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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我警觉地问,“听钱大爷说,你不是出门采购准备拍佘颖娘亲的马屁了么?”
他翻翻眼皮:“回诊所再说。。。。。。那丫头醒了是吧?老钱在诊所看着她?那行,咱们去老钱的茶馆聊聊。”
我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
到了茶馆门前,二伯驾轻就熟地在门口的一块石板下摸出了钥匙,打开门锁走进大堂,很体贴地沏了壶茶,在柜台后边翻出两个冷火烧,摆在桌子上,磅礴大气地一挥手:“随便吃,把经过讲给我听!”
我狠狠瞪了他两眼,奈何此刻不是挑食的时候,慢慢咬了两口火烧,喝了口茶水,将梦中的见闻逐一讲来。
这一讲足足两个多小时,二伯听罢,反应和刚醒来时差不多。
他抹了把嘴:“就这么结束了?”
我搔搔头:“我知道有些地方还不太清楚,要不我再回去给您睡个回笼觉?”
二伯庄严地摆摆手:“这事不急,咱们眼前还有件棘手的事要处理。你觉得那丫头后来反应奇怪,我刚才也是打听到些消息,才急着回诊所的。”
“什么消息?”
“传言那丫头的妈妈有杀人嫌疑,虽然只是嫌疑,没有证据没被立案,不过貌似是被人追踪,在外边躲了好多年。。。。。。所以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比较疏远,那丫头已经好久没有和母亲见过面了。”
我不由得坐直了:“她杀了谁?”
“那丫头的爸爸。。。。。。”
我瞠目结舌:佘颖的妈妈难道是现实版的阿史德?!
二伯递给我一个信封:“里边是些资料,你先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回去后给她做个测试。她现在最亲近的人算是你了,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第176章 清明梦()
我看到佘颖躺在那张真皮的弗洛伊德躺椅上,连日的疲惫令她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在这一刻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此刻米色的麻质窗帘被风撩动着,轻轻地摆动,带进来丝丝夏日雨后湿润的新鲜空气。在北京难得的傍晚里,佘颖望着门外,不敢放松神经。
佘颖觉得头很晕,就像灌满了浆糊,沉甸甸的,却怎么也转不起来。或许是睡得太久,大脑却并没有得到休息,有种宿醉后的头痛,连带着太阳穴和眼睛一带都痛了起来。别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我也同样头疼过。
我忍不住从门口经过,还特意进来问了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佘颖笑笑,说什么都行。
我的身影一晃,就又消失在门口,但佘颖的情绪忽然稳定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生只要待在身边,就有种踏实的感觉。或许是佘颖从小到大都是独自一个人,那种极度的孤独太可怕了,早早摧毁了她尚未成熟的心智,令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现实世界中的夕阳远比梦境中的要更真实,更有震撼力,尽管只是浮光掠影般的一抹夕阳,转瞬即逝,但那无比真实的光却能留下真正的阴影。佘颖望着身边自己的影子,躺椅就像一艘小船,而她仿佛一个刚刚爬上这艘船濒死的人。
当那抹夕阳迅速坠落在地平线,影子也已经淡去,融入旁边更大的阴影中,佘颖的眼皮却合上了。如果她自己能够看到,一定会惊讶于自己的眼珠会如此飞速地旋转,这是人在进入浅度睡眠时的重要特征,她又开始做梦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头上没有青铜盒子。
佘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空中漂浮着,时间变得没有了概念,整个房间周围迅速变幻起来,佘颖眨眨眼的工夫,就看到四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在做梦吗?”她忍不住有些感叹,意识却格外清醒,等到周围的环境全都定格后,她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老式房间中。
房间不小,墙角居然有一座落地摆钟,高度应该在两米左右,都能赶上门框了。面前的仿古茶几上铺着一层白色钩花的垫子,上边摆着两盘水果,看起来,果盘的造型应该是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的感觉,但良好的折光率显示了果盘的质地应该不是玻璃,或许是水晶。墨绿色的沙发上也跟茶几同款的钩花装饰,而沙发旁边的小边桌上,是几个银色的相框,款式简洁大方,佘颖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相框的背后有爱马仕家独有的标记。
这是谁家?可以肯定的是有钱人家,这样的相框最小号的现在也要上万一个,这家人随便就摆出好几个,佘颖觉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分外熟悉,每件物品都格外亲切,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
每个相框中都有一个长发女人的照片,面孔却意外地模糊,就仿佛被人为地打上了马赛克。佘颖忍不住用手去擦拭了一下,却擦不干净。就在她失望地把相框放回桌上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循着声音望去,门口原来放着一辆婴儿车,车中躺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正哭得特别起劲。佘颖走近那个婴儿,可婴儿却像根本看不到她一样,依然自己哭自己的,粉嫩嫩的小手在面前不断挥动着,像是想要人抱起。
佘颖伸出手去向抱抱婴儿,可她的手却在婴儿身体上穿了过去,不对,确切地说,佘颖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婴儿吸了过去,她附着在婴儿的身上,用婴儿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不过鸡蛋大的小拳头。这把佘颖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变成鬼了?她停止了哭泣,想要擦擦眼睛看清楚,可再睁开眼时,面前多出两个人来。
照片上的女人,此时正站在房间正中,穿一条白色的丝质睡裙,身材姣好,长发披肩,跟照片上同样看不清脸孔,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影影绰绰。在女人对面多出一个男人,穿一身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一副口罩,倒是能看清面孔,一双眼睛深邃阴狠,不知道为什么,佘颖盯着看的时候,觉得那双眼特别能聚光,有种仿佛能摄人心魄的力量。
男人此时正伸出双手掐着女人的脖颈,还在大声说着什么。可那些话就像被什么滤波器处理过一样,在佘颖听来,全都听不清语调。
佘颖忽然发现女人脖子上的项链上,有一枚鸡心坠子,印象中,仿佛见过这枚坠子,特别特别熟悉。佘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应该跟自己有关,条件反射般出手要去救她。女人的脖子已经被男人的双手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虽然看不清面目,却能看出脖子上的皮肤都变得涨红,眼看她危在旦夕。
就在这个时候,佘颖脑中灵光一闪,撩起衣服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皮。幸好夏天的衣服比较薄,否则以她现在的手长根本碰不到衣服。
白得像杏仁豆腐一样的小肚皮上有一枚小小的胎记。佘颖顿时明白这个婴儿就是又是幼年的自己。这一切只是梦吧,肯定是梦,刚才段续问自己吃什么的时候那副情景还清晰地在脑海中。一定是个清明梦!一定是!
佘颖决定赶紧睡觉,根据她的经验,做清明梦时只要在梦中再次入睡,醒过来一切就能回到最初。佘颖努力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尽管听到耳边有挣扎声,打斗声在继续,却还是忍着不睁开眼睛。
时间在这个维度中是恍惚的,仿佛可长可短,随心调节。不知道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好几分钟,佘颖觉得自己睡着了,身体又一次有了那种轻如鸿毛的感觉。当她确定身边的噪音已经消失,应该可以回到原本的梦醒空间时,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还是这个房间,墨绿色的沙发,身边不远就是爱马仕的纯银相框,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晕倒还是死去,身上有血,地上也有血,她的面孔依然模糊,只是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天已经黑了,屋内只剩一点点残留的日光,阴影一寸寸地吞噬着光明,佘颖害怕极了,难道自己就这样被困在这具小得完全没有力量的身体里?当她拼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试图爬出婴儿车,却实在乏力而摔倒在地。
佘颖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感觉太熟悉了,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仿佛再多的哭喊也无济于事,不会有人来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佘颖自己。
黑暗中,从背后伸出来一双手,轻轻地抱住她,把她搂在了怀里。佘颖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努力扭转脖子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止住了哭声。
第177章 惊魂()
佘颖看到的人,是我!
难道我已经可以不通过青铜盒子,也能进入她的梦境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佘颖使劲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清醒,可脑子昏沉沉的,完全进不了状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了?佘颖一狠心,用力咬了一下舌尖,钻心的疼痛顿时直抵大脑深处。
眼睛终于睁开了,身体还是有种飘忽的感觉,可已经能看到身下还是那张全皮的弗洛伊德躺椅。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很安静,没开灯,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佘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定定神,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梦或许涉及家里一个天大的秘密。
“做噩梦了?”
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吓了佘颖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里?”佘颖有些惊慌。
“我听到你的叫声就过来了,门正好开着,担心你出事。”我倒是很坦然。
“你既然进来了,就应该把我叫醒。”佘颖惊魂未定之下,把余怒都撒在我身上。
“怕吓着你。”我站起身来,身影在黑暗中因为看不到稚嫩的面孔反而显得有些高大,“我觉得,你梦到的那个人,可能是阿姨。”
“阿姨?”佘颖不解。
“就是你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合适,不好意思啊。”我走到门口,摁下开关,房间里亮起了淡黄色的壁灯,光线很柔和。
“你入了我的梦?”佘颖更讶异了。
“很奇怪吗?我又不是没入过。”我不以为然地瘪瘪嘴。
“你全都看到了?”佘颖继续发问。
“我也不知道从哪开始的,反正我入梦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妈妈跟那个坏人打了起来。你就在旁边,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你不明白。”佘颖叹了一口气,“我妈妈身上是有杀人嫌疑的,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见我,改名换姓地躲着,她很不容易。”
“我知道。”我直视着佘颖的眼睛,“二伯都告诉我了。但是我觉得,你刚刚的梦里,应该是当年的真相。你的父亲并不在现场,而这个黑衣人一心要置你妈妈于死地,真凶不见得是你妈妈。你再试着回忆一下?”
“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到!”
佘颖苦恼地揪着头发,仿佛想要再回忆得多一些,却无济于事。
“不行就算了,你先休息,饭已经准备好了,吃点吧。”
我拍拍佘颖的肩膀,起身要走。
“我觉得。。。。。。”佘颖望着段续的背影,把话咽了下去。
“什么?”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佘颖苦笑一下,目送着我离去。那咽下去的话还是吐了出来:我觉得,在你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其实我听到了,自从这次从长梦中苏醒,我觉得自己的听力和感知能力比原来要敏锐许多。
饭菜不算丰盛,但也有四菜一汤,洋气的牛油果蔬菜沙拉,红油赤酱的土豆烧肉,镜面鸡蛋羹,清蒸多宝鱼,加上一锅乌鸡汤,凑在一起,有种不协调却很好吃的感觉。
二伯忙活着张罗这些,最后还亲自添饭,不对,是亲自踢了一脚段续,让他去添饭。佘颖看到他不甘愿又不能反抗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我去了厨房,二伯给佘颖先盛了一碗汤,笑眯眯地看着她。
佘颖虽然已经饿了好些天,可能胃也饿小了,看着碗里的鸡肉根本不想吃,只喝了几口清汤,她心里显然还惦记着梦里的事。
“伯父,能不能跟您请教一下?”佘颖客气地问道。
“当然当然,有什么尽管说。”二伯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其他人的反应,总是特别敏感,可能对方并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者拒绝我的意思,但我就能感觉到她们其实内心是抵触我的。”佘颖决定先不从梦境聊起。
“你还真问对人了!”二伯往嘴里塞了块鱼肉,敞开了话匣子。
一百个人里,有大约十五到二十个人是高敏感人群,从外在看,这些人大多比普通人更有观察力和感知力,如果要发生什么变故,他们会是最先预感到的。通常来说,高敏感的人能够察觉到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