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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魇痕()
“可能是因为我把盒子拿出来,触发了机关。”佘颖不慌不忙地说,“这些液体应该没毒,不然我们在这里逗留半天,多少总会有点反应。”
“你不会以为这是老康的母亲大人想让咱们洗个血浴吧?”我干笑道,“看你这劲头,一定是发现该怎么脱身了。你的皮肤挺好,没必要用这些来历不明的化妆品滋养,赶紧让咱们撤退才是正事。”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蹲回到藏有盒子的那个坑前,将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会,使劲向上一拉,咔嚓一声,拉出了一条末端带有圆环的铁链。铁链刚被拉出,旁边的地面轰隆一声响,坍塌出了个比下水井略大的洞。
从洞口向下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寻思了一下,从腰带上撕下块布,就着火把点燃,扔了进去,只见这一小团火苗飘飘忽忽地落了下去,掉在地面上燃烧殆尽。
很好,距离不高而且下边氧气充足。我寻思着忽悠老康先跳下去,然后当肉垫子接住我们,转念一想他未必有这种奉献精神,干脆还是自己当仁不让算了。
说是不高,目测也有三四米,我向老康讨要火把,这厮不知是怕黑还是怎么,磨磨叽叽地不愿撒手。我怒了,告诉他我愿当探路的小火种算是百年难遇,要不你老人家赶紧跳坑探个虚实,我保证双手赞成。
老康认怂了,将火把隆而重之地交到了我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弄灭,颇有点奥运火炬手的架势。我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将火把横过来咬在口中,摆了个架势准备起跳。临跳前忍不住瞥了佘颖一眼,想看看她是否被我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和潇洒的作风所倾倒。
“小心点,别把腰闪了,旺财。”她关切地说。
最后两个词差点让我岔了气,妈个蛋的百密一疏,电影里的大侠刺客都是口衔匕首,嘴叼火把这种事似乎真都是爱犬们的专利。
可惜时间有限,顾不得再换别的姿势,我双臂向后一摆便跳进了洞里。
落地的感觉比预想的要舒适得多,双脚还没感受到冲击力就陷进了松软的泥土里。我不由得感叹母爱如山,上边洞窟里流淌出的红色液体明显是要把人赶进这里,老康的娘生怕摔坏了大胖儿子,于是事先做了缓冲。
用火把粗略地照了一下四周,我发现这个洞窟和上边的形状和大小一模一样,只是地面全是黄黑色的泥土,墙壁也是如此,前边的转弯处影影绰绰地挂了些东西,像是一条条门帘。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我喊佘颖快点跳下来,她要我向旁边躲开点,我照办了。只见人影一闪,她瘦削的身体轻飘飘地落下,稳稳地站住。我颇为失望,摊开双臂走过去,大声庆贺着陆成功,问她要不要来个同志加战友式的拥抱,她灵巧地躲开,我更加灵巧地伸腿一拌,想来个探戈式的英雄搀美,不料被她踩到脚面,疼得直瞪眼。
她做了个鬼脸,小声斥责道:“给个笑脸你就动歪心思。老康肉多手感好,想占便宜去摸他。”
这话给我提了醒,赶紧躲开几步:以康胖子的吨位,跳下来纵然不是地动山摇也得尘土飞扬,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等了半天,不见他跳下来,我俩正在纳闷,只听得头上传来瓮声瓮气的喊声:“快拉我一把,我卡住了!”
仰头一看,我差点笑晕过去:一个硕大的肚子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两条大腿在空中蹬来蹬去的做着无用功。
佘颖见了也不禁哑然失笑,老康听我们在哈哈大笑,怒道:“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么伟岸的体型么?还不快点把我拉下去!”
我跳起来抓了一把,没有碰到他的靴子,便半蹲下身,招呼佘颖骑到我背上,用传统的叠罗汉大法救他于水火之中。
佘颖双手抓住了老康的小腿,使劲向下拽了半天,老康仍是纹丝不动。我笑着喊道:“康总,看来这个洞是令堂大人为你量身定做的,如此严丝合缝我们也没办法,要不你先这么吊一会,饿个两三顿稍微减点肥应该就能脱身。”
“放你大爷的屁!”老康急眼了,“快加把劲,那些东西流过来了,我要是被淹死了做鬼先来找你!”
我见情势危急,不再说笑,嘱咐佘颖抓紧,抽身让她悬空,然后跳起来搭住她的肩膀,心说凭我们两人的重量要还是不能把这死胖子拉下来,就算他做鬼来骚扰我,我也能把他喷得恶灵退散。
这招倒还算好使,老康的身体明显向下滑了一截,已经能看到胸口了,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又卡住不动,任凭我和佘颖在空中荡秋千似的晃来晃去也无济于事。
“康胖子,你赶紧收拾收拾脖子上的肥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脖子,老子是肩膀宽,你再使劲点!”
无奈之下,我松开手跳下来,抓住佘颖的双腿向下拉。虽然妹子的柔韧性好,但被我这么一番狂拽猛拉,她的脸涨得也是通红,咬紧牙关勉强支撑。我见她快要挺不住了,老康依旧没有松动的迹象,便松开手。
“你赶紧把袍子脱了,不然没办法!”我嚷道。
“这成何体统,不能脱!”没想到他还挺矜持,“你再努努力,唔起啦哇啊啦哇哇。。。。。。”
我正纳闷最后半句是哪国鸟语,忽然领悟到应该是那些红色的液体没过了嘴巴时发出的怪调。他喘不过气,急得双腿乱蹬,佘颖被甩了下来,摔了个腚蹲,爬起身还想去救他,被我拦住。
“你既然想顾上半身的体统,那么别怪我让你下半身失守。”我冷笑道,“听说人的屁股上有几个秘穴,我用火把烧一下,备不住哪个穴道一受刺激,打通任督二脉,你就能脱困了。”
说完这话我就抬高火把凑了过去,佘颖以为我真要烧他的屁股,想要阻止,我做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
都说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最脆弱,实际是因为括约肌放松加紧缩时对大脑的刺激比较明显,使人没有做心理或者肉体防御的余地。所谓火烧屁股也是源自于这种感受。
老康觉得臀部传来一阵灼热,以为我真的要给他的屁股送温暖,又急又怒,发出一阵含糊的呜呜声,噗的一声闷响,他肥大的身躯伴随着一股红色的液体,一并从洞口脱出。
我哈哈大笑,走过去扶起他,恭喜他大发神威,靠精神战胜了肉体的极限。他对我翻了个白眼,顾不上骂我缺德,伸手抹去脸上的液体,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这什么鬼东西,一股药味!”老康伸舌头,满脸恶心之色。
“可能是红线的分泌物,擦干净就好了。”佘颖淡淡地说,她注意到洞窟前边悬挂的那些布帘,从我手中拿过火把,走过去查看究竟。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恍然,难怪怕血的她方才毫无特异的反应,原来早已发现这些液体并非鲜血。看着老康用袖子把满头满脸的的分泌物擦净,似乎并无不妥之处,才略微宽心。
“你们快过来。”佘颖在远处举着火把唤道,“看这些帘子,有没有觉得奇怪?”
我和老康走过去,发现洞窟深处竟然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这种布帘子,这种壮观的场景令我想起了战争剧里的野战医院集中晒床单的镜头。
不过这些布帘明显没有洗净,上边布满了乱七八糟的黄黑色污渍,一条也就罢了,足足上百条,多看几眼不由得让我喉头发紧,心中烦闷。
“以前我只在书里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佘颖叹息道,“它们是魇痕。”
“魇痕?”
“是的,就是人在梦魇时留下的痕迹。”
第96章 死纹()
我凝视着这些布满杂乱污渍的布帘,虽然乍一看杂乱无章,但是听佘颖这么一说,换个角度再看,确实能分辨出上下两端的污渍比较细长,而中间部分则糊成一团。
这不是布帘,而是被单,这些痕迹是睡在上边的辗转挣扎时留下来的。
“巫教对梦境很感兴趣,特别是梦魇。他们认为人在梦魇时的动作能够预测到他的将来,所以如果听说某个人经常做恶梦,便会前去观察研究。”佘颖继续说道,“不过梦魇这种东西终归是可遇不可求,巫师们挖空心思去尽力寻找,见到的也很有限,留下的也都是些零星杂乱的记载,距离完整的体系相差甚远。我研究了很久,也没理清头绪,仅仅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但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印着魇痕的床单?”
“要说这些是魇痕,那么我倒是了解一些。”我嘟哝道。
此言一出,佘颖和老康的视线都转到了我身上,我微微自得,清清嗓子开始向他们解释。
人的常见睡姿有六种:第一是婴儿型,顾名思义,和在母亲腹中的姿势相似,双腿蜷缩,两条胳膊屈放在胸前。第二种是树干型,双腿伸直,胳膊垂放于身体两侧。第三种是向往型,身体侧卧时双臂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或者拥抱什么东西一般。第四种是士兵型,仰面平躺,双臂紧贴身体两侧。第五种是海星型,也就是俗话说的仰面朝天,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第六种是自由落体型,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睡姿,趴在床上脸贴在枕头里。
睡眠状态时,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完全卸开心理防线,所以通过睡姿便可以看到他固有的人格。婴儿型腼腆和善,树干型简单直率,向往型多疑善虑,士兵型安静保守,海星型友好低调,自由落体型性急敏感脸皮薄,不喜欢被质疑和批评。
佘颖笑了一声:“你脸皮薄不薄我暂且持保留意见,但是就算你不喜欢被质疑和批评,我还是想问,睡姿跟魇痕有什么关系?”
“人的睡眠一般有两种状态,我说的这些睡姿是正常状态睡眠时的划分,而另一种状态就是睡得非常不安稳,做噩梦这种非正常状态,从心理学来说,这种睡眠属于大脑兴奋但是肉体疲惫需要休息,于是大脑便被动地陷入休眠。在这种情况下,部分脑细胞依旧处于兴奋状态,因此人就会在半梦半醒之间反复徘徊,近似于催眠状态,心理学上认为这属于自我催眠的一种。而梦魇则是由于陷入这种状态太深,仅凭轻微的刺激难以让大脑恢复清醒的一种特殊情况。常见的情况是想要醒来却发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难以动弹,必须要靠比较强的外力,比如被人摇晃几下或者搀扶起来才能摆脱。还有一种情况,四肢可以活动,但是大脑并不清醒,梦游便是这种情况最极端的表现。”
我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说完,老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听傻了眼,佘颖则拍起了巴掌:“哎哟你真是个天才儿童,居然学到这么多。不过好像还是没说到正题。”
“我的意思很简单,人无论是正常睡眠还是陷入梦魇,都不会闹腾的这么厉害。”我用手指了指这些悬挂着的床单,“你看,腿跟胳膊留下的痕迹简直像是在床上开比武大会,比落水挣扎还要厉害几倍,身体扭动的像是在抽风。这么激烈的运动,就算被灌了蒙汗药也该醒过来了。。。。。这些痕迹绝对不是你说的魇痕那么简单。”
她听懂了我的意思,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那你觉得这些痕迹是什么?”
“难说,咱们向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来了兴致,举着火把一马当先地走在前边。这些被单的数量超乎想象,占满了转弯处的半边洞窟,粗略估算,足有几百条之多。越是走向深处,空气中的腥臭味儿便越浓重,我被熏得直犯恶心,心里嘀咕,这些污痕不会是那些人大小便失禁时留下来的吧,要是那样,把这些被单悬挂起来的人也算得上意志如铁了。
掀开最后一层布帘,我们终于到了洞穴的尽头。
正对着我们的石壁上挂了条巨大的白布单,将近三米高,七八米长,将整面石壁遮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条布单洁白如雪,一尘不染,显然挂上去没多久,很可能是先于我们进入洞穴的那个人留下来的杰作。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注意力却先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地上堆着一摊长有绿毛的东西,用脚踩了一下,软绵绵黏糊糊的,横着扒拉几下,黑色中露出了黄褐色的毛皮。
“是巫师的长袍!”佘颖惊呼道,她拿过火把凑近一照,果然,发霉的黑色布片上隐隐出现了一个兽形。
不单是长袍,连内衣裤也都堆叠在一起,从它们几乎腐烂成了布片来判断,放在这里至少有几十年了。
我和佘颖对视一眼,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她也想到了老康小时候巫师们渐渐失踪,直至灭绝的事件。我们先前在那个造化池底看到的被封水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