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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楼明心下雀跃，上前一步，忍不住伸手，抓到她下巴上安全帽的系扣，准备给她解开，“我给你拿下来。”
他温暖的指尖触到她肌肤上，兰若非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避开，“我自己来。”
她逃得如此明显，快步走在他前面，楼明心头小小受挫。看她径直朝刚才李孟然开来的车子走去，他心中顿觉不妙，赶紧几大步追向她，一把抓住她手臂。
兰若非惊诧地回头，“怎么了？”
“让他们先回去，”他直白地说，“你坐我的车。”
兰若非抿了抿唇，皱起眉头，有些严肃地道：“楼副总……”
他突然伸手，拨了拨她头顶被安全帽压乱的头发，兰若非又是一下惊跳，手臂一转，挣脱他的掌握，侧身避开两步。
楼明摊了摊双手，“头发有点乱……”突然看到她吃惊的眼神，他笑了，“你好象很怕我。”
兰若非懊恼地转身，看到李孟然正降下车窗望着她。
“孟然，你们先走吧，我跟楼副总还有事要谈。”她扬着声音，朝马路对面喊道。
“那我们就不等你啰。”李孟然答应一声，驾车离开。
楼明心头高兴，“我的车在这边。”
兰若非郁闷极了，心头隐隐觉得不妥，勉强地道：“那就有劳楼副总了。”
楼明听到她左一声“楼副总”右一句“楼副总”，也郁闷极了。
每天在公司里听着这三个字时那么平常，但现从她嘴里一说出来，他便感觉无限别扭，伴着微微的酸涩，似乎这三个字在他与她之间竖起了一道藩篱。
开了车门锁，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等着她。
她犹豫地走近，十分不想坐前面，不想离他那么近，但她看到了他眼中固执的坚持。
上车坐好，等到他也坐到驾驶坐上，她望着他问，“可以就近用餐吗？我还需要加班。”
真是客气，连吃饭都换成了用餐。
楼明听出了其中的疏远，他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引擎，“不会很长时间，”手上利落地一打方向，车子驶出停车格子，“你想吃什么？”
兰若非大眼恼火地望他，其实他还是这么霸道，一点都没有变。她不悦地说：“随便，我从来不挑食。”
楼明笑了，望她一眼，若有深意地说：“是，这个我记得。那么，就由我来定啰。”
。
餐厅很雅致，音乐也很优美，桌上的菜看起来真的很美味。
对面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将酸菜炒牛肉的汤汁浇在饭上，拌了拌，似在自语：“以前，你教我这样吃，后来，我就再也忘不掉了。”
兰若非轻轻呼气，压下心头一阵窒闷，表情淡然，“不好意思，楼副总，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楼明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了她几秒，自嘲道：“好吧，兰总，是我冒昧了。”
他特意将“兰总”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听得兰若非皮肤微微发麻，眉头不觉地轻皱。
楼明语音突然转淡，“快吃吧，你不是还要加班吗。”
她这才伸出筷子，探向酸菜炒牛肉的那个盘子。
楼明看她一直沉默，脸上也是一片淡漠神色，他方才还热络的情绪也慢慢凉了下来。
看来，讨论过去真的不是个好话题。
“这是你们在海博建设做的第一个案子，”他找话打破僵凝的气氛，“有压力吗？”
兰若非抬眸，见他是在认真问话，她便也认真回答：“开始还是有，我们做的案子中，这个算是比较大的了……毕竟，我们的事务所规模不大。”
楼明一手抚着玻璃水杯，转了半圈，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是几分钟的沉默，气氛又陷入凝重压抑。
“嗯。这个案子的工期比较紧，后面一段时间可能你会很辛苦。”他又找来一句，填补浮动的空茫。
兰若非在这样的气氛下，食不知味，但见他真的已经将话题转向工作，稍稍心安。
“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也抓过水杯饮了一口。
他很想问她做这一行有多久了，但他不敢，她面对私事时冰冷的态度，使得他有些惧怕去碰触私人领域的话题。
放下筷子，他慢吞吞道：“那就好。希望后面一切顺利。”
她大眼闪烁，在他脸上悄悄睃了睃，轻道了声“谢谢。”
楼明淡笑，“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不必客气。”
老朋友……
兰若非心头掠过一丝淡淡怅然，也许，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呢。她正在搜索话题，却见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楼明看着手机屏幕微微皱眉，目光突然望向兰若非，接起电话，冷淡疏离地问候道：“你好。”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表情变得凝重冰冷，“……在吃饭……在哪里你没有必要知道……不，这个周末不会回家……不为什么，就这样，挂了。”
电话收了线，他的目光也移开。
从他讲电话的语气，兰若非判断通话的对方应该是个女人。这个认知令她心头突然翻绞着一股奇异的凌乱，她悄悄握拳，压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涩。
“若非。”他突然低声轻唤。
兰若非心头一跳，迅速抬眸，蓦然望到他眼底一抹沉痛。
“什么？”她轻声应着。
他咬了咬牙，手在桌面下悄悄握紧，望着她夜色里愈发美丽的脸颊，压抑着心头风起云涌起情感，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在恨我，是吗？”
她转开目光，逃开他的注视，迷离地笑了笑，淡然道：“不会。”
他沉默地看她，她居然连恨的感情都不愿给他了吗？
“刚才来电话的，是毛丹妮。”他突然说，目光紧紧盯着她。
兰若非心里微惊，为他突如其来的坦白。但她不需要这样的坦白，轻轻一笑，“那是你的家务事，你不必告诉我。”
楼明点头，“最近，我想，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了什么而离开，那只是个误会……”
“楼副总，”她迅速打断他，“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我不想弄得复杂化，我希望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要加上去。”
楼明目光一黯，紧紧盯着她，眼中隐现忧郁，许久才说：“你真的希望是这样吗？”
兰若非果断点头，“对，所以，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起你的家务事，我真的没有兴趣知道。”
楼明垂下目光，“好吧，如你所愿。那，今晚就这样吧，你不是还要工作吗，我送你过去。”
第14章 从法律上讲，我们不算结婚（）
“不用，谢谢楼副总，晚餐由我来买单。”她迅速起身，拿着包包就要去前台付账。
楼明目光一冷，起身拦住她，“不好意思，楼明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
兰若非知道他素来说一不二，争他不过，只好跟在他身后，“那下次再也不敢叫楼副总破费了。”
楼明买好了单回转身时，看到兰若非的一脸不满。
“走了，我送你，”他却笑了，“时间不早了，你别弄太晚。”
兰若非也不再扭捏，点头道：“那就麻烦楼副总了。”
楼明见她不再拒绝，心下欢喜，十分想牵牵她的手，但知道她一定不允许，跟在她身后走，许久才接了她的话，“……不麻烦。”
。
丽湖园样板房装修案顺利开工，兰若非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几天来，也没有再见到楼明，这让她心里暗自放松下来。
看到工人们正准备收拾工具，下班时间又到了。
小包里的手机震动，她走出工地站在楼梯转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心中微惊。
那是张丽桃的手机号码！四年前她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之一。
而她此时方觉自己这件事做错了——回来后发现原来用过的号码竟然没被别人注册，她又要了回来。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妈，是我，若非。”终究，她好象还是只能这样称呼张丽桃。
“……小非，”张丽桃似乎有些意外，四年后居然还能听到她这样一声称呼，“你现在有时间吗？”
兰若非看看手表，“我今晚要到学校，今晚有课……”她想起张丽桃并不知道她在上学的事，又解释道：“我在C大上夜校。”
“哦。”张丽桃静默地思索，片刻后又说：“那明天我找你，有事情说，你务必不要推辞。”
兰若非心中轻叹，知道即使推辞一次，也推不过第二次，终究是躲不过她的，“好吧。明天我会在清川路这边，我没有时间出去，麻烦您过来这边吧。”
挂了电话，她有些隐隐的担忧。张丽桃要求见面，她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她最不想讨论的那个话题。
夜大的课程已经临近毕业，课业紧张，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课，加上还要跟进海博建设的工程，兰若非感觉非常吃力起来。
下了班，又得马上赶往学校。
今天下班有些晚，她再次抬腕看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赶到学校刚好上课，她甚至可能没有时间吃晚餐。
看来，只好打车了，这对于一向节俭的她来说，是难得的奢侈。
站到马路边上，抱着书本张望着。
然后，她看到一辆眼熟的白色宝马车驶近，还没来得及细看，车子已经驶到她面前停下。
她恍然，懊恼地咬牙，侧身便想走开。
她这边的车窗迅速降了下来，她很不情愿见到的男人，俯过身子望着她，“上车吧，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载。”
兰若非退开两步，摇头，“不麻烦楼副总了，我自己等车。”
楼明拉起手刹车，打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向她。
兰若非又退开两步，打算转身就走。
楼明已经拦在她面前，“这个路段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吧。”
兰若非瞪着大眼，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他截断：“不要再跟我坚持了，我只是送送你，又不会对你怎样。”楼明有些不耐，皱起眉头，“还有些工程上的事需要沟通，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
“可是，”兰若非秀眉蹙起，“我今晚上有课，我没时间吃饭，马上要赶去学校。”
楼明眉毛扬了扬，长手一伸，强行揽住她肩头，“那我就送你去学校，不然你会迟到。”
兰若非被他拥着带到车门边，他一只手已经拉开前门，“上车，再磨就要迟到了。”
兰若非抗议道：“你是要绑架呀。”却抗不过男人的力气，被他半拥半推着坐进了车子。
楼明迅速回到驾驶座上，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嗯，那么，我是绑架成功啰。”
兰若非兀自瞪着眼睛瞧他，楼明愉快了俯过身子，长手伸到车门边，拉下她那边的安全带。
他的胸膛那样近地贴着她的，兰若非有一瞬间的压迫感，久违的淡淡茶香强势钻进她鼻端，她有一瞬间的炫惑，心狠狠地狂跳了两拍。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将脊背贴在座椅靠背上，细声细气地说。
楼明蓦然间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他颈项，心头一跳，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兰若非屏住呼吸，眼睛突然不知道要看哪里。
楼明突然轻笑，将安全带卡扣扣好，起开身子，“你好象很紧张。”
兰若非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呼气，顺口地辩驳：“我才没有。”
他将自己的安全带也扣上，看她一眼，一边利落地挂上排档，“嗯，好吧。去C大，是吗？”
兰若非闭嘴，点头。
楼明心中愉快的感觉又起，吹了声呼哨。
。
一路不算沉默，气氛怪异，时有交谈。看到校门在望时，兰若非是欣喜的，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压抑感了。
可是，楼明的行车路线，却并没有驶向校门。
看到车子继续往前开，兰若非着急地轻喊：“哎，到了。”
楼明却未停车，又开了一段路，看到一排长长的路边排档，这才把车慢慢靠在路边停下，“还有时间，先吃饭。”他笃定的说。
兰若非懊恼地瞪他，“我时间不够了。”
他却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兰若非瞪着他绕过车头，来到她这边拉开车门。
她稳稳地坐着，他俯下身子，手伸进车里，按开了她的安全带卡扣。
兰若非仍是坐着不动，只瞪着他，眸中带着恼火。
楼明将她的书本从她怀里拿走，“下来吧，吃饭用不了多长时间，保证你不会迟到。”
兰若非皱着眉，“哎呀……”抗议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轻拉手臂下了车。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