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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谈兄论弟()
听了老康这句杀气腾腾的话,佘颖反倒显得很镇静:“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对你们的秘密没什么兴趣,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谈到了这里,你不想说自然我也不会再问。”
老康缓和了脸色:“我是把话说在前头,若不是我看出你们的目的跟我的互不冲突,也不会让你们来助我一臂之力。别怪崔老二心眼坏,按他的脾气,最忌讳你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打交道。不过我觉得,既然我有没法告诉你们的秘密,那么自然也不该去探听你们的底细,这样才算公道。”
佘颖眨了眨眼:“你真的对我们没有丝毫顾虑?”
老康哈哈一笑:“要说没有是假的。人心隔肚皮,谁又能完全了解谁?不过我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倒还做得到。”
“好!”我一伸大拇指,“康老大不愧是康老大,这才叫大哥风度。跟你一比,崔二哥的气量简直没法提,心眼小就算了,还想玩借刀杀人,让你把我俩杀了,这兄弟当的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你小子少挑拨离间。”老康白眼一翻,“谁要夸崔老二是个好人,我能恶心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不过要说他对我有二心,那绝对不可能。当然了,让他为我两肋插刀得看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他可不会单纯为了义气二字去玩命。他这个想法我早就清楚了,不过我不怪他,因为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
我撇了撇嘴,如果我奶奶听了老康这个论调估计会当场骂人,在她跟我讲的那些故事里,我外曾祖父那些土匪首领个顶个都是义薄云天,随时可以为了兄弟去死,如今回想起来虽然知道都是假的,但那些热血澎湃的情节依然会令我心动。
“怎么,觉得我这些话太令人失望么?”老康笑道,“可能是咱们对兄弟这个词的理解不一样,到了我这年龄,你大概就能明白,最好的兄弟不是随时可以陪你玩命的,而是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时,他能全力相助;要是你乱来,去做注定会犯大错的事,说破天他也绝对不会帮你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句话就能跟你走的兄弟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干点大事,崔老二这样的兄弟必不可少。他就像是我枕边一把出鞘的刀,随时随地提醒我千万不能满床乱打滚。”
我品味着他这番话,若有所悟,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
“所以你见了我们之后,根本不问上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你知道只要崔老二在,就算你在那个铁笼子里连吃带睡,也不用担心会有意外。”我问,“他早就知道你失踪的真相,心急火燎都是装出来的,对么?”
没想到老康否认了:“我对崔老二确实很放心,但是失踪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如果他知道实情,就算装得再逼真,心中没有那份焦急,难免会被某些人看出破绽。为了大局考虑,只能让他蒙在鼓里,着实气急败坏一回了。”
某些人?老康的这个词令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孙先生的那张脸,他给我的感觉很神秘,好像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一个陪在崔老二身边,一个跟康仁执在一起。
“你说的某些人是不是指孙先生?”我试探道。
“孙有才?”老康的目光闪动,“你为什么这么想?”
佘颖直对我打眼色,示意我别多讲,可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装作没看到,简要地说了一下我觉得好像有两个孙先生的经过。讲到我在帐篷外听到崔老二跟孙先生还有老左的密谈时,老康抚掌大笑。
“这是他典型的作风,孙先生和老左是他的心腹,可他还是疑心,不放过一切试探他们有没有反心的机会。”
我心说你笑个屁,你兄弟是个钓鱼执法狂魔有什么好得意的,没准哪天他也会钓你一次,看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不。不过甭管崔老二靠不靠谱,老康对他的这份信任倒是令我颇为佩服,换成我,恐怕连一半都做不到。
待我讲到崔老二跟我一起逃出生天,原本在饵庙附近昏迷不醒的孙先生没事人似的出现在康仁执带领的队伍里,而且康仁执还告诉我,孙先生一直留在营地没有离开时,老康的眼角挑了挑,但是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平淡:“哦,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挺蹊跷。这人是崔老二结交的,听说能文能武,还会点特别的本领,至于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回头等我见了崔老二后,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孙先生要是会分身术,岂不是成了神仙或者妖怪?不过孙有才肯定不是他的本名。一个能让崔老二都有点佩服的人,名字怎么可能这么俗气。”
“老康,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我想起了一件事,决定趁热打铁,“要是不当问,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千万别杀人灭口啥的。”
老康哼了一声:“行,问吧。”
“崔二哥说他人送外号骗死鬼,跟我说话也是三句话有两句半是假的,剩下那半句要不似是而非,要不别有目的,他这本事是怎么练成的?”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老康有点意外,反问道。
“我觉得这也算是一门本事,江湖险恶,多学点不吃亏。”我嘻嘻一笑。
老康释然了,嗤笑一声:“拉倒吧,他这本事连我都学不来,你更别痴心妄想了。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除了爱吹吹牛,倒也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后来我们离家出走后,吃了很多苦才混出了个人样。有一次他因为疏忽,差点掉了脑袋,情急之下编了一番瞎话,非但保住了命,而且还大有收获。从那之后他尝到了甜头,慢慢地便有了这个外号。”
“哦哦?”我饶有兴趣地追问,“没想到崔二哥的嘴这么厉害,能说得详细点么?”
老康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讲,佘颖却突然开口插话,她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咱们在这里不是为了开故事会的,休息的差不多,该办正事了。老康,你去研究下前边那扇门,我刚才研究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她这插嘴简直像是要故意支开老康似的,见老康走到门边附身查看,我正想小声问她什么意思,她却两步走到我身边,板着脸先发制人:
“咱们不是约好对他要谨言慎行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不是忘了,只是觉得多了解一些老康和崔老二的经历,会对咱们以后的行动有帮助。这两位都不是善茬儿,哪句话说错了真被杀人灭口,你顺利做完这个梦的目标不久泡汤了?”
我不敢告诉佘颖,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侧写出老康和崔老二的性格,进而推测出他们的目的,最终弄清她做这个奇怪的梦的根本原因,只能找个借口,巧言令色。
她将信将疑地盯着我:“好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绝对不要做多余的事。那个孙先生邪门的很,我猜不透怎么会出现两个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咱们最好离他远点,也别多打听。”
“必须的!”我连连点头,“不过你有点紧张过头了吧?”
“也许。”佘颖轻轻叹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尽量不要跟他们这些人牵扯太深,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甚至会出现一个难解的死局,那样不单是我,恐怕连你也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中了。”
女人的直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需要理由,有时候确实准的要死。
我正在琢磨死局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同时寻思该如何回应她,互听老康发出一声惊叫,然后传来噗通一声响。我以为他失足滑倒了,回头却看到了一幅很怪异的场景:
他半跪在地上,双脚猛蹬,两只手捧着镜子,脸紧紧地贴在上边,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
第91章 喉道()
我盯着老康看了一会,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倒不是我幸灾乐祸,只是他这姿势让我想起了一段往事:那还是我刚上初中那年的冬天,奶奶带我去临县的亲戚家参加婚宴,晚上乘火车回来的时候,对面坐了个小白领打扮的男人。不知这位哪根筋搭错了,浑身透着高冷范,耷拉着一张大长脸,时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的老少爷们,还直翻白眼,就差擎着张上边写着“本绅士要不是没买到飞机的头等舱,才不会来和你们这些闲杂人等挤硬座呢,哼”的牌子了。
然而绅士虽然高贵,也是照样会困的,没多久他就靠在窗边睡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快要下车时,他忽然醒了过来,嗷嗷直叫,原来是脸被冻在玻璃上了,用力拔也无法挣脱,又急又气又怕毁容,完全顾不上架子,杀猪般的喊列车员来帮忙。
后来大家集思广益,用毛巾蘸温水,贴着玻璃流下去,总算让他的贵脸解了冻。直到今天我还记得车厢里的欢声笑语,还有那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老康这姿势和滑稽程度比那个小白领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的脸显然不是被镜子冻住了。在我发笑的时候佘颖已经过去帮忙,抓着他的肩膀向后拉,可是毫无效果,老康的大脸蛋子依然牢牢地贴在镜子上。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来帮忙!”佘颖瞪了我一眼。
我收住笑声,凑到镜子边看了看。这面黄铜打磨出的镜子看起来很古老,边框的花纹被磨损得很厉害,不过镜面很平整光洁,几乎没有锈迹。老康的右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挤压得变了形,双眼紧闭,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哝着,不知是求救还是在骂人。
“他是不是被催眠了?”佘颖皱眉道,“喂,你有没有办法,赶紧把他弄醒啊。”
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因为束手无策而找我帮忙,虽然语气不够温柔哀怨,表情也不够柔美凄婉,可我心中还是舒爽无比。
我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慢吞吞地蹲在地上,把皮靴脱了下来,高高举起,对着老康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后,尘土飞扬,老康的脸一下子恢复了自由,他似乎是被砸蒙了,来不及抬头,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
“老康?”我看他一动不动,心里也有些忐忑,“康老大,康总?你脑袋挺大的,不会中看不中用吧?”
佘颖伸手推了一下石门,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里边黑乎乎的,隐隐传来一股阴冷的风。
“这是什么原理?”我不由得长大嘴,“别告诉我这扇门是靠脸纹解锁的。”
她微微一笑:“其实这扇门根本没锁,刚才你跟老康聊天时我已经发现了,觉得这面镜子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干脆就让他去试试。”
我唉声叹气:“你真有魄力,万一他又像在地宫里那样来个昏迷不醒该怎么办?”
“我觉得不会。地宫里他中了他老娘的催眠术,这次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了,否则特地叫他来这里挖坟岂不是毫无意义?”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之色,“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判断错了,不是还有你嘛。”
这句话说得我心中宽慰无比,满脸笑容地低头去看老康,他还是毫无反应。
不科学啊,难道是二伯的书记载有误?
我对老康在地宫里被催眠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在诊所里啃书时特地突击了一下催眠方面的内容。收获不少,但失望之处也同样多:比如以前想象中那种学会了催眠术,对别人嘀咕几句他就能被彻底控制,义无反顾地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情况被证明纯属意淫。
催眠术听着很神秘,手法和流派也各有不同,但有个根本的原理:需要对方精神放松并且配合。我在地宫那间黑暗的大殿里中了道儿,正是因为当时一心想找到出口,摸索着地面的砖缝,全然没有戒备之心,所以才会被催眠,看到我外曾祖父大发神经的幻象。换言之,纵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催眠师,遇到个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对头,除非他能效仿梁山好汉,用药酒把对头麻翻,否则照样得被一刀拿下。
老康对他娘虽然没有那么大的仇,然而他自己都承认母子之情甚为淡薄,戒备之心肯定比我和佘颖要强得多,结果反而比我们容易中招,这到底是因为他老娘的催眠术神乎其神,还是另有玄机呢?
如果只是催眠术,我那一鞋底拍过去,正中神经最密集的后脑,理论上什么催眠术也都会被打得暂时失效,可他怎么反倒昏了过去?
我正觉得局势棘手,面子恐怕不保,老康忽然响亮地倒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哪个王八蛋暗算我?”他晃晃悠悠爬起身,边摸后脑勺边破口大骂,“幸亏老子脖子粗,不然就被打断了!”
原来他不是昏迷,而是被我打得背过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