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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二又不耐烦了,他再次下令,把第三个女人给送进了饵庙,结果不出意料,里边依然毫无反应。
这下子崔老二沉不住气了,他踱来踱去,脸色很难看。没过一会,木桶里最后一个胖女人也被他下令送了进去。
饵庙里的人已经凑足了一桌麻将,却连个放屁的动静都听不到。崔老二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朝脚下吐了口唾沫,像是下了决心,抬脚走向饵庙。
他倒是比手下们的胆量大一些,然而在距离庙门五六米外还是停住了脚步,弯腰伸脖子向庙里看了半天,似乎什么都没发现,既不敢前进,又不愿后退,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挠后脑勺。
“待会二叔求你做什么,千万要答应,不然我救不了你。”年轻人挪到我身边,用极低的声音对我说,“别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没等我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就高声喊道:“二叔,您快回来吧,大家还得靠您拿主意呢。”
这话一出,崔老二像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台阶,故意威严的咳嗽了一嗓子,摆出为难的样子,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走了回来,而且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跟情人依依惜别。
这一套演技看得我既好笑又来气:虽然我知道您老肝颤得厉害,但这套演技未免太浮夸了吧?
没想到刚生出这个念头,崔老二这条老蛔虫便来向我证明他绝非偶像派,而是如假包换的实力派。
“我说段续啊。”他笑得比年画上的老寿星还慈祥,“二叔有个忙想让你帮,帮完了咱们就撤退,我亲自送你回去。”
我肚子里快骂翻了天:你这个老家伙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无非就是自己没胆量进庙看,想让我呗。难怪你那么好心带我,原来早打算把我当炮灰使啊!你装得那么慈祥有卵用,还不如学学白无常的笑模样,反倒显得坦诚。
年轻人站在他的身后,对我打着眼色,示意我赶紧答应。我心想你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让你二叔晾在那里不得了,多晾一会没准他就下令撤退了。非把他喊回来找我当替死鬼。貌似关心地嘱咐我一定要答应,我不答应能行么?你二叔翻了脸,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没有宁死不屈的骨气。
想到这里,我挺起胸脯:“二叔您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好,是个痛快人!”崔老二眉开眼笑,“去庙里看一眼,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情况,然后咱们马上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小兄弟,你不用害怕,庙就算有什么东西,对你也没危险,放心大胆地去看。”
年轻人接着崔老二的话说了一句,说完了对我点点头,像是在鼓励我。
崔老二的脸上立刻露出不满之色,瞥了年轻人一眼,但没吭声。
见他这种反应,我的心情倒放松了一些。我现在的处境是任人鱼肉,这年轻人根本不需要特意骗我。他这句交底似的话应该是真的,否则崔老二不至于瞪他。
我豪爽地拍拍胸脯,告诉崔老二等着我胜利的消息,慢吞吞地向饵庙走去。
本来我打算临近饵庙时,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实在不行,干脆躲在里边当缩头乌龟。即使庙里九死一生也比落在他们手里十死无生强。现在这种局面,倒是不用急着跟他们翻脸,见机而行比较好。
爬上土坡,站在距离庙门四五米远的地方,我端详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庙后是山脚,完全没有藏身之处,撒丫子爬山跑路?看了一眼陡峭的山势,我咽了口唾沫,这么干都不用他们追,没到半山腰我自己就滚下来了。
横竖无路可走,暂且相信那个年轻人的话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步走进了饵庙。
我早已做好了步入一片黑暗的心理准备,令我意外的是,庙里居然亮了一盏灯。
黯淡的绿色灯光,鬼火般燃烧在屋子的最深处。真是奇怪,在门外完全看不到光亮,迈进门槛走了两步,它就出现在眼前。
借着光线,我大致看清了庙里的情况:这是间长方形的屋子,除了正对大门的墙边摆了张桌子外,没有任何陈设。那盏灯摆在桌子正中,四个胖女人并排跪在灯前一动不动。
这不是座庙么,怎么连个神像都没有?
接近桌子时,我发现灯罩上隐约浮现出两个字:祸乱。
这些女人跪拜的对象竟然是这盏灯?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尽管这些胖女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万一忽然倒下来压住我,至少要丢半条命。
从侧面绕过去,我想看看这四位大姐到底在干什么,当我看到她们的脸时,瞬间屏住了呼吸。
人可以做出很多种可怕的表情,但她的脸比那些表情加起来都要可怕,因为她们的脸上不止一种表情。
似乎是有人给她们的脑袋里加了个遥控器,然后按下了快进键,于是各种奇特的表情便气势汹汹地喷涌而出,她脸上的肌肉便随之马力全开,上一秒还是惊惧之色,转眼间就转变成了咬牙切齿。
我回过神,撒腿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饵庙。往回跑时,我不小心踩到了土坡上的一个坑,摔了个结结实实。
崔老二站在远处,扯着嗓子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语无伦次地描述了一遍。
“除了四个人和那盏灯,还有别的东西吗?”他问。
“没有!”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这句话可以让他安心,不料他的反应比见了活鬼都激烈,转身跳上马,声嘶力竭地大吼:“快撤!”
声音未落,几百号人好似大祸临头,拨马便逃。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乱成一团:这是几个意思?
第13章 又入虎穴()
回头望望庙门,并没有什么东西追出来,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再看看这批人,转眼间狂奔出几百米,速度堪比火烧屁股。
我拍拍衣服上的土,打量着他们这幅德行,心里居然萌生出一股自豪:张翼德当阳桥头喝断百万曹兵,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可惜我毕竟不是张翼德,他一嗓子嚎过去,没人敢回头,我一嗓子虽然吓跑了数百人,但有两员猛将跑了一段路,先后调转马头,又朝这边折返而来。
前边的是崔老二,他咬牙切齿哇哇怪叫,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那个年轻人紧随其后。
这是不打算放过我,回来杀人灭口啊!我楞了一下,意识到这点,转身就往饵庙跑去。里边的四位大姐虽然看起来吓人,但至少没有宰了我的想法。
“小兄弟,别跑!”年轻人焦急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我哪里有心情听他的话,迈开隐隐生疼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奔向饵庙。
眼瞅接近庙门,我的脚被什么东西一拌,又摔了个嘴啃泥。龇牙咧嘴地刚要爬起来,后领被一只大手揪住,硬生生把我从地面提到了马鞍上。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崔老二双眼通红,扔掉刚才给我下绊子用的长鞭,右手握住腰间的短刀作势要拔。
我心中叫苦,这下完了,刚把自己当张飞陶醉了一下,转眼间来个冒充关云长的,仗着马快人横要杀我。那个年轻人呢?你又是叮嘱又是打飞眼,关键时刻怎么不开口说话了?
“二叔,别杀他!”年轻人果然没令我失望,“那东西不在庙里,有可能已经向我爹的营地去了,咱们赶紧回去,不要耽误!”
“废话,这我还不知道?”崔老二嚷道,“这小子看到的东西太多,现在没用了,不能留活口!”
“带他回去见我爹!”年轻人也急了,“这次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
“凭我是我爹的儿子!”
此言一出,崔老二沉默了一下,他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说,行。”
话音刚落,他把我抓起来向年轻人掷去,我眼前一花,年轻人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我,让我坐在后鞍,嘱咐我抓紧,策马扬鞭去追赶已然跑远的崔老二。
死里逃生,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身手倒是厉害。转念一想,从他们刚才的对话里可以听出,这年轻人打算带我去见他爹,他管崔老二叫二叔,那他爹岂不是崔老大?弟弟如此凶悍,大哥未必好到哪里去,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大哥,多谢救命之恩”我嬉皮笑脸地说,“我看你这有急事,一匹马驮两个人跑得慢,要不你让我下去,我自己找亲人。”
年轻人叹了口气:“我二叔没见过你这身衣服,可我见过。你别多费心思了,乖乖跟我去见我爹,我保你不会有危险。”
“你可能误会了,我这身衣服是朋友送的。”我连忙解释,“跟我没半点关系。”
“好歹我救了你一命,为什么还要对我撒谎?”年轻人愠怒道,“阿合台巫师除非丢了性命,否则不可能把自己的袍子送人。好了,你不必多说,我要专心赶路。”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响,这衣服是阿合台巫师的?我一直以为崔老二这批人是乔装打扮的巫师,这么一说,是我弄错了?既然崔老二不认识这件衣服,那么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认识,他带我去见他爹,居心何在?
越想脑子越乱,但有一件事我非常确定:我被佘颖坑了,坑得死去活来还不明所以!
这死丫头一脚把我踹进坑里就不知去向,以后要是被我找到,绝对不会放过她!
回营地的路比去饵庙要长几倍,等到远处出现了一大片帐篷时,天色已经大亮。帐篷的间隙中,炊烟袅袅升起,发现营地安然无恙,年轻人顿时轻松了很多,欢快地打了一声唿哨。
不多时,我们便进了营地。年轻人喊来两个人,要他们看好我,然后走进营地正中最大的一顶帐篷。
这两位仁兄倒也实在,笔直地站在两侧,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过身背对他们,趁机观察一下营地。
这些帐篷和电视里看到的蒙古包差不多,只是大小有别。小的帐篷顶多能容纳两三个人,而年轻人进去的那顶,挤百八十号人都没问题。
营地里的人都统一打扮,蒙古式样的长袍,头顶三角兽皮帽,腰间别着短刀,看起来和普通的游牧民没什么两样。不过我随即发现,这些人的身份等级似乎很森严,大部分人在生火做饭或是收拾杂物,另外十几个人在到处溜达,检查营地的运转情况,一旦发现不对,便把干活的人叫来训话,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态度来看,很明显上下有别。
联想到崔老二的杀伐决断,心狠手辣,我觉得大事不妙:这不会是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吧?要是这样,那个年轻人保证我不会有危险的话便没法当真了,毕竟我认真地钻研过十几年土匪的规矩:被抓进了山寨,要么入伙,要么杀头,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老天啊,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我崇拜了外曾祖父十几年,可没从想过亲自当土匪。你让二伯告诉我,他只是个皇帝梦做过了头的农民,尽管刺激了点,我还能理解成你是在挽救迷失羔羊,现在把我稀里糊涂地塞到这里,我就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了啊!
我正心潮澎湃到差点流鼻血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进去吧,我爹等着你呢。”年轻人指了指最大的那顶帐篷,“别紧张,我爹这人很好说话。只要别撒谎,他肯定不会为难你。”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心想难怪你对我这么友善,原来是为了拉我入伙。给崔老二当炮灰,顶多算是个不明真相的受迫群众,这下可好,再帮你们办事,就真成了走上犯罪道路的社会青年了。
进了帐篷,我发现里边空空荡荡的,幽暗的烛光下,影影绰绰地看到最里边立着一扇屏风,屏风前摆了张条桌,桌子四周铺满了兽皮,一个魁梧的身影坐在桌后,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
我向前走了十几步,那人忽然发话:“行了,你站在那儿吧。”
这里是帐篷的中心,离他至少还有十多米远,我不禁在心里苦笑:大哥你把我当李连杰了吧,我要是有那种身手早就跑路了好么?
“你叫段续?”那人说话时鼻音很重,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
“是。”
“你认识我儿子和我二弟,随我儿子叫爸爸,咱们都别扭,那就随我二弟,叫我一声老康得了。”他不耐烦地说,似乎觉得如何称呼对方是件超麻烦的事。
这位大哥倒是够耿直,耿直得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好的。。。。。。康大叔。”
“你又不是崔老二的儿子,管我叫什么大叔?!”他突然生了气,厉声道。
我吓得一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