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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被我缠得没法,只得同意陪我去了。
因为不想惊动秋琴秋弦她们,我对小孩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轻轻的走出了房门,向着二姨娘的梅园走去。这一次,打开院门,没有看到任何人,空荡荡的宅院里,只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
我们俩提着灯笼向着梅园靠近,空旷的回廊只有我的脚步声,我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小孩的手,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滑腻腻的。小孩的小手很冰,我却捏出了温度。他在我的手里动了动,似是不舒服,却没有抽出去,反而反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有我在呢!”小孩很是傲气的话,让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无端地轻松了下去。
梅园的院门没有锁,我只是轻轻地一推便开了,这让我感到意外,看向身边的小孩,就见小孩轻轻点了点头,我也不去多想,便与小孩一起进了梅园。
我们在院子里并没有看到那红衣男子,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银白的月光把院子照得惨白惨白的,说不出的安静诡异。
小黑屋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挂着一把大锁,黑黝黝的大门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冷清,我们缓缓的靠近那个小黑屋。
忽然小孩制止我,指了指那个屋子轻声道:“你看!”
我顺着小孩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个小小的屋子,门缝里正向外透着幽幽的光。
里面竟然还点灯了?!
这就怪了,白天我看的时候可没点灯,不然二姨娘也不会说是放杂物的了。
不过里面有灯就好办多了,就可以轻松破门,就算进去也不是难事了。
我放下灯笼,缓缓的靠近小黑屋,接近二姨娘秘密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我伸出头,通过门缝儿往小黑屋里看去。
我发现,这里面似乎是一个香堂,前面一个香案,案上点着两支白色的蜡烛,正发着幽幽的光。
而香案上供奉的,是一碗倒头饭,就是那种祭拜死人的饭,而倒头饭前面是一个大相框,缅怀过世人的那种相框,相框边上是一圈黑色绸布。看到里面那张脸的时候,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可不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色衣服在院子了撒着纸钱的男子?!虽然是黑白照片,可是我似乎能看到他那猩红的嘴唇!
更恐怖的是,我看到相片上的他的嘴唇勾勒了一个弧度,他再次的对我笑了一下!
本小姐跟你不熟!老是跟我笑干什么?!我吓的一下子就转身抱住了小孩。
我这一转身,看到二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正看着我们。她穿着一身月白旗袍,背着月光,看不清她的脸,但她那猩红的嘴唇却显得格外的突兀,这让我想到小黑屋里面的那张黑白照片里的男人,这一里一外,可真是相互辉映了。
这种感觉非常让人纠结,前一刻我被吓的半死,下一刻我看到二姨娘惊慌失措,但是这两种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小黑屋里面的景象,我是油然而生的恐惧,对于二姨娘,我确实一种做贼被捉的感觉。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她,有些话不用多说,二姨娘现在被我发现了秘密,要么杀我灭口,就算放了我,以后也再无和平共处的可能。
小孩一把把我拉在身后,并且跨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我看他是准备好了输死一搏,虽然以小孩的身形根本无法将我挡住,但他如此动作却让我暖到了心窝里。小孩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我保护在身后的,而我却傻傻地让他挡在了身前。
二姨娘缓缓地上前,声音低沉的问我道:“少奶奶,你这是何必呢?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您说呢?”
我自然而然的把这句话理解为——你何必要逼我杀你灭口呢?就道:“二姨娘,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那个男子天天缠着我你知道吗?!他拜托我完成他的心愿,我接受了他的委托,便不得不去完成,何况就刚才,他的照片,还对我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喜欢管你的破事儿?”
二姨娘深吸一口烟,抬头道:“我知道,从今天白天又来梅园,我就知道,你是发现了什么,他回来了。我知道他心里怨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我冷哼道:“杀人偿命,去自首,听从判决,好好赎罪,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二姨娘抬起手轻轻抚过额边发丝,道:“自首?为什么要自首?我太寂寞了,太空虚了,呵呵,在这个宅子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寂寞不空虚的呢?这个老宅就跟一个金丝笼子一样,关着太多寂寞的灵魂了。我只想有人陪陪我,老爷不回来,他有他的官途,有的是女人陪伴。他大概早就忘了,在这座老宅里还有个痴心等着他的女人吧?所以他来了,带给我快乐,驱走那无边的寂寞,可是,为什么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呢?算了,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也应该是时候离开了!呵呵呵呵……”
二姨娘的样子状是疯狂,那张娇美的脸,在月色下显出无尽凄凉。然而,我却没被她迷惑了心神,而是冷声说道:“你杀了人家,难道你就不愧疚吗,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呢,为了你自己,却枉顾他人性命,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二姨娘摇头,说话非常平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杀人。”
说完,她缓缓地朝我们走来,小孩以为她要动手,就护着我缓缓的退后,二姨娘看了我一眼,满眼的哀伤,自嘲般的道:“少奶奶,你不相信我吗?你认为我会杀你灭口?”
看到她的眼神,我一瞬间,竟然有种感动,那眼神太过凄凉,太过纯净,纯净得让人无法直视。拥有这样的一双眼,我突然想到那不是沾过血腥的眼,太过干净了,像是不染尘埃的眼。
我以为二姨娘定然是那种无恶不作的阴暗之人,是那种藏得极深的有城府之人,可是我忽然发现,原来,是我变看错了,是我不再纯粹。
我绕过小孩,走到二姨娘面前,牵起她的手,道:“二姨娘,我相信你,能拥有如此深情的你,不会是那种手底见血的人。”
二姨娘点头道:“我没看错人,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全告诉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苏梅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也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我不骗你。”说完,她掏出钥匙,“咔啪”的一声,打开了那个巨大的锁,缓缓的推开了门,道:“进来坐吧。”二姨娘说着,便一脚跨了进去。
第25章 阴亲()
刚才是通过门缝来看,现在我看清了里面,屋子到处贴着道符,就是道观里的那种鬼画符,前面是那个香案,摆放着那张诡异的照片。
还有那碗倒头饭,饭上插着三柱清香。我就心道看来二姨娘被这男鬼缠了很长时间了,她也不是没想办法解决,只是似乎这些灵符,都没有多大用处。
二姨娘在角落搬出一张小凳子,递给我,道:“坐吧。”
她眯着眼指着照片里的男子道:“少奶奶,他叫苏宴诚,是我的远房表哥,三年前他来看我,便住在了梁家。”
我惊呆了,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二姨娘脸上露出凄楚,整个人也沉浸入了回忆,我静静地等着,知道她在酝酿情绪,便不去打扰她,小孩在我的边上站着,神情有些肃穆地看着镜框里的男人。
二姨娘在沉静了片刻后,便开始诉说起来,“我这位表哥来看我的时候,老宅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来杭城谋个差事的,托我帮他想想办法,我见他潦倒落魄,又是远房亲戚便生了助他的心,就写信求老爷给他谋个差事,他则留在宅子里等候老爷的回信。可是,我真后悔把他留下来,若是使几个银子打发他到外头住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说到这里,二姨娘的语气悲戚,掩面哽咽了起来,我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
二姨娘呜咽了一会儿,又继续讲道:“他留下来的那天晚上,我再三嘱咐他不可在宅子里走动,可是,我第二天早上还是发现他晕倒在园子里,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竟然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临死前连句话都没留。”二姨娘说着又开始抹着眼泪。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不过,那红衣男子把玉扳指交给我又是什么原因呢,事情应该不只这么简单!我看向小孩,小孩此时也正向我看来。
“问她那男人那天晚上在园子里看到什么?”小孩对我说道。
我知道二姨娘是看不到小孩的,小孩的话二姨娘自然也听不到,于是我便充当了小孩的翻译,将小孩的问话复述了一遍。
二姨娘听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她想了想说道:“表哥自那天晚上后,就很少清醒过来了,偶尔醒来也不住地说着胡话,说什么有鬼,园子里有鬼的话。”说到这里,二姨娘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闪烁,又极力地掩饰道:“我自是不信的,梁宅里住着主子和下人不下几十号人呢,哪里会有什么鬼的。这话要是被大太太听到了,非要家罚伺候不可!”
我算听出来了,这鬼不鬼的倒是另说,园子里晚上禁止走动,应该是大太太的严令了,这二姨娘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这是在提点我大太太有问题呢。
不过,我现在的注意力可是在红衣男鬼的事上,若他只是被吓死的,那他又为什么留在二姨娘的院子里不去投胎呢?他找上我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此处,我便问道:“二姨娘,你说你的表哥只是受到了惊吓才会一病不起的,但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时候是穿着红色长衣呢,那衣服就跟新郎喜服似的!”
二姨娘听了这话,身子不由的一颤,脸色也跟着更加苍白,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收拾了情绪,但她这种变化又怎么能瞒得过一直紧紧注视着她的我呢。
就见她绣帕掩面,抬头对上我的目光后,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唉,还是瞒不过你,实不相瞒,表哥他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我们两情相悦,我十二岁那年就与他私订了终身,说好再过几年便嫁给他,而他也说要向我父母提亲。可是,因为战乱,他家遭了灾,他也被军阀拉去当了壮丁,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我以为他死在了战场上。后来我被老爷娶进了梁家,从此便断了联系。那年他来看我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他不敢回家乡,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我在梁家,他便来找我,原想来带我走的,可是我没答应。”
她对我苦笑了一下,道:“我见他落魄,便向老爷请求,给他谋个差事也算是我与他青梅竹马一场,哪里想到他没等到老爷的回复便死在了宅子里。”说着,她又擦了擦泪水。
我拍了拍她的肩,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儿,我当时心里难受,真难受,他对我有多好,从战场上死里逃生来找我,我拒绝了他,没安顿好他却害了他丢了性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孩听到这里,哼了一句道:“就因为这个,就把人家埋在了院子里?活人住的地方埋死人?亏她想的出来!这是让人家不得超生呢!”
我听了就是一惊,忙看向二姨娘,把小孩的话委婉地转述了一遍。
二姨娘一下站起来,愤怒地道:“你知道什么?你当我想把他埋在院子里?!”
我被二姨娘如此反应惊住了,连忙陪了笑脸道:“对不住,二姨娘,那你又是为什么把你表哥埋在院子里呢,之后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二姨娘坐下,闷着头道:“他死得突然,又是逃出来的,而我也不敢让梁宅里的人知道,尤其是大太太,要是让她知道我院子里藏了个男人,把我沉井那都是轻的。我又怎么敢让人知道呢,也只能把他埋在了院子里。”
“可是,埋下的当天晚上,我便开始做起了恶梦,梦到他来找我,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娶我,看到我穿红嫁衣,那年没看到我穿上嫁衣,是他的遗憾,他想看我再穿一次嫁衣。”
“那你同意了?”我问。
二姨娘看着照片,点了点头道:“我同意了,不是我怕谁,我是感觉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我需要给他一个名分。所以,我将他重新挖了出来,在无人的见证下,我跟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拜堂成亲,那一天,他就穿着大红衣服,抹着红唇,跟你看到的一模一样。”
结婚了之后,我就将他又重新埋在了院子里。
“你为什么不把他一把火烧了呢,这样不就能‘毁尸灭迹’吗?”我道,不是我心痕,而是觉得若是没了尸身,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那我也不会被男鬼缠上不是。
二姨娘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