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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飞琼道:“那么这两种毒药,是什么人配的呢?”
黎姬道:“是卖花婆竺三姑和催命婆子巫姥姥两个人配置的,我想她们一定有解药,因为散功毒是陕北巫元的祖传,迷失散却是卖花婆家传秘方,这两种药,都是无色无味的东西,放在茶水中不易发觉,她们两人如今和副教主寸步不离左右,大概就是防她们泄漏机密了。”
岳少俊自从在扬州和竺秋兰分手之后,竺秋兰就如石沉大海,一去不闻消息,心中一直惦记着她,只是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使他根本没有去找她的机会,此口才听黎姬说出毒药是卖花婆和巫婆子所配,那么竺秋兰一定是在她娘的身边了,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卖花婆竺三姑也投到崆峒派去了?”
黎姬笑道:“竺三姑一直是副山主的心腹,她卖花就是替副山主在各地物色拉拢江湖人物罢了。”卖花婆善于使迷,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网罗到各地的黑道人物了。
岳少俊道:“琼姐姐,你问完了么?”他急着要赶到掷钵禅院去。
仲飞琼道:“好,我们走。”回头朝春风,夏雨等四人吩咐道:“待会到掷钵禅院,你们四人中,可由秋霜、冬雪两人,押着黎姬,春风,夏雨等准备拿人。”
春风问道:“二小姐要小婢二人去拿谁呢?”
仲飞琼道:“卖花婆武功诡异,由我亲自对付她,你和夏雨给我把巫婆子拿下,记住,此人关系十分重大,必须捉活的,而且也切莫让她逃了。”
夏雨道:“小婢省得,二小姐只管放心,保管误不了事。”
春风也道:“一个巫婆子,谅她也飞不上天去。”
仲飞琼道:“不,此事你们丝毫大意不得,因为只有逮住她,才能解爷爷身中之毒。”
秋霜,冬雪二人奉命押解黎姬,冬雪用剑尖在黎姬肩上拍了一下,说道:“起来,起来,咱们就要走啦,还赖在石头上作甚?”
黎姬身落人手,只好忍受委屈,她不相信副山主筹划了十多年的天地教,会被人轻易毁去,尤其是八大门派的人,副山主早已作了安排,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和天地教作对?因此听说他们要押着她到掷钵禅院去,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心中暗喜,立即依言站了起来。
仲飞琼回眼四顾,然后朝岳少俊道:“俊弟,我们走吧。”一行人由秋霜,冬雪押着黎姬,走在最后,大家都急着赶路,奔行自然极快,不多一会,便已赶到掷钵禅院。
这时寺内搏战虽然十分激烈,但山门外却依然保持着肃穆,远远望去,看不出有混乱的迹象,只有一阵因风传来的兵刃击撞,和夹杂着吆喝之声,划破了佛门清静之地。显然双方尚在激战之中,岳少俊心头一急,脚下正侍加紧。瞥见从掷钵禅院右首一道侧门中,闪出八个蒙面青人来。
这八人脸上蒙着一层青纱,看不清他们面貌,手中各持精钢长剑,映着日色,寒光耀目,步履轻捷之中,显得异常沉稳。转眼间,已到面前,但从他们蒙面青纱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个的眼神,面目炯炯有光,透过青纱逼视过来。
仲飞琼看出这八人有异,连忙叫道:“俊弟小心,这八人绝非等闲之辈。”她喝声未落,那八个蒙面人并不打话已然长剑一摆,围攻上来,剑光如波涛怒卷,来势奇猛绝沦。
岳少俊不由的剑眉挑动,哼道:“无知鼠辈。”刷的一声,抽出吴钩剑,剑光乍亮,一道钩形虹光,一下就截住了四个蒙面人。仲飞琼也不怠慢,同时掣出寒英剑,拦住了四个敌人。春风、夏雨不待吩咐,回身和秋霜、冬雪站在一起,防对方乘机抢救黎姬。
但八个蒙面人却并无分出人来抢救黎姬的企图,他们遇上两个对手,只顾发剑抢攻,刹那间,剑气重重,剑影如山,攻势之凶,竟然十分凌厉。岳少俊,仲飞琼两人身法如行云流水,双剑如蛟龙戏水,拒挡住对方八人的连番抢攻,很快就已发现这八个人所使的剑法,各有所长,使的竟然是华山、峨嵋、武当等各大门派的剑术,而且个个炉火纯青,造诣极深。
其中和岳少俊动手的一人,剑招奇诡,使的是无量剑派的剑招,功力之深,几乎还凌驾封南山之上。以岳少俊、仲飞琼的武功,居然被他们逼得只够封架,转眼功夫,两人在对方围攻之下,已拼搏了十几个回合。仲飞琼突然发现这八个人形同拼命,似乎只知抢攻。不计本身安危,心中不觉一动,忖道:“祝灵仙惯使迷神药物,连自己爷爷和姬山主都受她毒害,这些人莫非都被迷失了本性,攻势才会如此疯狂。”
一念及此,立即叫道:“俊弟,这八人只怕神智受迷,不可伤了他们性命。”一面娇喝一声:“春、夏、秋、冬,给我祭风拿人。”
她喝声甫出,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四人娇「唷」一声,柳腰轻摆,像花蝴蝶般飞闪而出,一下散了开去,纤手临风,从她们手中,连续飞出几丝寒芒,一闪而没。这是在日光之下,才会看到几丝寒芒飞闪,若非日光映照,目力再好,只怕也无法发现。
这边寒芒才闪,八个蒙面人立时如响斯应,一齐跌倒下去。原来仲飞琼说的是暗号,她发现对方八人只知拼命攻敌,不顾己身安危,因此才要春风等四人「祭风拿人」。「祭风」,就是要她们使展暗器「天风针」也。
「天风针」正是雪山三英自己练制的独门暗器,取名「梅花针」,但比「梅花针」要细得多,每支针细得如牛毛,专取敌人穴道。「天风」,就是说像天风吹拂,使人难以抗拒之意。岳少俊眼看八个蒙面人一下全被制住,不由得一怔,正待问话,只听有人高声叫道:“岳少侠手下留情。”
岳少俊转脸望去,只见几条人影如飞而来,当前一个蓝袍老者,正是无量剑派掌门人封南山,他身后紧随着八个门人。岳少俊长剑一收,拱手道:“道长也赶来了。”
封南山打了个稽首,连话也来不及说,急忙朝八个蒙面人看了一眼,问道:“是少侠制住了他们?”他是老江湖了,只此一眼,就看出八个蒙面人身上无伤,自然只是被制穴道而已。
仲飞琼道:“不错,我看他们好像神志被迷,故而只是制住了他们的穴道。”
“如此就好。”封南山又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是接到崆峒派的请柬,才赶来的,只是迟到了些时候,方才在远处望见和岳少俊动手的几人之中,有一个使敝派剑法的,极似师兄查南樵,故而出声请少侠剑下留情……”
仲飞琼道:“道长令师兄,只怕是被崆峒派的药物迷失本性,此时已为「天风针」所制,在解药尚未取到之前,暂时还不宜替他们解穴。”
封南山道:“崆峒派也算是江湖上一大门派,怎会使用迷神药物,难道不怕天下武林嗤笑么?”
仲飞琼道:“道长大概迟来了一步,也许不知内情,此时八大门派正在和崆峒派的人动手呢。”
封南山道:“会有这等事。”
仲飞琼道:“我们也刚从雪山赶来,详细情形,也不太清楚,据说八大门派已有很多人中了崆峒派的毒,道长进去就会明白,只是这八个人目前穴道受制,不能动弹,道长暂时可命随来的八位令高徒在此守护,等取到解药,再替他们解穴,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封南山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回身朝八个道人吩咐道:“这八人穴道受制,你们就在此地守护,不用跟为师进去了。”八个道人一齐躬身领命。
封南山抬手道:“岳少俊,仲姑娘请吧。”
岳少俊因不知里面情形如何,急于赶着进去,也就不再和他客气,急步往掷钵禅院山门行去。仲飞琼、封南山随同加快脚步,春风、夏雨等四人,不待吩咐,也押着黎姬,紧跟在三人身后,相继进入山门。
这时掷钵禅院的大天井上,双方形势,显然有了极大的改观。方才八大门派陷于苦战劣势,自从连生大师和恽夫人、陈夫人,恽慧君等人加入之后,就有优劣易势之感。
八大门派中,虽有很多人经过一场激战之后,真气涣散,退入了「罗汉阵」,但几个主要人物如宋镇山、无住大师,孟达仁、甘玄通,都因对敌之时,减少使用真气,加之以本身功力深厚,至今尚能保持现状,不使剧毒发作,玉玄子和恽饮尧则职责是救人,并未和人动手,因此也并无真气涣散之象。
天地教方面,狼山一狈索毅夫死于华山掌门商景云的剑气之下,喷雾豹膝仰高和霍万清打了个两败俱伤,百步神拳袁广杰和乾坤手佟世昌力拼之下,也耗损了不少真力,退下休息,左护法秃尾龙段伯阳中了孟达仁一记「六合神指」,击中「命门穴」,几乎被震散真气,此时也在瞑目调息之中。在天地教来说,可说损失惨重。
峨嵋连生大师和恽夫人、陈夫人等赶到之后,火灵圣母原本要大皓、三皓截住连生大师等人,但凭空来了个金铁口,把大皓,三皓给拦了下来。靳半丁正因甘玄通无故后退,没了对手,立即长剑一摆,截住了连生大师。催命婆子巫姥姥和卖花婆竺三姑也同时抢出,迎住了陈夫人和恽夫人。
火魔女祝巧巧看到恽慧君,那是她心目中第一个情敌,口中娇叱一声:“恽慧君,你来得正好,看剑。”一记「野火烧天」,直取恽慧君。
恽慧君手中吸金剑扬处,冷笑道:“你除了会使几手火器,居然敢和我动剑么。”「搭」的一声,引开祝巧巧长剑,振腕一剑,分心就刺。
小翠跟着小姐身后,看到柳青青,口中叱道:“好啊,你就是春梅了。”短剑一指,攻了过去。
玉玄子眼看加入了生力军,精神一振,一面示意孟达仁、甘玄通二人,代替自己和恽慧君押阵。这时正好湘西双凶像煞神恶煞般扑攻过来,玉玄子心中一动,立即存了先把这两个凶人除去的念头,当下长剑向天一圈,朝湘西双尸一指,喝道:“五行列阵。”这是指挥五个蓝袍弟子,以「五行剑阵」困人。
八名武当弟子中,立时有五个道人挥剑而上,一下把湘西双尸围了起来,剑光交织如网,困住了两人。玉玄子长剑一挥,敌住了攻来的五叉真人闻天风,恽钦尧截着九指罗汉祝祥符。这一来,对方的凶猛攻势,己方的发发危机,已经完全解除了。
少林十八弟子列下的「罗汉阵」依然屹立不败,而且还有孟达仁、甘玄通二人空了下来,可以率领三个武当门人,和四个连生大师带来的峨嵋僧人,随时机动增援。局势不但稳定下来,而且还略占优势。金铁口把两只麻袋放在地上,三皓听到老大的吩咐,正待上前去打开麻袋口。
金铁口连忙伸手一拦,陪笑道:“皓老哥,你慢点动手好不好?”
三皓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
金铁口缩着头,耸耸肩,右手一摊,陪笑道:“这个……嘻嘻,二位老哥,兄弟这是苦力……”
三皓道:“你要银子?”
金铁口巴结的点点头,含笑道:“货色送到了,总该付运费了吧?”
三皓嘿然道:“你真是死要钱。”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金铁口骇然道:“老哥不给钱,还要揍人,这道理可说不过去,好,你就揍吧。”左手一抄,抓到一只麻袋,挡在自己身前。
试想三皓出手,何等迅疾,武林中能有几个人,能在他手掌下,躲闪得开?金铁口不但没有躲闪,连说话都缓吞吞的,等他说完了,才伸手从地上提起麻袋,再往身前挡来,这要多少时间?但他提过去的麻袋,挡在身前,还比三皓的手掌,快了一步。大皓看在眼里,立即沉喝一声:“老三,住手。”
崆峒四皓都有数十年勤修苦练,掌力自然能发能收,三皓听到大皓的喝声,掌势已快要拍上麻袋,硬自把力道收了回去,回头道:“老大,你有什么事么?”
大皓道:“这位朋友把两个麻袋送到这里,咱们不能小气,他要多少,咱们给就是了。”
金铁口制笑道:“还是大皓老哥想得通。”
三皓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金铁口耸耸肩,伸出两个指头子,晃动着,陪笑道:“这是讲好了的,那托我送货的人说过,把两个麻袋送到地头,给二十两银子。”
三皓道:“好,就二十两。”
金铁口笑着道:“银货两讫,兄弟叨光现的。”
三皓可给他说僵了,他们身上,怎会带着银子?这就回头朝伺立的一名青衣女子吩咐道:“你们去取二十两银子来。”
那青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