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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细的下巴,不住磨蹭着阿黄的头顶,眼睛都哭红了。
阿黄嘴里叼着东西,没办法叫,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尾巴。
百里绯烟只抱了一会儿,就觉胳膊都快被这大肥狗压断了去,不得不将它又放回地上,一擦额上的汗,反倒有些哭笑不得:“阿黄,这才几天,你怎么又重了啊!”
“哎?”百里绯烟的目光,突然被它嘴里叼着的小布包吸引住了。
“你嘴里叼着什么呢?”绯烟好奇地蹲地,阿黄立即乖巧地将嘴里的布包递进她的手中。
绯烟一触到这布包,就觉一股温热自掌心传遍全身,如水般脉脉地流进心田。
“啊,好暖和啊。”百里绯烟终于开心地笑了,将布包一层层打开,一个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肉包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百里绯烟几乎就是在闻见这股香味的同时,使劲地咽咽唾沫。
她两眼发绿光地盯着这雪白的大肉包子直看,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在干枯的唇瓣上细细划了一圈——
可这能吃吗?会不会又是一场阴谋啊?
百里绯烟欣喜的表情瞬间消弥,犹豫地看向还在地上不断摇尾巴的阿黄。
她看看肉包子,又低头看看阿黄,眉头越蹙越紧。
迟疑半晌后,虽然她仍然觉得此事有诈,但看着阿黄这么蠢萌可爱的模样……
说不准,真的是它偷偷溜进来,送东西给自己吃呢?
而且啊……
“咕!”
百里绯烟摸着自己还在一直狂叫的肚子,心一横,将包子递在嘴边,三两下就吞了进去!
她边吃,还边回味着这肉汁馥郁的包子味,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声:“还真是美味啊。”
她紧张地等了片刻,见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彻底放心。
绯烟又渐渐地散去愁容,蹲在地上,调皮地逗弄起阿黄的尾巴来:“阿黄啊,像你这样的蠢狗,怎么回突然来给我送包子呢?”
她眼眸闪闪,歪头看着今天有些安静的阿黄,疑问道:“阿黄,你今天一点都不吵,难道是生病了吗?”
而一向喜欢乱叫乱跳的阿黄,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地上,昂着狗脑袋,两眼晶亮地看着她。
百里绯烟看着这“阿黄”,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彻骨的凉意。
“你,你……”
她正欲上前,想将这“阿黄”抱起来仔细察看,从腹部突然爆发的一股剧痛,瞬间席卷自己的全身!
百里绯烟身形一滞,伸向“阿黄”的双臂,也僵停在半空中,无法再动弹分毫。
无数的冷汗,马上渗出于她的额门表面上,又迅速流过她隐隐发黑的脸颊,糊进她呆滞的双眸里。
“哇!”
她忍不住喉间蓄满的血,弯腰一张嘴,一大口的黑血立即吐在地面上,瞬间染黑了一大片的地,看起来森寒入骨。
“扑通。”
她再也忍不住腹中那排江倒海般的剧痛,整个人笔直地往下一栽,重重摔倒在地。
地上被重力飞溅于虚空的灰尘,溅落得她满脸满身都是。
她就在这灰泥地上不住地嘶喊、求救、翻滚,如一条在泥巴水里垂死挣扎的鱼,虽竭力渴求着呼吸,渴求着生命,可她眼中的漫漫光华却越来越暗,越来越弱,最终彻底的消散于这一室的昏暗中,再无踪迹。
她嘴里吐出的血,染黑了一身灰渍斑驳的衣裙,甚至连带着她身下的一片地,亦尽数被这毒血所浸染湿透。
她眼中最后的一线光,定格于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阿黄”。
窗外阴冷的一丝月光打来,照在阿黄小小的身躯上,一片银霜。
她就看着“阿黄”无动于衷地立在自己的面前,眼神平静甚至是带着一种慈悲的情绪,沉默而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命丧黄泉。
绯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轻轻动了动乌黑的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下一瞬,她鼻端的气息完全消失。
她终于瞪着憔悴不甘的双眼,死了。
百里绯烟终于咽气,古怪的“阿黄”,却在此时突然动了!
它谨慎地走向前,在百里绯烟的尸身周围来回地嗅动,四爪踩在她黑血里,又很快冷漠地挪开。
嗅了片刻,直到它确定百里绯烟真的死透了,才毫不留恋地转头,又从那狗洞钻了出去。
第254章 中计与破局(四)()
次日清晨。
沉沉的灰色云霭覆满寂寥的天空,遮天蔽日,连一丝晨光,也透不过这混沌无际的云海。
北泱皇宫还依旧沉眠于黑寂之中,冰冷的狂风自北方的草原呼啸袭来,重重吹撞在厚实冷硬的巨石壁上,响声震天。
可就是在这冷肃的清晨黑暗里,一队手持武器的御林军突然自别处奔来,突然冒出在太和殿外。
浩浩荡荡足有上千人的黑甲士兵们,将整个太和殿的四面八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守在大殿外头的宫婢内侍们,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兵围中反应过来,其中有数百名士兵们突然从大殿的正门破门而入,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喝杀着就一股作气地冲进太和殿内!
宫殿内的宫人们见此鬼哭狼嚎,纷纷抱头鼠窜。
这群士兵们一路直冲太和殿的正殿门口,却被百里沉疴的暗卫们齐齐拦在殿外,寸步难行。
一方是全副武装的黑脸士兵们,杀气腾腾。
另一方是武艺高强、神色冷峻的暗卫们。
就在双方横眉冷对、剑拔弩张之际,百里沉疴披着一身青黑色的狐皮大氅,负手自大殿内缓缓步出。
他墨发披地,如玉似仙的俊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唯有那双冷煞的星眼光芒赫赫,亮彻暗空,竟让他看起来恍如妖魔。
他昂首立于玉阶之上,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身上骤然迸发而出的霸悍威压,却瞬间冲向大殿外所有的人!
而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们,立即被这强大的威压所骇。
不少人只觉浑身发寒,双股战战,不过眨眼间,竟是纷纷坠下手中的武器,重重跪倒在地,牙齿剧颤。
“本王的太和殿,什么时候成了尔等想来就来的地方?”
百里沉疴微蹙眉头,语气深寒若渊。
冲进台阶下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方脸大眼,虬髯满面。
他硬扛着百里沉疴的威压,单膝跪地,抬头看向那威势如天的冷酷男子,咬着牙,任脸上的汗滚滚落下,依旧沉声喝道:“吾乃御林军总领常三峰是也!”
“恕卑职无礼,吾等御林军将士,奉太后御令,前来捉拿毒害长公主的凶手——东璃夜氏!”
常三峰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又不服输地继续抬头,两眼冷冷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百里沉疴,又粗声大喊道:“莫非三殿下,还欲包庇嫌犯,公然违抗太后殿下她的御令吗?”
未等百里沉疴出言,一身素色兰花纹织锦拖地裙的夜惊鸿,自大殿里袅袅走出,与百里沉疴并肩而立。
她只是略看向台阶下紧张对峙的局势,心里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说我毒杀了长公主?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御令?”
夜惊鸿向下一瞥,看向那眼瞪如铃的常三峰,神色倒是颇为平静:“现在要捉我去哪里?”
“太后已急诏文武百官聚集与长乐殿。夜氏,老实跟我们走,看在三殿下的份上,我不绑你。”
常三峰威胁道,冷然看着夜惊鸿,运气自地上跳了起来,将手中的弯刀捏紧。
夜惊鸿垂下眼眸。
“殿下,我去长乐殿一趟。”
她转身向百里沉疴一拱手,毅然转身,向下走去。
“惊鸿!”
可她还没走几步,百里沉疴却突然叫住了她。
夜惊鸿立住,缓缓回身。
暗光下,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坦然,仿佛她就是出去走走散心,而不是被押着公开受审。
她双眼底悄然流动着一层清浅浮光,光星点点,忽亮忽暗。
夜惊鸿只是抬头,静看着百里沉疴,却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
“本王和你一起去!”
百里沉疴亦深深地看着她,不容反驳地说道。
“殿下,他们是来捉拿押送嫌犯,你若和我同去,则也会被污谋杀长公主,名声受损。”
夜惊鸿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却断然否定了他的想法。
她瞬间敛去脸上的平静,满脸凝重地看向神色冷峻的百里沉疴,无奈叹息:“我不会有事。倒是你,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担子。”
说完,她低头不再看他,又转身,继续往下走。
夜惊鸿一下到台阶底,常三峰和他手下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她牢牢围在最正中。
百里沉疴就一直站在台阶的最上头。
而夜惊鸿婀娜的身影,却在瞬间被黑海吞噬,让他只能目送着那黑海里的一点纯白浪花,越行越远。
待殿外的所有士兵都退走后,江墨流从台阶下跳了上来,有些担忧地问百里沉疴道:“王妃就这么去了,如果那头……”
“不会有事。”哪怕再也看不见夜惊鸿的身影,百里沉疴依然静立于原地,依然抬头看向她离去的那个方向,动也不动。
“再是外表强壮的雏鹰,在经历风暴的残酷洗礼之前,双翅也是稚嫩地很。”
“只有让它自己经受足够的苛磨,它才会有气力迎着狂风暴雨,冲上云霄,翱翔天际。”
“本王一直护她那么久,是时候放手让她自己经历经历了。”
百里沉疴自言自语道,慢慢转身,向大殿走去。
可他没走几步,突然停住了。
“墨流。”
他语气有些僵硬:“……一会儿,你还是随本王前去长乐殿,将她接回来吧。”
江墨流:“……”
呵,还什么放手让王妃她经历啊,什么暴风雨的。
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担心地要命!
江墨流在心里倒是把百里沉疴诽讽了个遍,面上还是极为遵从地低头抱拳,沉声道:“是!属下这就召集人马,王妃她必定会平安归来!”
说完,他绷着脸,忍笑自台阶上,一溜跑没了影。
另一头,金芒耀贯冷空的长乐殿外。
夜惊鸿刚走在那玉制的台阶下,守在殿外,整整一长竖的内侍们纷纷低头,轻蔑地斜眼看她。
最底下的那个小内侍嘴唇一勾,立即掐着尖细的嗓子拼命嚎嚷起来:“罪妇夜氏到——”
“罪妇夜氏到——”
“罪妇夜氏——”
一声接着一声,口口相传,自殿外一直传进大殿里头。
夜惊鸿瞧着这先声夺人的阵势,黛眉轻挑。
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先给自己泼脏水,定罪名……
一会儿,小心着脸上不要太疼啊!
她弯唇冷遽一笑,大大方方地迈腿,准备进殿。
第255章 中计与破局(五)()
可还未等她的脚踏上玉阶,站立于长阶上的几个内侍,忽然围过来了。
夜惊鸿双眼一眯,就见为首的一名内侍手里还提着一套木制枷锁,轻傲地走到自己面前,将手里的木枷往上一举,突然大喝一声:“把她给杂家牢牢地绑起来!”
“慢着!”夜惊鸿眼看着那枷锁就要套过来,厉声喝止,双眼冷冷一扫这些狐假虎威的内侍们,森冷一笑:“是太后娘娘让你们给我套枷锁的?”
那为首的内侍动作一滞,却眼珠子转转,强词夺理道:“就算没有太后娘娘御令,你这等毒害长公主的罪人,难道能不上枷锁吗?”
“呵,原来你一个小小的内侍,倒是可以越过太后娘娘的意思,直接给我定罪了?”夜惊鸿讥讽反问,笑容更为阴沉。
她就知道这些内侍们,不过是为了讨好那个吉雅格才擅作主张,还想用这种故意给她套枷锁的侮辱法子,得了太后的欢心。
只可惜……
夜惊鸿双眼一睨身侧默不作声的常三峰,又再次冷眼看向这神色大惊的内侍,直接上前一步,严厉道:“就连常总侍卫长让我过来,都没上枷锁,你一个无品无级的内侍,又是哪来的资格,能给我上枷锁的?”
她突然身体前倾,冰寒若霜的脸,靠近那内侍惨白流汗的脸,无情无波的墨眸如一道无底漩涡,紧紧盯着这内侍惊恐的双眼看,语气淡而寒彻冻骨:“你是比太后娘娘,和常大人的谱还要大啊!”
“咚!”
那沉重的枷锁,被这方寸大乱的内侍胡乱地扔地,瞬间发出沉闷的刺耳响声。
“……杂家,杂家没有,你别胡说!”
那内侍被夜惊鸿的一番恐吓之言,吓得连连后