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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的,但他到底是对JACK说呢?还是自言自语?
JACK亲切地笑了,静静地上前,坐到了老者的身旁。
老者像是发觉了JACK的存在,对JACK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指著那本厚书说:“人类某个大国的总统曾发表演说,说无论聪明的炸弹如何准确,也会伤及无辜。听,这多像是在讲故事啊!你觉得呢?”
JACK微笑说:“故事是不是真得不重要,关键是有人在讲,而且有人相信,那就足够了!”
“说得好,我想,我该请你喝一杯!”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从身旁的竹篮中取出一瓶还散发出冰气的啤酒来,他斟了一杯给JACK,又说:“这可不是一杯普通的啤酒啊!它虽带著淡淡的苦感,入口却醇厚绵绵回味悠长。它承载著人类历史的厚,也用纯净清冽的软水造就了它能代表人类历史的醇,总觉得它的滋味里盛载著一段遥远的梦,让人仿佛一下子躺在了回忆的怀抱。”
JACK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手中这杯并无突出之处的啤酒,笑了:“说得这么煽情,真令人想立刻喝上一口!”
老者笑著邀杯:“请!”
两只酒杯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JACK迎上老者期待的目光,很坦然的微笑说:“果然与众不同!”
老者满意地笑了,随意地抹了抹嘴,说:“我很爱思考人类的时间,对于时间的思考,我觉得它是人类生命的一种体验、灵魂跃升的一束投影。你觉得呢?”
JACK笑了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悲哀,说:“我是个对时间没有概念的人!”
老者注视著JACK,说:“人类的时间虽然在不断地流逝,但我一直都惦记著你,但你最近才重新想起我的,对吗?”
“对!”JACK点头说:“是另一个人出现的提示,才令我想起你是谁的!”
老者长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啊!”
JACK平静地回望老者,说:“那请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吧!刘备先生!”
刘备缓缓收回了注视著JACK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海天一色的尽头,默然了一会,才缓缓地问:“JACK,你能想像这样的一种情况吗……假设过去是一个焦点,现在是一个焦点,未来又是一个焦点,当焦点转移之后,原先的焦点便不再成为焦点。我时常想不开的一种情况是,我本来已不在焦点之中,却还总是想不起焦点的位置……”
对于这番没头没脑的话,JACK的眼神罕见地皱了一下眉头,说:“有点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刘备很满意地点点头,说:“有点明白就已很足够了!那我开始讲我的故事了……我真正的记忆是从二十七岁那年开始的,二十七岁以前的记忆是没有焦点,一片模糊的。脑海中很多二十七岁以前所谓的清晰记忆都是虚拟的,是别人嫁接给我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刘备有点困惑地看向了JACK。
JACK轻微地点了点头,说:“你是说你的人生在二十七岁是一个重要的分界线,二十七岁以前的记忆分成了两类,一类是你真实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另一类是别人嫁接给你的虚假记忆,异常清晰。你是这个意思吗?”
刘备用力地点点头,显然对JACK的理解力十分满意,说:“对,就是这个意思,可惜我们无法进行心灵对流,不然会方便许多!”
JACK亲切地笑笑,说:“不要紧,你继续说!”
刘备说:“这是一种相当可怕的体验,因为你脑海中既有真实的记忆,也有虚假的记忆,模糊与清晰,这两个不同记忆系统常常折磨得我差点要疯掉,这是我后来为何变得人格分裂的重要原因!”
JACK看著刘备陷入了一片痛苦之中,柔声安慰说:“幸运并非没有恐惧和烦恼,厄运也并非没有许多希望与安慰的!”
刘备苦笑,但脸上的表情却从容了许多,连皱纹也松弛了下来。
JACK又问:“那一年,是否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刘备郑重地点点头,说:“那一年,我和一个女人共同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封印住你和刘云的记忆与力量!”
“哦?”JACK不动声色,鼓励著刘备继续说下去。
刘备说:“记得封印的过程十分痛苦,具体如何封印的,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仿佛被人抹掉了这段记忆似的,只记得开始和结果,却忘记了过程,可以想起来的,只有封印过程那痛苦,那无法想像的痛苦……”刘备整脸的皱纹皱在了一起,沉浸在自己可怕的记忆中。
JACK也不催他,过了好一会,刘备才继续往下说:“刘云的封印十分成功,但你的封印却是失败的,也就是说,如果让你成长起来,你有可能随时解封,并渐渐重新拥有自己本有的力量!于是,作为失败的被封印者,你就交由那个女的去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我根本不知道,当时只觉得那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JACK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刘备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做这种事,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但这件事就是我所谓真实记忆的起端,仿佛我一出生就是要去干那事,要用最大的热情将这两件事完成!”
刘备看了看一脸平静恍若在听别人故事的JACK,继续说:“后来,我发觉自己原来是一个大学导师,有自己的家庭,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妻子,刘云就是我的儿子,一家大小仿佛正过著幸福的生活。不久后又再发觉自己还有另一重身分,那就是逆十字军的会长,管理著世界上数以万计的灵力者,所谓过去真实的记忆一点点地涌了出来……举个例子,很多时候,我根本没见过那个人,但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能叫出他的名字,并忽然就拥有了与他交往的记忆;又譬如说,那时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汽车这样东西,但当我上了车,我就立刻知道它是什么,并且能熟练地驾驶它……没多久,对于所有的过去,我都有了清晰的记忆,所谓真实的清晰的记忆……”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忽然离开了。在得知她离去的那一刹那,我感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但同时又仿佛从一种莫名的压抑中解脱出来,相当矛盾但又相当真实的感觉。从那以后,我的记忆系统便开始扭曲了,常常做著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梦,但梦醒后又记不清梦中的内容,可以记得的,惟有梦中那可怕的战栗感。我渐渐分不清真实和梦境的差别,什么是现实世界和什么是虚拟世界。常常在问自己是谁,到底在干什么?一些过去的记忆渐渐又回来了,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我知道这才是我真真正正的记忆,这才是真实的我。我本来拥有的所谓的真实记忆全部是虚构的,全部是别人灌进我脑海里的!我无法再承受那可怕的痛苦,整个人陷进了绝望之中,不断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断想回忆起那个真实的自我,但我失败了,我迷失了。渐渐地,为了逃避自己的痛苦,我成为了一个精神分裂者,拥有了双重人格……JACK,你还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第九章 王牌登场~
JACK点点头,眼中闪过了难以言喻的悲哀,笑了笑说:“我明白,我明白你的痛苦!毕竟,我也曾经尝试过这样的痛苦!”他知道对方应该详细地了解关于自己的一切,所以他也没有详加解说。
刘备缓缓地点点头,说:“JACK,我已没有像你这样的勇气,要去揭开这个世界的谜底。我现在执着的,仅仅是守卫这个空间安定和平稳而已。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惜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这个是你自己的执着,还是你潜意识当中有人强加给你的执着?”JACK亲切的笑容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刘备的眼中闪过了迷惘,摇头苦笑说:“这个我已分不太清楚了!”
JACK的笑容更诡异了,继续说:“为了这个执着,你就牺牲掉刘云了吗?”
刘备叹了口气,说:“阿云这事,要从朱葛亮身上说起了……”
JACK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良久后……
“……所以逆十字军一定要将伊甸园里的灵力药引给拿出来!”当刘备详细交代完伊甸园的始末和朱葛亮的一切后,他已松弛下来的皱纹再次绷紧,轻声问:“我能告诉你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你说是另一个人出现的提示,才令你想起我是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显然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直到这一刻才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JACK如夜星般的眼睛凝视着刘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微笑说:“她就是你的妻子,刘云的母亲!”
“哦……”刘备现出了“果然是她”的神情,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那张早已布满皱纹的脸变得更苍老了。
“我要去找刘云了!”JACK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蔚蓝的大海走去:“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如果能碰上刘邦和刘秀,帮忙照顾一下!他们毕竟是我的儿女。”
刘备目送JACK一路走进大海,消失在大海的深处,渐渐恢复从容自若的模样,他翻开那本厚厚的黑皮书,又再低下头阅读起来。
深夜,G市的市中心。
没有了白天的烦嚣,夜晚显得格外的冷清和孤寂。
大街上除了偶尔穿梭而过的车辆外,就只有烂醉的都市人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街上溜跶了。
两个颓废的醉汉正相互搀扶着前进,一道人影从他们头上不远处的天际掠过,被其中一个醉汉的眼角余光瞥到,顿时停下了脚步,惊讶地对自己同伴说:“伙计,我刚刚看到超人了!”
他那同伴笑骂:“你竟然看到底裤穿在外面的家伙,明晚打牌准输死你……”
说到这里,他也张大了嘴巴──那道人影又飞了回来,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直直飞进了一栋商务大楼里。
两个醉汉愕在当场,他们知道自己毕生也休想将这一幕忘掉。
那道人影是JACK,他往回飞驰,并不是因为下面两个醉汉发觉了自己的存在,而是他听到途中某栋商务大楼的十八层里有灵力者的哀号声。听声音判断,这应该是一个能力不弱的灵力者,竟被人用灵力枷锁困在这里。
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一边是墙壁,另一边是一格格的商务单位。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有半个身子被嵌在了地上,地面上仅仅只有她的上半身,她的下半身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她本是清秀的脸此刻被痛苦扭曲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哀号声,全身上下仿佛触电似的不停的颤抖。
奇怪的是,巡逻的保安打着电筒而来,仿佛看不到她似的,直直就从她身上走过。
保安刚走,JACK就立刻到了她的身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这个只有半截身体的女孩。
那个女孩停止了哀号,强忍着痛苦,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异常英俊的男子,她的精神感应告诉自己,这个人拥有恐怖的精神力量。
JACK很有感情地笑了,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态恍若一个大哥哥在问一个迷路的小女孩。
“虞……姬。”女孩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JACK微笑说:“你在几天前见过刘云,对吗?”他在这个女孩身上嗅到了刘云的气息。
“……对!”虞姬感受着JACK眼神中那可怕的穿透力,却不敢垂下眼皮,强忍住痛苦与JACK对视着,她灵异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能取得面前这个男子的信任,自己就能脱离痛苦深渊。
JACK保持微笑,说:“能告诉我详细的过程吗?”
虞姬颤抖着声音说:“我是逆十字军的人……”
她惶恐地看了JACK一眼,JACK点点头,表示知道逆十字军,她才继续往下说:“六天前……我和我的搭档刘邦出来执行任务……”
虞姬因为痛苦的折磨,没能将整句话说完,脸再次扭曲了起来,JACK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微笑说:“虞姬和刘邦真是对新鲜的搭档,你不担心项羽不高兴吗?”
虞姬牵动了一下嘴角,一道力量从手背传来,迅速扩张至她的全身,令她痛苦大减。她的笑容顿时变得自然起来,说话也流利了许多:“刘邦让我在这层楼设一个结界,然后帮助刘云到旁边那栋楼去,可是刘云刚过去不久,一个相当可怕的女孩就洞察到我的存在,用灵力枷锁将我捆在这里,她用的手法相当古怪,所以来寻找我们的同伴,也就是一般等级的灵力者,根本无法察觉我的存在……”
那道力量并未能支撑多久,痛苦再次向她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