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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曼睡梦中听到有凉凉的水滴滴在手指上，她缓慢的睁开眼。程朗一直注视着她，看得她有些发毛。
“怎么了？”
程朗只是握着叶小曼的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看着她。
叶小曼突然就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长花了啊，你这么看我。”
程朗在叶小曼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此刻叶小曼眼底清澈的犹如孩子一般。程朗被这眸子吸引了。他就那样专注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件珍宝一样。
“好看。”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评价过叶小曼，而程朗不加修饰的直白。让叶小曼的脸蛋噌一下就红了。“贫嘴。”
“我说真的呢，怎么贫嘴了。就是好看。”程朗忍不住凑上去，想要亲叶小曼。却被叶小曼躲开了。
“被人看到了！”
程朗还是摁着亲了一个，“怕什么，又不是没亲过。再说了，这是新社会，又不是旧社会。怎么了？”
叶小曼白了他一眼，小声的嘟囔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
“我怎么算流氓，流氓的样子你见过吗？”程朗摸着叶小曼的肚子，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就有了孩子。
叶小曼拍掉程朗的手，平了平衣服。“讨厌，摸我肚子干嘛？”
程朗看着叶小曼有些害羞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告诉她吧，省的她一直不知道。
“曼曼，”
“嗯，怎么了？”
“你怀孕了。”
叶小曼被这句话彻底惊吓到了，她坐在那里。一脸的震惊，她想不到。死活都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她身上。“不可能！”
叶小曼推开程朗，远离了病床。她有些站不稳，颤抖着退到了墙角。扶着墙，抬手按着心口。
程朗抓了抓自己本就板寸的头发，他自己第一时间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叶小曼，他站起来走过去。
“别过来！别靠近我！”叶小曼仿佛害怕程朗，她大叫着。拒绝程朗的靠近，好像他的靠近就让她浑身颤栗一样。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这样对胎儿不好。”程朗站在那里，一步都走不动了。叶小曼过激的情绪反而让他平静了许多。
叶小曼听到程朗最后一句话，彻底凌乱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也没有在她的计划之内，她不能要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叶小曼平复了许久，有些虚空的悠悠吐出这句话。
程朗发现叶小曼眼神空洞，她双目没有焦点的看着虚空里。慢慢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流出两行清泪。
程朗走过去，蹲在叶小曼身边。覆上她的脸蛋，“曼曼，我可以负责的。”
“不，我不要。我不要他。”叶小曼没有吵，没有闹。她甚至没有悲痛，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排斥着这个事实。
程朗拉过叶小曼有些发凉的身体，这次他稳稳的抱着她。只是这一刻，他想开了好多。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家庭，什么背影，通通都是屁！只要她好，只要她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不要。咱不要他。”程朗抱起叶小曼，转身走向床边。叶小曼窝在程朗怀里，头靠在他肩膀上，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
叶小曼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是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想这一刻永远的停伫，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管。
程朗就那样陪着她，一直做到夕阳西下。可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她要回去上课，他要回去待命。
旁晚时，程翊开着车来接他们。程朗扶着叶小曼走下楼，程朗有坚持要抱她下楼。被叶小曼坚决的否定了，影响太不好了。
“晚上我开了小灶，炖了鸡汤。待会小曼回去多喝点，医生说你身体虚，得多补补。”程翊看着后视镜里叶小曼虚弱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叶小曼没说话，程朗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姑姑，做点清淡的吧。”
“嗯，行。”
车子低调的驶出医院，叶小曼靠在程朗肩膀上睡着了。直到下车才被程朗叫醒。她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叶帅靠在门框上，看到叶小曼的身影就冲了过来。
“姐！怎么样了？”
叶小曼闻到叶帅身上的烟味，忍不住掩住口鼻。有些反胃，程朗挡住了叶帅靠近的身体，护着叶小曼。
“你抽烟了？不知道学院禁止学员抽烟么？”程朗严肃的对叶帅说。
“我他妈就抽了，怎么了？有种你他妈开除我？”叶帅看到叶小曼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脾气就上来了。他操着比程朗高一倍的分贝开骂。
程朗抬脚就踹了过去，这辈子还真没几个人敢跟他这么吼的。叶帅真是开了先河，第一个！
第56章 花开花落春意尽1（）
“老子这第一脚真没想到踹的竟然是你！”程朗不悦的站到叶小曼身边，反而招叶小曼恨恨的拧了他胳膊一下。
叶小曼甩开程朗，走过去扶起叶帅。好歹是她弟弟，他们叶家的人。程朗就一点不顾情面的踹了上去。
“没事吧？”叶小曼拉起叶帅，叶帅脸上阴沉的可怕。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这种阴沉，叶小曼有些怵。
“你没事跟他混在一起干嘛？你以为他是好人啊！我告诉你当兵的没一个好鸟！”说完，叶帅甩开叶小曼的双手，气愤的离开了。
叶小曼尴尬的站在那里，叶帅就那样不顾程翊，程朗还在场。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还摔脸子给她看。
程朗走过来揽住叶小曼的肩膀，“走吧，你在课堂上晕倒。他肯定也挺担心的，未免着急了。我也不对，不该踹他。”
叶小曼看着程朗，好一会才低下头。“走吧。”
程翊看着他们这场乌龙，感叹年轻真好。还可以为了一个人打架，可她呢？想打架都没合适的人呢。
天气晴朗的夜空无比亮堂，月亮光映射着叶小曼和程朗的身影。程翊回头就看到了他们相依相伴的影子。
“你们还挺配的。”程翊看着影子，并没有抬头看他们。好像是在对着影子讲话。
叶小曼莞尔的侧着头，看着程朗。眼睛里都是平静，“影子好漂亮。”
“嗯，三个人的影子会更温暖。”程朗没来由的想起了孩子，假如小曼生下孩子，月下赏景的就是三个影子了。
叶小曼轻轻叹气，她还不能承受这份生命。“小酌一杯，对影成三人啊。”
程朗扶着叶小曼踏进楼里，“让我喝酒啊，不是不让喝么，说是让我戒酒。”
叶小曼才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共枕眠。程朗嘴里有着浓重的酒气，叶小曼整个晚上都在嫌弃他。死活要他戒酒，不然再也不跟他亲热了。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叶小曼刚说完这句话，程朗就笑了。笑的很坏，笑的很邪恶。笑的程翊和叶小曼没脾气，叶小曼掐了他一下，“怎么了，笑成这样。”
程朗就附在叶小曼耳边说了句什么，程翊听不到。就是看到叶小曼脸蛋腾就红了，然后就默默的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这下程朗笑的更大声了，简直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
程翊白了他一眼，很不开心。竟然不让她听，亏得她对他们那么好。
“哼！”
叶小曼听到程翊轻哼，轻轻捅了程朗一下。让他收敛一些。
晚上叶小曼从程翊宿舍离开，程朗陪着她往回走。这样的夜，这样的宁静在他们之间很少有。
偶尔会有上哨的学员，配备齐全的经过他们。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暖风吹拂而过。这样温暖的夜晚，本该心情舒畅，月下散步。
可是，叶小曼不开心。
“唉”
“怎么了？”
“不是你怀孕，你当然不叹气！”
“我哪知道那么准，就那么一次嘛。”
“你猴急”
“你要是男人，你就知道。那可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
“忍不住你就撸啊，你不是说了，小撸怡情”
程朗捏着叶小曼的脸蛋，“这是你该说的么！啊？你一个姑娘家，能说这话么？”
叶小曼被程朗捏的脸蛋发热，她双手推着程朗的胸膛，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能说，我怎么不能说啊？”
“你得胎教，教坏我儿子怎么办？”
程朗刚说完这句话，叶小曼就松开了推他的手。整个人瞬间就感觉不好了。
“真的不要啊？”程朗扭过叶小曼的身体，迫使她面对着他。“曼曼，这不是过去。只要你愿意，我们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养你们，我可以负担。”
叶小曼怎么就想不明白，他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中间还有冷战一年。说白了，真谈不上爱情。只不过是在各自感情的空白期遇上了，发生了。
“你总是觉得事情那么简单，生孩子就意味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程朗第一次发现叶小曼年纪虽小，可是她想的很多。这些层面他确实没想过，他以为有了孩子，他要负责就要跟她结婚，这样才是一个男人的使命。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
“那你是不愿意跟我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么？”
叶小曼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复而摇了摇头。她开口说道：“我还没打算过这样的日子。”
叶小曼的回答无疑让程朗无法可说，一直以为是他自己的问题。到头来却是她没想好，她的拒绝让程朗有一种挫败感。
“那你打算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说说。”
叶小曼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程朗。坚定的说：“程朗，我四年所学的知识，还有我两年的新兵。以及现在来之不易的工作，都不允许我这么早生孩子，步入婚姻生活。”
程朗搞不懂叶小曼的心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拒绝的理由，都是不愿意跟他生活的借口。包括她竟然想要打掉他的孩子。
“你就是不想嫁给我。”
“对，我还不想嫁给你。”
对程朗来说，叶小曼就是他人生的一个意外。意外的在意她，意外的喜欢她，意外的要跟她结婚，同样意外的她竟然拒绝了！
“曼曼，你说得对。”程朗默默的这样说着，其实他依然想不明白叶小曼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没有再说。男人的尊严迫使他不再问。
叶小曼突然牵起程朗的手，“其实我挺害怕的，万一我父母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叶小曼第一次在程朗面前提起她的父母。
这让程朗想到了叶小曼浅层次的身世，也不知道她自己知道不知道。这一刻，程朗突然希望她不知道，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程朗，清明节我想回家。”叶小曼现在只有盼着清明节了，她没有假期。清明节都要提前两周申请。
“想家了？”对于家就在这里的程朗来说，他从来没有过想家的念头。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去了。
“嗯，我妈妈一直希望我毕业后回去工作。可是我没有回去，我甚至接受了这份一辈子的职业。”
“那应该算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或者说你妈妈的计划。”程朗听着叶小曼诉说这些琐事，才发觉他其实真的不了解她，连她心里怎么想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叶小曼摸了摸肚子，有点凉了。晚上还是有些凉，她怎么开始担心肚子了，唉。女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怀孕。
“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我不回去。他们又能依靠谁？在那个城市，他们只是独门独户。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叶小曼不仅想起了家乡门口的那片大海，每当她心情不好。她都会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吼叫。
眼看着要走到叶小曼宿舍门口了，程朗突然有些不安。他不想离开，他想跟她在一起。他想彻底的了解她，他想要好好地跟她相处。
只是不管是天时还是地利，都不利于他吧？
叶小曼打开宿舍的门，她知道程朗会跟进来。所以她没有阻止，就让他进来了。“宿舍就这么小，比不上你的环境。”
程朗走进去，看着收拾的很干净的房间。他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她那么爱干净。“收拾得很干净，东西都摆放的很整洁。”
叶小曼关上门，走到桌子边，拉出凳子让程朗坐下。她坐到床上，走的有些累了。“东西少，看着就整洁了。”
程朗突然站起来，坐到叶小曼身边。抓着叶小曼的手，看着她。“曼曼，我这一次很认真的告诉你。做我女朋友吧，让我跟你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