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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认真的啊。”
对着奶奶的眼睛，奶奶的脸上布满着细细的皱纹，满满的都是岁月痕迹。
没人能够从时间的手里逃脱的了，终有一天她和詹涵泽会一同老去，变成牺牲品。从一个模样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嬉笑怒骂，含饴弄孙。
不但不感到难过，反而充满期待。
“奶奶，其实阿泽对我也特别好。我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她认真道：“我生病的时候阿泽细心照顾我，我不开心的时候阿泽就逗我开心。他还一天到晚的担心我，害怕我有什么危险的。”
一边说着，一边挨着老人又近了几分。
她完全是不由自主，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那是必须的。”詹奶奶轻柔着她的头发，轻声道：“那个混小子那么喜欢你的，怎么还不好好的把你照顾好了，他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你跑了的。”
这番话她听了并不陌生，詹涵泽经常会在她的耳边念叨。
“奶奶，你放心好了。我跟阿泽会好好的，奶奶也要好好的，记得要长命百岁的。”
“不行的。嘉嘉。”奶奶颓然的摇了摇头。
“嘉嘉，爷爷奶奶都是上了年纪的，最多也不超过三年了吧，坚持不了多久了。奶奶活了一辈子，大哭大难，大起大落，奶奶都经历过了。很多事情奶奶都不在乎了，如果非要说有些牵挂的话，也就你们几个小辈的。
“你，阿泽，小然，琦琦可你们都是好孩子啊。奶奶都是瞎操心的。”
几乎什么人什么事都遇见了。很多事情也都不在乎了，你非要说在乎的话，也就在乎你们几个小辈了。你，景深，还有慕言。可你们都是好孩子。”
仰头的时候，奶奶的眼角已经闪现出泪花了。
“奶奶”
詹奶奶轻拍着她的手背，继续笑道：“奶奶明白你不太喜欢这房子，阿泽也太喜欢，这也许就是他老不回家的缘故。其实吧，我也不太喜欢的。”一边说着，眼神朝着四面扫过：“可没办法啊，孩子，爷爷奶奶大半个辈子都跟着这房子耗着，所有的感情和回忆都牵扯在这里，离了这，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老一辈的坚守。
光是看奶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詹奶奶：“以后你跟阿泽想爷爷奶奶了，就记得多回来看看。陪着吃吃饭就好了。”很知足，不奢望太多。“不用太多，一个月一次。”
“不行。”
康含嘉语气加重，“不行。”
“一个月实在是太少了，我跟阿泽没事就会回来的，奶奶你不要担心。”
詹奶奶被她这语气逗得仰头大笑，“好好，乖孩子，可是你跟阿泽平时不忙的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再忙都得要陪陪家人。“我没事就回来陪奶奶聊天，陪爷爷修草的。”
“哎，那老头子的草又什么弄的，他是不是又拉着你说当年的事了？”
康含嘉抿着唇笑，不否认。
“那老头子啊，见着人就喜欢说当年怎么怎么的。”詹奶奶一边说，一边一脸无奈。
恰逢这个时候，房间的门传来松动的声音。然后一条细缝慢慢掀开，听到吱呀晃动的声音，房间里面两个人都抬起了头，朝着门打量着。
“臭小子还想偷听吗？还不赶紧的过来的？”
康含嘉微微一愣后，才反应过来。
门顺势敞开，就看见詹涵泽灰头土脸的站在门边上。
笑的一脸尴尬。
詹奶奶冷眼扫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冷硬，指责道：“都多大的一个人了，居然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你看你，你还哪里像一个大老板的，说出去都让人感觉丢脸的。我都替你丢脸的。”
其实不光是奶奶，康含嘉也觉得丢脸。
默默的别过头，不许多看他。
康含嘉笑的没皮没脸，单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可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奶奶你的孙子啊，奶奶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混孙子呢，我要嘉嘉就够了。你我不要了。”奶奶冷着声音毫不客气的回。
詹涵泽连忙改着自己的口风，“不够的，奶奶。照顾奶奶你可是得要两个人才行的，我自己的老婆我最清楚了。得要两个人一起才够的。”
“又贫嘴。”奶奶话是这么说，却总是忍不住笑出来。
就连詹涵泽自己都说了，最疼他的人就属奶奶了。
“你既然那么听奶奶的话，那么奶奶交代你的任务你怎么还没有完成的？”老太太突然画风一转，百年绕不过的话题。
詹奶奶眼神在眼前两个人的面前扫射：“你说吧，奶奶那么早就催促着你们两个人生孩子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的。”
说不着急，完全就是假话。
“我可是一心等着曾孙的人，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冷场片刻后，詹涵泽率先表态：“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呢。”
詹涵泽认真说道：“奶奶，革命尚未成功，我们还在努力啊。给我们两个一点时间，保证给你好消息。”
说完，手肘撞了撞在一旁失神的康含嘉。
“是啊，奶奶。”康含嘉同样笑道：“我们会努力的，你不要担心。”
老奶奶听完两个人说的话，表情也瞬间顺畅了不少。
一天下去，过的美滋滋的。
－
再晚些的时候，两个人从老宅走出来，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手握着手漫步前行。
两个长长的影子倒影在地面上，相互交织缠绵。
詹涵泽只有能够跟康含嘉在一起，就会一直有好心情。
“怎么了？小媳妇儿又受什么委屈了？眉头紧皱的。”一回头，就看着康含嘉愁眉的模样，忍不住安抚。
每次回老宅铁打的规律，康含嘉的心情都会变得不太美丽。
“我今天一会去就看见林夏薇了。”她开门见山道。
“是吗？”他嘴里嘟囔着，眸光阴鸷。他也不懂她妈到底是喜欢林夏薇哪个女人哪一点了，两个人天天腻歪在一起。
以前她妈是经常劝着他跟林夏薇谈恋爱，结婚。
现在他结婚了，顺序就变成赶紧离婚跟林夏薇在一起。
“你别踩她，就完全当她是空白就好了。”他淡然道：“我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个女人的。”
“我知道的。”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依旧情绪不高。
詹涵泽黑眸骤然缩减，紧张道：“老婆，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大胆的猜测到。
“你胡说什么！”康含嘉受惊吓的瞪圆了眼睛，大声说道：“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我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吗！”
“不是。”他很认真说道：“你是很认真被我捏的人。”
话才落，康含嘉就立马扑了上去。
夕阳西下，两个人被嬉笑声包裹着，打闹成一团。
第128章 不安（）
华东集团。
华然打开房门的第一瞬间，就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偌大的房间完全沉寂在黑暗里，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饶他是一个多年的烟枪，都被迫的朝后退了几步。
华然单手捂着口鼻，身体发出猛烈的咳嗽。艰难的朝着房间里唤道：“哥哥你在吗？”
“在。”
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深沉的声音。
声音继续：“进来吧。”
华然小步的朝着前面走，眼神在黑暗里探索着，最后在沙发的一角落看到了华天成。
“表哥，你怎么不开灯啊？”他好奇的问道。
华天成一身黑衣，几乎完全融入在这茫茫黑色之中。唯一能够辨别的，就是脸颊上狰狞的刀疤。据说这个刀疤还是早些年下海拼命时落下的。
华天成，华老虎。
命好都是一点点的打出来的。
“怎么？你怕啊？”华天成发出低沉的笑意。
“不怕。”华然克制着自己的声线，慢慢正色道：“哥，上次说要搞垮詹涵泽那小子，没想到就这么让他过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说道这里的时候，眉心一皱。就像是一块化不开的心结。
“怎么办？”华天成重复着他的话，“詹涵泽有打探到我们的消息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
“那你急什么？”华天成反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在黑暗里，气息平缓：“你是不是害怕我整不跨詹涵泽那小子的？”
很平淡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质疑。
华然再怎么狠，当着华天成的面前依旧是嫩头青。
听到这番话，脚就忍不住一打颤。
他晃悠着身子：“哥，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的，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的。”
“不怀疑就好。”华天成轻笑道，黑暗中，一双阴眸沾染着暗光：“以前詹涵泽是没有弱点的人，现在不同了，他身边多了一个警察的，就完全像是埋了一个炸弹的。你说，既然炸弹都有了，我们是不是该点个火的。”
华然身子一僵，自然是明了他哥的注意。
“哥是说那个小警察？”
“你过来。”沉浸了几秒，一个邪恶的念头萌生。冷笑的凑在华然的耳边嘱咐道。
最后，快速的补充：“记得多找几个人，小警察估计没那么容易上手的。”
“哥，警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的？你不要忘记了，你既然一脚踏进黑了，你就没有退路了。”华天成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坐到今天，无疑就是一个狠的。
他就是要让詹涵泽知道。
以后l市要轮到谁说话。
…
康含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衣物完全被汗水给粘贴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潮湿。
醒来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双目空洞的看着前方。
害怕。
“怎么了？”睡在她身边的人第一洞察到了不对，迷蒙着眼睛起身。打开了床榻边上的灯。
“老婆，你怎么了？”詹涵泽轻声的询问道。
康含嘉还没有开口，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曾几何时，他见过如此惶恐的康含嘉。
身子瑟瑟发抖，就像是秋风中摇摇欲坠的黄叶。
他一手搂住她的肩膀，拉扯起毛毯盖在她身上。
紧抿着嘴唇，很耐心的安抚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老婆，别怕，没事的，有我在的。”
这样安抚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听到康含嘉夹杂着浓浓哭腔的声音。
“老公”康含嘉声音干哑的唤道。
她一开口，詹涵泽的心几乎都快要软下去了。
他的声音变得更轻柔，搂的更用力了几分：“恩，老婆。我在的，我在的。”
“老公，我好怕。”半个身子都贴着他的胸口，紧拽着詹涵泽的衣服。
刚刚的噩梦就像是敲醒了她身体里的警钟，拉扯着她不断的往下坠。
太恐怖了，一闭上眼都能够浮现出同样的画面。
“怎么了？”头抵在她的发丝里面。他询问道：“你做什么噩梦了？跟老公说说。”
真的很难想象，康含嘉那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会被梦魇颤声。
康含嘉抽泣了一声，瞬时陷入了沉默。
看来，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梦。
詹涵泽也不强迫，“好了，不怕，我陪你的。”怀里面的人露出一双微红的眸子，像是受惊的小兔，让人心疼。“老婆，你要想。梦和现实都是截然相反的，你做的是噩梦的话，现实就不会发生”
康含嘉插道：“可我梦的是以前的事情。”声音软软弱弱的。
詹涵泽垂下了头，瞬间没了气势。
“好吧。”他勉强的笑了笑：“老婆，你睡吧。我现在搂着你，你就不会做梦了。”
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笨拙的去安慰她。
康含嘉紧闭着眼眸，看不出是在沉思还在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是起的很早，昨夜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插曲，两个人都没有再多提及太多，似乎都不想有意的打破生活的平静。
现在的生活对于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美好，每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之前没有化解的误会一一解开，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都弥补上来了。日子上了正轨，幸福天天包裹着。
“老婆，你路上小心一点。下了班在警局门口等我的，我去接你。”
临走前，詹涵泽不放心的嘱咐道。
他尊重康含嘉，给了她她想要的自由。反正康含嘉现在做的都是文员的工作每天整理档案。风雨在身边看护，他多少能够放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