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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连忙将箱子扣上,猛地摇晃了佘颖几下,她回过神,茫然道:“我。。。。。。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读出多少,它的意思很凌乱,无法辨认。。。。。。”
“很正常,因为这根本不是一段有意义的文字。”我安慰她,“你还记得阿史德对念苍生的描述么?”
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它什么也不是;对知道的人来说,它等于死亡。
佘颖全身一震:“你是说。。。。。。念苍生其实是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
我没有回答,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凝视着孙先生:“看你刚才的反应,明显是认为箱子里装着念苍生之鞭,准备逃命。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按理说这件事除了康老大和崔二哥之外,不该有别人这么以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孙先生想反驳,却发现老康的眼神变得像锥子,死死地盯在他身上。
“你把毒矢献给康老大,明则是为了对付念苍生之鞭,暗地里是不是希望借他之手除掉巫教的人,将东西呈献给你真正的主子?”我趁热打铁,“我们都死了,最高兴的自然是回纥可汗。你还敢否认自己不是回纥人的奸细么?!”
这些话有些强词夺理,而且纯属诬陷。我也奇怪为什么孙先生作为梦境的构造者,竟然不知道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只是难得抓到他的破绽,而且利用打开箱子的动作激发了他的本能反应,这一切在老康的眼中便成了铁证如山。
孙先生气得口歪鼻斜,他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老二,孙有才算是你的人,你觉得该怎么办?”老康沉声问。
崔老二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刀,冷目如电,斜眼端详着孙先生。
我心中正在窃喜,这老兔崽子终于栽倒我手里了!要是崔老二一刀砍了他的脑袋,让他永远沉浸在噩梦里,也算是给佘颖的爸爸报了仇。
没想到孙先生突然恢复了镇定,他仰天发出一阵狂笑:“你们诬陷我没关系,但是别得意的太早。崔二哥想要我的命,我可以以死表达清白。但是你们知道的比我更多,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奸细么?崔二哥,你先杀了他们,再来杀我,倘若他们敢俯首受死,我用项上人头以示自己的赤胆忠心又有何妨?”
我没料到这老小子会玩这招,原以为他十有八九会落荒而逃,能不能保住命看他的造化,结果反而摆出个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势,他难道真的不怕死?
细细一看,我明白了原因:他的左手反握着一根蛇形把手的金属刺,这东西能送人离开梦境,难怪他有这种底气,原来早就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我轻敌了!以陆定山那种超级谨慎的性格,身陷险境时一定会安排好后路。崔老二要是听了他的话,先将我俩砍了,他用金属刺扎进自己的眉心,便可以消失无踪。这家伙被逼到了绝路也不忘陷害我们,简直可恶至极!
怎么办?冲过去夺刺,时间来不及。老康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崔老二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善,看来他们俩都觉得全部杀了灭口是个最好的选择。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佘颖忽然开了口。
“孙先生,你错了。康老大不会杀我们。”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亲自动手杀他娘,所以也不会杀我们。”佘颖对着老康微笑道,笑容凄凉,“康老大,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我听得莫名其妙,老康的反应更是令我费解,他吃惊地看着佘颖,居然缓缓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催眠术了?”我低声问她。
“我怎么可能会催眠术。”她小声回答道,“老康是安禄山,安禄山占领长安后因为身上毒疮感染导致双目失明,脾气变得暴戾残忍,被儿子串通贴身太监刺杀。他这个毒疮在起兵时已经开始发作了,始终治不好,就算不被儿子杀掉,也活不了多久。我猜他刚才让崔老二去杀掉阿史德时,耳语时说的就是自己得了顽疾,情况紧急,索性蒙一下。”
如果我们是回纥奸细,知道了这件事并且通风报信,回纥可汗根本不会和老康当面议和,等着他病死是最省力的办法。
了解到其中的因果,我固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老康颓然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楚: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谈不上交情深厚,但毕竟共同涉险,他对我和佘颖也算不错,即便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梦境中的人物,仍有种挥之不去的悲哀。
察觉到我同情的目光,老康双眉一耸,哈的笑了一声:“你个小兔崽子,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宰了你?我这一生除了老二这个兄弟外,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你不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相信你,但说来也奇怪,真要动手杀你们俩,我还有点下不了手。。。。。。大概是因为你们太奇怪,奇怪的让我觉得有些亲近,哈哈,罢了,放你们一条生路,就当行善,图个好兆头。”
孙先生的脸一片煞白,但他仍不甘心,对崔老二颤声道:“二哥,这丫头以前自称是你的女儿,给我看过她脸上的红色胎记。你看,她除去了白布条后,脸上什么都没有,那个胎记是她伪造的!他们满口谎言,千万不能相信!”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当时我还纳闷他为什么要造这种谣,原来用意在此。
崔老二似乎被这句话提醒了,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冷冷地看着佘颖。
“你们还记得我最恨什么吗?”他冷笑道,“要是有谁敢对骗死鬼的崔老二讲瞎话,等于找死。”
我的心一沉,这家伙的脾气我见识过,说翻脸就翻脸。横身挡在佘颖前边,防备他骤起发难。
崔老二确实是个行动派,他撂下狠话后向来说话算话。
只见他举刀,挥刀,刀光一闪,砍了下去。
孙先生的反应很快,他虽然没料到崔老二这一刀居然砍得是他,但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了一步,尽管保住了脑袋,面颊上却被划出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崔老二摇头叹息道:“孙有才啊孙有才,你是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如此蠢笨?从一起去饵庙时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好像别有用心,索性一直装傻看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实话告诉你,老子在外边根本没什么私生女,那是我为了试探你,故意和你讲的,果然你就上钩了。这一路我和大哥冷眼看你上蹿下跳,就是为了等你自己暴露。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劝人向善,不过你这种又蠢又坏,还自己为聪明的家伙,真是既让人恶心,又让人同情。”
孙先生愣住了,崔老二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每个字都扎进了他的心窝里。他似乎感受不到脸上的痛楚,双手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过后,他的身体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嘴里涌出白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虾米一般的蜷缩着,抽动着。
我看傻了眼,要不是知道这是在梦里,非得以为他是恼羞成怒,服毒自尽了。
他似乎还存有一些神智,挣扎着抬起手,要将手里的金属刺扎进眉间。。。。。。他想逃!
我刚要上前阻止,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孙先生的身体忽然罩上了一层黑气,继而出现了裂纹,一阵风吹过,化为一片片黑蝴蝶般的灰烬飘散消失。
更令我意外的是,我和佘颖的身体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我知道这是梦境结束,即将离开的先兆,没有惊慌。
周围的空间和时间似乎凝固了,老康和崔老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荒原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凄凉。
当他们的形象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眼前再次出现图像后,我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间四合院的正房。这本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可我却因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陆帆头上的青铜盒子被取下,她佝偻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嘴角的白沫涌出,滴落,脸上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伤痕。
这个原本漂亮傲慢高高在上的女孩,此刻看起来狼狈到了顶点。
孙先生是陆帆的化身?!
那么陆定山呢,陆定山在哪里?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对我们说,“这丫头实在是太丢脸了。”
第197章 陆定山()
原先陆帆坐着的那把椅子上,已经换了个人。
屋子里没有风,但是绿色的油灯却闪烁不停,那个人的身影忽隐忽现,使我感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阴森。这股阴森扑面而来,直刺骨髓。。。。。。感觉如此熟悉,和那次我独自在诊所,被强行送入佘颖的梦境中如出一辙!
“陆定山?”我镇定心神,试探着问。
他没有正面回答,低头注视着仍在地上挣扎翻滚的陆帆,轻轻叹息:“这孩子才貌双全,可惜有天生的癫痫症,始终没有治好。因为这种隐疾,使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偏激。我虽然是她的生父,但无法公开承认,心中总有愧疚,对她宠溺太深,结果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看来是时候停手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与同情,听上去完全是个慈爱的父亲对任性的女儿做出的无奈叹息。
我冷笑一声:“就算你停了手,往日的罪恶难道会一笔勾销么?”
他轻哦一声:“我以前是做过些不光彩的事,但那都是情非得已。到了我这年纪,谁的头顶没点灰,谁的手里没点污痕呢?你不必生气,我并没有想要否认抵赖的意思,只是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为了我的目标,代价也是必须的。”
“你的目标是什么?”佘颖冷冷地问,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不断地颤抖,面对杀父仇人,她内心一定充满了愤怒,通过极大的毅力克制住才没有爆发。
“当然是阿合台巫术。”陆定山喟叹道,“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我邮寄给你的那本巫术研究手册,只是我数年成果的一小部分,尚且让你看得如痴如醉,倘若咱们换个位置,为了揭晓巫术的真面目,你一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佘颖激动起来,“别躲在阴影里了,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陆定山笑了笑:“我不是神秘主义者,只是觉得既然还有正事要谈,你们看到我的脸后,又要浪费一番口舌。。。。。。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他站起身,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门前。
室外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一览无余。
“钱。。。。。。钱大爷?!”我的舌头打了卷,“你。。。。。。你怎么会是陆定山?!”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从我初到这个小镇后就认识的茶馆老板,也是二伯的老朋友,老钱!
怎么可能?。。。。。不,回头想想,以陆定山的谨慎,他必须要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才可以安心。这些日子我和二伯各种防备,除了老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诊所内的具体状况和进展。我们在沙漠里遇险被人追杀,如果不是他安排的,别人再神通广大也无法第一时间获取我们的动向。
该死!我们千小心万注意,却忽视了眼皮底下的这个老头子!
他还是那身邋里邋遢的装扮,不过仔细一看,眉眼神态与平时有所不同,给人一种这是个很像老钱,但并非本人的家伙。
这不对劲,二伯明明说过他和陆定山曾经同在那个心理学权威的进修班里学习过,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我的天,该不会二伯也是他的同伙吧?!
“别多想,你二伯确实没认出我。”陆定山看出了我的心思,淡然摆摆手,“这就是巫术的威力。你现在也知道,它是一种很特别的催眠术,我去那个进修班,只是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见识与能力和我相仿的人才,或许可以成为同道中人。所以我不愿被别人记住我的长相,在脸上特征比较明显的地方化点妆,外加催眠一下,大家就都记不住我的相貌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躲在这个小镇里,还和我二伯成了朋友?”
“那个进修班里都是庸才,唯独你二伯还算有点意思,可惜脑筋顽固不化。他以为自己的所谓流氓心理学很开放,很先进,但比起巫术来,实在相差太远。”陆定山慨然道,“我委婉地试探过他几次,意识到说服不了他,于是便没再浪费唇舌。他要躲清静,我也有同样的目的,就都来到了这个小地方。虽然明知他成为不了我的伙伴,但身边有个不那么蠢的人偶尔聊聊天,总不至于太寂寞。”
“你躲在这里是为了研究阿合台巫术?”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