薇一手促成的。老太太那里婉薇便不去了,是打是罚是陪命,只差了小丫鬟来紫薇园里告诉个信儿,婉薇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说罢,挺起胸膛,带着屈妈妈和芍药回了紫薇园。
木二夫人哪还有心情听了木婉薇说些什么,她忙招呼了丫鬟婆子去荷塘边打捞兰姨娘,放狠话道,“若真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
第57章 思虑()
回到紫薇园后,木婉薇坐在床榻上愣了许久的神。
在动手打玉姐儿时,她脑劲还是清楚的,可后面那般恶毒的逼兰姨娘去死,就仿佛不再是自己了一般。
后悔吗?
木婉薇在心中自品片刻,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后悔。如果让时间倒退,这样场景再发生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去做,可能会做得更加绝情更加不留余地。
可那种未知的害怕,却在木婉薇的心头萦绕不去,浸透四肢百骸,随之手脚发麻。
木婉薇发愣时,屈妈妈已是带着秋锦准备了热水,干净的袭衣袄裙。
服侍了木婉薇入浴后,屈妈妈又开始照料紫薇园内受伤的丫鬟。
芍药虽同彩环动手了,却只被抓破了手背,伤口小得不值一提。
伤的最重的是七巧,凭白挨了玉姐儿许多下打,后背手臂就不用说了,只左脸上那一条渗了血丝的伤痕就要养上许久,若处理不好,没准还会留下疤痕。
再次是合子和樱桃。合子年纪最小,抱住兰姨娘后被她又掐又抓又拧,耳朵肿得和里面流着一汪水一样。樱桃是正面抱着兰姨娘的,挨了几拳,右脸青一块紫一声的已是没了能落眼的地方。
给几个丫鬟挨个上了药后,屈妈妈吩咐了那些胆小怕事的婆子准备汤饭。
木婉薇姐妹一早儿从柳府回来,到现在西偏西山还没吃上一口东西。
也没分了主仆,饭食做好后大家坐在一起吃了。只是人人身上都带着伤,不是这个夹菜扯了肩膀轻叫一声,便是那个嚼东西碰到了嘴角伤处哎呀一下。
木婉薇捧着饭碗,看着这些个带伤的丫鬟,看着看着心就酸了。
用过饭后,木婉薇让七巧带木婉欣上楼去休息,余下的则都叫到了身前,将自己能考虑到的地方一样一样吩咐了下去。
她先是将秋锦叫到了自己身前,打开妆匣随手抓了把碎银子塞到了秋锦的手里,让秋锦去将军府请镇国公夫妇,“我是嫡女,她们再气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也吃得起苦遭得起罪。欣儿不同,万一将我们姐妹分开,岂不是随便别人欺负了去?别心疼银子,速去!”
秋锦含泪点头,用袖子擦着眼角跑出去了。
木婉薇从一开始打算让木婉欣到柳府去,就将随行的人员想好了。屈妈妈和七巧两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只有她们在木婉欣的身边,自己才能放心。
至于两个人的卖身契,相信只要镇国公开了口,安平侯府是不会不给的。
她一将打算说出来,屈妈妈红着眼圈搭了话,“姑娘,太太去前,已是将我和七巧的身契都给了我了。让七巧陪着欣姐儿去,我跟着姑娘。”
木婉薇坚定的摇头,“没了我,再没了你,只七巧一人怎护得住欣姐儿?”
也不由屈妈妈再反对,木婉薇将芍药叫到了身边,说了对芍药的安排。
芍药命苦,生在贫家不说,还有一个烂赌的父亲。先是输银子输地,后是卖儿卖女,芍药七岁时就被卖人牙子拦到菜口,与牛马同栏估价。如果不是柳氏的陪房看着可怜买下,此时早不知流落到哪了哪里。
木婉薇将匣子里的碎银子一股脑的都倒在了一方帕子上,递过去后带着哭腔道,“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吃苦了。你的身契在哪你自己知道,你拿了这些银子走吧。回家同你娘好好说,让她给你寻户好人家安稳过日子。躲着你爹些”
芍药哭开了,“姑娘,我应该拦着您,不让您胡闹的。”
木婉薇却笑了,抹了下眼泪,道,“拦什么拦,我以前是想歪了,想着我和气些,她们就能让我过舒心日子。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我自己若不强硬起来,谁会护着我们姐妹一分半毫?闹就闹了,又能怎样?她们是能打死我还是能卖了我?最多就是把我关起来,或是送回清心观你们就不同了,虽然没身契束缚着,可只要还在这侯府一天就还是奴才。他们打了罚了,你们只能受着”
芍药是个死拧的性子,将那包银子往床榻里面一扔,坐在脚踏上赌气道,“我不走,我老子娘早死干净了,我就陪着姑娘,姑娘你再撵我我就陪太太去!”
木婉薇了解芍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不再说什么,又将樱桃和合子叫到了身前。樱桃比木婉薇的年长两岁,可身高却如木婉薇一样长。合子则是同木婉薇一般年岁,模样憨憨的,没一点心机。
木婉薇从妆匣子拿出两只绿玉镯子递给了两人,还未说话,樱桃就道,“姑娘,您在哪我就在哪儿。就如芍药姐姐说的一样,您别想把我赶走。”说着一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合子则把镯子往回一推,憨憨的说了句‘哪也不去’后,低下头当起了哑巴。
木婉薇心中感动,在这种时候,什么安慰的语言也比不上这些人的不离不弃。
将几人打发出去后,木婉薇趴在屈妈妈的怀里痛哭起来。
屈妈妈红着眼圈,想劝,却不知道要如何劝起。
木婉薇紧紧抓着屈妈妈胸前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哭道,“我,我就哭这一次。我害怕,我逼死了兰姨娘,老太太和大老爷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不知要对我怎样的惩罚。我委屈,他们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看着我们姐妹受欺负,从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我反抗了,就是我的不对。安平侯府的天是黑的,我夜夜噩梦,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才能看到一丝亮光”
屈妈妈心都绞碎了,眼泪滚滚而落,“要是太太还在,她定不会让你们受这样的委屈”
“要是我娘还在,我现在还在清心观中修行。”木婉薇打断了屈妈妈的话,哽咽道,“这次回清心观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娘搬到别院三年,为何从来没有想过接我回去同住?就连小住也不曾有过?后来想明白了,在我娘的心里,我也是克星”
“姑娘,太太她”
“别说了,”木婉薇从屈妈妈的怀里起来,翻身躺到了被缛里,抖着身子道,“我娘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所以才将我独自留在道观中,一定是这样的,我全懂,我明白。如若不然,我还有什么坚强下去的理由”
屈妈妈再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来,站着身,拧着手里的帕子落荒而逃。
第58章 惩处()
木婉薇在床上趴了没多一会,木老夫人跟前的春苹就来了。
春苹一天中来紫薇园两次,先后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前一次,还是毕恭毕敬,这一次,却是冷鼻子冷脸。对木婉薇连礼都没福,只道木老夫人让她过去一趟,快着些,别磨蹭。
木婉薇敢杖打玉姐儿逼死兰姨娘,此时还会惧一个狗丈人势的势力小人?
她当下便撂下脸子,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