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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锥形物体我原本猜想可能是老康他爹的坟头,此刻它被火光照亮,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那根本不是什么坟头,而是个一半埋在地下,一半露出来的。。。。。。心脏?
不对,绝对没有任何生物能长出这么大的心脏。它简直就是个小土丘,在火光的照耀下黑中泛青,好像还在微微颤动。若不是我超喜欢吃烤鸡心,而这东西偏偏跟鸡心的形状差不多,打死我也不会往心脏的方向去想。
佘颖也愣住了,她拔出匕首,缓缓地走向那个怪东西,步伐轻盈而缓慢,宛如一只时刻准备发起进攻的猫。她观察了片刻,谨慎地摸了摸它的表皮:“嗯。。。。。。是肉。”
好奇盖住了恐惧,我走过去效仿着摸了一下。指尖传来一阵柔软而干燥的触感,使我联想到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的沙漠干尸,这种联想让我背后涌起一阵恶寒,正想缩回手,突然觉得里边传来几下剧烈的跳动,随即出现了一股吸力,要把我的手给拽进去。
我大惊失色,猛地抽回了手,连甩带抖:“里边有活物!”
“它当然是活的!”老康的声音比话剧演员还洪亮,他背负双手施施然围着这颗黑心转了几圈,“我以前见过这东西。。。。。。在我进入大女巫的帐篷之后,见过这东西!”
我想起了他在白布上没有画完的画,他和崔老二被一切球形物体环绕着,接下来就没了下文。按理说这么巨大的一颗心脏,且不说普通帐篷很难装得下,来回搬运就是个很大的问题。。。。。。莫非又是他老娘给他植入的某种记忆?
“丫头,借匕首一用。”老康向佘颖伸出手,佘颖迟疑了片刻,交了出去。
刀光一闪,黑心的表皮被老康割开了一道三尺余长的口子。受伤之后,它猛烈地抽搐了几下,然而伤口并没有流出血,只是露出了几块蠕动着的红色的肉块。
老康冷笑了一声,双手伸进黑心的伤口,向两侧使劲一拽,硬生生扯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窟窿,他寻思了一下,解开腰带,从腰里摸出个瓶子,将里边的液体全部洒上,一股浓烈的灯油味在空气中迅速地蔓延开。
他将腰带揉成一团,凑到火把前点燃,手一挥,一个火球飞进肉洞。这一下的刺激远比割开口子强烈的多,只见黑心先是上下抽动,紧接着左右摇晃,看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叫苦不迭:从此之后,美味的鸡心也要从食物列表里清除了。
黑心里传来吱吱的声音,不知是它的惨叫还是肉被烤出油的动静。我堵住耳朵,转过身咬紧牙关,同强烈的恶心感殊死搏斗。过了半天,试探着松开手指,吱吱声停止了,回身一看,佘颖和老康站在肉洞前张望。。。。。。这两位大神不会是打算分而食之吧?!
我凑过去向肉洞里一望,黑心里蠕动的肉居然被烧掉了一大半,肉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肉须,跟先前我们攀爬上来的那个竖洞里的一模一样,它们异常密集,比饵虫死后体内的那些肉须要密上几倍,并且要短上很多,颜色也更深些。
更要命的是,这颗黑心埋在地下的部分远比想象得要深很多:只见一个三米多宽的黑洞直通下方,光亮所及处的洞壁皆是蠕动的肉须,简直像是个上古巨兽的喉咙与食道。
尽管我拼命地想用科学研究的态度战胜肉体的不适,可惜依然不争气地喷出了一口酸水,还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你有什么打算?”佘颖问老康。
“稍安勿躁,容我考虑一下。”老康走到一旁躲来躲去,口中念念有词,脸色忽晴忽阴,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佘颖关切地看着我:“好点没?”
我摇摇头,刚才那一吐,将一路走来郁结于胸的烦恶一扫而空,脑子也因此变得清明通透,一个颇为异想天开却又能讲得通的想法冒了出来。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见过的红线可以分为三种?”我问佘颖。
她被我这句突兀的话搞糊涂了,诧异地反问:“哪三种?”
“念苍生地宫里那个脊骨上,饵虫体内和组成念苍生之鞭的是第一种。那间能热死人的屋子里的原生红线是第二种,咱们爬上来的通道和这颗黑心里的是第三种。”
佘颖嗯了一声:“这么分倒也可以,不过就算分三种又怎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红线到底算是什么物种,不过它好歹也算是群体生物,这么庞大的数量,大概只有蚂蚁或者蜂群可以相比了。”我灵感如泉涌,“无论蚂蚁还是蜜蜂,都有负责生孩子的王后,负责保卫巢穴与捕食的士兵,还有干活筑巢的工人。”
佘颖的眼睛亮了,亮得如同天边的启明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诉我,那些原生红线是种子,归神墓里组成肉块的是筑巢的工人,念苍生之鞭则负责守卫和掠食。。。。。。是了,这样能解释的通。”
难怪老康的娘会写信让老康带着几百人前来寻找那个长腿的棺材,并且还要他派人去饵庙引出念苍生之鞭。原来这些人和马匹在她的计划中,全都是要被念苍生之鞭吞噬,并且带回归神墓组成那些蠕动肉块的“材料”!她在信中让老康独自行动,来到归神墓,无疑是担心儿子被捕捉而去的明证。
培育红线的计划在她修建饵庙时便已经成型了,她独自驾车运进去的那些箱子,十有八九是实验用品,我们见到的那根死而不僵的脊骨和陈年老皮应该就是被抛弃的失败实验品。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大女巫对归神墓的研究进展如何,但老康的娘着实是个实干家,说她继承也好,发扬光大也罢,她实实在在地把先人的理论变成了实际。
如果先前我只是觉得她对待丈夫的手段太恶毒,那么现在我认定她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了。她策划了四十多年,这期间巫教被她灭绝,念苍生始终没有出现,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地完成这座归神墓?
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把老康引到这里来?
反过来推敲,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逻辑中有几点缺陷:念苍生之鞭被干掉,长脚的棺材被塞进了登天轿里,这些计划之外的变故似乎都与另一个孙先生有关。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在归神墓前行的途中,始终感觉前边有个人,听到石壁后那声“肝胆俱裂”便确定无疑,那个人难道是孙先生?
最令我在意的,莫过于他居然知道这是佘颖的梦境,而我是个外来者。
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老康的娘苦心竭虑地构思出一个恶毒的计划,而这位神秘的孙先生想要横插一手,破坏这个计划。
为什么?为什么?
我暴躁地抓了几下头发,注意到佘颖也是双眉紧缩,想跟她探讨交流,却听到老康又开始狂笑。
“康胖子你属曹操么?”我怒不可遏,“没事就傻笑,一笑没好事!”
他完全不搭理我,笑得浑身颤抖,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做好了他要发羊癫疯的准备,他一抹脸,表情严肃而正义。
“我全想通了。”他抓住肉洞的边缘,沉声道,“从头到尾彻彻底底一点不漏,全想通了!”
第112章 万事有我,万事有你()
想通了是一种境界。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觉得这三个字特别帅气,有种英勇且忧郁的魅力,直到我的一个同学身体力行后,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因为暗恋对象跟班长私下牵手成功,深受打击的他表示自己想通了,遍寻白手套无果,于是退而求其次,将一块脏抹布飞到了班长的小白脸上,结果被一顿暴揍。
发现了小白脸未必没有战斗力的惨痛教训后,他再次表示自己想通了,摆出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摇身一变,成为班长的跟班小弟,忍辱负重半个多学期想要抓住把柄搞臭对手,可惜苍天未必不负苦心人,班长完全没有尾巴可以抓,他第三次想通了,决定栽赃陷害,结果阴谋败露,自己臭不可闻,只能被迫转学。
想通了的确是一种境界,然而境界有的比天高,有的比茅坑深。
此刻老康给我的感觉无疑偏向后者。
“你想通了什么?”我的声音柔得像棉花,甜得如蜂蜜,“你还年。。。。。。长,千万不要走上晚节不保的道路。”
他斜了我一眼,似乎全然没放在心上:“你们知道这颗黑心是什么吗?”
“我们区区不才,愿听康总您指点。”我恭恭敬敬道,“劳烦您先把手松开,我看着那玩意心里发毛。”
老康不屑地嗤了一声:“这是一个坟,我们全家合葬的坟!巫教很看重家庭,历代大巫女死后,都必须全家合葬。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她把我引到这里,是想让我投身其中,全家团圆!”
我听傻了:这老太太花了数十年心血,仅仅是为了在自己死后能全家合葬?这种鬼话康胖子你自己相信么?
他像是看出了我内心所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刚才我说的那些,是我老娘希望我见到这颗黑心时的想法,这样我就能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地钻进去等死了。”
“难道你自己破除了你娘当年留下的心理暗示?”我不可思议地问。
老康的娘绝对是个催眠高手,外加六亲不认不择手段,想要靠自己破除这种人施加的心理暗示,除非心中有强烈至极的信念和毅力。康胖子一路上神神叨叨,说了好几次自己想通了,回想起来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在拼命自我暗示,最后终于成功破除了他老娘那阴魂不散的催眠术。
“没错。”老康的眼神变得凌厉至极,“割开这颗黑心时,我还是被当年我老娘在帐篷里说的话所操纵,但是当我见了里边情形后,便醒悟了过来。她想要我死,可我偏偏要活下来!她虽对我有生养之恩,却无教导之情,何况我的生死当然要自己做主,莫说是她,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买账!”
讲这番话时,我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场彻底改变了。如果说以前老康只能算偶露峥嵘,此时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胖子却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刀,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这才是老康最真实的面目么?
“那个。。。。。。康老大,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我谨慎而客气地问。
“说。”
尽管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可其中却蕴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与霸气。
“你娘为什么要害你?”
我以为他不会正面回答,甚至会发怒,然而他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哦,因为她知道我要找那本书。”
“那到底是本什么书?”一直没开口的佘颖上来就单刀直入,“咱们一路算是同生共死,而且我从开始就保证过,对那本书没有兴趣。可是现在它成了谜题的关键,你多少总该透露一点,否则太不公平。”
我急得冒出了汗,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冒失,你至少应该先把匕首要回来再开门见山也不迟。武器在人家手里,摆出一副要摊牌的架势,你真的确定咱们两个人能搞定这个灵魂归位的康胖子?
老康的反应令我大跌眼镜,他毫无发火的迹象,微微颔首:“说得好,我这人向来最讲公道,那我就尽我所能的给你们说说那本书。”
我竖直了耳朵。
“我自幼离家外出闯荡,后来有所成就,为了发展壮大,便差人去向我娘索取那本书。不料她非但不给,反而躲了起来,我遍寻不得也无可奈何。过了三年,她突然给我写了封信,说自己要死了,书藏在棺材里,让我带人来取。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我没必要再重复了。”
“这就完了?”我失声道,“连书名都不能说?”
“不能。”老康拒绝得很干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本书跟巫教毫无关系,也完全妨碍不到你们的利益。它对我很重要,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废纸。”
“既然跟巫教毫无关系,那么你娘为什么藏着不给你?”
“她的心思天下恐怕没人猜得透。”老康淡淡道,“我不想,也懒得去猜,能把书拿到手即可。我只能说这么多,并非因为信不过你们,而是这件事牵扯到太多人的生死,万一事情生变,我担负不起其中的责任。”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和崔老二在草原上逃命时,他讲过类似的话。崔老二告诉我拿到这本书是为了完成一件令天下皆知的大事,如果被我提前知道了内情,只能把我嘿嘿嘿。
一本书竟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就算是葵花宝典或者九阳神功都没有如此夸张的效果吧?
我知道再问不出更多的了,看了眼佘颖,她双唇紧闭,应该和我想法一致。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我打量着四周,这个房间完全是密闭的,完全找不到隐藏暗道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