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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异样。不单我,连佘颖都开始不耐烦,就在这时,一声嘹亮而悠长的清啸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只大鸟低低地从远处飞来,发现了老鼠的尸体,在池子上空转圈,可是迟迟不落地。
是一只老鹰!山洞里有老鼠不稀奇,可这只老鹰是怎么钻进来的?
我看着佘颖,她也一脸不可思议,显然眼前的情况也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不知道这只老鹰是什么品种,尽管它的个头不大,但雪白的羽毛和矫健的身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山洞里没有风供它滑翔,一直靠翅膀飞行大概很消耗体力,又飞了几圈,老鹰终于落了地。它警惕地靠近老鼠的尸体,用爪子勾了几下,迟疑着没有动嘴去吃。
我想起老鹰好像不吃死物,它倒是很配合我的想法,弃老鼠的尸体不顾,慢吞吞地踱到池子边,定住了身形,似乎对这一池平静清澈的水很感兴趣。
糟糕!佘颖说水质有问题,而且天知道钟乳石什么时候会再次滴水,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只老鹰也步大老鼠的后尘,发狂而死。
身边人影一闪,佘颖向老鹰冲了过去。难道这丫头怀着和我一样的心思?
脚步声让老鹰受了惊,它忽闪了两下翅膀,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佘颖也跑到了它的下方,跳起来抓了个空。
我以为它即将飞走,可接下来的情况比在最不可思议的梦中还要荒诞:老鹰的身形在空中忽然凝固,它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坠下,砸在佘颖的身上,像一尊石膏像般裂成了碎片。
“哎,只差一步。”一个人瓮声瓮气的在我背后发出叹息,“可惜了我的这只海东青。”
我大吃一惊,猛地转过身,发现老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我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但他嘴里说的话就不那么和蔼可亲了:
“你不是说没有同伴么,原来是在骗我。我最恨别人撒谎。”
第20章 池底()
“你你你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冷不丁被老康这么一吓,我的舌头有些不利索,“你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从别的入口进来的,没你那么身轻如燕,我只能绕远路走稳当点的路线。”他边说边端详着我,“放在二十年前,谁敢骗我,我就一屁股坐死他。可惜。。。。。。”
“可惜什么?”我大声问,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他的屁股,心想这倒不是虚张声势,凭这位仁兄的体重,别说人,猪被他坐一下都得丢半条命。
“可惜我现在特别怕麻烦,坐死了你还得沐浴更衣。洗澡就得烧水,烧水就得生火,生火就得砍柴,一堆人忙来忙去,乱哄哄的看着都心烦。”老康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要不你自己一头撞死得了,回头我叫崔老二来收尸,肯定把你好好埋了。”
他这一番话听得我直瞪眼,我猜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只能暗自戒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就让你见识一下阿合台巫师的厉害!”
“快拉倒吧!”老康不屑地说,“你那套胡话顶多能骗骗傻子,我在上边陪你演戏是怕有人偷听,怎么,还当真了?我见你小子还算机灵,才留了你一命,怎么现在一看,倒有点二了吧唧的。”
我被他讽刺的哭笑不得,心里埋怨自己,佘颖已经告诉过我,老康的娘是阿合台的大女巫,他当然能一眼看穿我是个冒牌货,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明白。
老康对我翻了翻白眼,摇头哼了一声,转身向佘颖走去,上下端量了一下她:“喂,小姑娘,长脚的棺材是你告诉他的吧,我就知道他背后有人。你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不如不说。”佘颖的态度很平静,“你在找那口棺材,我也在找,不过咱们的目的不一样,没有利害冲突。”
老康眯起眼睛,目光变得像刀锋一样,我以为他要动手,想出声提醒佘颖小心,不料他却忽然哈哈大笑:“说得好,既然都在找那口棺材,咱们不妨可以合作一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可以问,要是有了发现,也不能瞒着我。”
佘颖点点头:“成交。你先告诉我,这只鹰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该从哪儿谈起呢。。。。。。”老康一边嘟哝一边对走到石屋前,伸长脖子想里边张望,“哎呀,麻烦啊,麻烦。”
“你看什么呢?”我问。
“火都快灭了,赶紧加柴禾!”他吹胡子瞪眼道,“总不能让我站着讲,想累死我啊?快快快,麻利点,别让我瞅着闹心!”
我在肚子里把他和他老娘问候了个遍,年纪一大把的人,懒成这样还各种毛病,小时候肯定是个熊孩子,当母亲的也难辞其咎。
一番折腾之后,我们三人在篝火前坐定,老康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小时候家里穷,我爹是又个不靠谱的人,我刚出生他就抛家舍业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全靠我娘一个人拉扯我。唉,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我娘毕竟是个女人,干不了太重的力气活,便重操旧业,给人算个命,治治病,占卜吉凶,预测气象,选个墓地啥的赚钱养家。”
真没看出来你老娘还是个全能选手,难怪能当上大女巫。不过佘颖问的是老鹰,你怎么痛说苦难家史了?
我在心里犯嘀咕,然而见老康讲得很投入,于是觉得还是别打断他为好,免得触了霉头。
他东拉西扯了一大圈,听得我都快犯困时,总算进入了正题。
老康的姥爷是个阿合台巫师,一直指望女儿能当上大女巫,可老康的娘却不感冒,遇到喜欢的男人后,不顾家人的反对便跟了他。老康出生后,这男人忽然失了踪,因为他向来好吃懒做,大家都认定他一定是跟狐朋狗友跑了。
老康的娘没什么一技之长,为了养活嗷嗷待哺的儿子,便去向父亲求援。老康的姥爷给她指了一条路:大女巫已经年迈多病,继任者的竞争迫在眉睫,只要能当上大女巫,虽然谈不上荣华富贵,但可以得到教内巫师们的接济,过个安稳日子不成问题。
没过几年,老康的娘真就成了大女巫。
“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我娘是怎么当上的。”老康伸了个懒腰,“反正从我记事起,她就整天忙忙叨叨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人影,还得靠别的巫师照看我。时间长了,我听到些风言风语,意思是我娘成为大女巫后,废除了不少祖辈留下的规矩,做的事挺邪门,让他们觉得害怕。”
害怕?能让阿合台巫师们都觉得害怕的事,得有多邪门?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我娘反而闲了下来,没过多久她改了嫁,给我找了个后爹。”老康顿了顿,“就在这前后,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些小时候照看过我的巫师,一个接一个的都不见了。我问过我娘,她说年景不好,单靠巫术很难维持生计,大家各奔东西,巫教散了伙。”
我心中一动,看着佘颖,她之前怀疑老康的娘就任大女巫后,巫教内部发生了某种异变,难道就是这件事?
“后来家里出了点乱子,我和我娘闹翻了脸,自己出去闯荡。”老康淡淡地说,“两年前我收到她的一封信,告诉我她快死了,在棺材里给我留了点东西,要我回来取。顺便讲了一堆奇怪的话,比如说她的棺材长了脚什么的。另外还附了一张这一带的地图。”
“信和地图可以给我看看吗?”佘颖插话道。
“那封信不知被我娘动了什么手脚,没过多久上边的字全消失了。”老康摇摇头,“这老太太天生心眼小,大概是记恨我没有为她养老送终,故意用这么一手来坑我。地图给崔老二了,我让他在草原上筛一遍,就不信什么都找不到。”
佘颖目光闪动:“但是信的内容你记在了心里,对吧?”
老康笑了,笑得像条老狐狸:“当然,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这里。”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老鹰是怎么回事了吧?”
老康慢慢地点点头,忽然张开嘴叽里咕噜地讲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佘颖却听懂了,她微微一笑,也叽里咕噜地回了几句。老康喜形于色,站起身招呼我们跟他走。
我和佘颖跟他来到水池边,老康沿着池边转了几下,抬起脚对着一块方砖狠狠地踩下去,方砖应声而裂。他招呼我过去帮忙,我走进一瞧,发现方砖下藏着一条铁链。
按照他的要求,我用了吃奶的力气将铁链向外拉,它却纹丝不动。老康看得不耐烦,抢过铁链,双臂一使劲,铁链被他从地上拉出了一大截。
这一下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水池中央突然出现了几个气泡,然后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退去。没过多久,整整一池水流了个精光。
当池底展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惊得长大了嘴巴,下巴险些脱臼。
第21章 雕像()
我看清了整个水池的全貌。
水池干涸后,比装满水时看起来要深将近一倍。池壁与池底的交界处布满了黑洞洞的排水口,几条螺旋形的引水槽将流进来的河水一滴不漏地导入排水口。
池底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凹陷,里边是大大小小的人像,足有几十个。姿态各不相同,栩栩如生,男女老少皆有。
水底怎么会藏着这么多石膏像?
揉揉眼睛再看,我意识到这些人像并不是石膏制成的,它们通体散发出一种死灰色的光泽,跟大老鼠的骨骼一模一样。
“听说造化池分为上下两层,下层藏着巫教的宝物,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佘颖开口道,“打开机关的方法,是你娘在信中告诉你的吧?”
老康冷笑了一声:“要说告诉嘛,也谈不上。信里的话莫名其妙,大部分是靠我自己猜出来的。早就想把水排干看个究竟,但我对巫教里的事懂得还是太少,没敢随便动手。让我遇见你,算得上是老天助我。”
听他的话风,明显是把佘颖当成了行家。他俩刚才低估的那些奇怪的语言,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打定主意,找个方便的时候,一定要向佘颖问清楚。
“下去看个清楚吧。”老康说,他从腰间抽出条带有铁爪的绳索,勾在水池边的一块石头上,顺着绳子三两下滑到了池底。
这死胖子平时懒得跟猪一样,来了精神的时候倒是身手矫健。
我们三人都滑到池底后,老康带头朝那些人像走去。他走得很谨慎,选好一个位置,脚尖先落地,觉得没有异样才踏实。
走进凹陷后,佘颖开口道:“好了,看样子池底没装什么伤人的机关。”
老康点点头,我们三个分散开,各自去打量这些奇怪的雕像。
我这人最缺少艺术细胞,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大家去文化宫看美术展,别人对着油画和雕塑兴致勃勃,我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拖到了脖子上,被传为一时之笑谈。
不过眼前的这些人像倒是没有引发我的睡意,因为它们看起来实在没有任何所谓的艺术感。
并不是说雕得不好,事实上它们很精细,连长袍上的皱褶都清晰可见。只是这些人的姿势实在太生硬,就像一个动作做了一半,硬生生止住了似的,给人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我走马观花,眨眼间便看完了十几个雕像。这些人共同的特征是统一穿着阿合台巫师的长袍,我想不通这些它们怎么会是巫教的宝物,难道是巫教先辈的雕像?如果是那样,应噶摆在显眼的位置供奉,藏在水池底算是什么规矩?
再说真的是先辈,应该塑造成威严的姿势,双手掐腰,单手挥舞,至少也得是个斜上四十五度展望天空,这些雕像的姿势未免太随便了。比如我眼前的这个老头儿,胡子一大把了,瞪着一对大眼珠子,两只胳膊向前平平的甚至,十指弯曲,幸亏没有弯腰,不然谁都以为他是在偷鸡。
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的雕像也是很不庄重,双臂向前倾斜弯曲,两只拳头紧握。
大哥,你要是想做个励志的手势,抬一只胳膊就够了。
开始我还有些紧张,经过一番脑补,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这时老康来到身边,盯着这个中年男人出了神。我看他神色古怪,以为他也被这个幽默的姿势感染到了。
“这个人我认识。”老康皱起了眉头,“小时候我被他照看的次数最多,旁边的这位老人是他的父亲,他们父子俩对我不错。不过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娘告诉我他俩离开了草原去经商了。。。。。。不对!”
“确实不对。”佘颖也来到我们身边,“你们看到雕像底座的痕迹了么,它们都被人挪动过,咱们试着复原一下。”
老康观察了一下面前这一对父子雕像底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